我和悅官妖倚在樹杈之上,爲了避免上次在深谷中遇到秦晉時發生的漏洞再次發生,我緊緊地屏住呼吸,不敢放鬆一點兒,好在我此時的內力已經非當日可比,操作起來小有成就。
樹杈上的空間很狹窄,我和悅官妖幾乎是緊緊貼在一起的,我們這樣的親密接觸時常的有,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我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的。
說句誅心的話,有的時候和樂絃音離得這麼近會免不了耳紅心跳、小女兒心思,但和悅官妖在一起的時候,卻從來沒有,還是心裡有着他與別的男人不一樣,不只是缺點東西那麼簡單,他的情谷欠總是比正常雄性低許多的,偶爾也會想,沒有那罪惡的根源,未免不好。
當然我這種思想斷斷然是不敢讓悅官察覺一點兒的,那樣未免太傷他的心了。
並且,我和他在一起,本來就沒有想過任何男女私情,我把他當成最最親近的親人。在我心裡,這世間若說沒有人能替代樂絃音,那麼同樣,也沒有誰能替代悅官。這是完全不同的感情。
夜風不知趣地吹來,撩起悅官鬢邊的長髮,掠過我的臉頰帶來說不出的麻癢,從臉頰麻到心裡,而那股癢卻鑽進了我的鼻子裡,我險些就要打了一個噴嚏出來,幸好悅官妖及是伸手過來,緊緊地扣住了我的嘴。
悅官妖衝我做了一個搖頭的動作,我眨眨眼睛以示迴應,表示剛纔純屬意外,都是胡思亂想惹的禍啊。
就這時,從樹下先是過去一批穿着一致,鍇甲盔帽齊全,手裡統一拿着長槍的士兵,緊跟着就是一排騎着高頭大馬的將士經這,他們穿着的衣服似乎是璃雲國的裝束,但這在敏感時期不能說明什麼,畢竟造反的西門月笙也是璃雲國的王爺,他搞的是政變,又不是改國換號。
我瞄着悅官妖,用眼神尋問着,這支隊伍是敵是友,他遲緩了一下搖頭,也混亂的狀況下也確定不了這些人的根底。
等着那支隊伍過去,他又仔細看了看那支隊伍所去的方向,正是之前悅官妖帶我去的、我到了門口死活不願意進的靜王府。明明荒棄 了還被京城人傳說是鬼屋的地方,還能吸引人過去,我越發覺得我的考慮是正確的。
等那些人徹底過去,我才貼着悅官妖的耳朵,小聲地說:“我們要不要跟過去看看?”
之
前不想進去,是覺得我們兩個單獨闖進去,若是龍潭虎穴,那必是兇險萬分的,現在有人在前面給探路了,我們又怎麼能放過大好機會?
連我都能想到這一點,悅官自然不會想不到,但他卻還是搖了頭,“如果真如你所想,那邊肯定十分危險,我要是一個人到是可以探探,但有了你,那邊是絕對不能去的,我們繼續往前走,先找到秦晉再說。”
被他這麼一說,我好像特別脆弱,事實是我已經百毒不侵,加之有高深內力,眼看着就要成爲人人追捧並夢寐以求的人間仙果大人蔘了。
但他既然這麼說了,做爲一個孝順女兒,我是絕對聽從我爹的話的,我毫無疑義地服從。
在確定那批過去的隊伍後面沒有任何壓後部隊後,悅官妖抱着我再次飛下大槐樹,並如一條銀練子一般穿行在夜幕之間了。好像點點幾步,就到了他之前與我說的那家驛站外面。
到了韃韃國下榻的驛站之後,我們不能立刻就進去,悅官妖抱着我落到了驛站對面的一家房檐高大的建築上,順着這裡,可以清楚地看到驛站裡面,燈火通明,人影移動,看起來防衛極嚴。
“我們怎麼進去?”前門這裡的狀況,別說悅官妖的輕功極好,就算悅官妖真長出一對翅膀來,從這裡,我們也是進不去的,“我們走後門?”古人於建築學上的造詣真是讓我感慨良多啊,他們很早就知道了,對於一個密閉着的宅子,有一個後門多麼有必要。
但顯然我還是沒有領悟到古人關於設計門的真諦,直到悅官很快否定了我,他說:“走後門是不夠的,我們要走角門。”
對了,對了,我怎麼忘了角門這一說。小角門的防範應該比後門還要鬆懈一些纔是,如果有狗洞的話……
這話我當然只敢在心裡想想,是不敢說出來,悅官妖再如何寵我,也不會寵着任我拉他鑽狗洞的。
“我對這處驛站比較瞭解,我們走西側那處角門,那裡地勢比較偏僻,後面連接的只是一條不足丈寬的弄堂,應該不會放太多的人看守。”
悅官妖做爲璃雲國皇宮排行首位的大內總管,你說他對有司衙門瞭解的可能不多,但對這種接待外賓,用來禮閱的場地,卻是個個門清的。
他帶着我在夜幕的掩示下,三轉幾轉地走到了他說的那
處胡筒,胡筒三分之二的地方,就是悅官所說的小角門,果然是個易守難攻的地方,若不熟識這裡的人,是根本找不到這個地方的。
“我抱你進去!”
悅官妖給了我一個他又要騰空躍起的信號,我連忙乖覺地縮到他的懷裡,手抱住他的胳膊,“準備妥當!”
他見我裝作小兔子似的樣子笑了,“你呀,這樣乖乖的時候,還真是少,平時像個母老虎似的,”頓了一下,補充道:“紙糊的。”
汗,我那叫扮豬吃老虎好不好,太不瞭解我了。我也不辯駁,頭在他的胸口處蹭了蹭,好久沒有這樣的像誰撒嬌了,已經忘記上一次是在什麼時候了。
他好像很享受,任我蹭着也不動,直到我停下來,我覺得我要是能蹭一宿,他就能站在那裡等我蹭一宿的。
我仰頭望他,他知道我在看他,卻不看我,也做仰頭的姿勢,望着我們上方那片夜空,潑了墨一樣的黑,沒有半點光芒,惟有一處烏雲遮蓋的地方,隱隱現出星光閃爍來,不甚明朗,卻是清楚可見的。
悅官妖超級大的桃花眼彎了彎,好像很開心似的,就在我漸漸陷在他此時有些詭異的目光中時,他卻抱着我縱身躍起,如一隻衝入雲宵的白鶴,收運自如。
可等我們落到牆裡之後,一切卻大大地出乎我們的意外了。
連悅官都沒有想到,原本是漆黑一片、最不起眼的驛館角落裡,竟會突然之間燈火輝煌起來。
十幾個火把突然在黑暗裡點亮,竟比白熾燈突然亮了還要刺眼。
我和悅官妖都有些吃驚,我反射性地把頭埋到了悅官妖的懷裡,而我也感到了悅官妖抱我的手更緊了,與我接觸着的肌肉都僵硬起來,全防全備地進入了戰鬥狀態。
這世間真是有太多想不到的事,我們原以爲我們挑了一處最最安全的地方落腳,卻沒有料到最安全的地方反而成了最危險的地方,早早被人預備了埋伏,好像專等我們落網似的。
把頭埋在悅官的懷裡,我越想越覺得不對,這得是什麼天機妙算,能算到我和悅官就恰好來到這處驛站,又恰好能夠在此遵守我們,先不說這人的腦袋智商多少,只說這人得多無聊啊。
於此大政變之時,還有些人專門盯着我們,這得……,除非他們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