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讓悅官妖跟着我一起去,我和樂絃音之間的事,最好由我們自己來解決,把他摻進來,算什麼事,以後樂絃音又該有話說了。
“翔寶,你先回屋去,我一會兒和朝玳公主談完再來找你。”
他這個人說餓,未必是真餓,練武的人,特別是專修內功的人,真正是以氣渡力的,除非真是餓上五六七天了,他們纔會覺出餓來,一般來說像現在這種他嚷着說餓的情況,都是他自己想和我多在一起的緣故。我們心裡都懂的。
“你要小心!”他不放心地叮囑着我,目光變得如利鷹一般,掃過站在我們身後的兩個太監,“我就在附近,有什麼事你就叫。”直看得那兩個太監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
我汗啊,這話說得,好像我要被人家強X了似的。
別的地方我不敢說,只這個小院裡,不用我叫,只要我哼一聲,探過來的頭就不只兩、三個那麼簡單,要不樂絃音和秦晉敢讓我明目張膽地住在這裡?
“我知道了,”我轉身跨過兩個太監,走到了最前面,昂首挺胸地大踏步向前,我倒要看看朝玳公主能給我講出什麼樣新穎的故事來。
朝玳公主住在我們院子的後側,院裡院外依然保持着公主出行的儀仗,我森森地鄙視她這份排場,都走到今天這地步了,有什麼好擺譜的。
我沒理會這些,來到這個時空後,像這種場面,我大大小小見過的數不勝數了,早就麻木了。
我隨着那兩個太監直奔了朝玳公主的寢居臥室,人還沒有進去,就一股子薰香味撲了出來,難不成這朝玳公主也和宮焉羽似的,有什麼隱疾不成?
這不是不可能的,朝玳公主的母親也是出身宮家,與宮焉羽有着相同的血緣關係,朝玳公主受點遺傳,也都是正常之內的。
等到我進去之後,我發現我是誤會朝玳公主了,如果那個坐在層層疊疊、青羅蔓帳後面的女人真是朝玳公主,那我真是很難在這張臉上找到一處與宮焉羽長相相近的地方。
做爲一個女子,朝玳公主有點悲劇了,她完全沒有承襲了宮家女子的溫婉好相貌,她應了那句老話‘女相肖父、子相肖母’,——朝玳公主像了大印國先帝。
當然,一個公主,特別是一國惟一之嫡公主,長得有點女生男相也無所謂,或許這還是一件好事,畢竟她長得像自己爹,她爹會非常高興的。
她爹又是皇帝,想給她指個什麼樣的男人,那還不是隨她心情,哪個男人敢不娶,那是抗旨,要殺頭的。這就是皇帝的女兒不愁嫁,長成熊瞎子,也會有一隊男人排着來娶,娶回去還得供着的。
事實也如我所想的一樣,朝玳公主據說在大印先帝在世
時,受寵之程度超過了先帝所生的任何一位皇子,甚至凌駕於她衆多小後媽之上,那在大印國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下,在後宮是獨領瘋騷,連當時的皇貴妃也就是現在皇太后都要多多高看幾眼的。
從那天她與西門月笙的大婚時,我在那兩個小丫頭嘴裡聽到的支言片語,想來現在,大印後宮裡面,朝玳公主的嫡長公主餘威仍在吧。
她長公主有多少餘威與我沒有關係,我自是不怕的,我現在膽子可比我剛穿越來的那兩年大多了,經歷了這麼多事,我的神經不只是粗大強悍,還異常地彪和飈,隨時都能發出來。
“見了公主爲何不跪?”旁邊一個嬤嬤妝的老宮女掐着嗓子嚇唬我。
我抖了兩下手,無所謂地笑了笑,“沒理由跪啊,我是她請來的客,她既使是公主,這也是璃雲國的地方,她這公主管不了這麼寬啊。”
我這平民小身份,要是見個貴人就跪,我的兩個膝蓋就不用要了,數數我身邊都是什麼樣的人,除了王爺就是皇上,要不太子、公主還有太后,哎,我一介大夫,上輩子時看穿越小說,也沒想過會有這一天的。
“你是不是還想說,你是未來的樂王妃,咱們以後是一個品級的,你沒有理由跪本宮,搞不好以後本宮還要跪你呢?”
不虧是傳聞裡的辛辣公主,這一開口,噴出來的都是炮仗味。
我抽了抽嘴角,“公主此言差矣,我怎麼可能是樂王妃呢,我是樂王妃的前提得是樂王殿下他娶了我,有大紅封書及大印富寶城縣令印鑑爲證,在下不才,娶的樂王殿下。”
我纔不管朝玳公主囉裡囉嗦地想和我說什麼,就算真如我想的那樣狗血,我也不能在氣勢上輸了。
我現在最後悔的就是沒有像秦晉一樣,把那張婚書粘在一把扇子後面。我以前一直用這事嘲笑秦晉,如今終於覺出好處來了。
雖然隔着好幾兩米多遠,但由於我吃了雌雄雙果的原因,五感都比以前昇華了N倍,我能清楚地看到朝玳公主在了聽我的話後,一雙眼睛瞪得溜圓溜圓的,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爲了讓她更震訝一點,我又說:“我怕樂王殿下寂寞,特意給他找位兄弟,”想也不想,我直接說:“秦晉是我二相公。”
我清楚地看到朝玳公主最後一絲理智也在我面前崩潰,於是,我覺得圓滿了。
不管一會兒她要給我灑什麼狗血,至少我的狗血比她更早地還擊回去了。
我眨着眼睛,來時的所有慌張無措,都在這一刻消失了,我拿出了要聽故事的心態,等着她說。
朝玳公主用了足有五分鐘的時間平靜她自己的心態,握着椅子的扶把指骨清晰可見,估計
是想像着那是我的脖子,想把她捏碎。
我懶得理她,我纔不信她有這個膽子,不說樂絃音那裡她無法交待,就是她周邊這幾個人,哼,我此時的身手,應付得了,何況還有悅官妖。
我估計她要是敢動,不用我喊,悅官妖就能從外面直接衝進來、出手捏斷他的脖子,不是我說什麼,悅官妖看她不爽很久了。根本不會看什麼樂絃音的面子,樂絃音在他面前真沒有半分面子。
除了璃雲國的先帝,悅官妖在太后面前,都沒有受過那樣的委屈,西門弘燁就算不喜歡他,基本也會看在太后的面子上,不把他當個太監使喚的,大不了眼不見心清靜。
只有那次大婚,只有朝玳公主。我懂得,悅官妖即使不說,他也是深深記恨的。悅官妖這個人在仇恨和恩情面前,是有強迫症的。
“都說我們大印宮家的女子多芳菲,依本宮看,你們柳家的女子也是不簡單啊!”
她平緩了好一會兒,才陰陽怪氣地弄出這麼一句來。
以前總聽人家說,跟着什麼人久了,連說話的語調都像,我以前還不信,可自從我認識秦晉,和他學會鬥嘴之後,我這口才,一日千里。朝玳公主這點小兒科,我不看在眼裡。我雖然沒有經過深宮鬥爭,在嘴上討便宜的事,用不着有太多腦子。
“哪有的事,不及你們宮家,再說了,柳家的事與我何干,我姓金。”
這件事我至少和不下一百個人申述過了,怎麼就沒有一個人信呢,還總是提起我前身的名字,太TMD令人討厭了,活像我是鬼上身。
“無論你改變多少名字,都改變不了你出身柳家,做過寧斐然寵侍的下賤身份。”
這話說得夠惡毒的了,我要真是柳青兒怕是會氣得臉色青白了吧,問題這話對我真沒有多少殺傷力。
“是啊,人的身份真的很主要,像公主你,出身如此之好,還是大印後宮裡的惟一嫡長公主,奈何一失足成千古恨,好不好的就成了逆王的棄婦,我聽說西門月笙走的時候,還帶着他的側妃和庶子?”
我這話似一把匕首戳進了朝玳公主的心,不管她嫁給西門月笙是爲了什麼,又和樂絃音密謀了什麼,但她成棄婦這件事,卻是她驕傲人生中不可抹去的一筆了。
我很滿足地看着她的臉變成鐵青色,沒有給我讓座兒,我就自己找了一處椅子,大咧咧地坐了下去,還翹起了二郎腿。
“你不要以爲樂絃音是真喜歡你,你有什麼好意得的,不過是長得和你那個雙胞胎姐姐柳心兒一副樣子而已經。”
如我所想的,真是狗血淋頭下來。
只是我萬萬沒有想到,那人竟是我這前身的親姐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