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喜鵲這丫頭雖然年歲不大但性子向來淡定,不是一般的大事件,她基本不會發出這般駭人的大叫的,且還是一路瘋跑過來,這該不會是被誰非禮了吧?
我向前跨了一大步,想要迎上小喜鵲,卻被寧斐然更大的一步擋在了前面,他衝我搖搖頭,示意我在他的身後。
他這個舉動弄得我莫明其妙的,不是已經談清楚了嗎?不是已經知道我不是柳青兒了嗎?爲什麼還要在關鍵的時候護着我?
迎着我疑惑的目光,寧斐然好似看懂一般,呲笑道:“別想太多,我只是不希望你在沒有幫我找回兒子之前出事。”
汗顏,我被寧斐然這句話徹底弄出額上黑線,這話說得我好像多沒有自知之明似的,我明明是擔心他誤入歧途好不好,結果說得我好像多花癡,以爲全天下男人都喜歡我似的,這好人果然不能輕易做啊。
這時小喜鵲也匆匆跑了進來,見到我後,又是一連串的‘姑娘姑娘’叫着,張口欲說後話,卻因瞄見擋在我身前的寧斐然而生生住了口。
“怎麼了?”我繞過寧斐然,走到小喜鵲的前面,拉住她雙手,好涼,這是嚇得?我皺了皺眉,“到底出了什麼事?”
“沒……沒什麼……”小喜鵲爲難地看了一眼寧斐然,附在我的耳邊說:“姑娘,咱們回去吧!”
看來這事是不想寧斐然知道的,我點頭,我和寧斐然該說的也說完了,現在離開也沒有什麼不可的。
我轉身衝着寧斐然做了一個這裡女人該用的禮節,生硬得很,“寧王爺要是沒有事了,小女子先告退了。”
我說完要走,寧斐然卻叫住了我,“金大夫,該說的話還沒有說完,金大夫急着什麼要走呢?”
還有什麼要說的呢?我以爲該交待的都交待清楚了,何況現在說話也不方便了,小喜鵲來了。
“金大夫答應我的事別忘記就好,事成之後,我必有重謝,”寧斐然邊說邊向前挪步,湊到我的身邊,學着小喜鵲的樣子,也在我的耳邊低語,“樂絃音的事,你最好聰明一點!”
他說完後,脣邊勾出一抹詭異的笑來,看我的眼神從他走出月亮小門就一直沒有斷過。身子出去大半個了,眼神還在我的身上,看得我心裡毛毛的,下意識地往小喜鵲身旁湊合着。
“姑娘,這位王爺怪怪的!”
小喜鵲似又想起了什麼,“他就是今天來找你的你那位二姐的夫君?”
“算是吧,我二姐是側室,”我撇瞥嘴,在一夫多妻制的封建社會裡,衆多
女人都叫的夫君,讓我很難把他真正算在哪個女人身上,“他的正室是個厲害角色!”怕我這麼說小喜鵲想不到,我只得好心地比喻一下,“和淑郡主的戰鬥力有一拼!”
小喜鵲頓時恍然大悟,連連點頭,“那是……那是挺可怕的。”還流露出一臉的同情來,幸好我沒有告訴她,我之前也做過寧斐然的側妃,地位和今天來的心蘭二姐沒有什麼不同,否則我估計她得撲在我的身上可憐我了。
覺得寧斐然走遠了,我拉着小喜鵲,向另一個側門走去。
“姑娘,你這是要……”快要走到門口了,小喜鵲的腳步頓住了。
“回去啊,你不是有重要事和我說嗎?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雖說目前來看,這處小院看着也清靜無人,只有我和小喜鵲了,但我仍是覺得對於重要的事,我們還是應該回到自己的屋子裡,最好鑽進幔帳裡悄悄說纔好。
“可是那邊是通往雜事房的路啊!”
呃……,我驚住了,難道我來的時候,不是從這個門進來的嗎?難道我也是用的寧斐然之前出去過的那個月亮門嗎?
當然,最後的路還是由小喜鵲帶的,我們一前一後匆匆回到我的住處時,我被眼前的情景震住了。
我的家彷彿招賊一般,裡外都是一片嘈雜,我小院的管事太監正指揮着一衆小太監小宮女們左右裡外地進出着,收拾着我院裡一切能收拾的東西。
“這……這是怎麼了?要地震嗎?”
我覺得我所處的那個時代都提前預測不了的東西,這裡更不應該能預測得到吧?但除了這種天災,還能有什麼讓這些人拿出拆房子的勁頭,幫我往外擡東西呢?
“什麼是地震?”忽略掉小喜鵲一臉的求知好學,我連連嚷着,“小心我的醫書,小心……搬的時候要小心……”
相對於那些什麼金銀財寶,以及皇后娘娘、西門弘燁還有淑郡主賞來的綾羅綢緞,我更看重我的醫書和我調製出來的瓶瓶罐罐。
“知道了,姑娘,你放心好了,你的醫術是我着專人給你搬的,不會有事的。”
一旁的小喜鵲見我急得額上都見冷汗了,連忙安撫着我,我這纔有心情來問她,“這麼折騰爲哪般?明明好好的,爲什麼要搬家呢?”
我的心裡涌上一種不祥的預感,卻又覺得不太可能,如果是皇后娘娘或是西門弘燁想把我單獨圈養,隱藏起來,就不會這麼大張旗鼓,直接敲暈讓暗衛帶走就是了。
“姑娘不要多想,是咱們要離開行
宮回京城了!”小喜鵲說到這裡,四下看看凌亂的人羣,如在小院裡一般,再次附在我的耳邊,極低的聲音說:“是當今聖上不好了。”
不好了?這三個字小喜鵲甫一出口時,我還沒覺出什麼,直到瞄見小喜鵲神色凝重,又想到之前小喜鵲慌張的樣子,這才反應過來‘不好了’這三個字的真正意思。
我皺着眉,瞪大了眼睛看着小喜鵲,小喜鵲會意地點點頭,可又覺得不對,若真是這事,小喜鵲不會一路慌張地跑過來找我的。
這種事在璃雲國皇帝沒有真正嚥氣死翹翹之前,是沒有人敢宣揚出來的,就小喜鵲這種宮女能知道這樣的消息,估計也是西門弘燁告訴她,讓她說來安撫我的。
而璃雲國當今聖上真要是‘不好了’,最忙的人自然是繼任者西門弘燁,和一步就可以做到女人巔峰之位的皇后娘娘馥雲汐了。
“你之前來小院找我,就是想告訴我這件事?”我拉着小喜鵲繞開那些忙忙碌碌的人,找了兩個擺在院中的大箱子坐下來。
“當然不是,”小喜鵲搖頭之後又點頭,“也不算不是了,這件事也是要告訴姑娘的,主人說要姑娘好好收拾,勿要拉了東西,以後姑娘都不會回來這裡了,還說到了京城後,會給姑娘安排個更爲安全別緻的住處,絕不會讓人打擾姑娘。”
這話說得真有藝術,想軟禁我,不讓別人找到我,就直接說好了,說什麼更安全別緻。鳥籠子在好,鳥也不願意呆啊。不過,這也提醒了我,我要是想逃走,還真得趁着這混亂的時候,一旦進了璃雲國的京城,我想走都走不了了。
寧斐然,我的忙不是白幫的,我……我還得要見一次寧斐然才行。
我心裡這樣想着,面上卻是不敢顯露的,連忙說:“那……那你急急忙忙地闖進來找我……是什麼事?”
像火燒了屁股似的。
“是……是淑郡主!”
那小丫頭?這大半夜的,她應該在睡覺吧?應該沒心情來我這裡找茬啊,或者她那裡應該和我一樣,被搬得裡外朝天才對。
但事實總是出乎我的意料的,只見小喜鵲一臉糗如大便的神色,聲音微顫地說道:“淑……淑郡主被……被鬼剃頭了!”
“什麼?”我差一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鬼剃頭?我都不敢相信這幾個字是從小喜鵲的嘴裡說出來的,這比剛纔我聽到小喜鵲說璃雲國皇上‘不好了’,還要驚訝十分,怪不得一向淡定的小喜鵲也難以抑制地失常起來,大叫大嚷地來尋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