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賈張氏的反對。
這場事關秦淮茹能不能改嫁的非正式會談,最終以易中海失望而告終。
僞君子也算是看明白了其中的內含。
賈張氏不吐口。
秦淮茹想必還真的不能隨隨便便的改嫁。
畢竟秦淮茹是賈東旭的媳婦,要管賈張氏叫一聲媽。
而他偏偏是賈東旭的師父。
甭管是以權壓人或者以勢壓人,易中海都處在下風。
誰讓他跟秦淮茹的關係沒法見光。
愁緒難得的涌上了易中海的心頭,僞君子意味深長的看了看賈張氏,隨即便把包含了種種情感因素的目光,落在了賈東旭的身上。
就在剛纔的一瞬間。
易中海的心頭,浮現過了一個連他本人都覺得匪夷所思的想法。
賈東旭要是死了該有多好!
秦淮茹就變成了寡婦,不存在離婚改嫁這些條條框框,賈張氏也沒法不讓秦淮茹改嫁,一個違背婦女意願的帽子,就夠賈張氏喝一壺的。
看着易中海五味雜全的目光。
賈東旭的心。
莫名的一緊。
他似乎看出了易中海眼神中的意味。
卻沒有多說。
而是在易中海離去之後,朝着賈張氏開了口。
“媽,你就不能放淮茹一條活路嗎?”
賈張氏看了看賈東旭,
忽的冷笑了一聲。
一把掀開了賈東旭身上蓋着的被子,指着賈東旭剛剛失禁的那些尿澤,不客氣的說了幾句。
“你讓我放了秦淮茹,但你有沒有替我想過?我不知道秦淮茹跟伱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我只知道秦淮茹不能離開我們賈家,咱賈家現在的樣子,離開秦淮茹,賈家還是賈家?”
賈東旭沒說話。
一語不發的看着看自己的老媽。
他知道。
賈張氏說的是氣話。
捫心自問一下。
賈東旭何嘗不心疼自己的老孃,只不過因爲某些事情,最終不得已罷了。
他把頭扭到了一旁。
第一次覺得自己成了賈家的累贅。
眼神中。
有淚水流下。
“你癱瘓了,吃喝拉撒睡都得在牀上解決,都得有人照顧,我說句不好聽的話,秦淮茹要是跟你離婚,咱賈家可就散啦,別的不說,就是花銷,秦淮茹掙的錢肯定要顧人家自己,至於咱們賈家,那真是看臉色吃飯,心情好了,多給一點,心情不好了,一毛錢沒有、
我可以出去找活掙錢,但你怎麼辦?
就像你現在的樣子,大小便都裹在身上嘛!東旭,我寧願讓你一輩子恨我,也不能眼睜睜看着咱賈家不是了賈家。媽也不怕你笑話,我活着,秦淮茹她休想離婚!”
如果可以。
賈東旭倒是想用自己的事實去反駁賈張氏的話。
只不過他試着動了動自己的身軀。
毫無知覺的下半身。
立時讓賈東旭沒有了絲毫的用武之地。
心中唯有一個想法。
我就是一個廢人。
他第一次有了尋死的想法。
想想。
半死不活躺在牀上,一切都要人幫忙解決的自己,活着就是受罪,死對他而言,或許純粹就是一種開脫。
“媽!”
“嗯?”
“我知道我自私,我知道我這麼做對您而言,就是痛苦,但我還是想問您最後一句話,您真的不同意我跟淮茹離婚嗎?”
氣頭上的賈張氏。
並沒有聽出賈東旭言語中的那絲死志。
氣呼呼的回了一句。
“你心疼秦淮茹,你倒是心疼心疼你老孃我啊,我這麼大歲數了,本以爲可以安享晚年,合着我還的一把屎一把尿的伺候着你,我認了,誰讓我是你老孃,但我想不明白了,秦淮茹真有那麼好嗎?你寧願讓我一個人負責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你也得讓秦淮茹有個安穩的下半身。”
賈東旭的臉上。
閃過了幾分苦澀。
他明白了賈張氏的意思。
自己活着。
賈張氏就得受累,秦淮茹也不能去追尋她幸福的下半身。
“哎!”
一聲嘆息。
在賈東旭心頭浮現。
目光不知道落在了什麼地方,一個人呆呆的發起了呆。
……
易家。
一大媽看着垂頭喪氣從賈家回來的易中海,故意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問了一句。
“當家的,賈張氏同意了?”
易中海搖了搖頭。
隨即一屁股坐在了凳上一動不動,一副神遊天外的模樣。
一大媽心知肚明,故意伸手在易中海面前晃了晃,一語雙關道:“莫不是賈張氏不同意?”
易中海擡頭看了看一大媽,微微點了點頭。
“你還說柱子做事情不過腦子,你看看你辦的這些事情,上趕着去人家家裡勸人家離婚,你以爲現在的賈家是之前的賈家嗎?秦淮茹離開了賈家,賈張氏吃什麼?喝什麼?就那個老虔婆好吃懶做的德行,她能放秦淮茹這隻下金蛋的老母雞離開?我讓你別去,你非要去,滿意了吧?”
易中海沒說話。
承認一大媽說的在理。
換他處在賈張氏的位置上。
也得如賈張氏這樣考慮。
這不是沒有了辦法嘛,斜對面傻柱家傳出來的笑聲和談話聲音,猶如針刺一樣的刺紮在了易中海的心上。
以前是爲了養老。
現在是爲了秦淮茹後半輩子能有個依靠,秦淮茹只要嫁給傻柱,易中海兩口子的養老也等於有了保障。
想法不錯。
卻沒想到賈張氏死活不同意秦淮茹跟賈東旭離婚,更是將昔日易中海套路街坊們的道德綁架的大旗反招呼在了易中海的頭上,一口一個爲秦淮茹名聲考慮。
這般之下。
易中海也沒法再說什麼了。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一大媽幽幽一嘆。
對於這事。
她就一個想法。
純粹自作自受。
當初但凡聽一大媽的意思,領養一個孩子,也不至於是現在一副處處被動的局面。
早年就曾多次勸說過易中海,說指望賈東旭養老不可靠,可易忠海就是不聽,現在好了,一切就如當初一大媽預想的那樣,出現了易中海不可控制的一幕。
易忠海聞言,心裡猛地咯噔一下。
看了看一大媽,臉上閃過了一絲淡淡的苦笑。
“你有什麼辦法?”
“我能有什麼辦法?你跟秦淮茹的關係見不得光,你敢當着街坊們的面說你是秦淮茹的爹嗎?”
易中海搖了搖頭。
他還真的不敢。
“那麼就只能走下策,賈東旭要是死了,秦淮茹可就變成了寡婦,我聽說街道可有推進寡婦改嫁的相關政策,區區一個賈張氏,能阻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