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香……”
“上野閣下, 歡迎光臨萬物屋！請問這位是……”
午休時分，我領着朽木大白菜走進萬物屋，運足氣剛叫出兩個假名, 就被一個聲音噎住。循聲望去, 看到阿久六三四勉強打起精神的臉——最近過得不好？我立刻收起笑容, “阿久君, 好久不見。我來介紹：這位是萬物屋的阿久六三四, 這位是六番隊副隊長的朽木白哉。”
我的話音剛落，阿久六三四就整個發懵，雙腳也不住打顫, “朽、朽木……？”
我點頭，“嗯, 朽木。”
他慌忙下跪, 行了個五體投地的大禮, “小人拜見白哉大人！”
我：“……”
“白哉大人，小人有眼不識泰山, 竟然沒能認出朽木大當家，萬請恕罪。”
遇上這種場面，估計大白菜也囧吧？阿久君，因爲你在森下家呆過，美香纔拿你充門面, 可你怎麼不上道哇, 還是朽木這個姓實在太壓人？“阿久君, 高山桑在嗎？”
“啊——嗨！在的在的, 看我, 太失禮了，這就去請高山閣下……”
“誰來了？”高山美香的身影出現在二樓, 打斷阿久六三四的話。
我仰頭，看到那個舉着菸斗、酷酷拽拽的身影，不由會心微笑，“朽木大當家，六番隊副隊長，朽木白哉。朽木副隊長，那位是萬物屋的老闆高山美香。”
阿久六三四小聲提醒：“上野閣下，雖然我的插嘴行爲和接下來要說的話有點失禮，但是順序錯了：應該先介紹高山桑，再介紹白哉大人，而且，必須等高山桑下樓站好之後，再正式介紹才合乎禮儀。最後，剛纔竟然在沒得到許可的情況下，擅自說出我等小輩的名字，又直呼白哉大人的名諱，是非常逾矩的行爲。”
我：“……”
不管怎樣，我、高山美香和朽木白哉坐在萬物屋的客廳裡。
朽木白哉動作優雅地品了口茶，隨即一頓，吐出兩字：“好茶。”
“極品的白毫烏龍茶，朽木副隊長喜歡，是我的榮幸。”高山美香轉了圈菸斗。
朽木白哉很給面子地輕點頭，“嗯。”
氣氛有點尷尬，我忙道：“高山桑，朽木副隊長對萬物屋的各種唐辛子製品很感興趣，所以我帶他過來看看。”摸不清朽木白菜的想法，反正一個指令一個動作就是。
高山美香笑笑，“朽木副隊長如不嫌棄，我們萬物屋每種口味都送一些去貴府，讓您和您的家人先行品嚐？”
對方是瀞靈廷第一的大貴族，美香也帶上幾分謹慎，不過收試吃品？朽木白菜會對這種過於平民化的行爲感興趣？
朽木白哉依舊面癱，“好。”
……我是不是把大白菜假想得太不食人間煙火了？
走在回瀞靈廷的路上，朽木白哉問：“上野，剛纔爲什麼那麼介紹？”
不知不覺遵循了前世的習慣呃……
還說阿久六三四的反應太大呢，其實我也差不離：大白菜的靈壓明明和我一樣都是白色，他的卻過於清冷，還有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濃郁氣場，總讓我無法坦然。
相比較下，高山美香一直保持着不卑不亢的態度，坦然自若的舉止，讓人又羨又妒。
我寸步不離跟在朽木白哉身後，“因爲……我認爲，朽木副隊長首先是朽木白哉，其次纔是六番隊副隊長，朽木大當家；高山桑也首先是高山桑，然後纔是萬物屋的老闆；阿久君也一樣……我認爲，比起一個人的身份，更重要的是他本身的興趣愛好、性格品質等方面，所以不知不覺總鬧笑話……那個，說了奇怪的話，朽木副隊長請別見怪；剛纔的失禮之處，也請多多包涵。”
這裡的人尤其重視身份地位，而我竟然說出這種話，傳出去絕對會被鄙視吧？較真一點的搞不好直接就把矛頭對準我。
不過大白菜這個死守成規的人，當年竟執意娶緋真爲妻，難道不是透過身份直視本質的表現？
朽木白哉停下腳步，我一怔，也跟着停下。
“原來如此。比起一個人的身份，更重要的是他本身……海燕，一定也是這麼想的吧。”
“嗨！……？”
朽木白哉當然沒有爲我解惑的意思，而是繼續走他的路，“上野是如何看待規矩的？”
爲嘛問我這個？“說出來請朽木副隊長別笑話。我認爲，對大家都有利的規矩，是讓人遵守的，不好的規矩，是等着被人打破再重建的。”
“是嗎？”朽木白哉也不知在想什麼，頓了好一會，突然道：“上野，上來和我並肩走。”
我虎軀一震，忙道：“對不起，上次真是失禮了，竟然做出了走在朽木隊長身邊那麼逾矩的事，還存着僥倖心理一直沒道歉……”三兩步小跑到他面前慎重鞠躬，“真的很抱歉！”
他第一次帶我去朽木宅的時候，一路猛飆靈壓，過了很久之後我才反應過來：論身份地位，我這號小人物確實沒有和他並肩走的資格，當時卻沒頭沒腦地跟在他身邊，難怪他不高興。
“那個已經沒關係了。現在的上野是朽木家的生意合夥人，和我並肩走，並不逾矩。”
阿咧？！我怔怔望着他——他真是大白菜？別不是誰假冒的吧？
他凍結的雙眸彎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越是遵守規矩的人越是善於利用規矩。”
……大白，你到底是如何九轉十八彎地得出這個結論的，成長期過早提前了！
·
在進入護廷十三隊後不久，我以高出市面兩倍以上的價格，在十三番隊隊舍三靈裡外買了一套房子，2800多平。
某天我決定不迴流魂街的家，而是在瀞靈廷的家過夜。
當然可以申請住隊舍，但隊舍有門禁，且除非有特殊情況，否則不允許夜不歸宿。
只想在午休時分小憩一下的我容易嗎抹淚……
月黑風高夜，OOXX天。
我背起黑布包着的大木箱鬼鬼祟祟瞬往隊舍。
躲躲閃閃來到雨乾堂外的荷塘邊上。
安全過關！
偷偷舒口氣，輕手輕腳卸下箱子，打開。
露出兩條血統純正的大錦鯉，1靈米多長，甚至比朽木家的錦鯉足足大一圈，被鐵絲網攔着，它們跳不出來。
將箱子輕輕放進水裡，拉開鐵絲網，錦鯉立即游出去，不久嘩啦一聲高高躍起。
然後回家搬另兩隻。
如是幾次，我的膽子越來越大，戒心也越來越低。
“上野桑在這裡做什麼？”
我嚇得差點沒尖叫，一轉頭看到虎徹姐妹正湊過頭來好奇看我箱子裡的內容——呼呼，嚇死寶寶了。
虎徹勇音面露疑惑，“這是……”
我忙豎起食指，“噓——”
看我反應，姐妹花立即安靜蹲下，虎徹勇音低聲問：“上野桑，這是……？”
“最近從萬物屋買來的錦鯉。”
虎徹清音脫口而出：“好大……”
“噓——”別大聲！
“失禮。”虎徹清音也壓低聲音，“好大的錦鯉，上野桑要把它們養在這裡嗎？”
虎徹勇音道：“既然放在雨乾堂的荷塘裡，應該就是送給浮竹隊長的禮物。是不是，上野桑？”
我點頭。
虎徹清音不可置信地睜大眼，同時大張口正要出聲。
祖宗！我忙捂她的嘴，看她點頭才鬆開。
虎徹清音問：“上野桑，爲什麼？”
我勉強笑笑，“隊長常年躺着，朋友總不能時刻呆在身邊，獨自一人的時候，如果有漂亮的大錦鯉陪伴，或許，就不會感到寂寞了吧。”
“我問的……”
“噓——”這個銅鑼嗓！
虎徹清音立馬小聲，“我想問的不是這個。上野桑，你爲隊長做這些事，不說出來嗎？”
虎徹勇音附和：“是啊，上野桑，這種錦鯉，很貴吧？何況不是魚苗，是那麼大的一條。”
一邊是希望可以儘早康復的上司，一邊是昔日好友，現在我這個牽線人尷尬地夾在中間。
商人天性重利，看人開價總也免不了，但連朋友也要如此對待嗎？
我不在乎錢，多少都可以不在乎，但非常在乎是否被真心對待。
小文，爲什麼要這樣，爲什麼兩頭欺騙兩頭佔便宜……
我笑笑摸鼻子，“別人沒有必要知道。”隊長，我對不起你！
虎徹勇音訝然，“上野桑果然像卯之花隊長說的那樣，非常溫柔。不介意的話，讓我和清音幫忙吧？”
虎徹清音立刻點頭。
我有點不好意思，“當然好。謝謝，虎徹三席，清音前輩。”
虎徹勇音微笑，“不客氣。怎麼做？”
“隊長一定高興。”虎徹清音和我一起提着木箱離開，“上野桑，箱子找到存放的地方了嗎？”
“是，在朋友家。”我在瀞靈廷的房子暫時還不想被別人知道。“虎徹三席，清音前輩，可以替我保守秘密嗎？”
“好的，上野桑。”
“好，上野桑。”
……
月淡星朗。雨乾堂內，躺在被褥裡的浮竹十四郎翻了個身，脣角微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