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我, 最想進的是卻是十三番隊?今年的六回生上野一美嗎?”
第一次聽到她的名字,是那個人在翻閱交上來的志願表的時候。
然後,我在真央靈術院看到了她。
果然非常在意那個人, 在鏡花水月的暗示下呆呆愣愣地說出要考五番隊的話, 但很快清醒過來, 改口說準備進的是十三番隊。
看來, 是意志堅定, 或戒心很強,或二者兼之的女孩子吖。
跟了那個人許久,多少可以覺察到, 鏡花水月可以透過某種方式催眠意志不堅的人做許多事。
你問我爲什麼知道開篇櫻花坡道上的一幕?阿拉,不要把我光明正大偷看的事說出來吖!
再往下是狗血告白, 又是鏡花水月的暗示?
是讓她當衆出醜, 那個人好英雄救美?
阿拉, 又有一個無知的可憐少女要掉入那個人的陷阱了:利用別人對他的好感,玩弄別人的感情, 榨取別人的價值,不過,最重要的是在暗地裡欣賞別人的窘迫和醜態吧——真不是普通的惡趣味吖。
入隊考覈結束,那個人一路笑得特別溫柔,看到誰都殷勤寒暄, 直讓人以爲他遇上了什麼了不得的好事。當晚, 他決定送給她15只虛作爲入隊賀禮。
命令下達的時候, 他笑得愈發溫和無害。
阿拉, 他該不會早早準備好了說辭, 就等她出現在五番隊考場,卻等了個空吧?是那樣嗎?不是那樣嗎?
不然爲什麼笑成那副德行?
阿拉, 那個人的心思還是不要猜了,尤其在他失面子的時候,因爲,他是非常非常小氣的上司吖!
那個人堅信我們看漏了一些事,認爲她至少是十席以上的水平。
阿拉拉,明明是他自己看走眼,幹嘛把責任都推到下面的人身上吖。
不管怎樣,15只雜魚虛的大禮很快送出去了,看,他果然小氣吧?
哪知道,她戴着奇怪的指環,幾乎全用白打輕鬆解決。
奇怪吖,她那種體型的女孩子,不應該是白打型,她的成績單也不是這麼說的。她在拿那十五隻虛練手?
確實是練手,並不急着殲滅,而是跳來跳去竄來竄去,訓練自己的敏捷度,以及在實戰中各方面能力的熟練度和配合度。
練完白打練斬術,最後斬魄刀始解的靈壓非常低,低到讓人誤認爲僅是最簡單的破道,應是不完全的始解——以最小的力,達到最大的效果嗎?
“有大局觀,懂得分散對手的力量各個擊破。不錯……”
那個人當時如此總結,事後還表示雖然沒探出她的底,但憑她的攻擊路數,是他的話會毫不猶豫地將她的位置放在五席以上。
阿拉,那個人如此苛刻,寬以待己嚴以律人,卻給出了那樣的評價,確實不錯吖。
不過,很明顯他沒有達到報復的目的,反蝕了把米——那個倒不必擔心,因爲他總有回本的時候。
當晚,他對我下達接近並監視她的命令。
又是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工作吖。
“阿拉,那不是喜歡藍染隊長的上野醬嗎。”
非常刺人的話,要是臉皮稍微薄一點說不定當場就哭出來了。
不過,在被催眠的狀態下向那個人告白的她,應該沒那麼容易飆淚吧?
我看過她的志願表,排在第一順位的是十三番隊,一番隊和十二番隊排最末,而五番隊,第五,中等偏上的位置。阿拉,看起來純淨剔透、直率得有點冒傻氣的女孩子,原來還會耍那種小心眼。
單這兩點,就和她的班導桑寫的評語,以及下面人交上來的資料,完全不一樣吖。
她掛上爽朗的笑,目光清澈筆直——不生氣嗎?
我看到她眼裡理所當然的親切,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憫。
憐憫?用那種眼神看我的,不會又是穿越者吧?
說起來,屍魂界,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存在穿越者的?
像風一樣,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灌滿瀞靈廷每個大大小小的角落。
按照那個人的說法,穿越者,就像從另一個世界來的詭異生物:言行舉止新奇古怪,表現欲異常旺盛,大部分還有着非常強烈地改變他人和環境的慾望。
而且無一例外地知道他的真面目,對即將發生的事瞭如指掌。
對他來說,那種生物是變數吧。
殺不能隨便殺,又不好放任他們不管,只有嚴密地監控起來,再慢慢創造機會抹殺。
阿拉,看到那個人爲此頭疼,真高興吖。
雖然到最後都少不了我和那個無趣得和木頭沒什麼區別的瞎子忙碌奔波。
他們到底從哪兒來,又是怎麼知道的,我應該好好感謝他們嗎?
穿越者上野一美,不知道逗起來好不好玩,我搶走了她打算送給隊友們的見面禮櫻花懷石料理,竟然聽到她在我身後生氣地大叫市丸狐狸。
阿拉,原來她暗地裡也叫我的這個綽號吖。
至於我爲什麼要叫她上野醬,當然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何況拿人手短,她做的櫻花懷石料理不是普通的好味吖!
可是,我馬上被那個人罰去虛圈做苦力了……
小氣巴拉的上司,不就是那天晚上提前知道了她已經被六番隊的冰山副隊長請去朽木宅而忘記說出來,害他撲了個空;第二天又不小心說錯話,至於嗎,明明好不容易纔發現一個稍微有意思的玩具吖。
她送出了好幾枚茶杯,有一枚是給我的,上面畫着的我的頭像非常有趣吖,這樣的畫我不是沒見過,但出現在茶杯上的還是第一次看到,由此我更加確定了她穿越者的身份。
相信那個人也早懷疑上了吧。
一名女子,當衆向另一名男子告白,得不到迴應,在別人看來,是一件非常丟面子的事,按常理很難再混下去吧。可是,她至始至終表現得坦然大方,完全沒受到那方面困擾的樣子,誰那麼多事替她解了圍吖。
如果那名女子,同時和兩名男子牽扯不清呢?
“上野醬,原來是這方面的人才,驚訝吖。不過,現在越來越多的人叫你上野君,爲了超過他們,我要不要改口叫野醬呢?”我低低一笑,“還是不要了,如果真那麼做,會給你造成困擾的,吶,上野醬?”
再次見面的演唱會現場,我打算激怒她,哪知她絲毫不受挑釁,輕飄飄就化解了尷尬。原來,她比表面上看起來的成熟得多,即使沒人幫忙,也有辦法讓自己擺脫那種程度的窘境。
事實證明,我還被她摸到了底線。
或者說是她認爲的底線。
喜歡紅色的眸子?我的眼睛很美?
知道我最討厭某些人的什麼行爲嗎?
總認爲自己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總試圖對別人的事指手畫腳。
更不可原諒的是,牽扯到亂菊。
好在我知道她,上野一美不是。
我注意到她不自覺地望着亂菊的方向,然後眼睛漸漸發紅,到底……
阿拉,多愁善感,一點也不適合我吖。
演唱會當晚我又被罰去做苦力了,那次更狠。攤上了小氣的上司可真夠嗆,我明明很認真地在分憂,而且,他不是很快就摸透她的底牌嗎?卸磨殺驢也不至於這麼快吖。
掛着兩枚碩大的黑眼圈回來,那個人立刻吩咐我沒事的時候暗中監視她,沒事的時候……
阿拉,他是非要榨乾我不可嗎?暗中……
好無聊吖,所以御靈手鍊的事,我就參一腳吧。
她第一個去求的是八番隊長桑。對那個言語輕佻的貴族來說,不過舉手之勞,失敗,沒有任何損失;要是成功,朽木家則欠他一份天大的人情。
而只要花貴族點頭,其他的正副隊長們還用說嗎?
阿拉,明明是一個剛從真央畢業,沒有任何身份背景的女孩子,卻很有辦法吖,即使她本人未必明白背後的那些彎繞。
那個人卻馬上反應過來。
“上野君,不管是談天氣還是別的什麼,隨時歡迎你來找我。同樣的話,不要讓我重複第四次哦。”
那個人也知道自己同樣的話被無視了三次?阿拉,這玩笑一點也不好笑;阿拉,那個人看過來的時候,我的笑容好像沒來得及收回去,不知道斤斤計較的他又準備罰我什麼,討厭吖!
【氣質如何如何,藍染隊長平時有擦香水嗎;我正想和你談天氣來着……】
竟敢當衆調-戲那個人,到底該如何形容那番,讓我做夢也忍不住笑醒的話?後悔沒帶本子和筆,誰要是記下來了千萬別忘了給我抄錄一份吖,作爲答謝,我會請他吃柿子的。
最重要的是,噎得那個人一句話也對不上來,他吃癟的樣子,真是太少見了吖!
到了這地步,即使是穿越者,那個人也不敢貿然殺掉吧。
穿越者,真的可以成爲他的變數嗎?開始,有點期待了。
居酒屋。她一看到強行植入的那個人和十三番副隊長桑說話,就控制不住地緊張——小笨蛋,之前謊不是圓得好好的嗎?
那麼,在摸透她的底牌後,那個人,會如何榨乾她的最後一點價值,並毫不留情地抹殺?
遺憾吖,難得產生了期待,下一刻立刻變得更加無聊。
“比起藍染隊長,上野醬爲什麼不多多把注意力放在其他優秀的男人身上?比如,八番的京樂隊長,十一番的更木隊長,十三番的浮竹隊長,還有……志波海燕副隊長。”
爲了感謝她讓我看了幾場好戲,我就好心地提點提點吧,可是她怎麼生病了呢?聽說還在四番隊長桑房裡做了一晚噩夢說了一晚胡話,阿拉,要注意身體吖。
不過,她竟然因此掌握了一招卍解,第三天又悟出了兩招,進步的速度快得驚人吖,逗起來越來越不好玩了。
接下來,在和那個人的互動中,漸漸發現,她非常懂進退和識時務。
懂進退,識時務,意味着無趣。
不早說,還以爲難得遇上了一個好玩點的玩具,穿越者什麼的果然很讓人討厭吖。
無聊吖,真的好無聊吖!瀞靈廷那麼大,難道都找不到半點有意思的人和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