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波家位於流魂街西6區的中等地段,是非常典型的獨門獨棟、帶庭院的日式房子。
遠遠被告知是那戶門,順路回家一趟揹着超大軟藤包出門的我反被狠狠嚇到。
因爲早做好面對偏僻郊外,一棟在門前兩側建着粗壯的前臂或小腿,再掛上囂張的“志波空鶴”超大橫幅的房子的心理準備,我還偷偷練好了表情,沒想到入眼的一切再正常不過,連高聳入雲的煙囪都木看到……
志波海燕問:“上野君,怎麼了?”
“對不起,走了一會神。”
打開大門瞬間,一隻小泥猴帶着一頭腰上綁着大紅色蝴蝶結的小泥豬衝過來,結結實實砸到志波海燕懷裡。“大哥,你回來了!”
志波海燕咳了好幾下,才笑道:“我回來了。上野君,這是家弟,志波巖鷲。”示意小泥豬,“這是波尼。巖鷲,波尼,快向上野姐姐問好。”
小泥猴這才注意到我的存在,臉頰微微泛紅,但還是老老實實鞠躬,“上野姐姐,初次見面。”
這髒兮兮的小泥猴就是志波巖鷲?看起來五六歲年紀,瘦不伶仃,哪兒有半點日後的兄貴樣?看來志波空鶴愛的拳頭……——打住打住打住!
我撐住自己大腿與他視線齊平,微微笑,“初次見面,巖鷲君,波尼醬。”轉向小泥豬。
志波巖鷲不自覺地縮縮脖子,波尼也條件反射地後退一步。
……貌似,嚇到他們了。
志波海燕笑哈哈地在小泥猴腦袋上揉弄,“家弟和波尼有點怕生,上野君別介意。”
我忙道:“沒關係,令弟和波尼醬很可愛。”
走進客廳第一眼注意到的絕對是牆上掛着的磅礴大氣的“弱肉”、“強食”掛軸,其次“崩裂的墮天渦潮”家紋隨處可見。
好在這裡的人晚飯普遍吃得很晚,不然,要那麼多人等着……
眼下志波空鶴還沒回來,金彥正要給我上茶,我忙道:“水就可以了。我晚上喝綠茶會睡不着。”於是改茶爲水。
志波海燕哈哈笑,“說到茶,上野君第一天來隊舍報到的時候,竟然給浮竹泡了櫻花茶,可是嚇了他好一跳呢。”
我突然想起最初嚐到櫻花茶的浮竹十四郎,表情確實有點微妙,當時也沒多想——櫻花茶,有什麼不對嗎?
看我一頭霧水,志波都解釋道:“上野君,櫻花茶,一般是賞櫻宴或婚禮上招待客人用的,所以……”
納尼!一道響雷劈在我頭上。
志波海燕揉一把我頭頂,“沒想到是爲了治療咳嗽——上野君還加了蜂蜜吧?浮竹可是高興了好久,直誇上野君有心。”
志波都道:“是呢,真是細心體貼的孩子。”
擺了個大烏龍,要是配合櫻花懷石料理的話就絕對不會那樣。藍爸爸,狐狸,你們又欠了我一筆!
可是不能討回來……鬱悶!我打開軟藤包,“那個,我帶來了禮物……”
“上野君,你……”志波海燕一把按住我的頭往下壓,一副“早知道你一路揹着的東西,竟然是送給我們的禮物,就不管說什麼都要搶過來”的表情。
志副,我不是露琪亞那樣的章魚頭,沒那麼容易打理噠!
在禮物的選取上我花了不少心思。
志波家是落魄的貴族,雖然長子是副隊長,長嫂做了三席,但一家那麼多張嘴,幺子又在長身體,還要養房,擺門面……
加上志波海燕喜好交遊,那絕對是一筆不菲的開支,由此可以推斷出他家的財政狀況不樂觀。
但他的自尊心很強,所以送禮更需謹慎。
我送的禮物是2kg精裝鬆阪牛肉,和每人一本精美的筆記本,家僕金彥和銀彥也有份。
筆記本是木圈訂的,8開,活頁,封面印着大大的志波家家紋,右下角是他們各自的名字;打開筆記本,裡邊每面頁眉和頁腳也有家紋,紙張是優雅的米白色,封面的質地很硬,寫字的時候不必專程找地方墊。
考慮到志波空鶴的職業、愛好以及志波巖鷲的年紀,送給他們的紙張則是彩色的,按粉紅黃藍綠青橙紫順序,一小疊一小疊依次圈好,每面背景是非常漂亮的淺色花火圖案。
筆記本一亮出來,志波海燕就怔怔看着,一言不發。
聽我慢慢講解筆記本功效,志波都嘖嘖稱奇,志波海燕道:“謝謝上野君。我很喜歡。”笑容有些古怪。
我一愣,莫非筆記本的設計太前衛接受起來有難度?
志波都翻着筆記本,“非常漂亮的本子。謝謝上野君。”
“謝謝上野姐姐。”小泥孩志波巖鷲有點害羞道,對五顏六色的紙張愛不釋手。
波尼不停拱我。
嗯?小傢伙不高興了?——話說98關於這隻寵物的靈感是不是源自秋乃奈奈繪的《新撰組異聞錄》?
“對不起,讓波尼醬等急了。”我笑着順順波尼脖子,掏出一條大紅色的厚毯子,鼓鼓漲漲的軟藤包頓時癟下來。“這個毯子,希望晚上睡覺的時候派得上用場。這裡,有波尼醬的頭像和名字。”示意毯子一角,誇張地鬆口氣,“當初選擇這個顏色真是太好了,正好和波尼醬的蝴蝶結配成一套,聶?”
波尼顯然很滿意,拱了拱我,扒拉開毯子然後在上面翻滾。
志波巖鷲爆笑,和波尼玩成一團。
這年紀的孩子,好懷念……我一手托腮,含笑看着。
“上野姐姐。”玩鬧夠,志波巖鷲翻出三枚茶杯扯我衣角。
“嗨?”
“我、空鶴姐,還有波尼醬都很喜歡上野姐姐在茶杯上的畫,也給我們畫好嗎?”
志波海燕哈哈笑,大爪一揮,拍得人家小巖鷲差點沒貼在地上,“巖鷲和波尼有點怕生,沒想到遇到上野君就不同了。所以,麻煩了!”
“沒關係。被當成自己人,我很高興。”我轉向志波巖鷲,“巖鷲君,可以哦。”
志波巖鷲高興地對我的眼笑,再也沒有拘謹的情緒,“謝謝上野姐姐!”
可愛的小鬼……我毫不客氣地揉他的頭,隨即一怔,那麼快就被志波海燕影響了?
一陣笑。
這下輪到志波海燕揉我的。
……老大,你也太在執着於別人的腦袋了吧?
可爲什麼都大人和清音前輩等的你碰都不碰,就挑我的?我明明盤着頭髮,神奇的是被揉過多次,髮型竟沒怎麼亂,我果然穿到了不可思議的動漫世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