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 夜色濃黑得讓人心口直髮悶。
趁着迷霧一般,看不清前方的夜幕,我被召集到瀞靈廷某棟不起眼房子的庭院。
燭火搖曳, 被拉得老長的樹影不住晃動, 形如鬼魅。
藍染惣右介似笑非笑地看我, “上野君, 剛纔和七番隊的狛村隊長說話了?”
“……是的, 藍染大人。”鬱悶,一舉一動都被監視。
抓壯丁就抓壯丁唄,這等無傷大雅的娛樂也要剝奪?
“說起來, 上野君雖然已經加入,但是我還沒收到過你的誠意。”
勒個去, 藍Boss竟然叫我表現誠意!
“嗨!對不起。”
過於虛僞, 或過於藏頭露尾會惹他不高興, 這是虛狩場的K虛戰前他給我的警告——坑爹了不是?
我只有凝神,集中靈力, 一支精美的書籤漸漸凝聚在手裡,恭恭敬敬地遞給他,“藍染隊長,請。”
很簡單的純淨水墨畫書籤,藍天白雲, 懸崖, 和一朵開在崖壁上的紅豔豔的杜鵑花, 上有【花開的幸福】題字。
藍染惣右介接過一看, 也不知被戳中什麼地方, 失笑連連。笑畢,收拾好表情, “很漂亮的書籤。花開的幸福……上野君會做自由體詩?”
“嘛,拙劣之作,讓藍染隊長見笑。”
藍染惣右介一翻,果不其然在背面的左下方看到他的名字,繼續失笑,“不錯,上野君的誠意,我收下了。”斂起表情收好書籤,“作爲回禮,過後要會告訴你打開黑腔的結印和詠唱文。”
東仙要立即跪下半條腿,“遵命,藍染大人!”
我忙鞠躬,“謝謝藍染隊長!要麻煩東仙隊長了。”貌似,東仙小蜜下跪,我只是鞠躬,不太妥吧……
好在藍染惣右介沒追究,至少表面上是。“下面,上野君,你和銀過過招。”
我銀河落九天淚,“遵命!”轉向市丸銀,深鞠躬,“市丸隊長,請多指教。”坑爹啊!跳樓大甩賣啦!
市丸銀的笑容更深,“請多指教。”
狐狸的神*,是號稱最快、最長的斬魄刀,破壞力也驚人。
官方護廷十三隊隊長的實力排名,他在第八位。
知力、體力、攻擊力、防禦力、機動力、鬼道·靈壓全80,是所有數值都非常穩定的全能型。
一開始神*就如雨點般密集襲來,我連連招架。
他當然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開萬,始解的話,躲過去後會不會折回並從背後趁虛而入?
神槍是風死嗎囧……
“上野醬,在戰鬥中分神,是大忌吖。”
“嗨!失禮了。”我忙凝神。
沒一會熱好身,他往後彈開好幾米,擺好架勢,“射殺他,神*!”
我躲過一邊,“惡靈退散!”勉強擋下無視物理定律地拐了個超大大大彎的神*,下一秒被一股蠻力彈開,滾了好幾圈才穩住身子。
市丸銀收好神*,不自然地晃晃銀毛腦袋,“針對比較薄弱的眼睛和耳朵進行攻擊嗎,上野醬果然厲害吖,卍解的話,更強吧?”
我忙站好行禮,“市丸隊長過獎了。謝謝指教。”
“阿拉,我纔要感謝上野醬手下留情吖。”
我:“……”
沒一會七原悅子帶着濃重的血腥味瞬進來,跪下半條腿,“藍染大人,都清理乾淨了。”
我胃裡好幾天沒見的噁心感又回來了。
藍染惣右介道:“是嗎?辛苦。要,你負責善後工作;其他人待命。那麼,今天到此爲止。”
一口氣遠遠瞬離那個是非之地,我看準一個陰僻角落迫不及待地扎進去,嘩啦啦胃裡的內容全清倉。
七原悅子處理什麼,如何處理,以及東仙要的工作內容,我一點也不好奇,真的。
對藍染而言,目前的我不過是顆有利用價值的棋子,要是什麼時候沒用了或妨礙到他,或者乾脆玩膩了……
這樣的事情,怎麼可能適應?!
“阿拉,竟然能夠堅持到現在,上野醬比想象中堅強吖。”
我嘔得全身發虛,膽部發疼,自然顧不上突然冒出的狐狸。
“前晚,在虛圈可是殺得非常乾脆利落吖,現在不過換了對象,還不是自己動手……上野醬莫非也認爲,死神的性命生來就比虛的珍貴?”
臭狐狸,少諷刺一次人會死啊!我強忍胃裡翻騰的酸意,走到市丸銀跟前,扯住他的羽織繼續吐。
他卻很有先見之明地跳開,“上野醬,這樣對待上級,很無禮吧?”
我緩過勁,使勁擦嘴,“放心,我很小心地沒有被別人看到。”
“市丸……”
不知誰拐過轉角,看到我們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市丸銀以快得難以置信的速度反身一切,身體從心口處上下分家。
猩紅的血噴濺在我臉上、衣服上,是熱的……隨之而來的是物體跌落在地的沉悶聲響。
我兩眼發黑,腿一軟,直挺挺癱坐在地,整個人都懵了。
市丸銀緩緩睜開血紅的眼,任神*上的血緩緩滴落。“話最好不要隨便亂說吖。很快就有人過來了,上野醬要呆在這裡等着被發現嗎?”
像是印證他說的話般,不遠處傳來由遠及近的嘈雜聲。看我還處在死機狀態,他有些無奈,“沒辦法吖。”刀身迅速在我身上擦兩把,入鞘,拖起我瞬走。
·
“哇啊啊啊——卍解,冰蓮華!”
一夜噩夢連連,掙扎着跳起來拔開鬼宿之後,我發現天已矇矇亮,四周開滿了冰瑩剔透的曼陀羅花,整片樹林草地幾欲枯死。
又是我的傑作呃……
鬼宿很是驚奇,[媽媽,這招冰蓮華也很厲害啊,和剎陀羅差不多!]
我絲毫提不起勁,[是的,謝謝鬼宿。]
冰蓮華和剎陀羅,非常陰毒。我最近連續兩次悟出的竟然都是這種招式……祈禱自己沒有用上的一天,可以嗎?
臉上和身上的血早已乾涸,但感覺依舊惡心。
一條人命就這樣……
事實上只要把謊圓過去就行了,根本沒必要非滅口不可。
臭狐狸,你自己下定決心化身爲蛇,別人可不一定有與你搭夥的興趣啊!
我爲四周的樹樹草草做治癒系鬼道,不一會再度拔開鬼宿,反手畫了個逆時圈,“卍解,綠望羅。”
綠色曼陀羅,生生不息的希望。這招也挺逆天,還是儘可能地保密爲好。
收回卍解,再消除掉靈壓痕跡,我開始打量周圍環境——銀毛狐狸竟把我扔在這兒了?!
也不管夜裡是否着涼、毒蟲叮咬,是否被人發現,是否認得路,番隊活動是否遲到?
好吧,非親非故的,他就算將我留在現場也無可厚非,但我之所以那般,正是託了他的福。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臭狐狸你給我等着!
找到一條小河,我幾乎搓去一層皮,也搓不掉被血濺在身上的惡感。太噁心了,完全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噁心。
“京樂隊長,剛剛收到消息:技術開發局在這兒附近探測到了卍解的靈壓。”
我慌忙一揚手,衣物、90+10=100斤的負重和斬魄刀迅速捲成一團飛過來,再抱着悄無聲息潛入水中,然後凝出一根連着蘆管的呼吸罩通氣。
“呀——我果然做了嗎。抱歉抱歉,昨晚喝太多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哈!京樂隊長,打擾了。”
“上野桑,人都已經走了哦。”安靜了好一陣,一個披着花花羽織的高大身影出現在河邊。
我扔掉呼吸罩,探出整個腦袋,一抹臉上的水,“謝謝,京樂隊長。”
“不客氣。”京樂春水不動聲色地勾脣,“上野桑,年輕可愛的女孩子獨自在外要小心,別被奇怪的叔叔拐走哦。”
沒正行的傢伙……不過,我相信他不是多事的人。“京樂隊長要欣賞我穿衣服的樣子嗎?”說完一怔,好衝的口氣……
“啊,失禮。”好在他沒計較,而是十分紳士地背過身去。
我爬起來,蒸掉水分。空氣中似乎多了一絲無論如何也無法忽略的血腥味——絕對是錯覺吧,明明已經蒸乾淨了。
這身衣服,不要了吧。
我一拍,它立即散成靈子,匆匆凝出一份新的,再一個響指,穿戴整齊。“京樂隊長,剛纔的事真的非常感謝,我會報答的。再見!”瞬走。
“現在的年輕女孩子,都喜歡勉強自己嗎?夠嗆呢……”
風中隱隱飄來他的聲音,直到最後模模糊糊的聽不真切……果然不是簡單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