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日日流連風塵,眠花宿柳?”東陽郡公趙仲曄聽到消息,有些驚奇。
“沒錯,幾乎每日都流連在沐思虹的花船之上!”
趙仲曄笑道:“沒想到這廝也是個情種啊,也學着尋花問柳,一夜風/流了。”
他沒注意到弟弟趙仲山的臉色鐵青,恨的咬牙切齒。沐思虹竟然留林昭在船上過夜?前段時間爭風吃醋入戲太深,小侯爺這會憤怒不已,心中不停地咒罵林昭與沐思虹,極不痛快!
趙仲曄見狀搖頭道:“二哥不必動怒,美貌女子何其多,不就是個風塵女子嘛,以我們的身份找多少沒有?”
“大哥說的是,可林昭……”趙仲山似乎還有些不服氣。
“不着急,這幾天他眠花臥柳正好,我們倒是省心了。等此番貨物運出去之後,再讓御史參他一本不就是了!”趙仲曄少不得安慰幾句。
“是,大哥,我省的輕重!”趙仲曄緊握拳頭,些許憤怒只好先隱忍不發。
趙仲曄在安慰弟弟,可實際上他自己心裡也有些不安定,林昭當真是尋歡作樂?會不會有別的幺蛾子呢?在大批私鹽即將起運的時候,他愈發的緊張。現在已經管不那麼多,只要六月初六那日運作好,定能平安無事。
“對了,二哥,你卻叮囑陳宏,讓他務必安分守己!”趙仲曄想起此事,不忘叮囑一句。
趙仲山對此深以爲然,陳宏對沐思虹可甚爲上心。與林昭之間又有深仇大恨,那廝又是個沉不住氣的主。衝動之下幹出什麼出格的事也不奇怪。這節骨眼上,牽一髮而動全身,弄不好可是要出大事的。
陳宏確實很惱火,一直對沐思虹心存想法的他,怎麼能容忍別人先染指呢?平日裡沒少獻殷勤,可美人就是對他不理不睬,現在還直接跟了林昭。
唉!這會一閉眼,滿腦子都是沐思虹曼妙的身姿。在林昭身下婉轉承歡,恩愛纏綿的情景。這些念頭如同刀割一般,殘忍地劃在他心頭,繼而燃起熊熊大火,恨的何止是咬牙切齒。好幾次都有衝動,直接衝去西湖邊找“狗/男/女”晦氣。
果不其然,趙仲曄擔心的沒錯。不過用不着趙仲山來攔着。其老爹陳琦便當面喝止,險些給寶貝兒子幾個耳光。
“沒出息的東西,你要去做什麼?找人拼命還是爭風吃醋?”陳琦恨鐵不成鋼地喝罵道:“爲了一個風塵女子,如此衝動,不知死活!”
“父親……那林昭欺人太甚!”陳宏還有些不服氣,嘟囔道:“難道您忘記了宣哥的大仇了?”
“混賬東西。宣兒之死爲父一天都不曾忘卻,可你這副德行就能報仇?”陳琦大聲喝罵。同樣的年紀,從小飽讀詩書,名師指導,怎麼就是這幅模樣呢?看看人家林昭。不過是個僕役出身,看看現在的成就和本事。差別怎麼就這麼大呢?
陳宏要是知道老爹這麼想,定然會吐血而亡,但這會依舊不服氣道:“父親,王爺不是說了嗎,完事之後會幫咱家報仇的!”
“報仇?指望他們?”陳琦道:“我的傻兒子,都什麼時候了,你和指望他們,無異於與虎謀皮啊!”
“怎麼?”陳宏頓時愕然,最近與趙仲山走得很近,關係也不錯,幾欲引爲知己,可父親爲什麼這麼說呢?
陳琦道:“若非他們父子發瘋,何以現在鋌而走險,頂風作案?你可知這次貨物起運要擔多大的風險嗎?”
“風險?”陳宏道:“王爺不是說了嗎,起運的事情他來安排了,有王爺在,想必不會出問題。”
“哼,安排自然是靠他,可能保證萬無一失嗎?”陳琦苦笑道:“萬一要是出事了,那可就是萬劫不復……”
“爹爹莫要擔心,看看人家王爺並兩位小侯爺若無其事,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不會有事的。”陳宏依舊很傻很天真。
“一條繩上的螞蚱?難道你沒聽說過有句話叫做,大難臨頭各自飛嗎?人家是皇親國戚,逃過一劫又有何難?我們呢?”陳琦嘴角一絲苦澀的笑容,看着有些悽慘,嘆道:“我還擔心,他們會落井下石,讓我們做替罪羔羊!”
“不至於吧?”陳宏倒是不是愚笨到家了,終於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感覺有些害怕了。
陳琦搖頭嘆道:“防人之心不可無,看來我們得留個後手纔是!”
心中惶惶不安的又何止是趙仲曄和陳琦呢?雷峰塔上,趙世琚疑惑詢問道:“林昭與蘇軾都沒有反應?”
“是的,蘇軾依舊在追查方家村那個案件,沈括去了湖州。”妖嬈婦人回答道:“至於林昭,整日流連西湖,眠花宿柳,與那個沐思虹打得火熱。”
“這樣……”趙世琚眉頭緊皺,似乎在沉思……
妖嬈婦人笑道:“沒想到這廝也是個風/流坯子,男人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
“眠花宿柳?”趙世琚冷笑道:“你不覺得太過平靜了嗎?趙頊與王安石都看中的人物,能在遼國如魚得水,會只是個好色之徒?”
妖嬈婦人聽到這話,臉色陡然一轉,沉吟道:“是啊……難道……”
“那日逃走的那個女子到底是什麼人,一直沒弄清楚,讓我怎麼能放心呢?”趙世琚是個謹慎之人,同時也是因爲涉及事情太過重大,稍有疏忽不僅會前功盡棄,甚是之萬劫不復。
“那你想怎麼辦?”妖嬈婦人見夫君如此神情,心中也有些不安了。
“實在不行就提前發動!”
妖嬈夫人驚呼道:“提前發動?以我們現在的實力無異於以卵擊石?說好的起出我家傳財富之後,招兵買馬,再做圖謀的嗎?”
“可萬一要給被察覺,我們根本連動手的機會都沒有……”趙世琚雙拳緊握,有些憂慮,有些緊張。
“夫君,你什麼時候變的如此不自信了?鎮定些,切莫衝動!”妖嬈婦人見丈夫表情,不由有些擔心。
趙世琚閉上眼睛,深呼吸沉思片刻,點頭道:“是,我有些着急了,不過最近這段時間必須謹慎,千萬不敢出岔子。”
話雖如此,但趙世琚已經清楚地認識到一個事實,計劃已經受到影響,現在只能儘可能將損失降到最低。
妖嬈婦人道:“與此同時再密切注意他們的動向,其實不必太擔心,他們手中並無兵權,實力弱小。杭州的話語權實際是掌握在鄭獬手中的,只要他那邊穩妥,就出不了大事!還有汴京,那邊的風吹草動我們也留意着,如此可好?”
“也好,幸好以前都有安排,現在都能用得上的,不至於手忙腳亂!”
妖嬈婦人道:“放心好了,有先祖和太夫人的在天之靈保佑,定會安然無恙的!”
趙世琚輕輕點頭,站在雷峰塔頂,看着西湖水波盪漾,花船遊蕩,眼中浮現出一抹殺機。之前有些小瞧了這個林昭,或許應該一開始就痛下殺手,將其斬殺!做得好還能嫁禍他人,徹底激怒皇帝,更能達到效果。
一念之仁,以至於養虎爲患,留到現在已經是個大禍患!
不過亡羊補牢,爲時未晚,也許現在動手也不遲!
趙世琚有自己的看法,皇帝趙頊往杭州派出了三位官員,沈括與蘇軾的職位更高,權力更大。但最瞭解杭州情況的無疑是林昭,甚至有理由相信,查案三人組的核心就是看似人微言輕的林昭。
如果關鍵時候他死了,他們失了主心骨,情況是否會好些呢?
六月已至,西湖上水波盪漾,涼風習習,尤其是遠處成片的荷葉,隨風擺動,煞是好看。
花船遊蕩在湖面上,林昭與沐思虹臨窗觀景,好不舒服。
“沐小姐,這幾日爲難你了!”林昭滿心歉意。
爲了迷惑外人,同時激怒某些人,這些天一直佯作留宿花船,沉迷美色。如今在杭州已經鬧得人盡皆知,沐思虹雖說是風塵女子,可名節也不能罔顧。如此作爲,對一個女子而言,着實歉疚。
沐思虹輕輕搖頭道:“公子多心,能盡綿薄之力是奴家的榮幸,何況也是爲了報我家血海深仇。若非有公子在,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奴家付出的可能更多,更不堪……”
在此之前,她也曾動過犧牲色相的念頭。而今不過是些許所謂名聲,何況是與林昭在一起,沐思虹並不排斥,而且心中還有種異樣的感覺。
林昭笑道:“再堅持幾日吧,玉童與伯洲已經去打探消息了,希望能有所收穫!”
“嗯!”沐思虹隨即落座,芊芊玉手拂動琴絃,悅耳的琴聲在湖面上響起……
與此同時,一艘航船駛進了了杭州運河碼頭,一個蘿莉少女探頭窗外,看着遠處的精緻興奮道:“這便是杭州啊!孟姐姐,你猜待會表哥見到我們是什麼表情?會不會驚喜萬分呢?”
“月倫,別期望太高,他呀,說不定這會正在哪風/流瀟灑呢!”
船艙內兩位美麗俏佳人,赫然正是孟若穎與顧月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