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啦,中啦!”孟露興奮的拍手喊着,那神情跟得到糖果的小孩兒一般。
我笑了笑,裝作不屑故意奚落她說:“就中了個小猴子,你興奮什麼勁兒啊?”孟露卻一點也不在意,用胳膊肘頂了我肚子一下說:“那你給我中一把看看,光說算啥能耐,到現在你中過一次沒?”
“你懂什麼!我是看大的,這小魚小蝦不稀得要!”被她搶白了的我很不服氣辯解道,爲了證明自己的賭術也爲了耍帥伸手把紅獅子押了個滿掛。
孟露見狀也學着我的樣子在旁邊的黃獅子上摁滿了,我很懂行似的對她說:“你會不會玩啊?都連出兩把黃門了,事不過三,你這不是白扔錢呢嘛!”
“姐姐我樂意,你管呢!玩得就是得勁,啥錢不錢的多沒意思!”孟露撇嘴說,好像忘記了這是在拿我的錢玩。這要是換成李傑他們,我不給他們兩個腦蓋也得罵兩句,不過對她我卻一點那個心思也沒有。
轉盤轉着,孟露和我們一樣都全神貫注緊張的盯着指針,又是黃顏色,還居然真是獅子……
“耶!我又贏了!”孟露興奮的喊叫起來,激動的雙手搖着我的胳膊,身子也貼得更近了。我在驚訝這丫蛋賭運好的同時,也被她這種親密的舉動給弄得心猿意馬了,就連過去石雪晴都沒有跟我如此開心的接近過,她實在是給我帶來了很不同的感覺。
她讓我把幣退下來,非要聽聽大把遊戲幣掉落的聲音,沒想到她居然跟我愛好相同,我嘴上調侃着她沒見過世面,但手還是很聽話的摁了下去。
孟露拿着幣盒俯身彎腰就接幣,我微笑的站在那,心裡覺得好笑,自己引以爲傲的經驗和運氣居然還不如這個女生,我還真是失敗啊。
真是奇怪,爲什麼這個丫頭現在就這麼吸引我呢,對她我有種無法控制的感覺,渾身上下全都癢癢的。
孟露端着幣盒直起身子,我剛想和她犯兩句貧卻發現她表情不對,眼睛裡明顯帶着股怒氣,我還沒明白她怎麼了,她已經轉過身盯着站在她身後的李傑厲聲說:“是你摸我不啊?”
“啥?”李傑嚇得往後退了兩步,臉變顏變色很是慌張。
“我問剛纔是你摸我屁股不?”孟露一字一句問的很清晰,所有人都看向了他倆,李傑擺手連連否認道:“我沒啊,我不知道,我啥也沒幹……”
“操你奶奶,還跟我裝!”孟露罵了聲,把手裡裝滿遊戲幣的盒子照着李傑就扔了過去,李傑來不及躲閃只能用手擋着臉,嘴裡發出誒誒的喊聲卻已經阻止不了什麼了。
遊戲幣掉了一地,發生雜亂的響聲,這可都是錢啊,她也不知道心疼呢。我趕緊招呼葉子和小豪去撿幣,王春毅和周同維持秩序以免別人跟着佔便宜,然後我看向孟露,她此時仍然氣得臉通紅,惡狠狠的盯着李傑。
爲了避免發生不快,我感覺走過去問:“咋地了,還把幣都給撇了,發這麼大火幹啥呀!”
“你這都是他媽什麼兄弟啊,色狼襖,沒見過女的襖?”孟露質問着我,大有把火氣轉向我的意思。
我用手指了指李傑,李傑已經退到了遠遠的地方不敢上前了,我抓着孟露的胳膊勸道:“他肯定不是故意的,你那生氣幹啥啊,玩得不挺高興嘛!行啦,行啦!”
“不是故意個雞巴,你們這些玩意兒都一個德行!”孟露仍然憤憤不平,我用另一隻手輕輕拍了她肩膀兩下繼續勸說着,還招呼李傑過來賠禮道歉。
李傑雖然是一副無辜委屈的模樣,但還是苦着臉說:“我真不是故意的,我都沒感覺,不好意思啊!”
“你還要有啥感覺!”孟露怒道,隨即把頭一扭不去看他,露出鄙夷的神情,我無奈的笑着示意李傑躲一邊去。
“走了,不呆着了!”孟露撅嘴說,卻把我也給拉走了,我忙問:“你拉我幹啥去啊?”
“你不是要請我吃飯嘛,走!”孟露也不看我邊走邊說。
我朝其他人打了個招呼就被孟露拽走了,臨出門時我還聽見大夥兒都在數落李傑,對他剛纔下流無恥的行爲表示譴責。而我則偷偷把右手握了握,就好像什麼也沒發生,但那種觸感卻記憶猶新。
“我啥時候說請你吃飯了?”一邊走我一邊問,外面已經大雪連天,在積雪上行走有些艱難。
“你那天說的,你忘了襖?要不我能讓張鑫放你走啊,你以爲你帥襖,想的真美!”孟露不屑的說。
我難道不帥?我心裡直犯嘀咕。雖然我記不清那天到底答應沒答應她吃飯的事兒,但我卻還是沒怎麼遲疑的跟她繼續走了。
坐在小飯店裡,我和孟露吃着東西,她一點沒顧忌的拿起我面前的啤酒給自己倒了一杯,一仰脖就喝了半杯。我詫異之餘不忘逗她,說:“冬天喝啤酒愛上廁所,不如整點白的!”
“整唄,怕你啊!”孟露一點也示弱,馬上就喊起了服務員,我慌忙朝吳宇航的對象擺手示意不用了,然後笑着對孟露說:“行啦,跟你鬧着玩兒呢!再給你喝多了怎麼整!”
“樣兒吧,光說不練!”孟露鄙視的說,我只能繼續玩笑道:“喝多了不好,酒後亂那啥……”
“滾一邊兒去!”孟露白了我一眼,然後看了看那邊吳宇航的對象問我:“那女的你認識啊?”
我點頭說:“他是我好哥們的對象。”孟露哦了聲壞笑着說:“看她老瞅你,我還以爲跟你有事兒呢!你咋老跟哥們的對象處的這麼好呢?”
“哪有啊?我那是跟哥們好,順便照顧他們家屬!”我辯解道。
“切!那你咋不找對象呢,是不是都嫌你醜沒人跟你處啊?”孟露盯着我問。
“誰說我沒找的,我哪醜了,你別埋汰人襖!”我爭辯着,極力證明自己還是有魅力的。
“急啥,我知道啊,聽說你在你班處了一個丫蛋,完事人家還給你甩了。”孟露用筷子扒拉着盤子裡的菜得意的說。
這話多少有點刺激到了我,這丫蛋一點也不善良呢,多讓人傷感的事兒她居然還取笑我,我又忍不住想起了石雪晴來,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從某個角度看我居然覺得她和石雪晴還有些相似,這更讓我處於混亂狀態。
孟露擡眼看見了我的神情,原以爲她見到我如此深沉、傷感的模樣會同情的安慰我一下,或者是表示歉意,哪知道她理都沒理我這茬,皺着眉頭指着菜盤抱怨說:“還說請我吃飯呢,就在這破地方,太摳了!”
這丫頭真是一點同情心也沒有啊,我心中叫苦道,看着她說:“挺好吃的啊,咱們平時都愛來這吃飯。”
“好吃啥啊,耐火街這地方能吃的我都差不多吃遍了。”孟露不屑一顧的說。
“是跟金老大他們一起吃的吧?”我問道,話裡聽着還有點酸溜溜的。
“咱倆還能說話不?就是跟他們一起吃的,能咋地,有你啥事?”孟露的眉毛又立了起來,好像還挺不滿的。
外面的雪繼續下着,鋪天蓋地,小小的飯店裡只有我和孟露兩個人,跟她喝着酒吃着東西,現在有一讓我感到尷尬的曖昧氣氛,我意識到自己真的不是個太會和女孩兒聊天的人。雖然我極力學着別人泡丫蛋時的言行,可也就是學了個皮毛,其中的真諦我仍然沒有領悟出來。
“你不是挺能白話的嘛,咋嘮一嘮沒嗑了呢?”孟露見我話漸漸少了,故意逗我。
“你來找我,不怕讓你哥知道了啊,他最煩的可就是我。”我只能找了個話題,怕她覺得我無趣。
孟露一擺手說:“我都說多少回了,我是我,他是他,我的事兒我媽都管不了,他憑啥管我?”
“哦?”我笑了起來問,“那我和你哥打仗你向着誰啊?”
“誰我也不向着,打死一個少一個!你死了這世界上就少了個煩人的玩意兒,他死了家裡就剩我一個女兒了,啥好東西都得給我!”孟露翻着眼皮說。
我可被她弄懵了,不知道她是在說氣話還是認真的,瞪大眼睛看着她,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有病吧,沒事打什麼玩意兒,閒的!”孟露冷聲說着繼續低頭吃東西了,看樣子她對我和孟飛這樣每天瞎打瞎鬧的行爲也不是太贊同。
雪漸漸停了,我倆也吃得差不多了,孟露擦了擦嘴站起身說:“行啦,我走了,你別合計請我吃頓飯就能還我放你一馬的情了啊,沒那麼美的事兒,你還得報答我呢!”
“你可真夠貪的!行啊,隨時找我,我隨時報答!”我笑着說,但隨即補了一句,“只要不是讓我跟你哥講和,別的都好說!”
“樣兒吧!懶得勸你們了,都是聽不懂人話的東西!”孟露罵了句轉身離開了。
“我送你啊?”我跟着站了起來忙說道。
“用不着,我自己認識道。”孟露頭也不回的說,“對了,你趕緊把呼機修好啊,再找不着你看我不收拾你的!”
“好!”我竟然十分聽話的點頭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