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爲上次救李夢陽的事兒,李鬼子似乎很樂於我和李夢陽相處,總要我多照顧和教導他這個不爭氣的兒子,並且幾次半真半假的對我表示欣賞。爲了配合老爸向李鬼子示好的態度,我也只好再次與李夢陽接觸起來,與老爸一樣,我也並非完全出自情願。
這兩天每晚都會和李鬼子、李夢陽父子吃飯,老爸和李鬼子出外辦事兒時,我就和李夢陽留在酒店裡他的房間裡呆着,傷還沒消的他因爲有我陪着倒還挺高興的。
我哄小孩兒一般的聽着他各種奇談怪論,聽他說許多高消費的好玩東西,並且要忍受他每每談及金錢時那不屑一顧的神情,不僅如此我還在他的要求下反覆講述我“幹掉”孟飛的驚險經歷,若不是有老爸的吩咐,我真都有點兒要受不了這個混小子了。
這天老爸又和李鬼子去和什麼官應酬,我則繼續留下陪李夢陽“玩”,本準備再跟李夢陽回房繼續忍受他的折磨,可這小子在見他爸走後卻突然露出不安分的神情來。
“誒,苑意,咱出去啊!”一直在養傷的李夢陽看樣子憋得夠嗆,一副對外面世界嚮往的模樣。
“你傷沒好呢,能行嗎?”我假裝關心的問,其實是怕這小子出去再惹事兒。
他卻一挺胸說:“沒他媽事兒啊,要不是我爹不讓出去,我早撩了!”
“要不還是算了吧,在這兒呆着不是挺好嘛,咱倆看會兒球,上上網啥的。”說着我指了指房間裡那屏幕大得嚇人的背投電視,可李夢陽對此卻毫無興趣,還有些不悅的嘟囔道:“這麼呆着有啥,一天跟他媽犯人似的……”
“那咱倆下樓溜達一圈,也別走太遠了。”本着儘量順他意的原則,我只能妥協道。
他一聽馬上喜笑顏開對我高聲說:“你就跟我走吧!”隨即就換好衣服,把頭上戴着的固定帶一扔,興沖沖的領我離開了房間,那些負責照顧他的人也攔不住這個活祖宗,只能眼睜睜看着我倆進了電梯。
“眼兒襖,在哪兒呢,我現在要去哈瓦那,你趕緊過去等我!”一出電梯李夢陽就打起了電話,我一聽趕忙攔道:“你還要去夜場玩襖,不想好了吧?”
哪知李夢陽一擺手說:“怕啥,我現在學奸了,這回去我自己家開的店,肯定沒人敢動咱!”
我這纔想起曾聽他說過,李鬼子與別人也合開了一個迪吧,只不過李夢陽覺得那地方有點兒老套並且還有他爸的人在玩起來不盡興,所以就不怎麼經常去,看來他電話裡說的那個哈瓦那應該就是那地方了。
雖然有些不放心,但一想怎麼說那也是李夢陽自家的產業,基本上是不會再出上次那種事兒的,而且我也想出去散散心,畢竟那種地方對這個年紀的我們來說確實也有着某種說不清的吸引力。
跟李夢陽打車到了哈瓦那,一進去我就發現,這裡雖然比上次去的那個娛樂城要差一些,但規模和場面對我來說已經算很有檔次了,真搞不懂李夢陽這小子是怎麼想的,有免費的夜場不去反而出去揮霍,最後還給自己招來那麼一場橫禍。
“夢陽,苑意!”眼哥大老遠就從人羣中擠出來招呼道,這傢伙對李夢陽可真謂是隨叫隨到服務絕對一流,我都懷疑他是不是也認李夢陽當乾爹了。
眼哥告訴我倆他已經開好了包房,讓我倆先進去,他還要去那邊兒見幾個朋友,李夢陽一聽馬上問道:“你是不是又用我名簽單請別人了啊?”
“啊,這個……”眼哥嘿嘿一笑沒有回答,李夢陽指着他罵道:“你他媽的真行,那可都是錢啊,讓你這麼幹咱家這生意還做不做了!”
“我不是合計多招點兒人過來,能顯着熱鬧嘛,外人一看來這玩的人多自然就也進來了。”眼哥狡辯道,李夢陽聽完只是輕蔑的一撇嘴但也不再多說什麼,眼哥對此似乎一習以爲常,臉不紅不白的離開去給朋友買單了。
我看得出來,李夢陽倒不是在乎那幾個錢,他只是爲了彰顯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才故意對身邊的人吆五喝六,把誰都當成奴才一樣使喚,好像只要花了錢,全世界就得圍着他一個人轉了。
在和李夢陽去包廂的路上,我在這個夜場竟然發現了小樂和其他一些李濤的手下,看樣子都是在這兒看場的。我這纔想起,讓李濤的勢力向市中心發展,也在老爸與李鬼子談的條件之中,當然李鬼子也沒忘討價還價,表示這些看場要直接打李濤的旗號,無形中也送了一個很大的人情給李濤。
由於人多而且離得遠,我也沒過去跟他們打招呼,就和李夢陽繼續往裡走去,正走着時,從一旁過道里晃晃悠悠撞過來了一個小子,歲數看着沒比我大多少,不知道是喝多了還是嗑藥嗑大了,反正就迷迷糊糊的把李夢陽撞到了一邊兒。
李夢陽氣得一瞪眼,伸手拉住那小子罵道:“你他媽瞎啊,撞着我了不知道襖?”
“滾一邊兒,小逼崽子,敢罵我!”那小子也沒示弱的回罵了一句,在自家店裡居然還受這種氣,這對有“心理創傷”的李夢陽來說可是不能忍受的,他揪着那小子就要動手。
此地是李夢陽家的,並且對面這個小子看着也就是個普通的小痞子,這種情況下,想再賣給李夢陽一個人情的想法涌了上來。見倆人正在撕扯,我上前把李夢陽拉倒身後,冷眼看了看對面還沒站穩的那小子,話都不說就照他臉上來了一拳頭,打得那小子捂着臉把腰彎了下去。
“打得好!”身後的李夢陽高聲叫好,我掄起拳頭朝那小子的後背和後腦勺咣咣又是一頓捶,他想掙扎卻被我死死按着無法起身,只能疼得直叫喚。
見打得差不多了,我用力提起他的衣領將他推到牆邊,然後用手指了指李夢陽對他狠聲說:“你他媽知道他是誰就敢裝逼,不要命了就說話!”李夢陽聞聽也趁機仰了仰脖,牛氣十足的雙手掐腰站了過來,還故作有派頭的說:“教訓教訓就行啦,不知道深淺的玩意兒,打死也沒用!”
我心裡暗笑卻只能忍着,繼續對那小子厲聲警告,並且不斷用很明顯的暗示來顯擺李夢陽那“高不可攀”的身份,把那小子嚇得一愣愣的,怯生生的看看我又看看李夢陽。
這時候眼哥送走朋友也趕了過來,一見這情況忙上前問道:“咋了這是,怎麼又他媽打起來了?”
“他跟夢陽裝逼,你不在,我就教訓一下唄。”我不在意的說道,已經發現眼哥好像跟這小子也認識。
“這是我一個老弟,可能是喝多了,就當給我個面子,拉倒了吧。”眼哥從中調解着,又對那小子呵斥道:“你他媽是不是傻逼,誰都惹呢,知不知道這店都是人家開的,以後少他媽來了,竟惹麻煩!”
李夢陽聞聽對眼哥奚落道:“我說,眼兒襖,你是不是把你家親戚朋友啥的全喊來白吃白喝了,咋哪兒都有你認識的呢?”
“湊巧了,湊巧了……”眼哥不好意思的說着,然後眼神複雜的看了看我,好像在擔心什麼。
我見狀淡然一笑,鬆開了那小子走到眼哥近前,把他摟到一邊兒耳語道:“這是夢陽家的地方,他在這兒惹夢陽不是找死嘛,我要不動手,你這哥們得更慘,眼哥你可別見怪襖。”
“誒呀,這點兒道理我還不懂襖,用不着多解釋!費心了,兄弟!”眼哥很理解的拍拍我答道,然後低聲抱怨道:“夢陽這小子不好伺候,脾氣大不說還說咋地就咋地,你就是上次那事兒……”
“別提了,我知道難爲你了,要不然我咋一直都告訴他爸,是咱倆一起把他給救出來的呢。”我衝眼哥擠了下眼說,一聽這話眼哥馬上露出了笑模樣,還掏出煙來遞過我。
“我說,你倆搞對象呢襖,嘀嘀咕咕啥呢?”李夢陽忍不住走過來問道,眼哥趕忙回頭道:“沒啥,我告訴苑意剛纔看着個丫蛋挺靚,準備帶他去泡呢,咱進去吧!”
“操,你咋帶意哥去,不帶我去呢!”李夢陽不滿的說,我驚訝的發現這小子居然破天荒的用意哥稱呼我,看樣子我剛纔給他撐面子的行爲挺對他心思。
坐在包廂裡,李夢陽還在爲剛纔的事情得意洋洋,還重新提起了讓我給他當保鏢的舊事,如今聽他說這話我心裡倒沒當初那麼反感了,只是當做笑話的敷衍了事。
酒剛喝了幾瓶,眼哥忽然就迫不及待的又拿出飲料瓶和吸管做起了煙壺,李夢陽見狀詫異的說:“我操,你瘋了襖,在咱家也敢玩?”
“沒事兒啊,現在這場子裡不少玩的呢。”眼哥安慰道,李夢陽看了看外面半信半疑的說:“不應該啊,過去我也沒聽說這裡有這些東西啊?”
“那是過去,這也是這兩天才有的。”眼哥悠然的說着還瞥了我一眼,“苑意那個哥帶人看場以後,這場子就有人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