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事情有了皇帝的關注,都會進行的非常順利,這次也不例外。司天監很快拿出了八字配比結果,不出意外,都是大吉。但是凡事都有意外,被皇帝格外關注的太子殿下,就是那個意外。
司天監正忐忑不安的坐在一旁,不時的偷看一眼坐在御案後,面沉似水的皇帝。
永平帝翻看着手中司天監送回來的密摺,心裡直想罵人。其餘幾個兒子的都沒問題,怎麼到太子這裡,事兒就這麼多呢?要不是提前着人合過八字,這會兒他也得含糊一下。
司天監正見皇帝眼睛危險的眯了眯,緊張的汗珠不住的順臉而下,藏在袖子下的手,都有些哆嗦。
“愛卿,這是你們司天監給朕的最終結果?”皇帝輕彈奏摺,不急不徐的問道。
司天監正悄悄的抹了把汗,力持鎮定,恭敬的起身回道:“是。”
“太子這份,朕想聽聽。”皇帝態度和藹,司天監正卻備感壓力山大。
“回,回聖人……”
皇帝輕擺手,止住了他的話,隨手拿起案上的一個小木匣,遞給身邊的太監,微擡下巴,“給他看看。”
司天監正哆嗦着手,必恭必敬的接過木匣,在皇帝的示意下打開,裡面只有兩張寫滿字跡的素色箋紙,他突然有了些不好的預感,等看完兩張箋紙上所寫的內容,腦子一片空白,只有兩個字在刷屏:“完了!”
皇帝笑了笑,溫和的問道:“有何話說?”
司天監正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兩個頭,到是鎮定下來,“臣有失查之罪,請聖人責罰。”同時心裡在發狠,就算他今天被聖人制罪,坑了他的人也別想好過,咱們一個都別想跑。
其時司天監正根本就沒想過會有人大膽的在他們這裡動手腳,要知道所謂的合八字,基本就是走一道程序,大家撿着吉利的話寫上一些,討皇帝一個喜歡就完了。畢竟皇子、皇女們的婚配對象都是名門貴族家的孩子,也是皇帝選中的,你隨意亂批,誰知道會得罪那一位,給自己和自己的家族惹來個敵人呢。
本爲這一次,他也是打算這麼辦的,壞就壞在司天監前段時間來了位少監,還是位以耿直迂腐名滿大夏的讀書人。之前是幹御史的,因爲說話太難聽,什麼閒事都管,還認死理不放,被人挖了個坑埋了,最後弄到司天監領了個少監,其時就是閒置起來了。
這位少監對工作特別有熱情,而且十分認真,就是他第一時間發現太子與未來太子妃合過八字的結果。在他表示肯定有人弄錯了,要求重算時,這位少監拍桌子瞪眼睛的跟他吼,說他玩忽職守,意圖矇騙聖人與太子,圖謀不軌。那雙盯着他的眼睛裡赤果果的寫着,你丫肯定是受賄賂!這位少監還威脅他,若是敢改結果,他就在寫摺子參他!
擦,你都不是御史了,沒有風聞奏事的權利了,你能參誰!司天監正很想這麼吼他一頓,可又怕這位真把事情鬧到朝堂上去,那他可就在明面上得罪了蘇相爺,或者,不只是蘇相爺,還有太子殿下。如今朝中誰都明白,太子殿下有多重視蘇家十娘子,要是知道是他把婚事攪黃的,以後還有他好果子吃麼!媽蛋,越想越覺得以後的人生很是悽慘。
司天監正想得挺多,可是皇帝就是不出聲,他也只能挺着。足有一柱香的的功夫,才聽到皇帝道:“朕要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臣一定嚴查此事。”司天監正馬上表示忠心。
“記住,你只有一次機會。”皇帝的聲音不輕不重的,但是卻讓司天監正再一次俯低了身子。
皇帝本來愉悅的心情,都被敗壞了。他板着臉,端坐在御座上大開腦洞。身爲一個專業的皇帝,基本技能多疑,他已經練到了最高級。由一件小事,都不用別人啓發,他自己就能腦補出多少個陰謀詭計來。
就比如今天這事,皇帝開始還在想這肯定是爲了爭太子妃的位置下的黑手。可是沒一會兒,他就覺得不會這麼簡單。皇子們都大了,會不會有人不甘心皇位旁落,從現在就開始給太子下套了呢?由此而引發的腦補無數,越腦被他的臉越黑。皇帝的臉越黑,殿內伺候的太監、宮女們就越是大氣都不敢出,生怕皇帝牽怒自己了。
太子就是這麼一片寂靜的有些詭異的氣氛中,來到他爹面前的。
“阿爹……”他爹怎麼看起來好像被誰給欺負了似的,整個人都冒着陰鬱之氣。
皇帝隨手一指自己身邊的位置,“七郎,坐。”
他爹的態度不對啊?太子疑惑的看向賈喜,以眼神詢問,他爹這是受什麼刺激了?同時他自己也開始回想最近的朝中事務:唔,邊關很安靜;全國各地也沒有什麼大災大難的;最近也沒有哪個不開眼的御史,沒事拿着他爹賺名聲的;雖然朝中事務很雜,也不至於讓他爹這副模樣吧?
皇帝狀似無意的問:“七郎,你最近跟你這些兄弟們相處得如何?”
太子道:“還是那樣。”對的,做爲一個從小備受父親寵愛的正妻的孩子,太子對他這些不是一個孃的兄弟們好感一般。
“哦。”皇帝無意識的應了一聲,掃了一眼屋裡點着的香盤,笑呵呵的問:“七郎可是來陪阿爹用午膳的?”
太子搖了搖頭,“我聽說阿爹最近胃口不開,特意讓人調製了幾種開胃小菜,拿來給阿爹嚐嚐。”
皇帝大爲感動,“還是七郎想着朕。”他老懷欣慰的拍着兒子的肩,“朕還記得七郎小時候,吃到喜歡的東西,總要給朕留出一份來。”
被兒子的關懷所感動的永平帝,留下兒子跟自己一起用飯,想着兒子在東宮簡樸的膳食,又有些心疼,特意吩咐賈喜,“告訴膳房,多做幾樣七郎喜歡的呈上來。”
太子殿下一點也不理解他爹的愛子之心,直接就回絕了,“不必很多,兩葷兩素便可。”又一本正經的勸他爹,“阿爹雖然貴爲天子,要以身做則,日常行事不可太過奢靡。”
好想揍他怎麼辦!皇帝被兒子的忠言直諫弄得很是心塞,然後爲了維護在兒子心中的高大形象,他還不能說什麼,只能作出出欣慰的樣子,誇道:“七郎長大了。”
跟愛子的吃午飯,皇帝一點也不開心。他想吃五花肉,被兒子拒絕了;他想吃肥雞,又被兒子拒絕了;他想吃羊腦,還是被兒子拒絕了。理由就是,太醫的建議,要皇帝最近吃得清淡一些,對身體更好。最後,皇帝自己就着四盤青菜啃了一碗米飯,還喝了兩碗蘑菇湯。
“兒子晚上再來陪阿爹用膳。”太子回東宮之前,跟皇帝說道。
皇帝不耐煩的揮揮手,“快走快走,看到你就煩,晚上不用過來了。”
太子很認真的說:“不行,爲了阿爹的健康,最近兒子都會過來陪您用飯的。”
皇帝想死!他纔不要連續啃好多天菜葉子,絕對不要!“七郎啊,你看如今春暖花開的,正是踏青遊玩的好時候,你不邀蘇家小姑娘出去玩玩麼?”爲了一天能少啃一頓菜葉子,皇帝也是拼了,好言好語的誘哄他兒子。快點去找小姑娘玩吧,別看着你爹吃飯了。
太子在心裡衡量了好半天,他想去找十娘,又得看着他爹,然後好兒子想出個絕妙的主意,“阿爹,那每天中午,兒子帶着師妹來陪阿爹。”正好也讓十娘提前適應一下宮中的飲食,要是有哪點不如意,他正好叫人改正。
皇帝:……他突然不想這麼快給下賜婚的旨意了!
“阿爹,就這麼說定了。”太子歡快的走了,皇帝呆坐了一會兒,決定還是要自救一下。
皇帝道:“賈喜,去請蘇相過來。”
蘇周誠過來的時候還奇怪,他早上不是剛跟皇帝談過麼。
“信之啊,你們政事堂的午飯怎麼樣?”皇帝一開口,就讓蘇周誠覺得畫風不對。
蘇周誠謹慎的打量着他師兄,笑得這麼和藹,肯定有事,“應該不錯。”
“什麼叫應該不錯?你沒吃過?”
“臣中午都是家中給送飯。”蘇周誠看了皇帝一眼,顯擺了一下,“都是臣妻親手做的。”對噠,蘇周誠的老婆陸氏有一手好廚藝,還是跟岳母大人學的。
皇帝深深的嫉妒了,直接霸道的決定:“讓師妹多做一份,以後你每天跟朕一起用午飯!”
蘇周誠拒絕,他纔不要跟皇帝一起吃飯,這貨從來都沒有節操,搶菜搶得那個兇。
皇帝纔不管你拒不拒絕,反正他是打算賴上蘇周誠了。
單方面有好談心結束,皇帝還口訴讓蘇周誠動筆,一口氣擬好三道賜婚旨意。然後並沒有太子的,皇帝用商量的口氣跟蘇周誠說:“信之啊,你看咱們兩人的愛子愛女成親,這賜婚的旨意是不是請先生出手啊。”他兒子(女兒)成親,必須要給他最好的,這是兩個世紀好爹爹的統一想法。
“還得選個黃道吉日,焚香祭拜之後纔可以。”皇帝捋着鬍子,又加了一項。給太子賜婚的旨意多麼重要,怎麼能隨隨便便就寫呢。
這些蘇周誠都沒意義,他只提了一條,“賜婚之後,是不是未婚夫妻不要再見面比較好。”
皇帝斜眼瞪他師弟,“不是該讓小夫妻兩個提前熟悉一下雙方麼。”
“都夠熟悉的了,還要怎麼熟悉。”蘇周誠也回瞪皇帝,“老一輩人不是說,未婚夫妻婚前面前不好麼?”
皇帝立刻就揭他的短兒:“你既然這麼清楚,爲什麼跟師妹定婚之後,還帶着她滿上都的溜達。”
蘇周誠:……
皇帝吐嘈他師弟成功之後,心情大好,在其後的一個月裡,幾道賜婚旨意接連着人頒佈出去。
禮部這段時間非常的忙,幾位皇子接連有了未婚妻。齊王妃是右武衛大將軍劉子業嫡長女劉春嬌;趙王妃是魏家六娘魏玉蘭;吳王妃是靖國公世子蘇周德嫡長女蘇容。
然後便是三皇子周王納側妃,這位由皇帝親自點名的側妃出自武義公府,現任武義公世子的女兒王書筠。
眼看着幾位皇子的婚事都各有定論,唯有太子的還沒有着落,本來已經死心的人家,又莫明的有了期待。有聰明人悄悄的打聽,發現皇帝最近一直在跟司天監較勁兒,讓他們選出最近一個月的黃道吉日。
朝中大臣還納悶呢,就算幾位皇子的準王妃都定下了,可是真要走結婚程序,也沒有這麼快的啊?
皇帝不只在找頒旨的黃道吉日,也在找寫聖旨的黃道吉日。司天監正被皇帝折磨的死去活來,他還不能訴若,目前處於待罪立功的階段,無論皇帝讓他做什麼,他都要辦得漂漂亮亮的,力保讓皇帝十二的滿意。
“怎麼,你還沒查出來麼?”皇帝剛剛纔跟他師弟搶完午飯,還有些懶洋洋的,半靠着椅子,眯着眼,還有兩個俊俏的宮女用自己柔|嫩的小手,給他揉肩捶腿。
司天監正,兩人上少監都在屋中坐着,幾人面面相覷。監正與其中一位監副臉都是苦的,查是查出來了,可這結果他們不想如實告訴皇帝啊。
那位耿直的少監坐得筆直,聽見皇帝問話,就用眼神示意頂頭上司快點如實回答,在發現司天監正吞吞吐吐、磨磨蹭蹭的之後,果斷整了整袍子,自己站了起來,一板一眼的說:“回聖人話,臣等已經查明,是湖陽公主殿下指使的。”
皇帝對於這個答案,已在預料之中。他只是沒想到,司天監會這麼老實的說了出來,而沒找個藉口讓人背個黑鍋。他睜眼瞅瞅挺直了身板戳在自己面前這位,心裡有點譜了。我說呢,以司天監那些人,怎麼會這麼老實。
“你說是湖陽公主所爲,可有證據!”皇帝也很犯愁,湖陽公主是他頭一個孩子,又是正妻所生,在他心中很是特殊。可以說,現有的這些孩子中,除了太子,就是她最讓皇帝惦記了。他知道女兒覺得太子跟她不大親近,便想讓自己的小姑子做太子妃,以便拉近和太子的關係。可是……唉……
司天監正多精明個人,一聽皇帝的語氣,就知道皇帝這是不想讓公主殿下牽扯在內,他立刻站了起來,彎腰請罪:“臣等剛有結果便急着來回聖人,並未……”他想說還沒查證,拼着讓皇帝罵一頓,也要給皇帝個臺階下。
誰知他這話還沒說完,就被耿直的少監截口道:“有證據!”說着,特意把收集到的證據雙手呈上,賈喜去接的時候,都納悶,這人到底是怎麼做到四品官的。
皇帝、司天監正:……這人真沒姓錯姓,耿這個姓真配他。是的,耿直的少監正好姓耿。
“行了,你們下去吧。”皇帝鬱悶得不行,他就是被之前的耿御史鬱悶到了,才把他換個清閒的地方,誰知道耿御史都到了司天監這種地方,還能讓他頭疼。
那些呈上來的證據,皇帝翻都沒翻,就讓賈喜拿下去處理掉了。他打算瞞下這事,不再讓別人知道了。兒子跟幾個姐姐關係本就尋常,再加上大女兒因爲太子妃一事,沒少煩兒子。再讓兒子知道,長女在他的婚事上動手腳,怕是心結更深。
他是皇帝,知道身爲一個帝王最忌諱什麼。由他親自教導的太子,把他這方面的性格幾乎學了個十成十。
“賈樂,去請湖陽公主入宮。”皇帝打算找女兒好好談談,他也覺得兒子和長女之間的關係需要彌補。
湖陽公主見到皇帝的時候非常坦然,笑着行過禮後,如同小女兒般依到皇帝身邊,“阿爹,你最近好忙,兒臣好久都沒見到你了。”
皇帝拍拍女兒的手,“朕今天有空,阿鳳陪朕逛逛吧。”
湖陽公主笑着應道:“好。”她挽着皇帝的胳膊,跟她未嫁時一般,陪着皇帝在御花園的甬路上慢慢的走。
皇帝看着這樣乖巧的女兒,突然間就心軟了,之前想說話的,在脣連轉了轉,又咽了回去,只撿一些瑣事與女兒閒聊。
兩人隨走隨聊,不自怎的聊到了幾個皇子的婚事上,湖陽公主皺眉道:“四弟的王妃,阿爹選誰不好,怎麼偏偏選了劉家女。”她對劉子業的繼妻感覺很不好,連帶着對劉家的兩個女兒討厭。
皇帝笑了搖了搖頭,“都已經爲人母了,怎麼還是這個脾氣。”
不過,湖陽公主就是這麼一說,齊王又不是跟她一母同胞的兄弟,他娶個什麼樣的女人,她才懶得管呢,現在主要的焦點是太子。“阿爹,六郎都有王妃了,太子妃您選誰啊?”從皇帝頒下聖旨,冊了蘇容爲吳王妃後,湖陽公主就有了期盼,沒準太子妃不是蘇顏呢。
皇帝哈哈一笑,“我以爲阿鳳都知道了呢。”
湖陽公主歪了歪頭,“兒臣之前猜是朱家二孃,可是阿爹和七郎好像更喜歡蘇家十娘。等兒臣以爲會是蘇家十娘時,阿爹又把蘇七娘配給了六郎,這回兒臣真是不敢猜。”
皇帝笑道:“這有什麼不敢猜的,就是蘇家十娘麼。”他直接開門見山的跟女兒說了,睿智的雙眼緊盯着女兒。
在這雙幾乎能洞穿你所有心思的目光下,湖陽公主有些不大自在,“阿爹真選中她了?聽說……”
“聽說只是聽說而已,並不等於事實,阿鳳可明白?”皇帝淡淡的道。
湖陽公主幾不可查的點了點頭,神色有些低落,“兒臣明白。”
皇帝撫了撫女兒的秀髮,“不過阿鳳說的也沒錯,段家的兩個女兒都不錯,做個良娣也使得。”他想着段嫣太子不喜歡,到是段嬌跟蘇顏關係很是親近,不如就選段嬌吧。“朕之前見過段家二孃,看着不錯,阿鳳覺得呢?”
段嬌?湖陽公主第一個反應就是搖頭,“二孃有婚約。”這可不是她亂說,段嬌的婚事是段家老夫人定下的,未婚夫就是段老夫人的內侄孫。
“什麼?”皇帝覺得不大好辦了,要不就段嫣?“那就三娘吧,瞧着也是個不錯的孩子。不過性子有些嬌,讓宮中的女官教教就好了。”反正女兒也更喜歡段嫣,跟她關係也更親近,就是她了。
湖陽公主很不是甘,明明三娘可以做太子妃,爲何要屈居爲妾。可她也知道,皇帝下定了決心,就不是那麼好更改的了。唉,良娣就良娣,反正日子長着呢,誰會笑到最後還一定。
湖陽公主不甘心,太子哪裡還不高興呢,他煩死段嫣了好麼。而且,皇帝自以爲瞞下了所有的事,湖陽公主自認爲手段高超,沒有人能知道。其不知,這世上的事,就沒有絕對的。太子對他這位長姐的手段,就算當時沒有發覺,過後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長姐的手伸得有些太長了!他對湖陽公主不滿,連帶的皇帝偶然間跟他提起,要讓段嫣做了太子良娣的事,太子想也沒想就拒絕了,“不要。”
皇帝驚訝了,“段三娘不也挺漂亮的,琴彈的也不錯,七郎爲何不喜歡?”在皇帝看來,美人永遠不嫌少。
“呃,七郎是覺得她性子不大好麼?”皇帝自以找到太子拒絕的理由,安撫兒子,“沒事,朕派幾個女官過去教教就好了。”
“那也不要。”太子的態度異常堅定。
皇帝奇怪了,“爲什麼?”
太子傲嬌的表示,“我就是不喜歡她,不想看到她。”
“那好吧。”皇帝發現兒子是真不喜歡,只能對女兒說抱歉了。想着段家應該還有其他女孩子,選個溫馴些的,只是不可能是良娣了,做個嬬人就好。由此而發散思維,皇帝覺得他兒子比較喜歡性情溫和的女孩子,這個就好辦了,溫和型的,他那兒有好長的名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