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息兒怒道:“我救你性命,又將你推薦給皇帝,沒想到你竟然恩將仇報!”玉袖道:“你幾時救我性命?下毒一事,衆所周知是你自己設計害人,你在這地牢裡怕不知道吧。如今飛燕姐姐得以回還便足以證明皇帝已經知曉那些事的真假,所以本來我就不應該死,何來你救我之說?”
她看了一眼氣的全身發抖的柳息兒,又道:“至於推薦什麼的,嘿嘿,若不是我自己尋找機會在皇帝面前露臉,你會想到我?若不是騎虎難下,你只怕早就將我趕到更僻靜的地方去了。如今這一切都是我自己換來的,你對我有恩情?這樣的話也能隨口說來,你可真夠厚顏無恥的。”說罷掩嘴輕笑,趙氏姐妹也是吃吃笑個不停。
柳息兒朝她怒目而視:“原來一直是你在搗鬼。”玉袖笑道:“若不是你自己癡心妄想,做下這樣荒唐的事來,這個機會也不會來的這麼快。”趙合德道:“是呀,若是沒有此事,咱們慢慢安排,雖然也是遲早的事,可總還得再等上些時。”趙飛燕嘿嘿冷笑:“所以說呀,天作孽由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我就不明白了,生個女兒怎麼了?女兒不也是你身上掉下的肉麼?”
趙合德笑道:“這種心思,就不是你我能明白的了,柳姐姐可不甘心只生個女兒,她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的很這個孩子已經是難能可貴得來地了,若是這胎生一個女兒,下一次想要懷上身孕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呢?”
趙飛燕也笑道:“這倒是,如今漢宮有了你我姐妹,從此往後,還有哪個女子值得陛下多看一眼?”趙合德聞言卻微微一愣,眼瞟玉袖,笑道:“姐姐怎麼忘記衛婕妤了。咱們是姐妹三人才是呀。”趙飛燕這才發覺自己說的不太妥當。忙以笑掩飾,蓋了過去。
玉袖似乎對她們的話並未在意,神色正常的全無變化,只道:“說到這裡有一件事我真是難掩好奇,柳息兒,你對那個親生孩子全無掛念之情麼?”
柳息兒瞪眼看她,卻是一言不發,趙合德道:“姐姐這話多問了,她這樣的人哪會把那種事放在心上!”一旁趙飛燕微微冷笑。卻道:“有沒有放在心上,試試不就知道了,”她注視柳息兒的眼中流露惡笑,朝地牢過道的另一頭揮手示意。便見一個宮女手抱一物走上前來。
這是一個襁褓。
柳息兒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在此時停頓下來眼中地憤怒已經在瞬間化裝恐懼,眼睛直直盯着那個襁褓,全身僵直動不了分毫。
牢外三人對她的反映大是滿意,趙飛燕掩嘴笑道:“妹妹你看,我說她會在意的。”趙合德道:“這還真是。我原以爲她會比較在意那個餵了狗的男孩呢。”此事在許後那裡分明已經聽說過了。可這時再聽她說起。柳息兒卻還是被她語氣中的森然寒意凍得打了一個冷戰。
趙飛燕道:“怎麼說也親生的,多少總有些不一樣的地方罷。再說這孩子……長的實在是太忍人疼愛了。”說罷伸出手去將那襁褓抱在手中。柳息兒直勾勾看着,不由自主上前走去。伸手道:“讓我……看看。”
趙飛燕聞言倒真上前兩步,卻在離她觸手可及的位置停下,將襁褓轉過來面向着她,只見那襁褓中一個嬰兒正嘟着小嘴睡地正甜,粉團般的臉蛋兒垂下密密地長睫毛,呼吸聲幾乎細不可聞。
柳息兒朝這孩子貪婪注視,身子再*前一些,已經貼到木柵欄,她卻還用力向前伸手似是想觸碰那個孩子,趙合德在此時卻一步上前,“啪”地一聲打開她手,拉着趙飛燕後退幾步,道:“姐姐小心些呀,這可是陛下的骨肉,陛下着令追查的。若是讓這瘋女人碰傷半點,咱們可吃罪不起。”
趙飛燕嘴角一勾,笑道:“不錯不錯,我險些忘記這麼重要地事了。”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玉袖開腔道:“柳息兒,你看你做出這樣可恨的事,皇帝卻還能這般寬容對你,連這孩子也急着找了回來,”說着她轉頭身趙飛燕道:“想不到這麼快就找到了。”
趙飛燕道:“只是因爲那陳去疾把她交給了一個舉家搬遷的人家,這才費了這些時候,要不然早就回來了。”趙合德笑道:“柳息兒,你對我姐姐那樣狠毒,可她卻有這樣的好心腸待你,這孩子一尋回來,連陛下都不及過目呢,她就先抱來給你瞧過,你說你要怎麼謝她呢?”
柳息兒嘴脣微微顫抖,卻是說不出話來,趙合德道:“真是讓人失望呀,也難怪你落地這樣地下場,果然是個不知好歹地人。”趙飛燕嘿嘿冷笑,道:“柳息兒,你現在跪下向我磕頭一個頭求饒,自認做了錯事,怎樣?”
柳息兒臉色變幻幾番,目光卻沒有一刻離開那個襁褓,渾身上下更是抖個不停,牢外三人注視她片刻,趙飛燕當先一笑,道:“看來這孩子在你心裡還是沒多少份量嘛。”趙合德這一回卻沒有答腔,只是看着柳息兒出神。隔了一會,才道:“姐姐,你說陛下他當真在意這個孩子麼?”
衆人不知她什麼用意,都轉頭看她,只見她臉上因興奮而微微發紅,眼睛晶亮,道:“孩子有什麼呀?咱們姐妹三人將來還能爲陛下生養,自己的孩子怎麼疼都行,何必爲別人去辛苦勞累,說不準這孩子長大了也像她娘一般的讓人討厭,到了那時可不是更麻煩?”
她並沒有壓低聲音,更似是故意要讓柳息兒聽到,可聽到此言地其餘幾人卻都是不約而同微微一愣,趙飛燕道:“妹妹這是什麼意思?”趙合德笑道:“不過是一個來歷不明的野孩子,誰能證明她就是陛下的骨肉,柳息兒既然能做出那樣膽大包天的事,誰能打包票她沒有偷男人……”
柳息兒在此時厲聲打斷道:“她是陛下的骨肉!你……你打的什麼主意,陛下絕不會饒了你的。”趙合德笑道:“是嗎?那你倒說說看,陛下是信我還是信你呢?”柳息兒無言以對,和她對視片刻,已經被她眼中的惡意嚇的魂飛魄散,想也不想向趙飛燕跪下猛磕頭道:“你們放過她,她是陛下的骨肉……有什麼都對我來……我絕無半句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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