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月杉回去找救兵,並未想着先處理自己的傷勢。
景玉宸落入陷阱當中,即便倪月杉沒有告知皇后等人,但消息傳的飛快,人才剛剛出發,皇后便知曉了。
“他向來不會如此不小心,落入陷阱,還用得着倪小姐前去搭救,此事怕是蹊蹺吧!”
皇后站了起來,一旁的婉妃開口:“皇后,月杉沒有叫太醫,說明二皇子一定是沒事的,皇后不必過於擔憂!”
“可本宮卻聽說,倪小姐的一條腿傷的不輕啊!”
皇后的聲音威嚴,即便想讓相府成爲景玉宸的人,但若是事事威脅到景玉宸的安全,她斷然是不會饒過倪月杉的!
皇后看了眼旁邊站着的宮人,“去,看看究竟怎麼一回事?”
倪月杉只帶了兩名侍衛,趕到時,景承智就在一旁。
“本皇子還在想如何救人,沒想到倪小姐的速度倒是快!”
侍衛丟下手中的繩索,倪月杉迴應:“救人,自然刻不容緩!”
她的腿目前還滲着血,但根本顧不上!
之後她上前,趴在陷阱上方:“二皇子,快些上來吧!”
繩子不過剛丟了下去,侍衛們感覺到墜力。
景承智滿眼都是好奇,“倪小姐說的極是,只是這陷阱之中究竟是誰掉進去了?”
“待會四皇子自會知曉!”
倪月杉心繫景玉宸,根本不願與景承智多說。
景承智有些擔憂:“這......其實本皇子聽到了下面的動靜,倪小姐最好迴避纔是。”
倪月杉半跪在地上,奇怪的看了一眼景承智,這話是什麼意思?
還不待她詢問,侍衛驚喜道:“上來了上來了!”
倪月杉轉移了視線,只是等將人拉上來後,倪月杉眼裡滿是疑惑,楊婉清?
怎麼會是她!
她爲何會在陷阱裡?景玉宸又在哪裡?
楊婉清看見地面上有人,她委屈的哭了起來:“不活了,不活了,你們爲何要救我,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楊婉清衣衫不整,髮絲凌亂,滿臉羞憤與淚痕,倪月杉狐疑的看着她,質問:“你爲何會在裡面?”
被詢問的楊婉清,哭的愈發傷心了起來:“不活了,不活了!四皇子,爲什麼,爲什麼同爲皇子,二皇子竟是個禽獸!”
她摸着眼淚,受了極大羞辱的表情,景承智一臉狐疑,“楊小姐,這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在陷阱內,另外一個人被拉了出來,景玉宸落在地面,正看見趴在地上痛哭的楊婉清,他心中狐疑,眉頭緊鎖,楊婉清這是在鬧哪一齣,他似乎也明白了。
“啊,琬清不想活了,琬清清白不保,琬清無顏活着了!”
她捂住領口,爬了起來,朝着旁邊的大樹飛快跑去,倪月杉這才清楚,她究竟在哭喊什麼。
景玉宸看着尋死覓活的楊婉清,也在瞬間明白了。
與他一起落入陷阱,扣他一頂非禮的帽子,他就說陷阱洞口上的枝葉被踩塌,怎麼還有人眼瞎掉下來。
皇后的人,站在不遠處見到這情況,面面相覷,然後轉身離開。
景玉宸微揚着脣:“誰都不要攔着她!”
讓她去死好了!
只是景承智一臉不解的看着景玉宸:“二哥爲何如此輕描淡寫的,目睹一個人自盡?”
他滿眼的質疑,意外景玉宸爲何這般冷血。
楊婉清哭泣的動作也是一頓,她看着景玉宸咬牙道:“原本想着一死了之,讓你清醒一些,誰知在二皇子的眼裡,一個女子的清白,一條性命,卻如同草芥一般令你所不屑!”
楊婉清有些激動,她高傲的站在那裡:“我現在不想死了!我還要去皇后去皇上面前告!”
她向景承智投去求救的目光:“四皇子,還請幫助琬清。”
她柔弱可憐的模樣,確實引得人有幾分憐惜,景承智有些遲疑,但最終點頭應允:“好吧,那楊姑娘且隨本皇子走吧!”
倪月杉看向景玉宸:“我不過剛走一會,這個楊婉清竟然就陷害上了你,二皇子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可否告知?”
景玉宸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不過是設計陷害而已,本皇子清則自清!”
他揮了揮衣袖,明明外衫沒了,衣衫不整的他,卻依舊風度翩翩,氣質卓絕。
一衆人趕到了皇后的帳篷內,皇后帳篷內,有皇貴妃,和婉妃。
二妃坐在一旁神色嚴肅,跪着的一衆人更是噤若寒蟬。
只偶爾傳來一兩聲楊婉清的抽泣聲。
皇后的人,先一步趕過來了,與她說了情況,自然皇后也知曉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
雖然楊婉清是從陷阱與景玉宸先後爬出來,二人皆衣衫不整,但她相信,景玉宸不是一個因爲美色而衝昏頭的人!
“皇后,你一定要爲琬清做主啊!在,在陷阱裡,二,二皇子他口出污穢言辭,說,說琬清身上好香,然後扒了琬清的外套......”
到了後面,她難以啓齒,沒說下去,只閉了嘴,哭......
皇后臉色沉了下來,皇貴妃輕抿着脣一臉看好戲的表情:“皇后,這個琬清着實可憐,掉進了陷阱,發現二皇子也在,指不定內心還在慶幸呢,誰知,二皇子竟然嗅到了女人獨有的香味,就失控了,這傳出去,哎呀,真是讓人羞死了!”
皇后神色沉鬱:“倪小姐,你回來搬救兵時,可知曉楊小姐也墜入進去?你與二皇子獨處的時候,他有對你有半分逾越嗎?”
“回皇后,那時楊婉清與四皇子尚在一起,二皇子只是單純的想救民女,不曾有過非分之想!二皇子很正直,民女相信他!”
倪月杉沒有去看景玉宸,眸光堅定。
“嘖嘖,皇后,這倪小姐和楊小姐的相貌差距之大,怎麼會被二皇子覬覦,可楊小姐不一樣,嬌弱,貌美,一個就像那硬邦邦的石頭,一個就是溫香軟玉啊!”
皇貴妃眼裡全然是得意之色,楊婉清要咬景玉宸,她自然沒有道理不支持。
皇后冷哼一聲:“楊婉清雖有幾分姿色,可二皇子什麼樣的女人不曾見過,會爲了她亂了陣腳,本宮不信!”
“玉宸,本宮只要你的一句話,你究竟有沒有對她有半點不恭敬?”
景玉宸跪在地上,背挺的筆直:“兒臣從未!”
“好,本宮信你!”
皇后目光再次落在楊婉清的身上時,帶着抹銳利。
“你口口聲聲說,二皇子辱沒了你,那好,不如讓宮人帶你下去,好好驗一驗你的身吧!”
楊婉清驚訝的看着皇后,“琬清,琬清不需要驗身的,琬清清白尚在!”
“清白尚在,那爲何說二皇子羞辱你,毀你清白?”
楊婉清愕然:“二皇子只是親了琬清,還伸手強行脫了琬清的衣服,還沒得逞!”
“是麼,既然親了你,脫了你的衣服,旁人放繩子救人,爲何二皇子會讓你衣衫不整的被救,爲何不在陷阱裡時,威脅你,讓你不要聲張?難道他不知道,此事若是傳出,他名聲難保嗎?”
皇后句句威嚴質問,楊婉清覺得壓力極大。
她低垂着頭:“這......或許二皇子,他沒有多想,亦或者希望事情被揭穿,他想迎娶琬清!”
楊婉清此話一出,引得皇后哈哈大笑起來,皇后向來高貴雍容,無比威儀,現在卻這般發笑,這是多麼不信任她的言辭啊!
“身爲本宮親手養大的兒子,怎麼會遇見這種事情而不會多想?他是有多麼單純無知,若說他是故意讓你狀告,希望事情被揭穿,可現在爲何現在堅持不認?”
楊婉清額頭冷汗直冒,不得不說,皇后的話,讓她覺得很難回答......
“楊小姐,本宮看在你是吏部侍郎的嫡女,本宮覺得應當給吏部侍郎幾分薄面,你若是執迷不悟,想着亂咬,本宮絕不姑且!”
皇后常常仁慈待人,可現在說出這種威脅之言,明顯是動怒了。
楊婉清臉色蒼白,事情好似沒有想象中的順利。
跪在地上的景承智此時開口道:“母后,兒臣當時也在場,不知有些話當講不當講?”
景承智有些糾結的開腔,皇后知曉景承智不會說出什麼好話來,但他既然開口,就鐵定會說。
皇貴妃在一旁嗔怪:“茲事體大,你怎麼可以藏着掖着,有什麼趕緊說!”
果然,不等皇后開口,皇貴妃已經讓景承智趕緊交代了。
“......當時承智路過陷阱時,聽到了一些不堪的聲音,是,是二哥他在陷阱內出言調戲,而楊小姐大喊求饒的話!”
皇后一番言論本該將景玉宸差不多,洗脫乾淨了,但景承智這一開口,景玉宸再次難逃罪責......
皇貴妃捂着嘴:“這,有失體統啊!”
“那爲何我趕到時,卻什麼都沒有聽到的?”倪月杉目光銳利的看向景承智,景玉宸爲她做了那麼多,若不是救她,怎會被陷害,所以她不能袖手旁觀!
“哼,本皇子比你先趕到,有些話,本皇子聽到了,倪小姐未曾聽見,有什麼稀奇?”
“究竟是什麼事情,鬧的這麼大動靜!”
在帳篷外,響起了一道威嚴的質問聲,衆人朝帳篷外看去,只見在宮人的簇擁下,一抹明黃緩步走來。
衆人趕緊行禮:“見過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