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文快速的把所剩下的的蛇泡子一把扔進嘴中,嚼碎嚥了下去,這才站了起來。
好在有這麼些蛇泡子墊一墊肚子,要不然這肚子中總是在打架一般。
小花無奈的看着自己哥哥把蛇泡子吃下肚去。
“哥,你不要再吃了。”
“好了,哥不吃了,咱們再找找有沒有別的東西可以吃。”
鍾文趕忙把話叉開,省得小丫頭揪着這事不放,給自己徒增麻煩。
小花見自己哥哥答應不再去摘那些有毒的蛇泡子了,懸着的心終於是放了下來,但又聽說要去找別的東西吃,心裡又怕鍾文吃些有毒的東西。
小花跟隨在鍾文的屁股後面,嘴裡一直小聲念念不停的。
“哥吃了蛇泡子,不知道會不會被毒死,要是被毒死了,那可怎麼辦?不過應該沒事的,哥也只吃了一小把,以後哥要是再吃蛇泡子的話,我定要告訴孃親,讓孃親打哥的屁股。”
走在前面的鐘文可沒聽清後面小花的唸叨聲。
此時的鐘文轉着腦袋四周瞧去,只要是能吃的,鍾文總要摘上一些,扔進嘴中。
當然也有一些常見能食用的小果子,摘了些遞給跟在自己屁股後面的小花嘗上一嘗。
就小果子而言,小花到是不再說什麼,這些是她也認識的,自己以前也經常跟着自己孃親吃過的。
半個來時辰後,鍾文的肚中算是有些東西墊底了。
雖然只是野菜,嫩枝芽葉,小果子什麼的,但總能飽肚的,只是缺少更多的熱量罷了,好在能墊墊肚子,不至於肚中總是咕咕亂叫。
“哥,我們回家吧,爹孃幹完活就要回來了,要是看不到我們,會擔心的。”
這一路走來,小花也吃了不少鍾文給她摘的嫩芽小果子什麼的,肚中也有了一些存貨,但此時的太陽已高掛。
“好的,小花,我們這就回去,不過你可別告訴爹孃我們幹嘛去了。”
鍾文在小花的提醒之下,隨之擡起頭來,望向四周,茂密的叢林,荊棘密佈,一人高的茅草更是多不甚數,使得他們這一路行來也是費了老大的勁。
安靜的密林之中,時而傳來鳥鳴蟲叫,陽光從樹葉的縫隙穿透下來,鍾文想前以前村中發生的事情,突然猛的打了個寒顫。
隨既,帶着小花小心的從山林之中退去,一路緊張兮兮的。
經過兩三刻鐘的時間,鍾文帶着小花這才從山林裡邊走了出來,好在無驚無險,鍾文正準備擡腿往家的方向走去,卻被小花給阻止了。
“哥,爹孃幹完活就要回來做早飯了,我們還要先去撿些柴火回去的。”
小花擡着小腦袋,望着鍾文。
“好,那咱們先去撿些柴火回家。”
鍾文聽了小花的話後,這纔想起,家中並不會存放過多的柴火,每隔一兩天總要去拾些柴火回來,做爲家中的煮粥熬湯之用。
鍾文帶着小花在山林邊上,撿了一大捆枯樹枝柴火,扯了些雜草搓成草繩綁了起來,抗在肩上。
小花也是同樣如此,抱着一小捆的枯樹枝,兄妹倆這才邁着腿往着家中走去。
兩人一前一後回到家,把柴火放進竈房中。
鍾木根夫婦此時並未回到家中,鍾文想幫着家裡乾點什麼,可這家中並沒有什麼可乾的事情。
鍾文隨之又坐在空地前的那塊石頭上,無聊的發着呆,心裡面想着些事。
小花看了看鐘文,走近自己哥哥,挨着坐下,背靠在一起,此時顯得這窮家有着了份難得的溫馨。
腦袋上裹着一塊布的鐘文,伸着手去抓頭上發癢的地方,想抓又怕把這傷口給崩開了,只是忍受着份癢癢給自己帶來的折磨。
時過兩刻鐘後,鍾文他娘抗着把木鋤頭,手裡拎着一籃子野菜從外面回來,瞧見鍾文兄妹倆正坐在家中空地前的一塊石頭上。
“小文,你怎麼起來了?怎麼不躺着休息?傷口如何了?腦袋還疼嗎?”
“我沒事了,就是腦袋有些癢。”
鍾文從石頭邊站了起來,不知眼下該如何,開口喊這位即陌生又熟悉的婦人,是喊娘呢還是喊喂,或許需要一些時間來緩衝一下。
“小文,腦袋怎麼還發癢啊?那我一會兒去觀裡請李道長過來看一看吧。”
鍾文他爹鍾木根,抗着一捆柴火從外面走了回來,正好聽見鍾文的話。
“早上李道長經過這邊的時候,有看過的,李道長說沒啥大事了。”鍾文同樣不知道這爹該如何喊出口,想來再過些日子總能喊出口的。
“李道長看過了?那就好,只要沒事就好,老天保佑。”鍾文他娘聽後,趕緊放下手中的東西,雙手合十帖在腦門前,嘴裡唸叨着些什麼。
鍾文他娘不知道該如何感謝李道長,更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上天,鍾文畢竟是自己唯一的兒子,真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什麼的,心裡可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
“老天保佑,沒事就行了,等會兒娘煮稀粥的時候,多下一把米。”
鍾文他娘祈禱結束後,看了看鐘文的腦袋,確認沒什麼事後,這才提着籃子去往竈房。
“這些天你不要亂跑了,就在家中好好養傷。”鍾木根把柴火扔在一邊,走了過來瞧了瞧鍾文的腦袋,雖然瞧不出什麼來,但還是伸着他那雙粗槽的雙手摸了摸鐘文的腦袋。
鍾文站在石頭邊,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時的心情,或許這就是爲人父母,見不得自家子女受到任何傷害。
“小花,你來幫娘燒火,娘煮些野菜稀粥。”鍾文他娘從竈房裡走了出來,向着小花喊了起來。
小花聽後,去了竈房幫忙去了。
鍾文站在原地,也不知道是該幹什麼,想來這家中之事,也沒他可以乾的。
煮粥自己搭不上手,估計他老孃也不同意他這副樣子去幫忙,想幫自己老爹做點別的活計吧,估計也幫不了什麼。
鍾木根從屋子邊上,拿起一些農具,開始修繕起來。
雖然在鍾文的眼中,只是一些簡單到不行的活計,說是修繕,也只能說是用塊石頭緊一緊鬆動的地方,而且這家中,除了菜刀與鐮刀之外,基本都是木製的農具。
鍾文又坐回到身下的石頭上,心裡不知道如何形容這個破家了。
說有多破,可以說是破到沒有任何一件值錢的東西,最值錢的,估計也就是那把菜刀和兩把鐮刀了吧。
陶缸櫃子什麼的,這些基本也是不值錢的。
衣服鞋子什麼的,那就更不用想了,就眼下家裡人身上穿着的,哪一件是好衣服?
破舊不堪都不能形容身上的衣服,只能用乞丐穿的衣服來形容了,鞋子也只有草鞋,布鞋也只有龍泉觀的道人們穿得起,村子裡基本也沒有誰穿過。
“小文,這兩天你可不能跑觀裡去做活,觀裡現在正在修繕那座破舊的大殿,那些活計可不是你能做的,爹知道你想給家裡掙些糧食回來,但你身子弱,等再長几年吧。”
鍾木根手中拿着一塊石頭,對着家中的農具敲敲打打,嘴裡向着鍾文叮囑了起來。
“我知道的,我不去觀裡做活了。”
鍾文本來坐在石頭上正發呆呢,聽見自己老爹發話,趕緊迴應着,心裡面正想着辦法,改善這家中的生活條件。
“你雖然快十一歲了,可身子太弱了,也怪爹孃沒啥本事,不能讓你和小花吃飽飯。”
鍾木根停下手中活計,擡頭看了看竈房裡忙活的兩母女,又看了看鐘文。
“……”
鍾文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清楚能說什麼,在這世道,能活着就是好事了,至於吃飽飯,那也只是以前鍾文的夢想了,至於現在的鐘文,只要自己想辦法,總能改變這家裡的生活條件的。
至於以後嘛,鍾文心裡想的其實會更多一些。
自己年齡雖然小,但還不至於是個殘廢,不能幹多少活,但總能弄到些吃的吧。
難道自己一個二十一世紀穿越過來的五好青年,還怕吃不飽飯嗎?真要如此的話,那估計能把各位看客笑死了吧。
上午十點鐘左右,一家四口人,吃完了所謂的早飯,也就一些野菜煮的粥,鍾文都不敢多吃,就怕自己多吃了,老爹老孃就少吃了一口,下地幹活就得承受這肚中飢餓。
“小文,你怎麼不吃了,來,把這碗粥喝了,你頭上的傷口就能好得更快一些。”
鍾文他娘端着最後一碗野菜稀粥,遞到鍾文的手中,臉上與眼中,盡顯着一位母親的偉大,但同時也顯示着鍾文他娘對鍾文的擔憂。
“我肚子吃不下,你們吃吧。”鍾文有些頂不住自己老孃的疼愛,說完話後,趕緊離開去了。
鍾文前世也是個二十七歲的壯小夥,可眼下的老孃,想來比自己還小吧,鍾文想起這些,這才趕緊離開。
到不是鍾文矯情,而時暫時有些接受不了,只能待以後了。
“小文這孩子怎麼了?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啊。”秀望着鍾木根看了看,滿臉的擔憂之色。
“小文吃不下就算了,李道長不是看過沒事了嘛,你也莫要擔心,這碗稀粥你和小花分了吃吧。”
鍾木根看了看離開竈房的鐘文,心中到是沒過多的擔憂,只是好奇鍾文今天稍稍有些奇怪。
“娘,我吃飽了,這碗稀粥你和爹分着吃吧。”小花也趕緊起來,把喝完野菜稀粥的破陶碗,端着放在竈臺上,離開竈房也出去了。
“小文小花他們兄妹倆今天怎麼了?以前可是有多少就吃多少的啊,今天怎麼就喝一碗粥就飽了啊?難道是生病了?”
秀看着離去的鐘文與小花,實在想不清楚這是爲何,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孩他娘,莫要多心了,想來小文是真吃不下,小花也是心疼我們,這才如此的。”
鍾木根擡眼向着離去的小花瞧了瞧,心裡重重的嘆了口氣,在這個家中,實在沒多少能力讓自己的子女吃飽飯,心裡除了難過,也就只有自責了。
“小花,你吃飽了嗎?”鍾文坐在空地前的石頭上,瞧着小花走了過來,順口問了一句。
“哥,我吃飽了,早上我們都吃了好多的小果子,剛纔又喝了一碗粥,今天是我吃得最飽的一次了。”
小花走近鍾文身邊,坐了下來,靠在鍾文的身上,兩眼冒着星光,希望每天都這樣那可多好啊。
鍾文聽聞小花的話後,兩眼無神,想着一切皆有可能發生的事情,比如去做生意,還是算了吧,沒本錢,自己也太小,發明創造,那更算了,更沒本錢,哪怕買塊鐵都得花不少錢。
所有的一切,都是需要花錢的,家裡別說錢了,就連剛纔煮野菜粥時,自己老孃都沒舍放鹽和油。
鍾文的腦中,此時冒出很多的想法,可就家中目前的這個狀況,想做什麼都做不了。
要錢沒錢,要人沒人,除了自己這便宜老爹老孃還算是健全之人外,冒似再加自己這個三等殘廢,小花就算了。
“哥,你在想什麼?”小花望着竈房裡的爹孃,小人兒的心思相對會簡單一些。
“沒想啥,今天我們沒什麼事,等會兒爹孃要下田去幹活,我們去撿些柴火回來。”
鍾文看着吃完早飯的便宜爹孃,收拾竈房裡的碗筷後,正抗着鋤頭準備去下田。
“小文,小花,你們倆在家好好的,爹孃下田幹活去了。”
秀看着自己的一雙兒女,有模有樣的依靠着坐在石頭上,心裡暖暖的,有這麼一對懂事的兒女,心裡甚是寬慰。
“好的,我們知道了。”
鍾文站起身來,看着離去爹孃的背影,雖然年齡不大,也就二十多歲的樣子,都還不夠自己前世的年齡大,嘴裡怎麼着都喊不出這爹孃出來。
鍾文心中明白,喊爹孃是遲早的事,只是時間問題而已,眼神盯着遠離的爹孃離去的背影,心裡開始難過了起來。
心中在此時,特別惦記前世的父母,也不知道前世的父母,在聽聞自己身死的消息後,是多麼的悲痛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