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琪秀美絕倫的纖手揚起,並指如刀,就像鋒利的剪刀劃過了粗布,三少來勢洶洶的飛砂走石被她輕易地割碎,破散。她冷笑道:“米粒之珠,也放光華?”
三少吃驚於對方的實力,不敢怠慢,運起全部功法,一字一頓道:“三。昧。真。火!”手臂粗細的通紅火柱,飛離了他的前爪,帶着焚盡世間一切的煌煌之威,向着胡琪飛速射到。
眼見這火柱來勢洶洶,帶着灼人的熱浪,扭曲了周圍的空氣,胡琪不敢硬接,纖美的身形曼妙一閃,避過了火柱。
誰知,原本衝過身邊的火柱凌空一折,掉頭再次向着她飛了過來,原本粗壯的火柱更大了一些,向着她不依不饒的追來。猝不及防之下,胡琪險險避過,但是一頭烏黑油亮的長髮,卻被烤的微微卷曲起來。
“我要你死!”鼻畔傳來秀髮微焦的異味,這下可觸着了胡琪的逆鱗,血可流,髮型不可亂。這該死的烏龜居然敢燒老孃的頭髮,一瞬間,數種狂虐對方的法子便轉過她的腦海。
胡琪原本豔麗絕倫的玉面,因爲極度扭曲而變得猙獰無比,身後,憑空幻化出一個雪白狐狸的巨大身影,幻影背後,有三條尾巴隨風搖擺。
“三尾靈狐?”三少吃了一驚,要知道,狐之一脈,有一支最爲聰慧,修成妖精的比例也最高。世人稱之爲靈狐。它們唯一的標誌便是修煉越高,尾巴數量越多,若是修成了九尾,便被世人尊稱爲“天狐”,那便是不生不滅,神通無比的存在了。眼前這妖物雖然只是三尾,只怕,也不是自己所能抵擋得了。
“以牛之名,戰鬥!”三少小眼睛瞪得溜圓,小爪子畫出晦澀的軌跡,勉強施展出自己未曾掌握熟練的法術,待到一個手提朴刀的牛頭怪憑空出現在場上之時,他已經氣喘吁吁,狀極疲憊。
五大三粗的牛妖吼叫着,鼻子噴着粗氣,依三少手勢,提刀向着胡琪當頭劈去,勢大力沉,威勢無倫。
“哇,老大好威風啊!”眼睛亮晶晶的舒新正在讚歎,卻忽然頭頂一痛,原來三少一爪子拍到它頭上,低聲道:“快閃,這牛妖撐不了多久!”
這個我拿手啊!舒新連話都不答,揹着耗盡法力的三少,轉身一溜煙的鼠竄而去。
不遠處,是誰在輕輕哼着飄渺的歌曲,抱頭鼠竄的舒新爲了小命,賣力的奔跑着,長草樹叢在他身邊不住的倒退,三少閉着眼睛不住的催促:“快些,再快些……”
“三少,你在做什麼?”走近過來的單傑見到一幅奇詭無比的畫面:三少伏在一頭肥碩的老鼠身上,緊緊閉着眼睛。而那頭大老鼠,正在地上急速的繞着圈子,好像正在追逐自己長長的尾巴。不遠處,一個絕色的紅衣女子嬌靨如花,笑吟吟看着不住原地打轉的老鼠與三少。
“逃命!啊!是你,哼!”睜開眼睛,單傑玉樹臨風的身形出現在面前,未見他腳步如何飄移,卻與急速奔跑的舒新齊頭並進,三少大
是不屑的轉過了頭,一副“我還在生氣,少來煩我”的模樣。
單傑知道三少還在使性子,淡淡一笑,一道黃色的符紙自他袖中飄然而出,驚雷響過,不遠處那一直飄渺的歌聲消失不聞。
正在飛速逃命的舒新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停下身子,喘着粗氣,吃驚的望着四周,明明已經跑了半晌,怎麼好像又跑回了原地?
“靠,鬼打牆?”見識高深的三少自然要比舒新的腦子轉的快一些,看到不遠處滿面嘲弄的胡琪,三少一陣後怕,這狐狸精太陰了,這麼一個簡單的小法術,卻險些耗盡了自己與舒新的氣力,到時,她便可以毫不費力的收拾了自己兩個,幸好,我三少爺吉龜天象,只是,那牛妖未免也太過無用,看來是被那狐狸精秒殺了。
胡琪妙目流轉,盈盈秋波掠過玉樹臨風的單傑,嬌笑道:“公子未免太過無趣,奴家正在好好的看戲,公子卻來打擾,你說,要怎麼補償與我?”
單傑端容道:“姑娘,這小龜乃是我的兄弟,若是他有冒犯之處,我代他向你賠罪,只是若姑娘只是拿他耍笑的話,請恕我無禮!”
“笑死我了,人和烏龜是兄弟?公子,你可曾成婚?”胡琪笑的花枝亂顫。
“未曾。”單傑不解的答道。
“難怪,若是你成了婚,便知曉千萬莫要與烏龜稱兄道弟了,嘻嘻嘻。”胡琪笑的要喘不過氣。
“那卻是爲何?”單純的單傑,對此一竅不通,還在虛心請教。
“單大哥,她是在說飛絮姐姐偷人呢!”因爲單傑那句“他是我的兄弟”,三少心中涌起一陣熱流,所以‘大度’的三少開口提點這個笨蛋大哥。
單傑的俊面一片鐵青,雙眼射出憤怒的光芒,對胡琪冷冷道:“你爲何要出口傷人?要是不能給個解釋的話,請恕我無禮了!”
眼看着對面的男子發出威猛無鑄的氣勢,胡琪毫不在意,依然嬌笑道:“奴家只是說說而已,幹嘛那麼生氣嗎?其實烏龜也挺好啊,要想過得去,頭上摻點綠,難道你沒有聽過嗎?”
“無恥!”單傑忍無可忍,雙手一招,一道黃色的符紙徑直向着柳飛絮飛去。
定身符,他的本意只是想稍微懲戒一下這個出口不遜的女子,所以選用了這種較爲溫和的符法。
看着蹁躚而來的符紙,胡琪面上露出一絲狡計得逞的笑意。之所以拼命地激怒對方,便是要他向自己動手。自己無奈還手之下,不小心將對方殺死,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既然是個死人,不吃掉豈不是暴斂天物,那樣,家裡那個囉嗦的相公該不會生氣了吧,我可是自衛呢!
紅色的曼妙身形劃出如虹的殘影,翩然如蝶,輕巧的避過了定身符,玉手芊芊,向着單傑似緩實快的抓到。
完美的沒有一絲瑕疵的玉手,帶着袖間的幽幽暗香,兀的出現在單傑眼前,未曾及身,尖銳的指風已經發出嗚嗚的破空之聲,
攝人心魄。
如今的單傑,已經完全吸收了碧落黃泉的靈氣,早已今非昔比。面對如此凌厲的攻擊,淡然一笑,腳下踩出玄奧的步法,如七星在天。避過了鋒銳,並指一引,一道閃亮的電光出現在了他的手上,通體銀白,外緣卻有一些細碎的藍色毛刺,在他手上聚而不散,看上去極爲華麗。
“天雷?”胡琪卻是極爲識貨,她如見鬼魅一般,身形飄出,後退了數丈,驚疑不定的望着單傑,美目中閃過一絲恐懼。要知道妖精修成人身,若是多行不義,必會引來天雷之劫,所以他們對於雷系術法,都有着靈魂最深處的恐懼。
眼見雷光在單傑手中飄搖不定,胡琪當機立斷,轉身飛快的遁走,去找白鹿精哭訴去了。
單傑未料到自己在《符之術》最後所發現的五雷咒有如許威懾之力,散去手中的雷光,單傑不禁望向了三少。他卻不知道,這五雷咒乃是靈臺方寸山的一項絕學,方寸山菩提老祖修爲精深,成仙日久,便是如今天界的雷部,其所用的天雷,也是根據菩提老祖的五雷咒轉化而來。
“哼!”眼見已經安全。三少再次擡起了高傲的頭顱,心底吶喊着:道歉,快道歉,道歉我就原諒你!
彷彿聽到了三少的吶喊一般,單傑誠懇的對着三少道:“三少,那日是我不好,你莫要再生氣了好嗎?”
“哼!”回答單傑的,是三少的鼻音。三少對着舒新招呼:“二當家,我們走!”
“哦。”舒新畏畏縮縮的繞過了單傑,他也極爲害怕天雷,當然,三味真火他也不想嘗試,只好低眉垂目,跟在了三少身後。
見單傑尷尬的呆立在當地,三少回首面無表情的到:“你也跟我走吧,帶你去見一個人。”
“什麼人?”單傑卻是還要去尋找柳飛絮,不想前去。
“你最想見到的人,爲了她,讓你連兄弟都拋棄的人!”三少鼻子不是鼻子的丟下一句,轉身離開。
“你是說?等等我!”轉過彎來的單傑大喜過望,快步跟隨這三少飛奔而去。
三少不滿的低哼一聲,腹誹中:有異性,沒人性……
……
“三少……”柳飛絮的聲音戛然而止,三少身後,那個魂牽夢寄的身影,披着一身的月光,靜靜的站在那裡,眉目間,滿是喜悅與不捨。
低垂下頭,再次讓如雲的長髮遮住了自己可怖的容顏,柳飛絮的聲音低的有如耳語:“爲何是你?”
“飛絮!”雖然分開只有短短一天,單傑的心中卻無比煎熬。那種失而復得的喜悅瞬間塞滿了他的心胸,踏前幾步,僅僅將柳飛絮擁入懷中。他擁的那麼緊,好像一鬆手,對方便會化爲漫天飛絮,隨風飄去!
有淚水,沾溼了青衫。
三少拉着舒新,躡手躡腳的轉身走出,在一個角度極佳,距離正好的長草叢中伏了下來,四隻小小的眼睛,在暗夜裡發出亮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