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墨笛的手不住得揚起,一個個牛犢大小的機關獸,與真人大小的機關人,不停的被拋灑了出來,團團的圍住了金琉璃。
機關獸口吐烈火,機關人拳打腳踢,抱着蟻多咬死象的戰術理論,一窩蜂的包圍住了金琉璃。
從未見識過這種機關的金琉璃,一時被弄了個手忙腳亂,自出世以來,一直都是她率領盤絲的妖獸圍毆別人,哪裡單身對付過這樣的陣勢,雖然修爲高深,她卻因爲沒有經驗,面對着鋪天蓋地而來的機關人獸,不禁有些左右支拙。
那機關獸口中吐的乃是凡間烈火,被她的護身法力一擋,便消弭於無形,這倒罷了,那些機關人卻是極爲難纏,拳腳之間極有章法,就像深諳武藝一般,進退有序,攻敵所必救。而更爲令人頭疼的是,那些機關人的拳腳之上似乎篆刻了什麼法陣,他們擊出的拳腳,居然還有隔山打牛的功效,竟然可以穿過金琉璃身上的法力護罩,攻擊到她。
“此名壁壘擊破,無視功法甲冑防禦的。”墨笛倒是好整以暇,悠悠的開口提醒因爲捱了一拳而玉面變色的金琉璃。
這也激起了金琉璃的真火,她不怒反笑,一聲冰寒徹骨的笑聲過處,婀娜的身形急速旋轉,手中的幽冥鬼爪在外圍形成了一道烏油油的圓形光芒,縱然是那些機關人身形似鐵般堅硬,被這烏光一觸,便支離破碎的跌飛了開去。而那些遠攻的機關獸,所吐的火焰更是不堪,被旋風一卷,四處飄散開去,綻出了煙花般的絢爛之後,四下消弭。
不給你點顏色看看,當真欺我軟弱!金琉璃心中憤懣,手下不再容情,暗運玄功,無數的蛛絲自旋風中伸展而出,捲住了稍遠一些的機關獸,遠遠的拋飛了開去。一時間,金琉璃遠投近斬,所向披靡,潮水一般涌上的機關人與機關獸,被她摧枯拉朽的一一擊毀。
而金琉璃的旋風轉,毫不停留的向着墨笛捲去,有心要給這人一點教訓,免得他目中無人。
墨笛見機關獸與機關人阻不住金琉璃,再次探手入袋,凌空拋飛出一柄柄的雨傘。那些通體烏黑的雨傘,竟然是金屬所制,一柄柄凌空漂浮在空中,阻住了勢如破竹的金琉璃。
被金琉璃舞起的旋風一觸,那些雨傘也快速的旋轉起來,將金琉璃的攻擊全部抵消,並且以更大的力道反擊回來,深的太極圓轉如意,四兩撥千斤之妙。
“陰陽傘,劍蕩四方!還望姑娘賜教!”墨笛閒閒的站在一旁,笑吟吟的看着金琉璃在陰陽傘中左衝右突,左右支拙。
金琉璃未料到這傘是如此的妙用無方,一時不備之下,險些吃了大虧。但她究竟天資極高,馬上便卸去了旋風的力道,停下身形,雙袖一展,娉婷曼舞。
她的身材本就極爲完美,此刻,配上盤絲的秘技“盤絲舞”,更是翩翩如仙,雙袖揮舞如彩霞逐日,盈盈一握的腰肢款擺如弱柳扶風,以柔對柔,那些陰陽傘在她的曼舞之下,紛紛的四下斜飛,再不能傷到她分毫。
墨笛倒是毫不着急,口中呼嘯一聲,那些飛開的陰陽傘再次聚集在了一起,擋在了他與金琉璃之間。
隨着墨笛口中的嘯聲越來越急,陰陽傘在空中不住的自轉起來,快速旋轉的傘身上帶出了一抹抹的幻影。
隨即,有四色光華,自各傘上面飛出,一起罩向了金琉璃。
幽藍清冷——冰凍。
漠漠漫黃——流沙。
紅焰焚天——心火。
霹靂弦驚——怒雷。
四種極爲簡單的入門法術,被衆多的陰陽傘集合起來一起施用,威力卻絕不可小視。金琉璃幾乎使出了壓箱底的功夫,祭出了師門秘傳的逃命之術天蛛絲,靠着那根手指粗細的蛛絲李代桃僵,方纔避過了這集羣式的法術轟炸。
逃過一劫的金琉璃,驚魂未定的躲在一旁,怔怔的看着好整以暇的墨笛,面上神色極爲複雜。
牛魔王與三大王對視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異。這兩人可以說是在場羣妖之中,修爲以及見識最高的兩個。這墨笛召喚而出的機關集羣,倒是還沒放到這兩人的眼中,只是,這機關消息的深奧詭異,卻讓他們大爲吃驚。
以他們的眼力,自然能看出這些都不是法寶,沒有任何人能操縱如此之多的法寶,如臂使指。便是當年封神一戰中最有名的多寶道人,據傳有上千件法寶,也不過堪堪與面前這個普通的墨家村弟子相仿。
自然,只怕墨笛身上所有的機關獸加起來,也比不上多寶道人的一件法寶。只是,不經修煉,單單以機關消息之學而造出的機關獸,自然要比法寶來的容易的多,簡直就可以量產。
並且,墨笛分明只是一個還未破碎虛空的人間武者,以他這樣低賤的修爲,竟能夠靠着這些機關獸,將西牛賀洲年青一代中的翹楚金琉璃,逼得如此狼狽,若是他們墨家的鉅子前來……
“金女仙修爲不凡,在下甘拜下風,若是三大王沒有其他事情的話,在下要回山了!”墨笛倒是懂得見好就收的道理,眼見得金琉璃停手,就勢不卑不亢的交代場面話,便欲抽身,只因爲,牛魔王與金翅大鵬眼中閃動的光芒,讓他有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莫急莫急!”金翅大鵬淡淡一笑,“我觀小兄弟你似是未盡全力,難得你來我這獅駝嶺,若是不能讓你盡興而歸的話,豈不讓人笑我們這西牛賀洲萬妖無能?”
說完,他對着青獅使了一個眼色,金翅大鵬已經打定了主意,說什麼也要將這墨笛折在這裡,至於剛纔所說的什麼不以大欺小之語,嘿嘿,獅駝嶺所作的出爾反爾的事情,似乎也不差這一樁。
青獅嘿嘿一笑,手中的關刀映着天上的冷月,盪漾出凜冽的冷芒。
“來來來,咱與你玩玩!”
墨笛黑紗之下的面容一片肅靜,他深知今日之事已無倖免,自己絕非是青獅之敵,只是,墨者門下士,可殺不可辱!師門威名,怎可因我而墜!
墨笛只覺心中熱血沸騰,也不再說些指責對方言而無信的廢話,長笑一聲,沉聲道:“領教高招!”
隨後,墨笛雙手舞出了一片幻影,數不清的機關製造,自他手中紛紛飛出,在他的身前,排出了密密麻
麻的陣勢。
最前排,是方頭方腦的機關人,機關人的身後,是虎踞於地的機關獸,而機關獸的上方,有木製的機關鳥與鐵質的陰陽傘密密麻麻的排列在空中,最後一排,則是十架牛犢大小的連弩車,機頭大張,手臂粗細的利箭閃着幽藍的寒光,對準了橫刀立馬的青獅。
一個人,一羣機關,傲然無懼的面對着成名數百載的不世妖王,墨笛的衣袂飄飄,頗有風蕭蕭兮的灑然氣概。
“有意思!”青獅彷彿頑童見到了心愛的玩具,雙眼射出狂熱的光芒,一振朴刀,破陣直入。
刀影翻飛,第一道防線的機關人在刀下化爲了根根木柴,遮天蔽日而來的機關鳥卻極爲雞肋,它們絲毫沒有機關人的強悍,也沒有機關獸與陰陽傘的法術,只有利用空中優勢,不住的飛撲啄擊,在青獅狂猛如潮的刀幕之下,化爲了漫天木屑簌簌而下。
至於機關獸與陰陽傘,低微的法術更是不能給青獅帶來片刻的停留,刀光起,無數的烈焰寒冰風雷如朝陽下地積雪,迅速的消融,爲迷離的夜色爆出了璀璨的煙花之後,再無痕跡。
青獅狂笑,刀影縱橫,大步邁向了墨笛,連弩車萬箭齊發,密集如雨,卻在風雨不透的刀光之下,四下折戟。青獅似是有意賣弄,或者是出於貓戲老鼠的殘忍心理,不緊不慢的向前推進,摧毀着墨笛的防禦,舉重若輕,勝似閒庭散步。
一刀將最後一臺連弩車一劈兩半,青獅手中的朴刀帶着一道冷月般的弧形,斬向了墨笛。
“嗆”一聲脆響,一把摺扇阻住了這必殺的一刀。
單傑長身玉立,擋在了墨笛身前,“既然勝負已分,何不就此罷手?”
青獅一聲獰笑,“敢擋我路的,幾年前倒是有一個地仙,你知道他怎樣了?”
不待單傑回答,他伸出猩紅的舌頭舔舔鼻子,“地仙的味道,還真是不錯呢!”
雙環舞動如月光臨地,柳飛絮衣袂翻飛,與單傑並肩而立,擋在了墨笛面前。
“要車輪戰嗎?哈哈,你們一起上!”白象得了金翅大鵬暗示,與青獅匯合一處,今天定要將這幾個不知好歹的傢伙剁成肉醬。一聲呼喝,單傑與柳飛絮及墨笛成品字形,背靠背的倚在一起,抵擋着青獅白象狂風暴雨一般的攻擊。
“自尋死路!”青獅白象聯手多年,默契無比,而墨笛又未曾修成地仙之體,單單靠着單傑柳飛絮苦苦支持,轉瞬間便險象環生。
“住手!”牛魔王終是抵不過三少的哀求,一聲暴喝,手中的渾鐵棍迎風暴漲,一招,便迫退了得勢不饒人的青獅白象。
“我來陪你玩玩!”金翅大鵬心思極重,生怕墨笛落入牛魔王手中,導致墨家村與魔王寨強強聯合,一震手中方天畫戟,接住了牛魔王的渾鐵棍。
白琉璃與三少也不再坐視,加入了戰團,協助單傑三人,力抗青獅白象。
一時間,場面混戰不休,而西牛賀洲的羣妖,走也不敢走,當然更不敢插手他們的爭鬥,只好留在了原地,靜觀其變。
祝大家國慶快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