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片殷紅,灼傷了誰的眼。
琳傲國,明月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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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抓住了夜幕行刺的那人,這幾日的風頭沒那麼緊了,只是明月樓的二層和三層依舊不開張,想來的也只能在一層的廳堂裡湊合。
現在二層和三層的房間都睡滿了人,怎麼開張?
三樓,301號房內,一男兩女坐着,臉色沉重,不知該怎麼辦。紫檀木桌子上倒着三杯茶,從散發着熱氣到冰涼無比,都不見有人拿起它們。
靈貓把事情的大概說了一遍之後,就是這種光景了。白虎和朱雀始終一言不發。
蔣何鳳的安排,夜蝠蜘蛛藍鷹血蝶隨着林易念去了,飛燕靈貓白羽跟着她,而白虎朱雀兩人留守千雲山。現在,尊主出事,事情緊急,靈貓也就把他們兩個找來了。
“等。”良久,終於聽到了白虎的聲音。
“等?等什麼?”靈貓不解。
朱雀扣了扣桌面,說:“等尊主的消息。”
“什麼?”靈貓冷笑:“事到如今,我們還得靠尊主嗎?她已經身陷囹圄!”
白虎說:“我們都知道,但是,天牢和御書房的守衛都已經換成了琳傲皇的心腹,我們根本不知道里面的情況如何,貿然行動只會增加不必要的犧牲。而強行闖天牢……死傷慘重,也沒有絕對的把握能救出尊主。”
“可是……”
朱雀握住了靈貓的手,輕聲說:“相信尊主吧……”
調動夜幕的大軍來血拼,以尊主的性格,不會同意的。
琳傲國
御書房中,皇上看着那邊關傳來的加急文書,心中翻起驚濤駭浪。
東翎國的皇上,竟如此不顧一切,帶領三十多萬的軍隊,跟他們四十萬人血拼!而且東翎皇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像飲血的獅子一般,冷酷無情!雖然東翎國的人數比較少,但那血性,卻被他們君王刺激的完全展現出來!
東翎皇董紫楓,竟然衝在最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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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不要命的血拼,真的會讓雙方都損失慘重!
鳳溪國的戰況也不怎麼好,東翎國的戰神雖然不怎麼瘋狂,卻是穩紮穩打,步步緊逼。
該怎麼辦呢?
皇上獨自凝眉,雖然尹痕設計的武器殺傷力驚人,但畢竟還是太少了,而且,聽尹痕說,那天夜裡的炸彈,是蔣何鳳放的!
蔣何鳳也會使用這種武器嗎?那她會不會製作?如果真如尹痕所說,她是夜幕的領袖,那麼,能不能讓夜幕來對付東翎國?
夜幕無孔不入的滲透能力,讓人膽寒。這幾天他也過的很揪心,身邊都換成了心腹,也不曾好好睡眠。如果真的能利用夜幕,倒也給他省了不少麻煩。
那個在天牢中的女孩還受得了嗎?或許,是時候去看一下她了吧?
琳傲皇打了一個手勢,立刻有幾十名暗衛齊齊落下,整齊跪地,垂首聽命。
“隨朕去天牢一趟。”琳傲皇說。他現在連出門都小心翼翼,可見夜幕的威脅力有多大。
“是。”暗衛們低頭領命,也在暗自疑惑,皇上這麼高貴的身份,去天牢那種地方做什麼?
“竟然是這小妞兒,死了我們不少兄弟。”
“還是個硬茬子呢,酷刑都用遍了,也不聽她喊過一聲。”
“性子這麼烈?如果在牀|上呢?”
“唉,這話可不能亂說的!這小丫頭身份還很特殊,還要看上面的臉色,我們典獄長大人都不敢往死裡整呢。”
“這人會是什麼身份啊?”
“這誰知道!”
走過那陰溼的長廊,到最盡頭的牢房中,纔看到一個女孩被扔在最裡面,手腳均被冰涼的鐵鎖束縛,而那鐵鎖的另一端高高懸起在房樑上,烏黑的發凌亂不堪,髒漆漆的貼在臉上,一動不動。身上的黑色衣袍已然看不出形狀,裸露在外的肌膚一片青紫之色。
不知過了多久,牢獄的門打開了,一名獄卒走進來,很不客氣的說:“起來吧,今天的時辰到了!”留給她休息的時間已經到了,接下來該接受的,是行刺他們皇上的懲罰。
躺在一旁的女孩似乎沒聽到他的話,根本不曾稍動。解開那懸吊在房樑上的一端,幾個獄卒衝進來,架起她的胳膊就往外帶。女孩涼涼的笑了笑,並不多反抗。反抗也需要力氣,此時她的力氣非常重要,隨便浪費不得。
任由他們把她帶到熟悉的刑房,獄卒放開她,往裡一推。她踉蹌着,鎖在足間的寬大鐐銬在她行走間發出刺耳的聲響,腳步虛浮不穩。
不由分說的拉起她,鎖在刑架上,一指多粗的草繩緊緊的捆住她的雙臂和雙腿,讓她根本無法稍動。獄卒做完這一切,才安靜的站在兩邊等待。
女孩擡起頭,發現那典獄長所在的位置竟然沒人。怎麼,今天他想晾她一會兒?又或者想讓她多休息一會兒好方便接受更殘酷的刑罰?
女孩那原先健康潤澤的臉色已迅速褪去了,現在蒼白得讓人心悸。只有那一雙眼睛,依舊熠熠生輝。她在思索,琳傲皇到底能讓她在這裡多少日纔會出現。東翎皇肯定已經接受到了她被抓的消息,以董紫楓的個性不可能什麼都不做。派兵直逼琳傲國,單身來琳傲國救她,這些都有可能。不過董紫楓如果夠聰明,就最好封鎖她是東翎國皇后的這條消息。不然,可真的會損失慘重的!
時間的沙漏一刻也不會停止,鎖在刑架上的女孩見典獄長長久的不來,也慢慢低下頭,閉上眼睛休息。現在保存體力才能把握更多的勝算。
也不知過了多久,刑房的大門終於從外面推開了。典獄長的身影出現在這潮溼的小屋中,只不過他這次恭敬無比,因爲後面還跟着一個人。
“皇上!”獄卒大驚,齊齊跪下。典獄長彎着腰,把他們琳傲國最尊貴的人引了進來,看着屋內那不怎麼幹淨的椅子,立刻脫下自己身上的外衣鋪在上面,琳傲皇眉頭一皺,好像是聞不慣血腥,受不了潮溼,不過爲了他的目的,他還是忍下了。
慢慢坐下,纔看向垂頭鎖在刑架上的人,琳傲皇尊貴的眼瞳中劃過一絲好奇。他還真的很想知道,統領夜幕的這個女子,會是什麼樣子!
典獄長一使眼色,一個獄卒拿起鐵鞭就抽打在女孩身上,厲喝:“擡起頭來!”
女孩慢慢睜開眼睛,瞳孔中劃過明顯的殺意,他們叫人擡頭不會用喊的嗎?真是變態的虐殺欲!擡頭,靜靜的看着琳傲國最尊貴的皇帝陛下,女孩臉上並沒有太多的惶恐。想當初這個人還是夜幕推上皇位的,她會畏懼他嗎?
“是你?!”女孩的容顏映入他眼中時,琳傲皇不自覺的低吼出聲。竟然是她?當初跟他談判的那人!當初逼他在夜幕的霸王條款上簽字的那人!他還以爲她在夜幕的身份沒那麼高,不想竟然是琉璃尊主!
“穆絕空,很榮幸你還記得我。”女孩話音一落,滿室寂靜。
首先回過神來的典獄長大人抽出帶着倒鉤的鐵鞭,狠狠的甩在她身上,冷冷的說:“大膽惡賊,吾皇的名字豈是你可以直呼的?”
蔣何鳳痛的顫了下身子,很快改變了口風:“琳傲國最尊貴的皇帝陛下,草民很榮幸可以沐浴您的榮光。”此時,一味逞強只會讓自己受更多的罪,蔣何鳳纔沒有那麼傻。她的人生信條,逆境中該跪就跪,該跑就跑,大不了得意了之後再一把火把受盡屈辱的地方燒乾淨!
琳傲皇沒想到她還能屈能伸,這種情況下不罵他反而有心情拍他馬屁,想到當初自己被這個人逼到割地賠款,現在她卻任他宰割,這種強烈的反差讓琳傲皇的心情惡劣起來。
“真沒想到,我們會在這種情況下見面。”琳傲皇的心情疏解了些,臉上都帶着志得意滿的笑容,而看在蔣何鳳眼中就變成了小人得志。
“是啊,幸會。”蔣何鳳淡淡的說,一點生氣的跡象都沒有。如果琳傲皇認爲這點羞辱就能卸下她的保護面具的話,那也太小看她蔣何鳳了。
“蔣何鳳!”琳傲皇準確的叫出了她的名字,敏銳的察覺出女孩眼中的一絲疑惑,隨後又說:“琉璃尊主,對麼?”
蔣何鳳眸中先是有些困惑,隨後又釋然一笑,她已經把自己的名字告訴尹痕了,想必穆絕空是在尹痕那裡聽說的吧。以尹痕的聰明,他應當推斷的出自己是夜幕的領袖。
“尊貴的皇帝陛下有何指教?”蔣何鳳淡淡的說,除了剛開始的疑惑,瞬間又恢復爲平靜。琳傲皇有些焦躁了,到底怎樣才能敲開她厚厚的外殼,讓他隨意施爲呢?
琳傲皇的眼光陰鷙了幾分,冷然開口:“告訴朕,是誰讓你來刺殺朕和尹愛卿的!”夜幕行事,向來嚴密。刺殺皇帝這種任務,也不是一般人出的起價錢的吧?是他本國有人不滿,還是遠在東翎國的……那個人?
蔣何鳳輕輕笑了笑,稍微轉頭看了看束縛自己的繩索,蒼白的臉上諷刺無比:“皇帝陛下,您這麼請教人的手段可真讓人不敢恭維啊。”
琳傲皇眼中跳躍着一團火光,語氣陰冷:“蔣何鳳,你似乎沒有察覺你現在的處境!”他一使眼色,兩旁林立的獄卒立刻上前,抽出了那把浸了鹽水的鐵鞭,對着蔣何鳳呼嘯而下。
本能的閉上眼睛,鐵鞭撕裂空氣的聲音讓她生寒,熟悉的銳痛降臨到身上的時候,饒是蔣何鳳已經做好了準備,還是不自覺的痙攣着,繡眉擰起,根本逃避不過的刺痛席捲而來,浸了鹽水的鐵鞭落在傷口處,帶來一陣火辣的刺痛,鹹澀的液體滲入肌理,讓她整個人都戰慄起來,全身冒出大滴的冷汗,垂在眼前的秀髮很快就溼透了。
這一小片很安靜,似乎只有她這麼一個受刑的犯人,穆絕空派來的人還都是絕頂高手,看來爲了留下她琳傲皇還真的下了血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