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靖公主正好和兩個火奴對練結束,一邊擦着香汗停下來,一邊將一缸藥酒丟到兩個筋肉受傷的火奴身前,兩個火奴被揍的鼻青臉腫,連忙往身上擦。
靖公主朝方蕩這邊望過來,當初方蕩和嘟伽戰神廝殺的場面她是見過的,不過在她眼中方蕩也就是稍微靈活點罷了,沒什麼本事,要不是靠着毒液,根本不可能戰勝嘟伽戰神,現在方蕩身上沒了漆黑的血管,等於是一隻被拔了毒牙的毒蛇,掀不起多少風浪來了。
老實說,別看方蕩當時殺了嘟伽戰神,但方蕩遠遠不夠格給她當侍衛。
鴿子臉上露出一絲獰笑,朝着方蕩一抱拳。
方蕩眨了眨眼,也學着抱拳,結果他的雙手還沒有抱在一起,鴿子卑鄙至極的一個箭步竄上來,五指如爪朝着方蕩的肩膀便抓了過來。
方蕩被對方突然地動作刺激得筋肉猛的一緊,但隨即就放鬆下來。
方蕩微微皺眉,眼中流露出好奇的神情,原本他以爲這個鴿子應該很厲害纔對,但怎麼速度這麼慢?
並且那隻手看起來雖然挺強大,卻給方蕩一種軟綿綿沒有多少力道的感覺?
隨後方蕩發現,不光鴿子這隻手變慢了,四周的一切都變慢了,風吹樹枝微微搖晃,地面上被踩踏起來的塵埃氤氳着如同霧氣。
原本聽不到的極遠處老鴉呱呱亂叫,現在竟然也清晰入耳。
而只有他口中的那顆奇毒內丹,在飛速的轉動,不住的往鄭先身軀之中輸出些什麼。
方蕩被對方的鷹爪激得進入了另外一個狀態,這個狀態叫方蕩感到新奇有趣,玄之又玄。
並且方蕩感覺自己渾身上下充滿力量,以至於方蕩堅信自己徒手就能將鴿子的胳膊撕碎。
這使得方蕩手指發癢,有種想要立刻馬上就試一試的衝動。
方蕩靜靜地看着那雙手朝着他緩緩伸來,嘴中輕輕晃動着那顆高速顫動的奇毒內丹,以至於他的舌頭都在嗡嗡顫動,方蕩心中思考着應不應該將這隻手撕掉,然後將鴿子的腦袋揪下來,一腳踢上房頂,但想了想後,方蕩放棄了這個念頭。
方蕩身形急退,那鷹爪般的手卻接連施展出三四個變化,叫人眼花繚亂,防不勝防,最終,鷹爪一下便抓在方蕩的肩膀上,方蕩悶哼一聲,眼中滿是茫然。
方蕩其實已經做好準備,若是這個鴿子用力太大,他就撕碎了鴿子的手臂,甚至捏碎鴿子的脖子,方蕩是從漆黑如同地獄般的殘暴原始的世界之中走出來的,絕對不會束手待斃,他可以讓,但對方下死手的話,他也絕對不饒人。
不過這個鴿子下手極有分寸,一抓在方蕩的肩膀上,手指並未吐力,便哈哈一笑收手了,點到即止。
並且現在的鴿子臉上一下崩掉了,看上去完全沒有了之前那種如同鷹梟般的狠辣氣質,相反,一張臉上全都是褶子,鴿子太瘦了,一笑滿臉都是。
剛纔鷹梟一般的模樣顯然是他裝出來的。
鴿子扭頭笑道:“鄭老大,這小子是個屁股光溜溜的雛兒。”
鴿子沒心沒肺,笑得出來,但四周的幾個守衛臉色都不大好看,尤其是鄭守。
練武之人都是直性子,方蕩要是很厲害,鄭守也就不說什麼,雖然看得出方蕩反應不錯,能夠接連避開鴿子兩爪,但鄭守的目光何其老道?一看方蕩的身形步法就知道方蕩絕對是連血肉境界的邊兒都沒有摸着的雛兒。
靖公主將這麼一個愣頭青生塞進他這守衛隊中,算怎麼回事?這還不是因爲王火的事情?
鄭守看向靖公主,目光中有問詢之意,靖公主微微皺眉,顯然也覺得方蕩有些太差了,微微搖頭後,靖公主拉過兩個火奴,再次開始對練。
鄭守微微一嘆,隨後看了一眼方蕩,一隻手轉着兩顆碩大的核桃,另外一隻手在方蕩身上捏了捏,肌肉鬆軟,內在的骨頭倒是夠硬,但骨硬易折,也不算什麼好事兒。
鄭守微微搖頭,然後道:“底子太差了,肉嫩得滑手,你以前是賣饅頭的麼?”周圍幾個守衛不由得哈哈笑了起來。
“基礎差底子薄兒,沒關係,能吃苦就成,要是連吃苦都不行的話,最好自己滾蛋,憨牛,你操練操練這小子。”
一個身材五大三粗,披着一身如同甲殼般的黑皮的壯漢走了出來。
憨牛甕聲甕氣的道:“知道我這身皮怎麼變成這樣的麼?”
方蕩看着這憨牛的一身粗糙老皮,看起來猶如象皮一般,醜陋得不像話,方蕩本來還以爲是天生的。
此時鴿子走過來,看着方蕩眼中的茫然,搖頭嘆息道:“這還真是一個啥都不懂的雛兒,憨牛那貨脾氣大,三句話說不明白就開始揍人了,估摸跟你也講不清楚,我來給你說說。”
“血肉境界懂不懂?”
方蕩疑惑的搖頭,他確實不懂,雖然在火毒城呆了有些日子了,但卻從未接觸到這些事情。
鴿子顯然有一顆好爲人師之心,當即搖頭晃腦的道:“血肉境界是修仙的基礎,分爲鍛肉、淬血、鑄骨、強筋四層,每一層又分三節,就拿鍛肉來說,第一節叫做生繭。”
說着鴿子在方蕩眼前晃了晃自己的雙手十指,“第二節叫做苦皮。”鴿子又指了指一旁的憨牛一身老皮。
“第三節叫做脫皮,就是如同脫衣服一樣,將憨牛這身老皮給脫下去。”說着鴿子指了指一箇中等身材的守衛,這守衛臉上如同地圖一般,上面有的地方佈滿老皮,但有些地方卻露出粉嫩的猶如嬰兒般的肌膚來。
“這是鍛肉的三節,然後就是淬血,第一節叫做煉心,你聽……這就叫做心如擂鼓。”
方蕩順着鴿子手指方向聽去,就聽到鄭守的心臟咚咚跳動如同擂鼓般的聲音。
“第二節叫做去渣……”
鴿子還沒有說完,憨牛已經不耐煩了,一劃拉,將鴿子瘦小的身子扒拉到一邊,“這傢伙一輩子都不可能練到淬血的境界,你跟他說那麼多幹什麼?來,小子,今天我憨牛幫你生繭!”
說着憨牛一隻手按在方蕩肩膀上,抓着方蕩直接一丟,這憨牛力氣極大,方蕩沒有感受到惡意,所以沒有反抗,順着這一丟之力直接飛了起來。
隨後他發現自己的落腳點正是在練武場正中的那一口三米高的大缸,原本在地上他看不到缸中,但是現在居高臨下,他看個真切,大缸之中滿是漆黑的沙石。
方蕩這一次沒有進入那種四周一切變慢的境界之中,只覺得耳邊生風,隨後便直接落入缸中。
方蕩原本以爲缸中不過是沙石,還想着雙腳着地,站在上面,卻萬萬沒有料到,這大缸之中並不是沙子,而是一種四角尖尖鋒利如刺般的蒺藜,這種蒺藜很輕,遠遠看去相當結實的地面,方蕩一落在上面,簡直如同落入水中,一下就沉底了。
一種劇痛瞬間襲來,這種蒺藜只有黃豆大小,上面的棱角尖銳猶如針刺,落入其中,方蕩幾乎一動都不敢動,只要稍稍一動,四周的蒺藜棱角便在皮膚上摩擦不斷,那種痛楚難以形容,簡直就像是用鐵刷子在刷一樣。
方蕩深吸口氣,壓下皮肉上的疼痛,正準備從這大缸之中鑽出,耳邊傳來憨牛的憨直大喝:“你要是想練出一身繭子來,就得能吃苦,以後每天在這缸中練拳。”
方蕩正疑惑中,猛感到蒺藜被攪動起來,翻江倒海一般,有什麼活物跳入到這大缸之中,排擠得蒺藜全都撞向自己。
方蕩立時感到鑽心痛楚,隨後耳邊便是一聲慘叫。
“哎呀,我的娘哩兒,疼死我啦……我要掙大錢,我要買房子買地,我要娶媳婦兒……”
方蕩聽出來了這是鴿子的慘叫,一邊慘叫還在一邊許願……
鴿子唉唉呦呦的大叫,一邊叫一邊還給方蕩講解:“這磨皮蒺藜可是好東西,一般人根本用不上這東西練皮肉,都是用粗砂粗鹽自己磨,沒有個三五年生不出繭子來,好好珍惜這磨皮蒺藜吧,這東西在外面一個銅板一顆,這一缸值老了錢了,哎媽呀,可疼死我了……”
方蕩此時明白了,原來這就是修煉之法。
方蕩想了想後問道:“你說修仙?這樣就能修仙了麼?”對於修仙者的力量,方蕩充滿嚮往。
鴿子不斷攪動自己身邊的鐵蒺藜,一邊慘叫一邊道:“啊啊啊、都說了這些不過是給修仙打基礎,不過你就別做夢想要修仙了,要想成爲修仙者至少要突破強筋,別說你,我這麼英俊瀟灑,這麼天賦卓絕,這輩子都沒指望,啊啊啊啊啊……我要掙大錢,我要買房子,我要娶媳婦……”估計是太疼了,鴿子必須用願望來給自己打氣,要不然堅持不住。
方蕩聞言知道這確實是一條通往修仙的道路,心中一下火熱起來,隨後問道:“怎麼才能突破強筋?”
方蕩眼前陡然出現一個腦袋,正是鴿子那張臉,只不過這張臉上現在滿是被扎出來的紅點,疼痛扭曲得如同鬼一般,噴着蒺藜叫道:“強筋?別做夢了!要是磨皮生繭的話,你現在隨便亂晃就成了,你要是有耐力在這裡呆上一個時辰,鄭老大估摸着願意傳你一套拳法,到時候你就在這裡打拳就成了。”
方蕩重重點了點頭,隨即在這大缸裡面晃動起來,劇痛刺骨。
方蕩一動,幅度不小,擠得蒺藜涌向鴿子,鴿子立時再次叫娘起來。
鴿子隨即充滿邪念的用力一撞,所有的蒺藜再次衝向方蕩,這一次連方蕩都叫痛起來,方蕩纔不吃虧,當即用力一推,鴿子叫娘之聲嗷嗷直響,兩個大男人在缸中你來我往,叫喚不斷,激情四溢。
“啊啊啊,疼死我啦……”
“啊啊啊啊,我的娘哩,我要掙大錢,我要買房子,我要娶媳婦……”
兩人在這大缸之中互相磨皮,殺豬般的叫喚不休,遠比一個人在裡面鍛鍊更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