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蕩袖中一震,千葉盲草劍嗖的竄出,朝着張易斬殺過去。
張易身形一晃,急速避開,只被千葉盲草劍切開了胸口的衣衫一角。
千葉盲草劍在空中急速掉頭,重新殺了回來。
張易手掌伸出,掌心之中鑽出三顆丟溜溜亂轉的骰子,發出刺耳的尖嘯,朝着千葉盲草劍撞去。
叮噹亂響中,千葉盲草劍被生生磕飛!
這和方蕩想象之中的情形完全不一樣,方蕩眉頭皺起,這一次方蕩腦後光輪之中衝出十名丹士團團圍住張易,再加上千葉盲草劍周旋了十餘個會和後,將張易一劍斬殺。
方蕩略微閉目,隨後臉上露出驚詫的神情。
他的腦海中的光輪中竟然還沒有七級黑浮屠出現。
也就是說,他依舊沒能殺掉張易。
但剛纔的那個張易明顯不是幻想,不僅僅擁有和修爲相等的力量,更有骰子法寶,能夠磕飛他的千葉盲草劍。
這是怎麼回事?
此時,又有憨厚的笑聲從遠處傳來,“厲害,厲害,又殺了我一次。不如咱們打個賭吧,看看你究竟能不能殺了我!”
方蕩眉頭皺起,此時此刻,他是真的已經完全看不懂張易的神通究竟了。
這是最可怕的,對方的神通方蕩完全不懂,甚至已經遠遠超出了方蕩所認知的常識的極限。
方蕩很清楚,眼前的張易肯定是一個障眼法,但問題在於方蕩絞盡腦汁,也看不穿這個障眼法。
就像是你明知道這是一場魔術,但卻完全不明白這個魔術的原理,完全搞不清楚魔術的秘密,如果方蕩只是一個觀衆的話,那麼他此時應該拍手叫好,可惜,方蕩不是一個觀衆,而是一個參與者,一個被愚弄的對象,一個看不穿對方的手段就會被殺死的獵物。
在這種情況下,方蕩、叫不出好來,相反,他感到毛骨悚然。
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你心中知道的鬼,而是那些你完全不明白的東西。
“嘖嘖,你這麼看着我幹嘛?來來來,再殺我一次試試,說不定你這一次殺掉的就是真正的我了。”
方蕩身形忽然一動,卻並非衝向張易,而是朝着張易出現的地方疾馳過去,片刻之後方蕩就出現在張易出現的位置上,方蕩展目朝着四周望去,四周是茫茫雲海,哪裡有什麼特殊的身影?
方蕩袍袖猛地一擺,腳下的雲海瞬間被狂風吹散,露出雲海之下巨石。
方蕩袍袖接連扇動,將腳下的雲海盡皆清空。
結果,依舊沒有看到半個人影。
此時張易出現在方蕩身後,出現在距離方蕩只有四五米的距離的位置,這種距離對於方蕩來說,簡直就等於是緊貼着他的後背了。
“你在找什麼?”張易一臉好奇的問道,他臉上的憨厚笑容中終於開始夾雜一些戲謔的神情。
方蕩扭過頭來,看向張易,隨後伸手直接用手指捅了捅張易的肚子,一臉的莫名其妙,這種觸感就是真肉,完全不像是假的。
張易嘿嘿笑着,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對於方蕩用手指捅他的事情完全不以爲意。
“咱們打個賭啊?只要你贏了了,我轉身就走,絕對不再跟着你,怎麼樣,賭什麼你來說,如何?”張易依舊不放棄和方蕩賭一局的想法。
方蕩卻完全沒有理會張易的話語,掉頭轉身就走。
張易如同影子一樣緊隨在方蕩身後。
方蕩的速度越來越快,並且飛行的方式也越來越刁鑽,時而拐彎時而轉圈,擺明了想要將張易給甩掉。
不過如此飛行了一刻鐘之後,方蕩就放棄了這個想法,因爲他發現這個張易竟然完全甩不掉。
如果這個世界有影子的話,那麼張易就是他方蕩的影子。
方蕩的速度逐漸變慢下來,此時的方蕩在心中琢磨着其他的能夠甩掉張易的辦法。
而張易在方蕩身後喋喋不休,用各種言語,各種誘惑來誘導方蕩和他賭上一把。
方蕩自然是默不作聲,不迴應,不理會,將張易當成是空氣。此時的方蕩,心中卻遠遠沒有臉上的表情那麼從容,相反的,方蕩覺得自己此時已經陷入了絕境之中。
……
此時,丹宮祭壇上已經亂成一團,三位主持祭丹盛典的丹宮仙聖全都死掉了,其他的仙君仙尊們已經無法維持場面,整座祭城都開始崩塌,仙君仙尊們放出天兵還有各種怪獸,將破碎的祭城一塊塊的碎片扛起,祭城種跌下的那些普通的百姓也有不少大鳥將他們紛紛接住。
各派的丹士也有加入救援隊伍的,但更多的丹士選擇袖手旁觀,他們對於丹宮早就恨到了極點,沒有落井下石是因爲懼怕丹宮的強大力量。
若非他們有自己的門派束縛手腳的話,不知道多少丹士早就跟丹宮拼命了。
他們不敢和丹宮正面對抗,但看着丹宮出醜,還是做得到的。
至於那些拯救凡人的丹士們,也並非是要討好丹宮,而是覺得這種事情沒有必要連累凡人,並且,這些凡人就算全都死了,對於丹宮來說也是完全無所謂的事情,他們的死在這些丹士眼中是毫無價值的事情,既然伸手就能救人,那麼他們沒有理由袖手旁觀。
龍宮的龍攆中,鴻老發出命令:“一定要抓住方蕩!”
在冷夜公主的龍攆中,碧幽雙目紅光滾滾,咬牙切齒的道:“一定要抓住方蕩!”
冷夜公主在一旁重重的點頭。
她接觸方蕩越多,越覺得方蕩身上的秘密多得不可數,同時她也越發覺得方蕩身上一定有着能夠叫龍族延續子孫的辦法。
這對於龍宮來說,方蕩身上寄託着他們並不太多的希望。
舉整個龍族之力,也要將方蕩給抓住!
在雲劍山的弟子中,冷容劍雙目冰冷,貝齒輕咬紅脣,低低道:“我一定要抓住你!”
冷容劍旁邊的尹求敗此時渾身上下都是昂揚的鬥志,他不怕對手強大,他就怕對手是豬,有方蕩這樣的一個對手,對於他來說是畢生難求的,即便現在已經沒有冷容劍的事情,他也不會放過方蕩,他要將方蕩當成自己的磨劍石,“一定殺了方蕩!”尹求敗心中立下誓言。
熊妗兒此時拉着她的師父經婆,急切的道:“師父,咱們快走,一定要相當辦法找到那個化土門丹士,他是我爲父報仇的關鍵!”
經婆臉上露出難色,她剛纔看的真切,那個化土門丹士是被賭饕以空間神通送走的,賭饕乃是一品赤丹丹士,以賭饕的神通將他送去哪裡都不是沒有可能,他們上哪去找化土門的這個丹士?
經婆旁邊的蕭葉忽然開口道:“那不是化土門的丹士,他叫做方蕩,曾經在極荒古域中在我胸口刺了一劍,差一點就要了我的性命。”
熊妗兒一愣,連忙拉住蕭葉問道:“你能找到他麼?”
蕭葉眼睛微微眯了眯,熊妗兒在蕭葉臉上從未見過如此認真的表情,隨後蕭葉露出一張笑臉,呵呵笑道:“妗兒姑娘,你對我拉拉扯扯的,想要幹嘛?你想要找那個方蕩也可以,先和我圓房,我一定想辦法找到他。怎麼樣?”
蕭葉說着伸出鹹豬手就朝着熊妗兒的捉住他胸口衣衫的嫩手摸去。
熊妗兒連忙一巴掌拍掉蕭葉的爪子,呸了一聲,拉着經婆就走,蕭葉不幫忙她就想辦法自己去找。
蕭葉雙目微微眯起,看着方蕩消失的地方,一雙眼睛之中閃起專注而凝重的光芒。
“方蕩,我一定找到你!”
數不清的丹宮仙尊仙聖們此時一邊處理崩塌的祭壇,一邊咬牙切齒的唸叨着方蕩的名字。
“方蕩,你死定了!”
而今天在場的諸派此時都牢牢記住了方蕩這個名字,尤其是其中的雄主門丹士。
在上幽界,如果方蕩這個名字和一個門派有關的話,那麼肯定就是雄主門了,是雄主門一手覆滅了火毒仙宮,而方蕩則是火毒仙宮的唯一掌門,可以說,方蕩和雄主門之間的關係是不共戴天的,雄主門必殺方蕩,而方蕩又何嘗不是無論如何都要找雄主門報仇?
當初他們第一次聽到方蕩的名字的時候,那是一個笑柄,天底下千年少有的垃圾金丹丹士,這個名字一直如影隨行的跟在方蕩身後,他們也從未將方蕩當做一回事,哪怕方蕩做出了一些叫他們詫異的事情,但他們依舊從未將方蕩當成是自己的敵人,最多隻是自己的獵物。
但現在,他們驚訝的發現,這個獵物竟然瞬間膨脹到了一個相當可怕的境地,可怕得竟然開始和他們完全不敢正面面對的丹宮爲敵,他們甚至有種,自己只是個小角色的感覺,這叫一直將方蕩當成不值一提的獵物的雄主門丹士從上到下都有一種頹敗感。
方蕩竟然從始至終,從未往他們雄主門所在的地方投注一道目光,完全沒有將他們雄主門當成一回事。
“必須馬上、將這個消息傳遞迴門派,不管怎麼說,都要儘快找到方蕩,將其給殺掉,不光是爲了侵吞火毒仙宮的道址,更是要碾滅一個即將成長成爲龐然大物的敵人,要知道,方蕩可是連堂堂仙聖都給殺掉的存在。而他來到上幽界竟然還不足三年……這,實在是太可怕了。”
方蕩的名字時隔兩年半再次傳遍整個上幽雲海,上一次,方蕩的名字代表着一個小丑,一個笑柄,一個千年一出的垃圾金丹丹士,這一次,方蕩的名字代表着兇惡,強大,無所顧忌,甚至代表着恐懼。
兩年前,人們提起方蕩,就會露出嘲諷的笑容,亦或是惋惜的表情,但現在,人們提起方蕩,就只有一種情緒,那就是——不可思議!
雖然還談不上敬仰方蕩,但若是方盪出現在他們面前,他們一定不敢託大,畢竟,方當不光殺了風雲齋上下五名丹士,還殺了丹宮的仙聖,並且是在丹宮的祭壇上正面擊殺!
天下丹士對於丹宮早就恨之入骨了,可惜敢於和丹宮正面放對的丹士已經全都被殺光了,原本衆丹士認定,祭壇上被生剝了的獨狼是整個上幽界丹士們最後的風骨了,獨狼一死,丹宮無敵,整個上幽界,再也沒有那個丹士膽敢對丹宮不敬。
誰知道,長江後浪推前浪,獨狼剛死,就蹦出一個方蕩來。
若是有機會,他們一定選擇幫助方蕩,他們雖然不敢正面和丹宮作對,但給方蕩行些方便他們還是敢的,原本獨狼是一面旗幟,現在,這面旗幟交到了方蕩手中。
方蕩——殺神!
殺神——方蕩!
殺神方蕩!
這是方蕩的新的外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