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房間裡的其他兩個女兵都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可還未等她們回過神來,便聽到了一聲槍響,緊接着,剛剛還沉浸在完成了任務、拯救大家的喜悅中的女兵突然渾身被火苗包裹,滿地打滾。
緊接着,她身上的火苗彷彿遇到了親人,瞬間把剛剛灑了滿地的酒全部引燃,並且還在不斷擴張他們的勢力,凡是它們能觸及到的可燃物,全部變成了這些火焰的盟軍,不到八十平的房間,瞬間被這些火苗大軍侵佔了。
原來隔壁的劉偉,見酒瓶被人奮不顧身的接住,擡手就是一槍擊中酒瓶,一顆被空氣摩擦得炙熱,甚至帶着點點火星的子彈,在擊中酒瓶的瞬間,便將其點燃了。
一旁的一個女兵拉起一條牀單就要上去撲火,可這些火苗就像是發瘋的野狗,一口叼住撲打過來的牀單,將它也變成了自己的同類。
那名女兵無奈之下,只得放棄,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同伴在火中掙扎,不一會兒,這些火焰便收割了她的性命,空氣中頓時散發出烤肉的香味,還帶着噼噼啪啪的屍油燃燒聲。
呆呆的看着自己同伴的屍體,其他兩個女兵的眼神中映射着火焰的肆虐和瘋狂,但卻沒有一絲悲傷和淚痕,此時她們心中的怒火比這酒精火焰更猖狂。
“噠噠噠·······”
或許是後悔,又或許是憤怒,那個剛剛命令士兵接住酒瓶的隊長擡起手中的衝鋒槍,朝着劉偉的方向就是一頓猛烈的掃着,他把自己的悔意和憤怒化作一顆顆子彈,一股腦的發泄了出來。
早有準備的劉偉此時已經遠遠的躲開了,透過篩子般的牆壁,看着隔壁火光沖天,竟然忘了背上子彈擦傷的疼痛,不禁感嘆道:“浩哥說的對,計謀纔是第一戰鬥力啊。”
一不做二不休,劉偉乾脆抱起總統套房裡所有易燃的物品,堵在那面脆弱不堪,滿是傷痕的牆壁上,一把火將整個總統套房也點了起來。那麼接下來要做的就很簡單了,只要等隔壁那兩個娘們受不了煙燻火烤,自己走出房間,輕而易舉便能將她們拿下便可。
劉偉彷彿看到了勝利的曙光,透過窗戶,擡眼望着天空,他看到了那五個死去兄弟的臉龐,在衝着他微笑,他們代表着龍國軍人的無畏和堅強,是那麼可愛。劉偉也跟着笑了,笑得很開心。
去他媽·的活捉,去他媽·的優待俘虜,她們這幫畜生殺我的戰友兄弟的時候怎麼沒想到這些?老子一定殺了他們,劉偉在心底暗暗發誓。
可當拉開總統套房門的瞬間,他的瞳孔陡然收縮,只見一個綠色的鐵疙瘩“叮鈴”一聲從外面的門把手上掉了下來。
“我草,手雷·······”
劉偉暗道一聲不妙,砰的一聲再次關上了房門,後背死死的抵着門板,此時他已經來不及隱蔽,如果茫然亂撲,反而會傷的更重,還不如把這木門做擋板。
“老天保佑,希望這門結實點。”劉偉在心中默唸道。
“轟隆········”
彷彿是被一輛開足馬力的汽車撞上,手雷爆炸的衝擊波透過門板直接作用在劉偉的後背上,震的他的內臟彷彿被攪翻了一般,他的身體連同門板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箏,直接飛撲了出去。
這時門口突然出現了一名男子,如果馬奧中校在的話,一定會驚呼,這小子不就是他之前在監控裡看到的其中一個女子嗎?他的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不屑,見滿屋狼藉,甚至臥室的火焰還在往外面擴散,在這樣的情況下,就算劉偉重傷不死,也會被竄出來的火苗活活燒死。
“呵呵,這龍國的軍人不過如此嘛。”他用越國語言淡淡的說道,甚至都懶得進門去查看劉偉的生命跡象,轉身便朝着隔壁的房間走去,接應他的隊友了。
而此時,被壓在門板下的劉偉,竟然用第三者的眼光看到了自己,他居高臨下俯視着一切,俯視着剛剛一臉不屑的越國男子,這時,他彷彿聽到了有人喊他,是浩哥的聲音,還有吳天,還有魏德兵,甚至還有自己的兄弟姐妹,他們彷彿是在蠱惑他,哄騙他:“小偉,別看了,跟我們走吧,回國,回家,回內蒙,迴風吹草地見牛羊的大草原。”
也許是離家太久,也許是對故鄉和親人的思念,雖然明知道有些不對勁,但還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也許是隱藏在他內心深處的恐懼終於被釋放,劉偉渴望的伸出雙手想要夠住那些喊他的人,可怎麼夠也夠不着,他們彷彿是水中的倒影,虛無縹緲。
突然,劉偉的耳中響起了老族長的話:
“小偉,你是爺爺最看重的一個,是我們蒙族的王子,未來的繼承人,你如果連活着走出戰場的勇氣都沒有,那你也不配做我們劉家的後人。”
幾乎每一次訓練,在自己堅持不住,甚至想放棄時,爺爺都會說這句話,劉偉的身體忽然猛烈的顫抖起來,他死死的被壓在門板地下,滿臉鮮血,甚至連耳朵也被震得都流出血絲,如果不是這個酒店的門板質量好,用的是實木門,同時爲了美觀,在外側又包裹了一層鐵皮,此時劉偉早已命喪黃泉。
他開始使出渾身力氣,去挪動自己的手臂,可無論怎麼努力,手臂依舊只是像蚯蚓一般緩慢的蠕動着,一分鐘,兩分鐘,他的手終於摸到了自己腰間的虎牙軍刀,可手指卻彷彿抽筋一般,竟然連抓都抓不緊。
“嗯······”
劉偉猛哼一聲,一道血絲從嘴角流了出來,爲了讓自己清醒過來,他竟然狠狠的咬了自己的舌頭,猛烈的疼痛感瞬間通過大腦傳遞到全身,他的手臂一顫,猛的握住腰間的軍刀,狠狠的刺向了自己的大腿。
“呲······”
一股鮮血順着刀尖和傷口的縫隙冒了出來,在疼痛的刺激下,劉偉一個翻身,從門板底下爬了出來,他嘗試着站起身來,可彷彿整個世界都在天旋地轉,努力移動着自己顫抖的雙腿,如沒頭蒼蠅一般四處亂撞的跑向屋外。
此時,隔壁屋裡剩下的兩個越國女兵,早已在剛剛那個越國男子的接應下逃向了樓頂,周圍其他的住客在槍聲和爆炸聲停止以後,終於敢壯着膽子出門逃竄,因爲很快這層樓就會被大火所吞沒,而所謂的消防員們今天似乎集體罷工放假了,到現在還未見到人影。
終於,劉偉帶着滿臉的血污和硝煙的灰燼爬進了走廊,他的手依舊死死的捏着那把沾着自己鮮血的軍刀,見四散逃逸的人羣,不由分說的拉住一個人,直接拿軍刀抵住對方的喉嚨,扯着嗓子吼道:
“告訴我,那些越國人在哪兒?”或許是耳膜受傷,聽不見自己的聲音,又或者是內心的怒火完全燃燒,他的每一個字都如九天驚雷,嚇得那個男子的褲襠瞬間就溼了。
“他······他們·····他們往樓頂跑了。”那名膽子用顫抖的聲音回道,如果不是劉偉的左手死死的拽着他的衣領,此時他早已經癱在地上了。
“告訴我,他們在哪,否則我殺了你。”劉偉依舊扯着嗓子吼着,威脅着,除了看到他的嘴脣微微動了幾下,根本就沒聽見他的話,因爲剛剛的那聲爆炸,震的他雙耳暫時失聰,到現在還沒恢復過來。
“他們·····他們·····真······真的去了樓頂,我······我沒騙你。”那名路人一邊說着,一邊用手指着上面,嚇的身體抖如篩糠,眼前這個拿着刀的傢伙,分明就是個魔鬼。
劉偉依舊沒有聽見他說的話,但看到他的手指,終於明白是什麼意思,直接將他如垃圾一般甩到一般,朝着樓梯邊跑邊罵道:
“真他媽是羣廢物,就這點動靜,就嚇得連話都不會說了。”
那個被劉偉甩出去的路人聽見這句話,此時也是滿腹委屈,他摸着已經被割破錶皮的喉嚨,就像被針扎着一般的生疼,大哥,你這又是滿臉血,又是拿着刀的,是個正常人都害怕,而且人家明明已經說話了,是你自己耳朵不好吧?瑞獅國太危險了,我要回家。
剛剛發生的一切,都被世界的各個國家通過自己的技術關注着,美岸酒店,這個代表着整個瑞獅國奢華和安全象徵的五星級酒店標杆,在今天劉偉的傑作下終於轟然坍塌,不過,整個瑞獅國的人卻沒想到,這僅僅只是開始。
劉偉一路小跑着朝着樓頂奔去,這裡是十八樓,電梯已經被完全炸燬,他只能靠着自己的雙腿往頂摟跑,在這二十層樓的路程中,劉偉開始不斷的調整自己,就像一頭受傷的野狼,雖然剛剛落入敵人的陷阱,但此刻爲了生存,爲了戰鬥,它不停的舔·舐着自己的傷口,如果有必要,它會毫不猶豫的咬斷自己那條被捕獸夾夾住的後腿,換回屬於自己的尊嚴和戰鬥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