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狐,綽號冷狐,在江湖上被稱爲神偷狐狸,但是卻從沒人見過他具體長什麼樣,更沒有人會猜到,一個看似身體笨拙的胖子,竟然是一個神偷。
可如今,這如震雷一般的警報聲,還有不斷靠近的雜亂腳步聲,讓一向冷靜淡定、詭計多端的葉狐竟然也心生困惑。
如果今日他偷的是其他人還好,以他的身手,絕對能夠全身而退,就算被捉住,進了警局看守所,他也能依靠自己的頭髮解開鐐銬,逃之夭夭,但是現在他所在的地方是天上人間,而且今日還有汪爺親自坐鎮,尤其是當葉狐看到汪爺的身手之後,更是不敢再放肆。
“媽的,你個臭娘們,這回真把老子給害死,連夜明珠的影兒都沒見到,就栽在這兒了,看來老子神偷狐狸的名號今天估計要折了。”
葉狐說着,將自己的黑色面罩一拉,從身後抽住一根伸縮棍,只聽咔啦一聲,隨着棍子被抽出,他雙腳一踮,跟個人如青煙一般浮起,但是那握着棍子的手卻如閃電一般在空中一劃。
身如青煙,輕嫋飄蕩,手如雷電,一閃而過,一慢一快,形成截然的對比,但是隨着手起棍落,那掛在頭頂的攝像頭‘啪’的一聲,立即分崩離析,成了碎片。
因爲他不想自己一會兒即將展現的身法被這攝像頭拍到,否則,就算自己僥倖逃走了,汪爺也會通過自己的身形身法,在江湖上繼續追殺,到時候,估計自己躲進地洞,也會被人揪出來。
“你是誰?敢偷到我們天上人間來了,兄弟們,給我抓起來!”
就在這時,一羣身穿西裝和安保制服的人已經堵住了葉狐的去路,他們足足有十幾個人,而且每一個手中都握着電棒和匕首,看樣子是非要從葉狐身上留下點什麼不可。
葉狐看着領頭的保鏢,一眼便認出了這位招自己進入天上人間的組長,說實話,雖然在這天上人間臥底僅僅只有一個多月,但是這個組長對葉狐還是照顧有加的,所以葉狐愣了愣,手腕一翻,將原本正握的伸縮棍轉爲反握。
畢竟眼前的這些曾經朝夕相處的兄弟,都只是爲了混口飯吃,而他,這個被江湖上稱之爲冷麪神偷的狐狸,竟然對這些爲了生活,不惜屈尊賣命的兄弟產生了情義,所以他選擇以防守的形式,並不願傷害他們。
但是那個招葉狐進入天上人間的保鏢,看着這眼前的這個小偷手腕翻轉,將伸縮棍反握的姿勢,以及胖乎乎的身形,尤其是那微微眯着如同狐狸一般的眼睛,他的眼神中立即閃過一絲精芒。
突然,這位保鏢組長的雙眼瞳孔猛地一縮,腦海中立即呈現了一個人的臉龐,他在心底默默的唸叨:
“葉狐?”
沒錯,這位保鏢組長認出了眼前一身黑衣的小偷,此人正是一個月前他親自招進來的胖保鏢,但此刻,當葉狐一身夜行衣的站在他的面前,他立即明白過來,眼前的葉狐,正是爲了偷盜,故意潛進來的。
可就在他準備開口揭穿對方的身份時,這位保鏢組長的腦海中突然閃過剛剛捧着自己的耳朵去醫院的兄弟,尤其是那位兄弟臨走的時候跟他說的話:
“組長,今天要不是葉大哥,估計我的命就沒了,還有,他給了我十萬塊錢,讓我做手術,我田三無以爲報,如果有機會,希望組長您能幫我告訴他,我田三以後的命,就是葉大哥的了。”
這是那位被汪爺一刀割下耳朵的保鏢對他說的話,他以爲葉狐沒有聽到自己最後對他說的肺腑之言,所以刻意找到自己的組長,希望他轉達,而他說的話,此刻明顯動搖了這位保鏢組長的決心。
他微微張了張嘴,最終還是選擇放葉狐一碼,因爲他知道葉狐的身手,只要他們這十幾個人不痛下殺手,葉狐一定走得掉,於是這位保鏢組長突然轉口道:
“兄弟們,把刀收起來,汪爺說了,抓活的!”
“啊?組長,這·······”站在保鏢族長旁邊的一個身穿制服的安保,手中按着一根電棒,一臉疑惑的看着保鏢組長,想要問些什麼,可卻被這名保鏢組長直接打斷道:
“怎麼?沒聽見嗎?汪爺說要活的。”
這位保鏢組長說着話,眼神中立即閃過一抹殺意,毫無遮攔的朝着身旁提出質疑的安保投去,而當他這冷冽的目光在這名安保身上停下時,剛剛那個提出質疑的安保瞬間感覺自己像是跌落冰窖一般,渾身發冷顫抖。
這名安保可以非常確定,如果自己不執行眼前這個殺意四起的保鏢組長,他敢肯定,現在這個傢伙就會殺了自己,因爲他清楚的看到。
這個保鏢組長袖中的那把短刀刀柄已經握在了手中,雖然刀刃依舊如藏嬌一般放在袖子裡,但是隻要自己敢在提出質疑,那麼下一秒,這把短刀的刀刃便會瞬間劃過自己的脖子。
“好········好吧·······”
終於,這個安保還是決定了妥協,他一邊顫抖着嗓音回着保鏢組長,一邊朝着身後的幾個安保跟班道:
“組長說了,要活的,把刀收起來,手裡的電棍注意點,別電死人。”
而當對面的冷狐聽到這個安保人員喊話,眼神中立即閃過一絲詫異,他太瞭解眼前的這幫人了,在這天上人間,莫說是他這樣毫無背景的神偷,就算是哪家的公子哥,要是在這兒鬧事,這幫安保和保鏢,說殺就殺了。
可是眼下,他們竟然要活捉?葉狐可以肯定,他的身形並沒有被攝像頭完全捕捉到,就是拍到了,最多是一抹黑影一閃,而這頭頂的攝像頭,剛剛也被自己砸了。
就是說,這些安保和保鏢,只是在自己觸發了熱探測儀之後,第一批趕到的人,而汪爺,只知道有人潛入,卻並不知道是誰,他又怎麼可能命令下面的人,要抓活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眼前這個剛剛發佈汪爺假指令的保鏢組長,已經認出了自己,他之所以這麼做,是想放自己一馬。
這些想法如同走馬觀花一般,在葉狐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他立即向不遠處的保鏢組長投去以感激的神色,但是那名剛剛說要活捉葉狐的保鏢組長卻只是將眼神一閃,並沒有直接和葉狐產生任何交流,彷彿根本不認識他似的。
就在這時,那個保鏢組長的右手突然一擰,原本倒握在手中的刀柄隨着手腕的翻轉瞬間消失在袖口,而他的手掌則擡爲拳,腳下如鬼影滑步,一個閃身,便衝着葉狐的腦門轟了過來。
拳未到,勁先到。
葉狐看着那保鏢組長的拳頭由遠及近,雖然拳頭還在兩米開外,但是他卻已經感受到了對方拳頭所產生的爆發力。
“力勁巔峰?”
葉狐看着那迅速逼近的拳頭,忍不住喃喃的自語道,而他的雙眼瞳孔也隨着拳頭的迅速靠近而急劇收縮,葉狐看得出來,保鏢組長的這一拳,用盡了他的全部功力。
雖然自己進入天上人間的時候,在組長面前展示過自己的功夫,但是葉狐進入天上人間,本來就是心有不軌,所以留了後手,並沒有展露全部,但是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在一旁考察的保鏢組長,一眼便看出了葉狐的不凡。
而此時,他對着葉狐打出的這一拳,卻是想通過這次機會,和葉狐好好的比試比試,畢竟對於高手而言,尋找對手,甚至能夠與對手一決高下,是他們在武學道路上不斷探索的動力。
“呲呲········”
是那被力勁包裹的拳頭與空氣摩擦時產生的聲音,他這一拳竟然快到能夠撕裂空氣阻隔,眼看保鏢組長的拳頭距離葉狐的鼻樑只有一米的距離,葉狐的臉上瞬間產生了一絲凝重。
可就在這時,保鏢組長的那隻拳頭突然再次加速,彷彿是一道從天際破空而來的隕石一般,甩着炙熱的火尾,勢要一拳將葉狐的腦袋轟碎搗爛一般。
葉狐看着那隻拳頭瞬間而至,眼中立即閃過一絲危機感,就在那隻拳頭距離他的鼻樑不到五公分的時候,葉狐腳下一滑,如倒飛而去的風箏一般,猛地後撤。
但是保鏢組長的那隻拳頭似乎並不打算就這樣放棄,而是緊跟着葉狐後撤的身軀,長驅直入,直逼而上,兩人就如同隨形而飛的大雁,一個保持着進攻的姿勢,一個保持着後撤的身形,朝着後方直退而去。
而保鏢組長的那隻拳頭,在這個過程中始終保持着與葉狐鼻樑五公分的距離,不遠不近,只要葉狐的身形稍稍停頓,那麼這隻拳頭便會立即砸上去。
“不好·······”
就在這時,葉狐的餘光瞥到自己身後的那堵牆壁,這堵牆壁直接擋住了自己的去路,最多再有一秒的時間,自己的後背便會緊貼在牆壁上,到時候,眼前的這隻拳頭便會直接砸在自己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