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人的內心所產生的嫉妒、貪婪,都是因爲自己從未有過,但是當自己看到別人,尤其是不如自己的人,在不經意間露出的財富、品德,甚至是思想,在那一瞬間,無論是炫耀,還是無意間的展示,都會對自己內心帶來震撼。
而那位幾乎在整個龍國排不上號的嵐山派出所所長的兒子,此刻所擁有的,連眼前這個四位見多識廣,甚至可以稱得上看透生死的四位老軍人,都不由得內心一陣唏噓。
“咳咳········”
魏德兵見這四位老首長驚訝的樣子,忍不住清了清嗓子吸引他們的注意力,然後繼續說道:
“我早就查清楚了,這位嵐山派出所的所長,其實對錢的慾望並沒有那麼大,相反,他對官職,尤其是進入京城任職卻有着極大的慾望,所以他爲官也算清正,但是卻太過小心翼翼和謹慎,而他的兒子卻不同,是個財迷,趙日天雖然無法收買這位所長,但是卻可以給他的兒子帶來巨大的財富,所以我們只需要利用這位周所長的那份‘謹慎’就可以了。”
魏德兵的話很明顯,是在告訴眼前的四位首長,趙日天敢在嵐山爲虎作倀,其實和這位嵐山派出所的所長沒多大關係,而是幕後另有他人,很明顯,吳天就在這個人手中,但是作爲嵐山派出所所長,相比他一定知道這個人是誰。
但是對於張欽豪而言,他所在意的卻不是魏德兵所提醒的,只聽他慢慢收回驚訝的目光,深深的敢感慨道:
“沒想到這個趙老爺子的兒子,竟然有這麼好的從商頭腦,如果他能爲國所用,哎,可惜了·······”
當張欽豪的話一出,在場的其他三位首長立即明白了張欽豪的意思,試想跟趙日天合作的一個小嘍嘍,身價就有一千多億龍幣,可想趙日天的身家財富得有多少?如果趙日天能夠將他的經商頭腦用在正道上,爲國貢獻,或許整個龍國的經濟,很可能在短時間內真的能夠趕鷹超米。
可惜,現在的趙日天,完全被他內心的不甘和嫉妒所佔據侵噬,而這份不甘和嫉妒的根源卻是趙老爺子,但是這趙老爺子卻早已駕鶴仙遊,也就是說,趙日天現在根本無藥可醫。
魏德兵聽到張欽豪的‘可惜’二字,心裡立即產生了一絲不妙的感覺,如果他單單只是掙錢,或許還沒什麼,可是魏德兵清楚的記得姜明浩當時在嵐山趙家別墅時說的話:
“趙日天,其心可誅!”
這就意味着,趙日天的心裡,絕不僅僅是爲了錢那麼簡單,即使魏德兵不知道趙老爺子和付老之間的事,即使魏德兵不知道趙日天內心的嫉妒和不甘,他也能猜到,一個商人,在擁有無盡的財富之後的慾望,畢竟在歷史上的呂不韋,就是很好的見證。
“首長!”魏德兵繼續接着說道:
“您也看到了,到時候吳叔叔只要將這份賬單遞到那位嵐山派出所所長面前,相信都不用吳叔叔說什麼,這個所長心裡便已經打起了鼓,就算這錢是他兒子依靠自己的腦子和雙手賺來的,這位所長依舊會心虛不已,因爲‘懷璧其罪’!”
“好!”吳師亮不等張欽豪答覆,直接開口叫道:“小兵子,你這法子好,我看行,哥幾個,你們覺得怎麼樣?要不咱就這麼辦。”
李靖和鄭錢華是什麼人,他們和吳師亮張欽豪都是一個戰壕打仗,一個茅坑拉屎的生死兄弟,一聽吳師亮的話,就明白這老小子的意思了,立即附和道:
“嗯,好,我看行,老李,你覺得呢?”鄭錢華立即表示贊同,再把話茬傳給李靖,只見李靖轉身朝着張欽豪說道:
“我覺得也不錯,反正咱們又沒有違背原則,就是嚇他一嚇,兵不厭詐嘛,如果這個派出所所長真的爲官廉潔,品行端正,經受住了這次考驗,咱們也算是爲國挖掘人才。”
李靖的一番讚揚之詞,立即把忽悠人變成了爲國家考驗選拔人才,但他還是轉身朝着張欽豪恭敬的問道:“老張,你覺得怎麼樣?”
“哼!”
沒想到張欽豪直接冷哼一聲,擺起了一副臭臉色,他們兄弟四人都是生死交情,彼此的瞭解也堪比親兄弟,就是身上幾道疤,幾處槍傷,都是一清二楚,這三個老傢伙分明就是摸準了張欽豪的脈搏,知道這老頭的秉性,只要不違反原則,他一定是答應的。
於是張欽豪冷冷的呵斥道:“你們這幫老小子,都這麼說了,我還能說什麼?”
“呼········”
衆人聽到張欽豪這麼說,都忍不住深深的呼出一口濁氣,彷彿心底的大石也跟着放下了,吳師亮立即對魏德兵說道:
“事不宜遲,那咱們現在就出發,去嵐山!”
“等等!”還未等魏德兵開口,一旁的張欽豪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立即打斷道:
“魏德兵,你小子不會打算和吳天兩個人,兩條槍,千里迢迢趕赴鵝國,來個喋血雙雄,大殺四方吧?那可是鵝國,而且你和吳天的身份都是軍人,龍國的軍人,如果你們真這麼幹了,那到時候幫你們擦屁股的,可是整個龍國,你想過這其中的嚴重性嗎?”
當張欽豪的聲音再次在房間裡想起,在場的衆人才回過神來,這個張欽豪簡直就是老狐狸,他剛剛答應了魏德兵的建議,利用這瑞獅國銀行的賬單去嚇那嵐山派出所的所長,但是卻並沒有答應說,允許吳天和魏德兵去鵝國。
“什麼?老張,你什麼意思?當官當久了,連兄弟都不顧啦?論輩分,阿龍好歹也叫你一聲張伯伯呀,你這還跟我們玩·······”
“閉嘴!”
還未等李靖罵完,張欽豪直接怒目而視,朝着李靖呵斥道:
“老李,你也是老革命老軍人了,難道不知道以國爲重嗎?別說是一個李玉龍,就算賠上我們四家的全部身家性命,我張欽豪絕不皺一下眉頭!”
其實,當大家聽到張欽豪不允許魏德兵吳天去鵝國的時候,不光光是李靖有怒火,吳師亮和鄭錢華更是怒火中燒,但是張欽豪的國家大義也不無道理,他們作爲老革命老軍人,在國家大義面前,個人的榮辱得失又算的了什麼?別說是一個兒子,就是搭上他們這些老傢伙的命,那也是在所不惜。
可眼前,吳師亮、李靖,還有鄭錢華,他們除了把自己的眉頭緊鎖成川字,也是別無他法。
但是在坐的,除了張欽豪之外,還有一個人,並沒有像他們那般左右爲難,滿臉愁容,彷彿魏德兵早就猜到了張欽豪的這番話一般,只聽他呵呵的笑了笑道:
“首長,我和天哥,還有浩哥的檔案資料應該剛剛從軍校調入邊城軍區吧?”
張欽豪看着魏德兵突然展現出一副狡詐的樣子,心中突然產生一絲不妙的預感,但他還是點了點頭道:
“嗯,剛調過去,怎麼啦?”
“嘿嘿!”魏德兵低下頭突然偷笑了一聲道:“但是我們三個似乎還沒來得及去報道吧?”
當魏德兵的話一出,在場的四個老傢伙,除了鄭錢華之外,都是一臉的疑惑,在魏德兵的提醒下,鄭錢華才反應過來,自己當時和龍志文安排鄭勇以尋找姜明浩他們歸隊爲由,實則讓其調查趙日天具體動向的任務時,有意將他們的資料全部封存列入機密,待他們回到邊城之後再開啓。
想到這兒,鄭錢華猛地一拍大腿,驚喜得如同得了糖果的孩子一般,一把握住張欽豪的手道:
“哈哈,老張,沒事,他們可以去,哈哈,沒事,他們可以去!”
張欽豪和李靖看着鄭錢華瘋瘋癲癲的樣子,心裡一驚,還以爲這老鄭突然癔症了,一把拉住他道:“老鄭,你醒醒,快醒醒,完了完了,老鄭傻了·········”
“你才傻了呢,你全家都傻了,你全小區都傻了········”
鄭錢華毫不客氣的迴應道,但是當他的眼神看向魏德兵的時候,忍不住和眼前這個憨厚的孩子相識一笑,一老一少,那曖昧的樣子,就好像是多年未見的"qingren",但是魏德兵心裡卻很清楚,尤其是龍志文給他的那份調令,彷彿早就爲今日在做準備。
魏德兵清晰的記得,當時姜明浩在嵐山醫院時,龍志文親手把調令交給自己時,姜明浩當即便對調令的內容產生了疑惑。
按理說,他們是炮兵學院的軍校生,自入校的那一天起,便已然入了軍籍,可是龍志文不知從哪兒得來的權限,讓姜明浩他們三人的軍籍暫時列入機密檔案,待他們來到軍區報道的時候,再重新開啓。
按理說,當軍人穿上軍裝,加入軍籍的那一刻起,除非是特殊情況,軍人的軍籍神聖不容侵犯。
可現在這樣不合正常程序的特殊安排,擺明了是在告訴他們,將來還需要他們以個人名義再執行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