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爺之所以僥倖,是因爲剛剛如果不是自己殺意肆起,率先對着侯夢瑤揮出那一刀,讓躲在她身後的鬼魅般的神行不得不帶着她逃遁,那麼被攻擊的人,絕對會是自己。
試想這個人如鬼魅一般神出鬼沒,尤其是那如光速一般的移動身形和移動速度,如果剛剛自己稍微晚上一步,這傢伙絕對有足夠的機會和時間行刺自己,不說一擊必死,但也絕對會讓自己身受重傷,這怎能不讓汪爺感到僥倖?
如果此刻,姜明浩站在這兒,絕對會指着眼前身穿布衣西裝的寸頭中年人罵道:
“孃的,就是你個老小子送的小爺鍍金m2000手槍,否則小爺也不會惹這一身麻煩,要是小爺死在鵝國,做鬼都會回來找你。”
沒錯,這個在一瞬間將侯夢瑤移到五米開外的人,正是剛從鵝國執行完任務回來不久的神行,而他的特殊能力,自然就是如光一般的速度和躲進人影子的遁匿之術。
“神行者?”
當吳師亮看到眼前這個寸頭中年人的臉孔時,腦海中立即浮現一張身穿軍裝,肩扛少校軍銜的男子照片,而這照片上的人,赫然就是眼前的神行者。
雖然軍刀特種部隊授銜是按軍功和戰績來,其授銜級別和薪資直接掛鉤,但是在實際權力方面,卻並沒有普通軍人的相同軍銜的權力,不過他們每一個人,都有一項特權,就是部級以下爲非作歹者,可先斬後奏。
但是當吳師亮看到神行時,心中還是凜然一驚,軍刀特種中隊共十二人,自獵豹和千里眼戰死異國他鄉之後,這十幾年來,軍刀特種中隊始終保持着十人的編制,即便是能力再特殊再強悍的能人異士,在這十人未耗損的情況下,也只能作爲軍刀預備隊員,至於軍刀預備隊員到底有多少,或許就連隊長歐陽錦都未必知曉。
即便如此,軍刀特種部隊也如同冬眠的蛟龍,從未公開露面,但是這一次,這個被世界公認爲最可怕、最神秘的部隊,今天竟然一連出現了兩位隊員。
如果只是深藍的到來,或許吳師亮並不感到意外,畢竟自深藍加入後,久居蟄伏的軍刀特種作戰隊員便如人間蒸發一般,除了付老,或許沒人知道他們在哪兒,但是今天,竟然連神行這種老將都出現了,這意味着天上人間確實如他所料一般不簡單。
“不會吧?神行者?軍刀特種部隊元老級人物啊!”
就在吳師亮喃喃唸叨之後,一旁的葉狐也忍不住驚歎道,他在部隊的時候就聽過軍刀特種部隊這個番號,但是在他們眼裡,那都是傳說,可如今當他真的見到之時,依舊不敢置信,狠狠的甩了甩頭,定睛看着剛剛像變魔術一般,從深藍的影子裡走出的神行,驚訝的問道:
“首·······首長,你········你確定········確定他們是軍刀特種部隊的人?”
吳師亮沒有回答他,但是臉上那凝重的表情,已然給了葉狐肯定的答案,沒想到胸口捱了汪友良狠狠一擊的葉狐竟然掛起了一張苦瓜臉,猛地一拍大腿後悔道:
“哎呀,我的老首長呀,你咋不早說呀,我要真知道軍刀特種部隊的存在,就是憋死,我也恪守軍規,一定·······咳咳·······”
也許是過於激動,葉狐的嗓音牽動傷口,讓他忍不住咳出一絲鮮血,這一幕,讓相互攙扶着的周淼一陣疑惑。
要知道,眼前的葉狐可是面對死亡的時候,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硬漢,此刻竟然只是確認了所謂傳說的真實性,便如此懊惱悔恨,可想這軍刀特種部隊對於軍人而言,是多麼神聖和嚮往,但他還是忍不住調侃道:
“胖夜壺,你一個溺器,去那兒幹嘛?給人家當夜壺嗎?看把你後悔的,就算你想去,人家也不願意收你呀!”
確實,周淼說的是實話,以葉狐的身手,還有踏雪無痕的輕功,最多隻能進入軍刀特種部隊的預備組,因爲軍刀特種部隊的每一位成員,都是身攜特殊異能的唯一存在,除非軍刀特種部隊的研究員,能夠在葉狐身上發現他所獨有的異能,並且確定這種異能可以經過訓練後得到強化,否則,他只能作爲預備組的後勤罷了。
可沒想到的是,眼前爭強好勝,天人老子,他必認爺的葉狐,竟然心甘情願的咳着嗓子回道:
“狐爺願意,咳咳········就算讓老子去軍刀特種部隊當溺器,老子·······咳咳······老子也願意。”
葉狐和周淼的對話,汪爺一字不落的聽進了耳朵裡,作爲律師的他,雖然熟悉軍人和部隊,甚至聽過所有特種部隊的番號,什麼雪狼、雪豹、猛虎突擊隊等等,甚至是國外的三角洲、美洲豹,他都能如數家珍,可卻從未聽過這軍刀特種部隊。
而能夠讓葉狐這樣讚不絕口,甚至讓這些恃才傲物的倔骨頭在他們面前都甘願認慫的部隊,怎能不讓汪爺心有防備?
他雙目如炬,緊緊的打量着眼前的神行和深藍,至少從表面看啦,他倆一老一少,和正常人沒什麼分別,但是剛剛神行所展示出來的能力,卻已經讓汪爺有些心虛,於是他手腕一翻,將剛剛揮舞的匕首藏入袖中,擡手拱了拱道:
“兩位部隊的朋友,汪爺我·······不,汪友良我有眼不識泰山,沒看出幾位的背景。”
汪友良原本習慣性的自稱汪爺,但是在汪爺二字出口的瞬間,他立即改口稱呼自己的名字,因爲眼前的深藍,根本就是個古靈精怪,脾氣捉摸不透的小魔女,誰知道她會不會因爲一個稱呼,再來個惡作劇,或者索性真引爆炸彈,到時候可就得不償失了。
只聽汪爺繼續說道:
“以兩位的身手和能力,汪某雖然不敢自恃過高,但今天已經到了如此地步,咱們就各退一步吧?否則········”
汪爺沒有將他心中的後果和威脅的話語說出口,但是他卻刻意加重自己的嗓音,用幾乎尖銳如海豚嘶鳴般的聲音說了九個字:
“畢竟我也是化勁入微。”
汪爺的聲音剛落,整個過道里瞬間冰冷了下來,雖然在場的人沒一個怕死的,但是面對這樣的非人非鬼的存在,讓這些祖國的精英陪他一起埋葬在這兒,也太便宜這個太監了。
但是他們又不得不衡量汪友良所說的話,畢竟武者的境界是一拳一腳如夯實的地基一般慢慢壘砌而成,而眼前,他們之中,除了一個能夠憑藉光一般的速度稍稍佔據優勢的神行,其他人根本不堪一擊,可以說只是爲了給汪爺手中的匕首徒添血腥罷了。
而汪爺之所以會選擇妥協,一是忌憚眼前的神行,更重要的是深藍侯夢瑤,他時刻記得侯夢瑤剛剛所說的話,她自己就是一顆威力極大的人體炸彈。
汪爺雖然身懷奇功,雖然相對於男人,少了些東西,但畢竟作爲人,都有恐懼,作爲人,在面對死亡時,都會畏縮,他汪爺也不例外,哪怕他知道,即使自己活下來,也會接受主人怒火的肆虐,甚至是格殺,但至少還有活的機會,可如果今天和眼前這五個人硬拼,他最好的結局也只是同歸於盡。
“哼!”
也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感覺這冰冷的氣氛有些無聊,也許單純只是爲了說話,侯夢瑤突然冷哼一聲,擡手指着汪友良呵斥道:
“你個死太監,瞧不起誰呢?你當本姑娘深藍的外號是白叫的嗎?哼,我要炸死你個死········”
還未等侯夢瑤把死太監這三個字說完,便聽到一聲優雅而略帶狂野的聲音傳來,就像是空谷迴音一般:
“深藍,別鬧,你要是死了,誰給姑奶奶我洗襪子洗內褲?”
雖然這聲音是在調侃侯夢瑤的,但是當衆人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竟然忍不住寒顫連連,彷彿這尖銳刺耳的女聲,就像是一個極具爆炸性的炸彈一般,緊接着,衆人的耳邊再次響起了皮鞋和地面敲擊時的聲音:
“踢踏········踢踏·······踢踏·······”
不過讓人覺得疑惑的是,這拖沓沉重的腳步聲,儼然不像是一個能夠發出急劇爆炸性聲音的人走路時所產生的,畢竟精氣神三者合爲一體,不可分割。
而剛剛的聲音,可以說是精氣十足,單單這展露出來的精氣,便已經讓人膽寒,但是通過這拖沓的腳步聲,卻又讓人感覺這個說話的女人沒有絲毫的精神,彷彿是在扛着一塊巨石走路一般。
但是侯夢瑤卻滿不在乎,甚至根本沒有區別出這說話聲和腳步聲的區別,只是跺着自己的小腳,滿臉害羞的朝着腳步聲傳來的地方撒嬌道:
“錦姐姐,能不能別動不動就揭倫家短行嗎?不就是和你打賭輸了,洗個襪子內褲嘛,至於天天掛在嘴邊麼?倫家還是小姑娘呢,老是這麼說倫家,倫家很沒面子的啦,還不如自己炸死自己算了,哼·······”
終於,隨着腳步聲由遠及近,一個苗條曼妙的女子身影漸漸出現在了大家的眼前,只聽這個女子一邊費力的走着,一邊略帶怒意的呵斥道:
“深藍,你個死丫頭,輸了還怕丟臉吶?再喊老孃名字,老孃撕爛你的嘴,說了多少次了,執行任務喊代號,耳朵呢?借太監挑糞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