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天氣,充斥着蒸籠裡的熱氣,彷彿把人當做了剛剛入鍋的麪糰,準備將他們全部蒸成饅頭,在一頓狼吞虎嚥的午食之後,姜明浩一行四人走出飯店,灼熱的炎陽就像無數的針一般紮在身上,鼻孔裡也充滿着一股大地被烤糊的氣味,彷彿置身於篝火之上的陶甕之,被活生生的烤着。
“浩哥,你說咱們應該從哪兒下手?”吳天此時的心情恐怕比小丹都着急,這可是自己表現的絕好機會。
“小天,先別急,飯吃完了,咱們該找個地方喝點茶,這麼熱的天,總得避避暑吧?”姜明浩一邊說着,眼神瞟向小丹,仔細的觀察着她的表情,也許是吳天的這份感情來得太突然,或者說太容易,讓姜明浩總是有一股心神不寧的感覺。
“可是浩哥········”吳天想要反駁,可最後還是憋了回去,畢竟是求人家,雖然自己的智商夠高,可是面對這種半黑半白的事情,他還真比不上姜明浩,所以還是努了努嘴,不甘心的回了句:
“好吧!”
當吳天無奈的答應下來之後,姜明浩的眼睛從小丹的臉上移了過來,因爲他清楚的看到,當吳天同意喝茶之時,小丹的臉上原本的焦急和恐懼之色一閃而過,取而代之的是一陣狐疑,彷彿自己的僞裝被看穿一般,開始精心思索和揣度自己是否露出馬腳,這讓姜明浩更不敢立即做出決定。
在姜明浩的提議下,他們來到酒店附近的咖啡廳裡,在靠窗戶的位置坐下,大功率的空調將這咖啡廳裡的溫度和外面的炎熱徹底隔絕,四人各自點了些喝的,魏德兵就嚷嚷着要上廁所,就在魏德兵剛走,姜明浩突然扭過頭對吳天說道:
“小天,幫我去買包煙吧?自從這身子癱了,夾煙都不方便,現在終於有隻手可以自己點菸夾煙了,我得好好解解饞。”
聽到姜明浩要抽菸,吳天的煙癮也跟着上來了,身上的煙早就抽完了,正好去續一包,於是欣然的點了點頭問道:“浩哥,老規矩嗎?”
“嗯,老規矩。”
“好嘞!”就在吳天起身準備去買的時候,一旁的小丹從姜明浩那邪邪的笑容中彷彿看出了一絲陰謀,突然伸手拉住吳天道:“天哥,我替你去吧,正好你和浩哥說說話!”
吳天見小丹要跟着去,臉上立即笑得跟開了花似的,正要答應,沒想到姜明浩直接打斷道:“小丹,你就別去了,你不知道我抽什麼煙,而且我也有幾個問題要問你,關於你和你父親的事。”
“也對!”吳天見姜明浩阻止,應該是爲了救小丹的父親,所以立即倒戈勸道:“小丹,你留下,陪浩哥說說話,正好把你和你父親的情況告訴浩哥,也方便他出謀劃策救伯父。”
“嗯,好吧!”小丹無奈的答應了下來,但是臉上卻露出了一絲警惕之色。
等吳天走後,姜明浩的雙眼就像是兩束激光,彷彿要將眼前這個面容清純的少女燒化一般,在姜明浩的心中,信任就是一把刀,當自己將這把刀交給別人的時候,她就會有兩個選擇,捅自己,或者保護自己,所以姜明浩絕不會輕易把自己的信任交給眼前這個來歷不明的女子,哪怕她是吳天的新歡。
“你到底是什麼人?”姜明浩盯着小丹突然開口問道。
“我?我是小丹啊,浩哥,你怎麼不認識我了?”
小丹的臉上露出一絲恐懼和驚慌,但是她的雙眼彷彿是兩隻被關在牢籠中,四處尋覓出口逃生的老鼠一般,上下來回的閃爍着,表現的極其不安,但是他的肢體語言卻顯現的十分平靜,若不是姜明浩善於觀察人的眼神,或許也被她給騙過去了。
“我指的是你的背景。”
姜明浩突然嚴肅的說道,他的身上突然散發出一股強勁的威壓,眼神絲毫不掩飾心中的殺氣,彷彿要將這個空間的生靈抹殺殆盡一般,可令姜明浩沒想到的是,眼前的這個姑娘,面對自己如此狂暴的威壓,竟然顯得無動於衷,彷彿見慣了殺戮一般,這就讓他更加懷疑。
就在這時,吳天和魏德兵彷彿約好了一般,竟然同一時間回到了位置,吳天將手中的一盒煙扔給姜明浩道:
“浩哥,給,你的煙,老規矩,五毫克的中南海。”
看着這久違的白殼煙盒,姜明浩彷彿是見到了親人一般,伸出右手接住,放在鼻尖聞了聞,用牙配合右手拆開後叼了一根點上。
吳天見姜明浩已經抽上了,徑自拆開一包硬殼中華,遞了一根給魏德兵道:
“浩哥,你也算老煙槍了,怎麼喜歡抽這十塊錢的中南海呢?說真的,一股子臭味,聞着都不舒服,要不換換這個?”
說着,吳天將手中的另一根中華煙遞了過去,但是姜明浩卻並未接,徑自抽了一口手中的中南海,吐了個菸圈道:“習慣了,你那中華香精太濃,沖鼻子,我抽這個挺好。”
一旁的小丹見三個男人開始抽菸,她的雙手死死的捏着自己的褲邊,來回搓揉着,臉上的表情百感交集,彷彿是變幻莫測的天氣,終於,她的雙手突然鬆開,彷彿做了極大的決定一般,她猛地站起身來,對着吳天說道:
“天哥,我父親的事,我就不麻煩你們了,我自己解決,總之,還是要謝謝你和兵哥的救命之恩,至於以後·······”
小丹說着,突然掩面哭泣起來,彷彿受了極大的委屈一般,這着實讓一旁的吳天一陣心疼,剛抽了一口的煙直接扔在了地上踩滅,一把拉住小丹的手腕,溫柔的問道:
“小丹,怎麼啦?誰欺負你啦?”
“嗚嗚······”小丹一邊哭着,一邊嗚咽道:“浩哥都不信任我,天哥你說·······你說我哪裡還好意思繼續讓·······讓你們幫忙呀?”
“轟隆········”
當吳天聽到小丹的話,心中彷彿被驚天洪雷劈中一般,那粉嫩俊俏的臉龐蹭的一下煞紅,內心的怒火帶着燎原之勢,將他整個人都燃燒得沸騰起來,他一把將小丹抱在懷裡,深吸了一口氣,刻意壓制住內心的怒火,輕聲的問道:
“浩哥,小丹說的是真的嗎?你不信任她?”
看着吳天怒火中燒,被情緒衝昏腦袋,美色矇蔽雙眼,姜明浩知道,吳天現在是完全失去理智,他說什麼都沒用,不過他還不得不佩服眼前這個女人,好一招美人計,竟然能讓吳天爲了這樣一個女人,不顧多年生死兄弟情義而朝自己發怒。
但是姜明浩卻並不打算說話,因爲他知道,在吳天失去理智的情況下,無論自己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所以只是默默的抽着煙,但是一旁的魏德兵見吳天上火的樣子,立即勸說道:
“天哥,你先別激動,冷靜一下,浩哥一定有他的道理的,你·······”
還未等魏德兵說完,一旁的小丹突然嗚嗚的放聲痛哭起來,她一邊抹着眼淚,一邊哭訴道:“兵哥,天哥,你們幫我的已經夠多的了,咱們萍水相逢,我已經很感激了,其他的我自己會處理好的!”
小丹說完,轉身就要離開,但是吳天卻一把將他拉了回來,這一次,他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怒氣,衝着姜明浩吼道:
“浩哥,咱們是兄弟,不說同生共死,但至少有難同當,有福同享吧?”
但是面對吳天的質問,姜明浩依舊默不作聲,將手中的菸蒂掐滅,靜靜的抽出第二根點上,一口一口的抽着,彷彿完全沒聽到吳天的話一般,他很清楚,眼前的小丹做出的一系列動作都是在做作,如果她真的想離開,在剛剛轉身的瞬間,就應該是腿先轉,而不是雙腿一動不動,只是轉了個身,等着吳天將她拉住。
這一次,吳天徹底憤怒了,但是說話的聲音卻壓了下來,彷彿失望到了極點一般:
“浩哥,我最後喊你一聲浩哥,既然你不認我這個兄弟了,那我吳天也不是恬不知恥的人,沒有你的幫忙,憑我二百二的智商和財力,我吳天照樣能幫小丹解決這件事。”
當姜明浩聽到吳天說‘不認這個兄弟時’,他的心咯噔了一下,右手一抖,原本積蓄的長長的菸灰突然斷落,輕輕飄落在桌面上,彷彿是一塊稚嫩的豆腐一般砸得粉碎,他不得不佩服眼前這女人的心機,或許也只有瑪麗能跟她有一拼,姜明浩突然想起瑪麗說過的一句話:沒有美人計對付不了的男人,除非他不是男人。
“天哥,先別急!”魏德兵聽到吳天的話,也是一陣焦急,兩頭勸着:“浩哥,你說句話呀。”
但是姜明浩依舊默不作聲,靜靜的將最後半根菸抽完,吳天看着姜明浩的樣子,終於忍不住了,只聽“砰”的一聲,他的拳頭重重的砸在桌上,桌上的茶水杯皿隨着這一拳也猛地一顫,彷彿被吳天嚇了一跳。
“哼!”吳天朝着姜明浩冷哼一聲,扭過頭對小丹說:“小丹,我們走!”
“天哥,天哥······”
魏德兵看着吳天離去,也是一陣無奈,在南城炮兵學院時,他們四兄弟同吃同住,姜明浩排行老大,吳天老二,劉偉老三,而他排最末,所以面對這樣的情況,吳天根本不會聽他的話。
見吳天牽着小丹的手越走越遠,魏德兵急得朝姜明浩說道:“浩哥,你倒是說句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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