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沒要你感激什麼,我只是做我覺得應該做的······”
“爲什麼要幫我?”
“我沒幫你,我幫我自己。”
“那你要我做什麼?不過我現在是個廢人,想幫也幫不了。”
“········”周匯頓時無語了,這完全就不像是一個想報恩的人的樣子,見過誰是想報恩的,然後嘴裡說着沒能力的嗎?但周匯工於心計是出了名的,他越這麼說,則越表示他會報恩。於是回道:
“你只要做好你現在能做的就好,其他不需要。”
“嗯。”傅濤點了個頭轉身便走,連招呼都不打,或許是歐陽慧的事情之後,他變了,變得有些冷漠,有些不近人情。
回到宿舍之後的第一件事便是盤膝坐在牀上,運氣全身,周身視察自己的經絡,雖然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可經脈盡碎氣血不通,怎麼提起淬鍊自己?自回到龍鱗衛之後,他一直情緒低迷,明知武功盡失,又何必再去掙扎折騰?但經此之後,他必須再次重拾武道,不爲別的,就爲周匯相助,就爲歐陽慧那什麼都不知道的父親,傅濤如今是過街老鼠,只有周匯能讓他改頭換面,所以他必須活着,而且要好好的活着,才能重新受到周匯和龍鱗衛的認可,才能繼續替歐陽慧贍養他的父親,只要自己還有利用的價值,自己就能活下去,所以他必須恢復功力,只有如此,周匯纔沒有拋棄他的理由。
這不查還好,一查到着實把自己嚇了一跳,他的經脈可以說是寸寸斷開,奇經八脈沒有一處是完好無損的,不是阻塞,斷開就是破裂,提氣而起,周身之氣完全是寸步難行,要想復原,談何容易?但爲了歐陽慧的父親,更爲了死去的歐陽慧,他必須恢復,至少是爲了歐陽慧,自己必須活下去,而且要完整優秀的活下去,途中的任何曲折困難,他都必須克服,這恢復功力,只是一個開始而已。
“哆哆哆··········”
清晰的敲門聲打破了他的思緒,傅濤微微睜開自己的雙眼,隨即問道:“誰?”
“我,周虎。”
“有事嗎?”
“我們虎鶴門的運氣呼吸法,或許對你有用。”
周虎也是習武之人,哪裡不知道傅濤的身體狀況,此番而來,其實也是周匯授意的,當然,這些訣竅都是門派的秘密絕技,非本門弟子如何會傳授,只是周虎也佩服傅濤的爲人和所作所爲,也就半推半就的答應給他送過來了。
“不需要。”傅濤依舊冷冷的回道。
“我房門口。”然後轉身便走了,這自然也是給傅濤一個臺階下,哪個門派會承認本門的不如別派,需要靠別派心法淬鍊,那不是打自己嘴巴嘛,所以周虎也就將秘籍放在門口便走了。
但對於現在的傅濤來講,活下去或許更重要些,因爲一個女子闖下如此大禍,能不能回家都是個問題,何況按博耶夫的勢力,找不到自己,很有可能爲了報仇,找到自己龍國老家去,幸運的是自己的父親也不是誰想動就能動的,一般人也是近不了身,所以他也就比較放心,既然已經闖禍了,那就繼續闖到底吧,這背宗忘祖的罪孽也就順道一起犯了吧,他起身便走向門口,拿起那本虎鶴門運氣呼吸法翻閱起來。。。。。。
這虎鶴門確實牛叉,薄薄的幾頁紙張,卻記載着如此精妙的運氣和呼吸功法,傅濤立刻盤膝坐下,照着紙張上的指示開始提氣周身淬鍊自己,配合着他所帶有的獨特呼吸法,收二退一,口入鼻出,慢慢週轉全身,如此運功也只一個小時,竟然感到通體舒暢,頓時加緊修煉。
而另一邊,周匯早已經幫他準備好了一切,身份,單位,個人信息,等等的一切,都全部“造假”完成,甚至連最出色的的外科整形醫生都全部準備好了,就等着傅濤同意,然後對他進行改頭換面。
傅濤整整一個星期閉門未出,等到第八天出來,在食堂再次遇見周虎時,着實把這頭老虎嚇了一跳,眼前的這個人,和一個星期前相比,完全判若兩人,前幾天還是弱不禁風的樣子,骨瘦如柴,一身病癆的樣子,可現在卻是虎虎生風,腳步擲地有聲,氣勢逼人,似乎全身都被一團氣包裹着,自己竟然看不清對方了。
傅濤輕身走到他的身旁,抽出那幾張功法的紙張還給他,道:
“謝了。”轉身便走,什麼多餘的話都沒有。
他的表現反倒讓周虎覺得這傢伙還真不跟自己見外,隨後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那幾張功法,頓時疑惑起來,老子的功法這麼厲害?我自己怎麼不知道?難道老子就他孃的笨?隨即啪的拍了一下後腦勺道:老子也得糞發塗牆了。
凌晨兩點,蟲鳴蛙叫,讓着燥熱的夏夜顯得不那麼死氣沉沉。
傅濤盤膝坐在勒拿河邊的草地上,其他人都在宿舍呼呼大睡,這兒,一個人反倒更適合練功,而此刻,在距離勒拿河邊不到五公里的位置,一個全身黑衣的精瘦男子正手按着自己的衣領說話:
“幽靈,我已經發現疑似目標所在位置,準備上前確認。”隨後這精瘦的華裔男子腳步輕盈,悄無聲息一個鵲起,雙手微微抓住樹枝,十指發力,一抓一撐,如靈猴般跳上了樹梢,落地時依舊是悄無聲息。
這黑衣男子落地後立即朝四周看了看,確認沒有威脅,便立即依着一根根樹幹隱蔽潛行,一瞬間便抵達到距離傅濤一公里的位置,整個過程不過兩分鐘的時間,而距離傅濤越近,他的動作越是悄無聲息,彷彿狸貓一般輕盈,可就在這時,他陡然發現剛剛一直關注着的目標竟然突然消失了,不由嚇了一跳。
“你是誰?”突然,一聲冰冷的呵斥聲自上而下傳來,直接把這個黑衣男子嚇了一跳。
“打。”
黑衣男子沒有絲毫猶豫,擺開架子就衝了過來,根據情報,對方只幾乎已經是個廢人,雖然不明白他爲何會悄無聲息的來到身後,但作爲一個傭兵,眼前的廢人對他沒有任何威脅。
“嗖············”
黑衣男子陡然暴進,當即身影一轉,瞬間便到達許正陽面前,對着面門一拳轟出,拳頭直接破開空氣,打得空氣啪啪作響。
“轟!”
在黑衣男子的視線裡,只感覺站在眼前的身影陡然暴起,整個地面一震,地面從腳下開始龜裂,裂紋彷彿蜘蛛網一般,蔓延到近一米的位置,那身影猶如一隻暴怒的老虎,瞬間躍起,如餓虎撲向野兔一般,一掌打出,掌心對着自己拳頭,掌未到,掌風已如利刀般切割着拳面。
“逃”!
看着勢如山河崩塌而來,那黑衣男子臉色一變,沒有任何猶豫,看對方的氣勢,這攻擊力和爆發力哪裡是個廢人應有的,如果偷襲暗殺,或許自己還有機會,可如今還未交手,便已經知道,自己沒有一絲希望。
“嗖···········”
黑衣男子當即鬥轉氣勢收拳暴退,腳下一跺,身影倒飛,就要往遠處躍去,可對方的速度比自己快了何止百倍,加上由攻轉守,本就失去了最好的逃跑機會,黑衣男子驚恐之下立即摸向身上的武器,可手還未碰到。
“噗嗤···········”
只覺喉嚨一甜,胸口一陣劇痛,後背直接撞在陽臺的欄杆上,低頭看着完全塌陷的胸口,咯···咯···想要說話,卻無法說出來,隨機身體往後一仰,便直接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徹底昏死過去了。
傅濤跟着一個躍步跳了過來,一把撕開塌陷的胸口,看着他脖子上掛的鐵牌,上面刻着一連串的英文字母和數字,傅濤臉色一變:“博耶夫,你還是派人來了·········”
既然行蹤再次被他們發現,傅濤當即收拾東西,趁着黑夜,悄悄離開了龍鱗衛的臨時總部,畢竟對於龍鱗衛,他還是有着深厚的感情,不想因爲自己而連累他們。
傅濤剛離開不到片刻,一輛破舊的大衆桑塔納便在屍體的不遠處停下了,車裡一共兩個人,一個虎背熊腰的黑人,一個是白人,那黑人看着手中紅外探測儀道:“應該走了,沒想到這個傢伙有這麼厲害的攻擊力和爆發力,三號竟然在他手下過不了一招,這龍鱗衛的天字一號果然不容小覷。”
“誰讓他有個這麼牛逼的父親,希望這小子真的走了,不然我們倆去了也是死路一條啊。”那白人低聲說道,心中開始忐忑起來,看來組織的資料得改了,二人硬着頭皮分別從樹叢的兩側各自潛入,僅僅片刻,便將周圍搜索了一遍。
那黑人臉色稍微輕鬆的道:“目標已經逃離,只剩下三號的屍體,按剛纔的攻擊力,確認是孫貴口中的傅濤無疑,可這哪裡像個廢人,不過好在任務完成了,將三號屍體處理一下,就可以回去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