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問吹簫向紫煙,曾經學舞度芳年。得成比目何辭死,願作鴛鴦不羨仙。”凌劍雲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放下酒杯,低聲吟道。
蕭何與他在從林一戰,全殲邪修弟子四十六名,數日之恨,一朝得雪,讓兩人暢快不已,便在塵世尋了一家酒館,即興飲了幾杯。
“蕭師弟,我與你相處多日,對你修爲一事也大有了解,你最近是否強行衝關,以致現在道心不穩,心魔纏身?”凌劍雲收回思緒,雙目凝視過來。
蕭何心下一驚,竟然被他看出一些端倪,手中酒杯猛然一抖,心思轉換下,即刻說道:“確是如此,時常有幻覺叢生,心神不寧,有些時候甚至不能把握自身思想。”說完,雙眼不含一絲雜色,對上凝來的那雙星眸。
凌大首席點了點頭,道:“魔由心生,乃道基不穩所至,如今佛宗被滅,若是被其他同道發覺,必然揮劍相向,以絕後患,你我能相遇,也是緣份。”
蕭何心下一突,看來他似乎有法門驅除這心魔,便靜下心來,聽他講道:“那日你我分開突圍前,我曾給你一卷殘頁,此卷名曰《問道篇》,深奧異常,直指天道本心,驅除心魔更是不在話下,只是關係重大,無論如何都要妥善保管,師弟研習以後還要轉呈山門。”
蕭何頓時大驚失色:“這不是封印在青城的開派秘寶之一嗎,爲何在你手中。”
凌劍雲吐了一口氣,慢聲說道:“尊掌教之命,持掌教金牌前往青城解此封印,取回《問道篇》,卻不料被妖人劫擊,金牌被我拋出後下落不明,而我也被妖人擊成重傷,待死之時違抗師命,研習了這《問道篇》,如今卻是回不了山門了。”
蕭何心下暗喜,原來你我一樣都有罪孽在身,輕輕點頭:“師兄當可回山稟明一切,以掌教明查秋毫,必不會怪罪於你。”
凌劍雲搖了搖頭:“我自研習這《問道篇》起,功力一日千里,那妖人害我甚深,我在外巡遊查訪,定要報當日毀劍殺身之仇。”
藏匿多日的心魔此時又竄了出來:“聽見了吧,《問道篇》修煉之後,功力一日千里,找一處隱秘地方,潛修百年,到時,絕對是天下第一,什麼應龍老妖,妖族之皇,金仙極光,通通都會被你踩在腳下,不得翻身。”
蕭何靈臺內的心神冷笑一聲:“我練了這《問道篇》,你也就不在了,嘿嘿。”
心魔細微的波動變的急促,終於,第一次,蕭何親切的感到那心魔流露出的恐懼和害怕,心中暗喜,面上不動聲色,道:“那妖人修爲如何?”話剛出口,就知大呼後悔,這話問的太沒水平。
凌劍雲眉頭緊皺:“那人修爲當今之世能有與其匹敵之人,不出十指之數。”隨即雙目神光大現,恨聲喝道:“不過我有時間,有足夠的耐性,待我查到那人底細,我便潛心修練,100年不行,就200年,定要親手雪恥。”雙手拳頭緊握,青筋暴起,全身微微顫抖,似是極力壓制自身的憤怒。
隨後雙眼望向天邊,柔聲說道:“我有一事託於蕭師弟。”
蕭何忙道:“但講無妨。”
“以師弟之資質,不出數年便可入得玉虛宮,研習道法,到時可見一人,那人也在玉虛宮內修行,她蘭心慧質,悟性奇高,乃是我這一生最愛的女子,你將此物交於她,我想她也明白了。”說完,伸手從懷中取出塊水晶,其中不知封印何物,細看之下,乃是一枚金色內丹。
“此是我曾答應,要給紫煙尋來衝關的飛龍內丹。”凌劍飛低聲解釋,雙眼卻露出黯然神色。
蕭何默默收起內丹,堅定說道:“師兄請放心,此物一定帶到。”
凌劍雲舉杯笑道:“幹了此杯,你我自當各奔東西,有緣再見。”
蕭何隨着笑道:“師兄保重。”
夜色朦朧,天空上的星星無力的眨着眼睛,深山之中,一位身穿雲色裙裳的女子四下奔跑,這女子身材修長,肌如凝脂,眉目如畫,奔跑之間,有時一躍,竟然飛身騰起數十丈,如仙子一般飄然飛去。
她不知自己叫什麼,在哪裡,只知醒來之時,便在這深山之中,此時有一隻野獸在後面窮追不捨,那野獸似有智慧一樣,善使一些怪異之能來尋找自己位置,卻又不太過靠近自己,如此糾纏了數日。
這時空中傳來一道清脆的聲音:“喂,那隻狼妖,這人歸我了,你沒意見吧。”
一道綠芒閃現,那窮追不捨的狼妖仰頭看着緩緩下落的女修,一股源自上位者的威壓慢慢逼近,妖氣澎湃動盪,綠光由那女修眼中外射丈許,氣勢驚人。“天妖?”腦中冒出這個念頭之後,大駭之下,身體砰的一聲,軟倒在地,前肢擋在兩眼前方,口中發出“嗚嗚”低鳴聲。
“好啦好啦,我又不會吃你,你那麼害怕幹什麼。”女修徐徐收回妖力,綠芒也已消散,只是偶爾閃現。
狼妖如蒙大赦,身子立即拔直,轉身躍起,頭也不回的往來時的方向快速竄出,一下就沒入叢林中,彷彿沒有出現過一樣。
女修一臉調皮的望着遠去的狼妖:“嘻嘻,挺機靈的小妖。”轉過首來,定定看着剛剛飛奔的女子:“啊,這位姐姐,你叫什麼名字呢?”
女子怔怔的點了點頭,心中不停在想我叫什麼名字呢?腦海中濛濛朧朧,一種摸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而且沒有絲毫記憶可供搜索,一股煩躁的感覺突然從心底升起,正慌亂不安中,正好對上那凝來的兩道眸光。
在這平靜如水的眼波面前,一副畫面一閃而過,記憶中,似乎有誰也曾這樣的注視自己,安定、祥和又透着幾許溫柔的雙眼,將心中的煩躁被慢慢拂平,靈光跳閃,便張口答道:“我叫碧雲兒。”
“恩。”女修樣子很是高興,輕聲說道:“我叫凝嫣。”
天空之中,一道電光閃起,映的四周突然如白晝一般,隨後驚雷陣陣。
(颼颼,大家晚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