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中,圍困在“八方星斗陣”內的散修均已承諾不在參與爭奪異寶,而被大方真人如約放行,被天魔相體追逐散修還有數人,純陽法決和法寶不停朝着天魔相體打去,這虛像天魔似有自己的意識,受到攻擊後竟然露出惱怒樣子,咆哮連連,出手更加狠辣。
“真是麻煩。”天喜邪尊陰陰一笑,用起“化影流遁”的身法,虛影再現,快速掠向兩名聚在一起散修,慘叫聲接連響起,又在草地之上留下兩灘濃水。
“諸位,這邪魔的流影決已至大圓滿境界,就算合我幾人之力,卻也不好將他留下。”大方真人對着在旁的幾位各派前輩低聲說道。
“無妨,我最近取天雷與天火熔鍊出一法寶,專門剋制他這等陰毒魔功,只要被我命中,必讓他散功授首。”
大方真人雙目神光閃閃,注視着這位星辰門的莫先生,心裡想到,星辰門與邪影宗,相隔不過百里,門下積累的仇怨,多不勝數,怪不得專門煉製這等至陽法寶,正思量間,一聲慘嚎響起,天魔相體猛然潰散,魔幡突起一道陰火,便被化爲灰燼,籠罩的黑霧也憑空消散,露出包裹在內的邪派弟子,皆都狂吐鮮血,委頓在地。
這種變故出自空中浮立的散修,大方真人與那人雙目相交,心神猛然一震,全身血液似沸騰起來,體內真元已亂的成一鍋粥,四肢也被緊緊禁錮,無論怎麼用力都做不出任何動作,一股恐懼絕望的情緒從心底升起。
恰在此時,那人目光已經轉向他方,大方真人立刻感到周身一輕,巨大的壓力變換讓內俯受到極大震盪,再也忍耐不住,一口鮮血噴出,竟已受了不輕的內傷。
天空那人身着紫色長袍,嘴角微揚,雙眼冷射之間隱隱有金光透出,目光注視之人皆都吐血倒地,當真有無邊威能。
原來剛剛天喜正追殺散修之時,被這人從背身偷襲得手,一掌之下,肉身頓時化爲虛無,無奈之下只有用元神祭練的天魔幡擋了一擊,才逃過當場魂飛魄散的局面。
天喜元神飄飄蕩蕩升起數丈,朝着空中瘋狂喊道:“以你輩分卻偷襲於我,不怕天下人恥笑嗎。”
那人啞然失笑:“那剛剛被你流影決殺死之人,似乎都是偷襲得手的呢。”
天喜聽完怒不可歇,大聲咆哮數聲:“殺人之人乃我一人,於我聖派弟子何干,你雖修爲高絕,未免欺我聖派無人了吧。”
那人神色凝重起來:“觀你對邪修弟子所爲,便知你還有一絲人性,正是如此,才饒你一命,區區天魔幡,焉能擋我。”說到後來,字字如錘重重敲打在天喜心頭上,邪尊也被說的沉默不語。
那人轉向大方一側,冷聲說道:“正道一脈,行事如此霸道,卻還帶着虛僞的面具,正該懲戒。”說完,天空之中突然出現兩字,“乾”字在前,“坤”字在後,列成一排,金光閃閃,周圍天地靈氣急速向兩字彙聚,速度之快竟引起巨風,呼嘯之聲,響徹山谷。
大方神色劇變,再也顧不得原地打坐,高聲喊道:“前輩請手下容情。”
那人冷然不理,天中“乾坤”二字之相,猛然蹦出赤色火焰,由紅轉紫,一股熱浪,緩緩散發開來。
情急之下,大方大聲喝到:“列玄武星斗陣,全力運轉真元,不可有絲毫怠慢。”
路威此時揚手打出一面鏡子,綻放毫光,將蕭何、雲天成和金剛裹入其中,絕風點頭低聲說道:“如此便好,不必管我與影師兄,速速運轉法寶。”
天空那人,伸出一手,往正派結陣之處一指,“乾坤”二字,一前一後,往所指之處飛去。
天喜自看見“乾坤”二字之後,便臉色灰敗,返身救治邪修弟子去了。
那“乾坤”二字即將接觸玄武陣時,兩道人影飛射而出,到得那兩字前,一道清光垂下,裡面蓮花虛像頻現,三花之色於兩道人影頭頂出現,猛然朝“乾坤”二字,出掌擊去,瞬間已出手不下上百次,竟將二字之上的紫色火焰擊回赤色,隨後兩道人影,飛速後撤,嘣的一聲過後,玄武大陣依然崩潰,正道弟子,都受波及,吐了幾口血,卻無幾人倒地。
天空那人面容之上掛起一抹甩角:“既然當得我一擊,便饒爾等一次又如何。”一道晶光朝天外射去,飛到空中之時,似遇到什麼阻礙,猛一加力,便似衝破一道屏障,闖出一道缺口,那人由缺口之處緩緩飛出,之後那道缺口又再度緩慢癒合。
花香山谷處,渺渺歌聲迴盪不休:“觀塵世蒼生百態,是是非非;看青山花香流水,綿綿欲醉;誰能夠,乾坤在手,獨自唱夕陽紅塵,仍猶自不悔?誰能知,如煙華年,孤身行江山萬里,求天道輪迴。”
大方聞得歌決,神情大變,臉色震驚的毫無血色,慘然笑道:“被他目光注視之時,便該猜到那“火眼金眸”出於何人了,遇見這位大人,也是我最近黴運當頭了。”說完,朝遠處的天喜邪尊望去,天喜似有所覺,轉臉望來,兩人相視一眼,皆又低頭沉默,箇中苦澀自知。
一陣水光閃過,蕭何四人從中閃出,見得周圍正道弟子一臉慘淡,想起剛纔天空“乾坤”二字浩大威能,猶自心悸不已。
路威見得一旁兩位師叔,竟似毫髮無傷,又聞渺渺歌決,心裡十分驚訝,這誰呀,那麼牛B,退場走人還要唱首歌決,酷到家拉,低聲問道:“這是何方高能,舉手之間,盡傷谷中衆人。”
“陰陽五行乾坤印,不如龍尊醉鷹愁。方纔法決,正是乾坤印決,定是齊雲山的笑乾坤到了,此人性格喜怒無常,心狠手辣,此次不知爲何,輕易放過我等。”絕風雙眼之中滿是疑慮。
“當是兩位師叔功參造化,才令那人極早退走,免的一世威名,盡喪今朝。”路威獻媚說道。
絕風被逗的灑然一笑:“笑乾坤乃宗師級的頂尖高手,就算影師兄與我同上,十招之內必然當場橫死,絕無倖免之理,要是這樣能讓他退走,可真是荒謬了。”
路威一臉尷尬的笑着,心裡惡毒想到,這老道士真難伺候,油鹽不進,軟硬不吃,元治殿也算了不起,竟能出來這種老古董,真是無奇不有呢,不管如何,拍馬可沒有拍到一半就停止的道理,接着拍吧。
想到這裡,又換成一副“真誠”的笑容說道:“正道諸位師兄師叔們都已受了不輕的傷勢,唯有兩位師叔,毫髮無傷,當真可算是,,,,”話還未完,絕風和絕影兩位老道,就在路威愕然的眼神之下,狂噴鮮血仰天就倒。
路威俊秀的小臉頓時就快綠成油菜葉子了,張了張嘴,卻是沒有繼續說下去,緊接着就是呵呵笑起,一臉無知的純真模樣。
雲天成眉頭一皺慌忙向前,金剛到是狠狠的瞪了路威一眼,然後跟着扶住了兩位師叔,絕風嘆了口氣:“乾坤印決,外相剛猛之極,卻是極其陰柔的法門,傷敵於無形,竟不知何時被一絲乾坤之氣侵入內俯的,笑乾坤啊,笑乾坤,果然名不虛傳。”
衆修士都在忙碌的救死扶傷之間,山谷正中那半丈無底黑洞,往外冒出黑煙,初時絲絲緩出,過得一會兒,如一道巨大黑色煙柱從中而起,驀然澎湃的妖力,籠罩整座山谷,巨大的精神波動跳動其中,一道冰冷的神念在衆人心底響起:“你們,全都得死。”那股殺氣讓所有人,埋藏在心裡最深處的恐懼、顫慄、絕望竄動出來,一發不可收拾。
絕望的悲嚎,又在山谷中響起。
衡久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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