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塵緣幾許愁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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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枝頭,繁星點點,蕭何於室內輾轉反側,老是心緒不寧,閉上雙眼,那如畫容顏卻上心頭,擾的好不煩心。如此看來,以後竟要同她一同修行,不知是喜是悲,聽青雲師兄說得她已元嬰大成,我雖然結成金丹,但是在她面前,也不過是微末道行,哪裡能入得她的法眼,想到如此,心裡又不僅蹉然。

正唉聲嘆氣中,一道渾厚聲音在門外響起:“蕭何真人可在?本座深夜來訪,實是冒昧,還請真人勿怪。”

蕭何聽的又好氣又好笑,不用問定是路威在門外搞怪。

路威見蕭何也不答話,就從外面推門而入,大聲嚷嚷道:“真沒意思,本座深夜登門拜訪,你也不掃榻相迎,氣死我啦。”

蕭何呵呵一笑,道:“威哥,你快別如此稱呼了,讓首座聽見,可是犯了不遵禮法之罪。”

路威兩眼一翻,大聲說道:“聽見如何,靈仙大人早就對我青睞有加,又見我修道刻苦勤勉,悟性甚強,時常自言自語說,路威呀資質絕頂,悟性奇高,當得傳我衣鉢。”還一邊學得靈仙大人說話姿態,很是滑稽。

蕭何也不反駁,轉開話題道:“月兒師姐呢?”

路威皺起雙眉,道:“黃毛丫頭,修爲低淺不說,還嬌縱蠻橫,總以師姐自居,剛剛被我用無上法決小小教訓一把,現在不知在哪裡哭鼻子呢。”

“月兒師姐是靈仙大人愛女,你出手傷她,可是不好啊。”蕭何很是驚訝,各宮首座修爲高深,道法奧妙無雙,在蕭何看來都是神仙中人,就連各首座的愛徒弟子也是高高在上,更別說是首座愛女了,那可真如公主一般,哪敢出手教訓,就是惡語相向也是不該,路威這般作爲可真是膽大包天了。

“靈仙大人已然閉關,閉關之前已經交代我了,要我照顧月兒丫頭,我仔細思量確實少個丫鬟服侍,剛纔不過讓她給我打水洗腳,哪知她耍小姐脾氣,真是氣死我了,安啦,小小教訓讓他知道現在誰是老大。”路威可是一有話題就信口胡吹開來。

蕭何擔心問道:“月兒小姐雖爲師姐,但是年齡卻不過十五,還是出去找找吧,可別出了什麼差錯。”

路威悠悠答道:“此事無妨,我已着碧雲師姐前去尋找。”蕭何雖然愚笨一些,但對路威脾性卻是十分了解,仔細推算一下,就基本知道事情大概了,很有可能是月兒使喚路威,結果路威並沒辦好,惹的月兒不高興,就被月兒攆了出來。

蕭何也不點破,點頭說道:“如此就好,威哥對於碧雲師姐教導你我修行有何看法。”

路威收起笑容,臉色嚴肅起來,道:“碧雲兒乃我麻姑宮大師姐,修爲高深,道法通玄,前幾日又有突破,已至分神境界,她處事無賞只罰,極其嚴厲,你我還是老實一點,不要觸她黴頭,師尊也算是一片苦心,畢竟我資質高絕,碧雲師姐雖然差我資質不少,但早我入門,教導我修行也算說的過去。”

蕭何聽到她修爲已到了分神境界,心中頓時又把她擡高了幾分,分神境界已是可以媲美各宮首座的修爲,教導自己修行自是有餘,然而心裡卻升起一種失落的感覺,低下頭來默默不語。

路威以爲蕭何被自己嚇到,便開導他說:“放心好啦,你我兩人並肩攜手,遇到任何困難都能迎刃而解,師姐雖然嚴厲,若是處罰了於你,我當得與你共領責罰。”

“謝謝你,路威。”蕭何見他說的誠懇,心裡也十分感動。

路威咧嘴一笑,小聲說道:“你若想謝我,就留我在此過夜吧。”說完,就上得牀來倒頭便睡。

天微微亮,蕭何正在入定之中,神識察覺有人進得房間,睜開雙眼,見得一位少女站在面前,身着長裙一副小家碧玉打扮,正是月兒姑娘。

那少女見蕭何已經醒來,就說道:“快叫醒那隻豬玀,去麻姑宮尋大師姐。”

蕭何點了點頭,叫醒路威,三人便一起往麻姑宮飛去,一路之上路威對着月兒嬉皮笑臉,拍馬獻媚,看的蕭何是目瞪口呆,月兒也是少年心性,本來還不大搭理路威,被路威講了幾個笑話,逗的呵呵直笑,看起來好不歡喜,昨日的不快也就煙消雲散了。

麻姑宮比紫陽宮略小,但卻非常精緻,遠看像一團雲霧,近看卻似一泓波水,牆壁如水晶一般,卻又模糊不清看不通透,進的宮去猶如置身水中,蕭何隨着二人前行,卻是被這奇特景象吸引,不住的左右觀望,隨行片刻,三人在一大殿門口停下,月兒仙子說道:“我入殿通報,你們先等着吧。”便蹦蹦跳跳的進得殿中。

路威對着蕭何撇了撇嘴,低聲說道:“注意禮節,你紫陽宮不來這一套,在這裡可要時刻注意,稍微怠慢便有責罰。”

蕭何剛點頭應是,便有一道輕柔無比的聲音傳來:“兩位師弟進得殿來。”

二人聞言便往殿內行去,見到殿中盤坐之人,施禮齊聲說道:“參見師姐。”

那人也不答話,只是閉目靜坐,蕭何低着頭不敢看向那人,等了好一會也不見動靜,心裡起伏不定,便又左右觀望,裝做欣賞宮景,月兒與路威卻是雙眼緊盯那人,看了好一會兒,只聽路威喃喃自語道:“這就是《煙波浩淼決》大成嗎?當真是似幻似真,有大威能。”蕭何聽得如此說,便不由自主看向那人,只見那人周身一會煙霧瀰漫,一會水光閃現,千變萬化,卻不曾看出任何玄機,眼光也不敢在那人身上過多留戀,便又轉了開去。又過得片刻,碧雲兒突然睜開雙眼輕聲說道:“可看得明白了?”

路威撓頭想了想,道:“明白一點。”

碧雲問道:“哪點?”

路威臉色微紅,小聲答道:“虛幻成真。”

“也算難得了。”對着路威點了點頭,便又朝蕭何說道:“伸得手來。”

蕭何便照她說的伸出右手,碧雲兒蓮指交錯,一道水滴便於蕭何手掌上面成形滴入手掌內便融入體內,蕭何感到一道冰涼的氣息尋着體內經脈走個來回,碧雲兒“咦”了一聲,便凝眉思索,少時,對着三人說道:“兩位師弟已金丹大成,可精研各種法決,宮內也有存有多冊法決,兩位定要勤加演練,每日我自當考教。”

月兒慌忙拉着碧雲兒衣角喊道:“我怎麼辦啊,我和他們兩個一樣,也是由大師姐指導修行的。”

碧雲兒沉默片刻,道:“那你也隨他二人一同精研法決,切記不可強行修習。”

月兒歡聲笑道:“我自曉得。”說完,拉着蕭何路威倆人去取法決,取回法決後便在宮內一側練習。

三人中路威最爲聰穎,領悟最快,先行領悟之後便仔細講解傳授給蕭何,早在還未上山之時,於俗世學的武功,都是路威傳授蕭何,是已兩人一同修習法決,速度甚快,月兒在一旁也是忙的不亦樂乎,路威學成法決時,就如自己親身傳授一般,甚是欣慰,與蕭何講解法決時,也跟着解釋功用,到是裝得有模有樣,很是過得一把師傅癮。如此折騰,時至日落,蕭何與路威都已經掌握二種攻擊法決,一種飛行遁決,碧雲兒也功行完畢,說得一聲:“今日修行完畢。”便讓各人自行其事去了。

蕭何正要回紫陽宮,卻被月兒叫住,說是已在宮內爲蕭何準備一間道室,蕭何想到能與路威一起,也不推辭,便留了下來。在道室裡正胡思亂想之時,一道虛影已從出現室中,轉眼之間化爲實體,卻是一位女子,蕭何匆忙低頭行禮:“見過碧雲師姐。”

碧雲兒徑自尋一處席位靜坐,一會兒,蕭何見得她並不答話,便擡頭向她望去,只見得一雙妙目,如若星眸正自注視着自己,蕭何慌亂之下澀聲說道:“師姐何事來訪。”

碧雲兒還是靜默一旁不理,蕭何也越發慌亂起來,心中似有一鼓在不停敲擊,卻在這時聽聞碧雲兒出聲:“今日我查看你修爲,發現你金丹竟有七色光澤,遠異常人,苦思不明,特來尋你解答。”

她只是爲了金丹異象而來,蕭何心中越發失落,擡頭說道:“由師尊點撥悟得,其實我也不知七色有何用處。”

碧雲兒也自說道:“確是奇怪,金丹一道與各人資質天賦有莫大關聯,丹成之後天賦特長也現,大多以丹芒色澤就可分辨,不同色澤丹芒施展不同道法威力效果也自不相同,你的金丹確有七色,乃是異數。”說完,雙目光芒閃爍不定,注視着蕭何。

蕭何被她看的臉色微紅,低頭說道:“我也不過初成金丹,其中奧妙確是不曾領會。”

碧雲兒哦了一聲,隨即問道:“今日演練道決之中,你可有感到施放時異常輕鬆之感。”

“今日施放時確有輕鬆之感,只是我天性愚笨,須當多多演練。”蕭何認真的想了想答道。

碧雲兒定定的看着他,道:“恩,自明日起,你當跟隨我左右,由我親自指導你修行。”

蕭何只覺腦子裡面轟的一聲,便一片空白,一會兒,心中一個聲音大聲喊到“沒想到她竟如此看重我”,擡眼望去,碧雲兒已飄然離去多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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