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是……那個宮辰墨也是喜歡筱拂的,所以纔沒有阻止小泉?”流昭若推斷出。
離舟雪點點頭,“墨承認了的,你總相信是真的了吧!”
“但……他怎麼會喜歡上筱拂呢?筱拂那麼……殘暴!”這着實是個不錯的形容詞了,如果讓藍苑裡的男學員們來形容筱拂,相信她能秒速變爲魔族之魔鬼!
“或許恰恰是因爲這個呢?小泉崇拜她,墨覺得這樣的女人才可能有徵服的快感……感情這回事,誰又說的清楚呢!”離舟雪瀟灑一笑,“而且昭若,你若是依舊不是很相信,那麼請回想一下,你有多久沒見着小泉了。”
“嗯……一個來月了呢!”
“筱拂又離開了多久?”鳳槿問。
“一個半月……小泉不是跟着筱拂去了鳳族了吧?!”儘管驚訝,但流昭若已經猜出了答案。“他來真的……”
“對啊!其實我們也是完全不曾料到的呢!”離舟雪淺淺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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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苑門口,一個渾身隱在黑色披風下的怪異女人隱在一角,她一言不發,也一絲不動,像靜候獵物的獵人般沉穩安靜。
“……這是虛迷夢境,連真神都能夠封入的夢境。夢境來源於真實世界,因而這夢境可以真實到讓你可怕的境地!墜入夢境的人,一生一世都別想再掙脫出來,因爲那是她自己心底深處最深的執念。她或許不會死,但是她也休想再醒過來!永永遠遠沉溺在執念夢境中,承受着非人的折磨,你也寬心了吧?當然如果她那麼不巧的在夢境中死去,那麼……呵呵,她就真的永永遠遠睜不開眼了。在虛迷夢境中死去的人,可是會讓元神隨着虛迷夢境一同灰飛煙滅的呢!還有妄圖想要從外界打破夢境的人,不僅他們會受到夢境的全力反噬,那被夢境吞噬了的人,也是那般休想活命的!”
“哦對了,還有,一定要抓緊這虛迷夢境哦!這藍苑之中可是有着兩位真神之尊呢!其中一位更是有着通天曉地之能的蒼穹玉之主。你身上的殺氣太重,若是不想在報仇之前暴露而功虧一簣,那麼你最好不要讓虛迷夢境離開你的身體半步,我可以保證,在虛迷夢境離開你之前,你絕對不會被發現,就算他們站在你的面前去感知也是一樣!”
那個女人來歷不明,可是她願意相信她。不止因爲她“熱心”的幫她,也是因爲……她真的只有這樣才能如願報仇。那個女人或許不安好心,但是如今於她而言,情況已經不可能再差了。她不論她的目的是什麼,她要的,只是殺了端合瑤!只要能殺了端合瑤,哪怕付出一切,她都在所不惜!被利用一下又如何?能殺了那個賤人就可以了!
女人暗自握緊右手,一顆銀燦燦的光亮珠子被合在了手掌心。
端合瑤,你死定了!
溫泉泡的舒心又舒骨,三個女生約定下次再去。只花涼歌一個人臉色不大好,把一個小孩子一個人扔開,她們也真放的下心!哼!
“作什麼這麼不爽?莫不是存了什麼心思卻是沒有得逞?”離舟雪居高臨下睨着他。
身材高挑的離舟雪對於不過六七歲大小的花涼歌而言的確有非常重的負擔。於是他轉身就向流昭若撒嬌去了:“姐姐,抱抱。”他知道他如今不如他,但是至少要在身高方面制衡。
流昭若心一軟,正要伸手,花涼歌卻已經離地了——被離舟雪提了起來!“誒?舟雪……”
“臭小子,又想着佔人便宜!小小年紀心眼不少啊!”離舟雪這麼斥責。
流昭若愣了愣,什麼?
花涼歌自然是奮力掙扎,亂踢亂動,可惜全部徒勞無功。不過他的嘴還自由着!“老女人!你才臭呢!我想幹什麼了?姐姐抱我一下都不可以嗎?她又不是沒有抱過我!”
“既然抱過了,那就別再要求了!”離舟雪鐵口直斷。“整日抱抱抱,你是三歲孩童不是?有腳自己不會走啊!警告你,以後給我自己走,再招搖一句,我廢了你的雙腳讓你以後都別走動了!”
花涼歌看着她,露出的是不屑一顧的表情,“誰理你!”
“你……”還待再訓,手中的花涼歌卻是被流昭若接了過去,“昭若!”
“你便莫那麼苛刻了,小涼歌還是小孩子。”流昭若抱着他,語氣掩不去寵溺。
“這……就算他真的是個孩子吧!你如此寵他,讓他以後如何是好?他總是得長大的,還是個男生,你能這般寵着他天長地久嗎?”離舟雪不認同。
“雖然他總會長大,可至少他今日還喚我一聲姐姐。當的他的姐姐,我寵着他,又如何了?”流昭若討好的看着她,“好了舟雪,沒什麼事的別計較了,好不容易養好的興致,莫因此敗了。”
離舟雪動了動脣,最終妥協。
鳳槿拍了拍她的肩,寬慰道:“或許只是我們想多了,涼歌是異常愛黏膩昭若,但是並沒有一絲過分的舉動的啊!那或許只是對親情的渴望呢!”
離舟雪嘟囔了句什麼,沒人聽清。
藍苑近了,思及昨兒的逃課行爲,流昭若略略有些心虛。雖然是風先生的課沒有錯,可風先生那麼好的人……總覺得萬分對不起他。放下了花涼歌,流昭若只交代了一句聽課去了就是匆匆向琴室趕去,恰是此時,身後傳來一聲憤恨到扭曲了聲音的怪叫,同時還伴着離舟雪的驚呼。
“端合瑤,我終於找到你了!你怎麼還不去死!”
“三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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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虛迷夢境。”
君羽休收起巴掌大,半指厚,雲朵形,散發着白色光彩的透明晶石,沉聲說到。
“那是個什麼玩意兒?”時竹立在牀沿,雙手環胸,蹙了眉說到。
離舟雪細細替鳳槿擦了擦臉,也是茫然的看向君羽休。
君羽休斂了眉目,神色暗沉,他看着手中的透明晶石,語氣沉重,“我也不知……”
“咦?”
君羽休暗暗嘆了口氣,“又是事關真神。如此這般,莫說我,就是《璇璣語錄》也只能看出這是虛迷夢境而已。”
“真神……”時竹愣了愣,“三娘怎麼可能惹到真神!”
君羽休的迴應是無言以對。就是如此啊……
“三娘見醒了沒有?還有那個人,到底和三娘有過節呀?”流昭若牽着花涼歌,還未進門便是問了。目光一及到君羽休的身影,流昭若怔了怔,而後若無其事的避開他直直走到牀前。沒有這個人,這個人與她無關。
“說是什麼‘虛迷夢境’……完全不曾聽過!至於那個人,咬舌自盡了,還什麼都沒問出來……”離舟雪怨了句。目光越過流昭若投向君羽休,她又道:“羽休,三娘這般沒有問題嗎?”
“應該沒有。”瞥了眼鳳槿安穩的睡姿,君羽休回。
“真的沒有嗎?”時竹輕聲的說,極似自言自語,“真神法器,還有隻是助人睡眠的?”
“那個……我倒是聽說過一個與這個比較相似的物件……”花涼歌猶猶豫豫的開了口,“……那是……虛迷幻鏡,‘鏡子’的‘鏡’……”
“虛迷幻鏡?”幾人上了心,“什麼東西?”
“那是一件真神遺物,具體追究起來……”花涼歌用力想了想,“……應該還是魔族的那位始祖尊神的遺物。”他說着,看了君羽休一眼,其他人順着一同看了君羽休一眼。
君羽休一拂袖,冷冷一哼,“如何?是我做的不成?”
衆人趕忙搖頭,流昭若不由連連催促花涼歌接着說。
花涼歌暗自偷笑了一下,“……虛迷幻鏡的效用我不大清楚,只是大致記得,由它產生的幻境,是世間最難掙脫的幻境。幻境的真實,往往令進入的人迷失自我,認爲自己就是那幻境中的人。而且最可怕的是,在幻境中死去,就是真的死去了,不是一般的死亡,而是形神俱滅,在幻境崩潰的同時,死去的人也將魂飛魄散。”
最後四字最爲駭人,幾個人齊齊蹙了眉頭。
“‘虛迷夢境’究竟與‘虛迷幻鏡’有關沒有?!”時竹問的急切。
花涼歌猶猶豫豫的不敢開口,“……或許……有吧……我不知道……”
“最怕就是這般回事……羽休……”離舟雪習慣性求救。
君羽休早已看着手中的透明晶石,好一會兒的默不作聲。驀然,“……《璇璣語錄》猶有記載……”他一頓,衆人心頭頓時縈繞起不祥的預感,紛紛揪住了心,只聽得他低沉的聲音一字一字的敘說:“……虛迷夢境……乃虛迷幻鏡所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