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將那普賢上人安排好後,南宮夏便回到主殿所在,在殿外之時,見姮玉與姬卓舞想要進入殿中,南宮夏便開口道:“怎麼,平日不見你二人來此,怎麼今天肯來主殿了。”南宮夏這句話實際上主要是說給姮玉聽的,因爲二人中,姬卓舞每日早晚都會來此禮拜,她這個頻率卻是要高於南宮夏這個司旗的。而姮玉來不來此,則完全是要看她自己心情的。
“聽說又有人前來拜師,我二人這便前來看看。”姮玉笑道,但她話剛說完就被南宮夏打斷了。
“莫要亂說,琴姐姐有恩於我,況且以她的修爲,讓她作的師父尚可,我又怎麼可能教得了她。”南宮夏道,他瞪了一眼姮玉,然後便向屋內而去,那姮玉撇撇嘴,但也不便多說,只好跟隨二人向屋內而去。
“咦,人怎麼不見了。”姮玉道,原來此處並沒有任何人影的存在。
“琴姐姐可能是去其它地方了吧,畢竟這九華劍派設計也算精妙,在許多方面,也有值得鑑賞之處的。”姬卓舞道,說到此處,她的臉上明顯有幾分失望之色,不過她很快將這種失望隱去,另外二人卻是並沒有在意到這些。
原來此時姬卓舞似乎感覺到娘娘來到了此處,不過現在她才發現原來這一切只是她自己的幻想而已。她口中的娘娘又怎麼可能在此處尋到的。
“怎麼可能,自南宮司旗離去後,我便一直在門外的,並沒有見有人離去啊。”那姮玉道,說完之後這才發現自己口誤,她便以手掩口看着南宮夏,見南宮夏沒有其他表示,她這才安下心來。
“琴姐姐喜靜,也許她不想見到你們,你們便下去吧。”南宮夏道,此時他也奇怪琴姬究竟會去了何處。
“好吧,若是他日有空,我二人再來拜見這位前輩好了。”姬卓舞道,她向媧皇像禮拜之後便與姬玉一同離去。二人離去後,南宮夏纔在這媧皇殿中等了許久,許久都不見琴姬回來,南宮夏便於此處打坐試圖進行修煉,當然他所得到的結果自然是沒有任何結果了。
待南宮夏回到現實之後,卻見琴姬已然坐於神像一側,此時她像是神遊太虛一般,在南宮夏睜眼好一會後,琴姬才睜眼道:“這幾日,你先將門中之事安排一下,然後便去處理你自己的私事,你看如何。”
“如此,便謝過琴姐姐了。”南宮夏道,九華劍派雖然只是草創,但有許多事還是需要事先安排的。
“也許在你幻象靈力耗盡之時,你的意識會回到元嬰與身體之內,這樣你便可以再想辦法離開那裡回到現實世界中來。不過據我查得的喋血盟資料記載,此劍所記載的三個執劍之人最終都是不知所終之局,他三人的修爲都是要選選高於你的,他們尚不能擺脫如此命運,我想你也是極難擺脫的。此事我想了許久,現在所得到的唯一合理解釋便是,當你幻象的靈力耗盡時,你身體與元嬰的靈力也基本上被消耗得差不多了,以至於那時的你似乎只有魂飛魄散之局了。”琴姬道,此時她所說的這些話是真是假,也許只有她自己才能知道的。不過無論真假,此時的南宮夏卻是都信了,他自是沒有考慮其中的可信程度究竟是有多高。
“也不知這三位執劍之人究竟是誰。”南宮夏心道,如此厲害的劍,爲何他竟是未從在其他地方聽說過的。
“你竟然想要知道這些,不過我告訴你卻也是無妨,其實執劍之人雖有三人,但真正用過此劍的人,卻是隻有一人。”琴姬道,回想以往之事,卻是讓她心中一片迷茫,她望着媧皇神像,然後淡淡的接道,“據喋血盟記載,在犬戎攻破稿京前十幾年左右,世間出現了一個魔王,這魔王殺人無數,天下竟是無人可治,尤其他手中之劍更是神鬼莫測,當時天子多次派兵圍剿,但終是多是全軍覆滅之局。不過也不知是否是因爲他太過於逆天而招致天忌,最終竟是莫名失蹤,此劍便爲午侯辛,也便是喋血盟第一任盟主所得,他妄動此劍,其結果也是不知所終。而第三個執劍之人,喋血盟所記卻是不多,只是知道他似乎是道門之人。”琴姬道,她此時所說這些均是喋血盟記載之事,其實琴姬所知道的事情更多,只是她認爲此時講出並無意義而已,所以並未多說。
“第三位執劍之人,想必應當便是玉華宮前輩荀攸子了,正是他將此劍藏於玄冰崖下的。”南宮夏道,此時他便將含光劍拿了出來,他將此劍拿在手中,劍身似有淡淡的涼意傳來,正如往常一般,只是他沒有發現的是,此時劍身之上覆有一層極淡的藍光,正是這藍光阻隔了他與此劍的聯繫。
“好了,此時只希望你莫要如他三人一般結局。”琴姬道,其實她在見到南宮夏時便阻斷了此劍對外界的查探,只是這一切南宮夏根本沒有察覺而已。
“謝謝琴姐姐。”南宮夏道,此時他便將含光劍收了起來,然後再向琴姐告辭前去安排門中之事。他將門之中之暫時交由趙明廣與姬卓舞安排,其中姬卓舞對於此事本普十分在行,南宮夏卻也不必過於擔心此事的。
待南宮夏離去之後,只見琴姬又是對着媧皇像一拜,此時只聽她以極輕的聲音說道:“婕此時也是不得已而爲之,還請娘娘佑我成功,他日若是有何災禍天譴,還請降於婕一人身上,莫要再行牽連他人,他們,都是無辜之人,錯,只錯在若婕一人身上。”也不知琴姬口中所說的他們究竟是指誰。
原來,琴姬的本名只是一個婕字。只是據她所言,她此世罪孽深重,原來的姓氏名字以及封號均她是無顏再用,又因她琴技極好,所以便以琴姬自稱。
南宮夏以自己需要長久閉關由將門中之事交待給趙明廣與姬卓舞二人暫理,然後才又回到了主殿之中,只見琴姬依然坐於媧皇像一側,見南宮夏來此,她才睜開眼睛看了南宮夏一眼,然後才又說道:“好了嘛。”
“一切均已準備妥當,我們這便開始吧。”南宮夏道,此時他便將含光劍拿在手中,正是想要進入劍中尋找自己的身體,以及凝結而成不久的元嬰。
“你要進入劍中卻是需要法陣借力的,所以法陣不容有失,你這裡雖然有護教大陣,但終歸還是有可能被他人所擾,如此終歸不妥,所以還是由我帶你去另一處地方吧,在那裡,應當不會有人能打擾得了你的。”琴姬道,只見她先是對媧皇神像拜了三拜,然後才又站起身來,她以右手抓住南宮夏執含光劍的手,然後將左手舉起,只見她以左手捏了一個奇怪的法訣,正如當年她初次帶南宮夏去血靈宗時一般無二。
此時琴姬右手冰涼,但她的手中卻是微微見汗,其中竟似還有幾分微微的顫慄之意,也不知是否因其心中緊張,還是有其他原因。
“閉上雙眼。”琴姬道,待南宮夏依言閉上雙眼之時,只見她左手法訣轉換,手上一陣金青色光芒閃現,她與南宮夏的身形很快均已消失不見。不過此次卻是不同於上次,上次琴姬所生成的光芒看起來絢爛如天際霞光,更有一種超脫於世俗之外的美感,彷彿如瑤宮之氣一般仙氣稟然,而這一次金青色光芒之間卻是有幾分血紅光芒,這血紅光芒帶給人的卻是一種詭異的死亡之氣,這種似乎帶有血腥之氣的紅光夾雜於仙氣磅礴的金青色光芒之間,竟是讓人感覺到了幾分的荒謬之感。
“好了,我們到了,你睜開眼睛吧。”琴姬道,到了此處,她便鬆開了南宮夏握着含光劍的手。
“這裡,怎麼這麼熟悉。”南宮夏道,他很快便已想起自己感覺這裡熟悉的原因,南宮夏指着四周的一切說道,“這裡,不就是極北冰原之下的神秘(河蟹)洞府嘛,不曾想此處竟然是琴姐姐的。”
“此事且先不提,你且先與我來。”琴姬道,帶南宮夏來到一個以玉石雕琢而成的女神神像之前,她對這神像拜了三拜,南宮夏見此自然隨之。這神像徐徐如生,竟像是由真人幻化而成的一般,女神人身蛇尾,她一臉憐憫的望向上方,而女神的雙手正是將一塊五色之石托起,這女神正是煉五色之石以補蒼天之裂的媧皇。也不知這琴姬爲何會對崇拜媧皇情有獨鍾的。
“好了,我們這便開始吧。不過這一切的事情要你獨自完成的,我卻是不可能助你了。”琴姬道,說完她便帶着南宮夏來到一個空曠之地。此處離媧皇像已是極遠。
這地宮遠比南宮夏當初相像的要大上許多。
“好,琴姐姐能告訴我這些,我已是感激不盡了,又怎能再去勞煩琴姐姐的。”南宮夏道,說話同時,他便將陣圖取出,然後又將自己所帶的材料取出,這纔在地面之上布起這種法陣來,此法陣極爲怪異難解,好在有琴姬從傍指導,是以許久之後,南宮夏這纔將法陣佈置完成。
“好了,你將封印了你身體與靈魂的神劍插入法陣中央,然後再坐於劍前,當你將自己的靈力傳入法陣之中後,這法陣便會自行運轉,將你的靈識帶你入劍中,但你要記得,你的靈識不可能直接回到你的身體與元嬰之中,所以在劍中你還要經歷許多的磨難,但無論遇到什麼磨難,你都不可以退縮,否則便會永遠被封印於劍中,永世不得脫離。”琴姬道,此時她並沒有出手幫助南宮夏,原是她不想再讓自己的雙手沾到了罪惡。雖然,這一切均是因她而起,所以她如此作爲,其實也不過是自欺欺人而已。
“嗯,我一定會盡力的。”南宮夏道,此時他便將含光劍插入了法陣中央極小的祭壇之中,但見琴姬似乎還有話要說,南宮夏便並沒有啓動法陣。
“還有,待取得身體與元嬰之後,你便要穿過遺棄之地,進入此劍基座之中,打開那裡的門,你便可以離開劍體的。”琴姬道,說完只見她將另一本絹書交到南宮夏手中,然後又對南宮夏說道,“這是你取回身體之後需要走的線路,此物萬不可遺失,否則你可能會永遠被留在遺棄之地,生不得生,死不得死,永世承受烈火寒冰之苦。”
“嗯,此事我會記得的。”南宮夏道,此時他想起了既然琴姬可以帶自己離開劍中,那爲何不可以救救盈媗,於是他便開口道,“琴姐姐,我還有一事想你求你。”
“你是不是想說讓我幫你帶此劍中的劍靈離開此劍?”琴姬道,說到此處,她卻是閉上了雙眼,在她心中,始終是帶有幾分不忍的。
但此時的她,卻是別無選擇。
“正是如此,還請琴姐姐幫我一忙,若是能帶盈媗離開那裡,就算讓我就此死去,我也是願意的。”南宮夏道,想到盈媗所受之苦,他自然是想將盈媗帶離劍中的。
“若我告訴你,你與她只有一人可以離開那裡,你會如何選擇。”琴姬道,此時她便是睜開雙眼淡淡的看着南宮夏,似乎是想看出南宮夏是否是在向自己撒慌一般。
“只要能救出盈媗,就算讓我永遠留在劍中,我也是在所不惜的。”南宮夏道,不過話說剛完後,他卻也是感覺到了幾分奇怪,也不知自己何時會有這種想法的。不過這一切對他而言都是不再重要的,他此時想到的,便是自幼便被困於劍中盈媗。
“何必。”琴姬道,她搖搖頭,然後又取出一物交給南宮夏,同時聽她輕聲說道,“救她離開卻是相對簡單一些,你只要將此物交付於她,待你出來後,我便可以知道你所說那位劍靈身在何處,這樣我便可以攝取她的靈體,之後,我們便爲她尋找一個合適的身體便好了。”
見南宮夏似乎還有幾分疑惑,琴姬便又說道,“此去不遠一處玄冰之地,那裡封藏着長生殿月之聖女的身體,我們將你口中所說那劍靈靈體放入月之聖女的身體之中如何,你看如何。我們事後只要教給她修行之法,待她修成仙靈之體後,這一切自然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也好,那便謝過琴姐姐了。”南宮夏道,見琴姬對此似乎極爲了解,南宮夏自然是相信琴姬的話。
不過南宮夏不知道是,琴姬所說的與她想做的完全不同。此時的琴姬雖然不想加害於南宮夏,但她畢竟有她自己不得已的苦衷。
“萬事小心。”琴姬道,之後她便別過頭去不再去看南宮夏,只見她閉上雙眼然後輕輕地搖搖頭,同時口中輕道,“一切,還請珍重。”
“嗯,我會的。”南宮夏道,說完他便啓動了法陣,完全不知琴姬最後一句珍重究竟是何意思。
此時琴姬的心中自是難過,尤其是聽南宮夏說寧可以自己的生命來換取盈媗的重生之機時。不過琴姬的心中雖是難過,但她的臉上卻依然只有淡然而已。
長久以來,琴姬早已忘記了如何去哭,也忘記了如何去笑。哭不得,笑不得,也許便是琴姬此生最大的悲哀吧。
(禮拜:對人施禮祝拜以示敬,或對神行禮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