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說出來,人羣就議論開了:“宋家的,你公公可是說了,要是造謠許家顧念,可是要全家都要被趕出青草村的,連你公公都要摘掉里長的帽子離開,我勸你還是別瞎說啦!”
誰知鄭氏眼睛一瞪:“我親眼看見的還能有假?顧念可是把癢癢草的根子給了李乞丐,我親耳聽到的,顧念讓李乞丐拿癢癢草喂他家那位,那要是吃下去還有命活着嗎?”
聽了這話,大家都有些猶豫了起來。
大家都知道癢癢草有毒,如果真的如鄭玉蘭所說的話,那顧念和李墨可真是不清不白了。
“咱們都去李乞丐家看看吧,不然又平白冤枉了人家顧念……”人羣中不知道誰這麼嚷嚷了一句,頓時引起了一陣應和,不消片刻,原本聚集在顧念家門口的人就一窩蜂的往李墨家去了。
顧念不由得有些想笑,趁着沒人的時候,竄進了自己家院子裡,看到坐在院子中間手足無措的孫氏和許寧,顧念心裡頓時就軟了下來。
“娘,我回來了。”顧念放下了揹簍,嘆了口氣:“剛纔外面的話我都聽到了,我這就去李叔家裡看看。”
聽了這話,孫氏連忙拉住了她:“你……你真的跟李墨……”
“娘!”顧念只覺得哭笑不得:“您也不想想,我這幾天都在幹啥,我有那功夫去偷人,我還不如去鎮子上偷點兒有錢人!”
“你瞎說什麼呢!”孫氏雖然相信顧念的人品,但是聽到她這麼說話,也是被氣了個好歹。
“娘,我就是開個玩笑~”顧念說着,笑嘻嘻的把孫氏按回了椅子上:“您就在這兒看着寧兒寫字,我去看看李叔那邊兒的情況。”說着,顧念轉身就出了門。
孫氏看着兒媳婦的背影,雖然很想跟上去,但是看到許寧,又忍住了。既然兒媳婦都不當回事兒,她也沒理由太緊張,畢竟她兒媳婦那麼能幹!
顧念走到李家附近的時候,聽到那邊已經鬧開了。鄭玉蘭的嗓門兒遺傳了鄭婆子,隔老遠都聽了個一清二楚。
“李乞丐,我可告訴你,咱們村兒要是出了你這種毒殺病媳婦的事兒,別說是本村的姑娘不敢嫁本村的郎,就是外村的姑娘也不敢嫁過來!”這是鄭玉蘭的聲音。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是李墨的聲音。
顧念聽着這鬧劇,不由得有些想笑。大概是早晨她把芋艿給李墨的時候讓鄭玉蘭看到了,一抓到把柄,忙不迭趕緊來報仇。
想到這裡,顧念趕緊加快了腳步。李墨雖然是個農民,但到底跟普通的莊稼人不一樣,讀過書的人很難把什麼難聽的話罵出口,很容易就要吃虧了。
“喂,我聽說有人在這裡污衊我跟李叔有一腿啊?”顧念擠不進人羣,只能站在人羣外面吼了一聲。
鄭氏罵罵咧咧的聲音戛然而止,不消片刻,她就扒開人羣衝了出來,一臉的義憤填膺,指着顧念的鼻子就罵了起來:“你這個不要臉的小娼婦,我算是看明白了,你這個娼婦不僅勾引我們家大寶,連李乞丐這種人也入得了口,大家夥兒說說,要是不把這等骯髒賤婦沉塘,是不是對不起我們青草村的列祖列宗啊!”
不知道爲什麼,看到鄭氏一臉的正義,顧念反而有些想笑:“你說我跟李叔有一腿,是右腿還是左腿?”
“什麼右腿左腿!我親眼看到的!”鄭玉蘭說着,指着李墨:“就在早晨的時候,我親眼看到你把癢癢草的根遞給李墨,讓他回家了給他的病媳婦吃,你當人傻啊?癢癢草是啥,有毒啊!”
“你這個毒婦!勾引了男人還不夠,竟然還攛掇男人給病妻下毒!簡直就是一個蛇蠍之人!”
鄭玉蘭這話說的異常的激動,彷彿此刻李墨的病媳婦已經死了一樣。周圍的人受到她情緒的感染,也對顧念怒目而視。
“鄭玉蘭,先說好了,宋里長說過,要是污衊我,是要被趕出村子的。”顧念說着,推開了鄭玉蘭,站在李墨的身邊:“沒錯,我早晨確實挖了一塊癢癢草的根給李叔,但是卻不是爲了毒死嬸嬸,而是爲了救嬸嬸。”
“放你孃的屁!”鄭玉蘭罵了一句:“誰不知道癢癢草有毒,你別以爲你在這兒瞎掰呼幾句我們就能信了你的邪!”
不知道是不是顧念搬出了宋里長的話起了效果,總之鄭玉蘭這會兒罵顧念,沒有幾個人應和了。
顧念笑了笑,衝李墨揖了揖之後,纔開口:“李叔,不知道那塊芋艿嬸嬸吃了沒有?”
聽了這話,李墨的臉上露出了猶豫的神色,然後緩緩搖了搖頭:“還沒有,不過已經蒸熟了。”說着,他擡起手,一塊已經溫熱的芋艿正被他抓在手上。他正準備給媳婦試毒,鄭玉蘭就帶着人衝了進來。
“看看!看看!”鄭玉蘭看到他倆講話,馬上就跟高潮了一樣抖着手指指着顧念和李墨,轉頭看向村民們:“當着我們的面就卿卿我我不說,還在討論有沒有下毒!簡直令人髮指!”
“難爲你會幾個成語了,”顧念朗聲說道:“我衝李叔作揖,行的是小輩敬重長輩的禮節,你身爲里長家的兒媳婦竟然連這個都不懂嗎?”說着,顧念衝大家露出一個笑容:“前些天我死裡逃生,得到老神仙託夢,告訴我說癢癢草的名字叫芋艿,只要蒸熟之後就沒有毒。這些日子我們家沒有米糧,全靠芋艿果腹。我也是看李叔過得艱難,才把這件事告訴李叔的。”
“老神仙說長期吃芋艿,可潤肺腑,通五臟。芋艿蒸熟可做粥飯,對腸胃不好的人來說,是特別靈的東西。我問他能不能告訴村子裡,但是老神仙說芋艿的秘密是天機,至少要到了十一月才能告訴村子裡的大傢伙,可現在……唉……”顧念說着,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許家的,現在咋了呀?”人羣中有人忍不住問了出來。
“現在被鄭玉蘭一嚷嚷,我爲了證明自己的清白,提前把這個天機說了出來,之後會遭到什麼報應,我也無從得知了。”顧念說着,衝大家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