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公子放心,我一定會不負衆望,一定要親眼看着曹生明身敗名裂、身首異處。”岳雲非堅定地說道,“好了,該說的事情我已經說完了,既然皇甫公子同意了,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希望可以成功。還有一點,爲了確保萬無一失,這件事情暫時不要告訴陳小姐。”
“就算你不說,我也不會告訴她,畢竟有些事情,不承認不行,我也非常惱火。”皇甫夜沒有把話說出來,卻露出非常爲難的樣子,擡頭看着岳雲非,又說道,“我已經在這裡呆了這麼長時間了,如果還不去,恐怕雪音會擔心的。”
“既然這樣,皇甫公子就回去吧,我也該走了。這段時間我可能不會再過來了,皇甫公子自己保重,剛纔的事依計行事就可以了。”岳雲非囑咐道。
“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皇甫夜點點頭,義薄雲天地說道。不管怎麼樣,這一次一定要讓付瑞海死在自己面前,皇甫夜信心十足。
和岳雲非分開以後,皇甫夜就回到了茅屋,進去以後,看到陳雪音坐在那裡,沒有理會,走過去,倒了杯茶,慢慢的喝了起來,腦子裡想着岳雲非剛纔說的話,正在這個時候,忽然聽見陳雪音問道----
“你幹什麼去了,怎麼現在纔回來?”
“沒幹什麼,就是覺得心裡不舒服,出去走走。”皇甫夜沒有實話實說。他知道如果陳雪音知道了他和岳雲非見了面,肯定是擔心的,要問清楚。可現在這件事不能告訴她。如果陳雪音知道了,肯定不會同意的,而且有可能去通風報信。好不容易有了機會,讓陳雪音破壞了,皇甫夜不甘心。所以回來之前,打定主意,不管陳雪音說什麼,怎麼問,自己都不可以把這件事告訴她,機會只有一次,不能錯過。
“走了這麼久?”陳雪音顯然不相信,這麼長時間,皇甫夜就是出去走走,什麼也沒有做麼?
“那你覺得我還可以幹什麼,這個地方什麼也沒有,你覺得我還可以幹什麼?”皇甫夜不耐煩地反問道,“難道你覺得我這個樣子還可以去殺了曹生明麼?”
“皇甫夜,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關心你,所以纔想問清楚,沒有別的意思。”陳雪音看到皇甫夜着急了,馬上解釋道,“我知道你在這裡不舒服,可我們現在確實不能太着急。道長剛纔說的話你也聽見了,他已經答應幫忙了,你還有什麼不甘心的。”
“這畢竟是我自己的事,我不願意假手於人,如果不是爲了你,我也不會同意的。”皇甫夜認真地說道。嘆了一口氣,又道,“好了,我累了,想睡一覺,你不要打擾我了。”皇甫夜說着,上了牀,翻個身,背對着陳雪音,再不理會。
看着皇甫夜的樣子,陳雪音心裡不是滋味。看得出來,皇甫夜不同意這件事,他對終悔道人誤會頗深,終悔道人說什麼,皇甫夜都不會相信的。終悔道人和自己說過了,這件事一定要去,而且是事不宜遲,自己說什麼也是無濟於事,終悔道人爲了自己和皇甫夜,不惜以身犯險,如果出了什麼事,自己就對不起他了。想到這裡,陳雪音非常擔心。雙手合十,默默地對天祈禱,希望所有人都可以平平安安的,可是現在看起來,談何容易啊。
岳雲非和皇甫夜見了面以後,心情大好,尤其是知道終悔道人準備自投羅網的時候,更是非常高興。這個人知道自己很多事情,如果不殺了他,後患無窮。岳雲非想到這裡也理解了曹生明的擔心。雖然是這樣,但這個人武功高強,自己不是他的對手,如果付瑞海出現,那就更不好對付了。本來自己就打不過那個道士,再加上一個付瑞海,以一敵二,基本上沒有把握,所以不能硬碰硬。岳雲非相當聰明,馬上想到了一個辦法,既可以殺了那個道士,又可以避開鋒芒,何樂不爲?
曹若燕和他說過,二十年前,曹生明是用毒酒、火攻殺死了其他三個人,那個道士是因爲突然出去了,纔可以倖免遇難、苟活於今。也就是說如果那個人沒有出去,肯定也是必死無疑。既然這樣,爲什麼不用同樣的辦法再試一次呢?岳雲非相信,這一次肯定可以成功。現在就是想辦法說服曹生明。曹生明雖然不太相信自己,依然是半信半疑,可在這件事情上,曹生明現在是一籌莫展,如果自己給曹生明出了主意,曹生明不可能不聽,岳雲非在心裡計較了一番,就知道見到了曹生明該怎麼說。
現在的問題還是那個道士,自己不是他的對手,需要一個人幫忙,付瑞海肯定不行,不可靠,如果付瑞海來了,只有一種結果,功虧一簣;那麼就只有一個人選了,就是歐陽元。可歐陽元和曹生明根本就合不來,怎麼會答應這件事呢?而且歐陽元行動怪異,自己不出現,自己就找不到他,該怎麼辦?岳雲非拿不定主意,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左顧右盼,似乎希望歐陽元可以像前幾次那樣突然出現。只可惜自己看了半天,都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心裡非常失望。
忽然感覺到有人拍了自己一下,岳雲非一陣緊張,馬上回頭,看到歐陽元熟悉的笑容,便說道:“歐陽大人,你終於出現了,我等了你好半天啊。”
“怎麼,難道你已經知道我要過來?”歐陽元吃驚地問道。岳雲非怎麼知道,一路上自己小心翼翼的,不可能被人發現,岳雲非是怎麼知道的?
岳雲非卻是不以爲然:“每次都是這樣,時間長了,自然就有了規律。”
“可這是白天,我一般不會在白天出現在這個地方,以免讓皇甫夜發現;我記得嶽先生好像也不會這樣,今天看來是個例外吧。”歐陽元笑着說道。
“巧合,真的是巧合。”岳雲非也笑了,擺擺手說道,“我也是無事
可做,就過來看看。上次付瑞海過來了,有些事情我很擔心,怕出意外。”
“難道嶽先生是怕皇甫夜陳雪音聽了付瑞海的話離開了這裡?”歐陽元皺了皺眉頭,不安地問道。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也知道陳雪音在皇甫夜心裡是一個什麼樣的地位,所以有些事情不能輕易下結論,還是看看比較好。”岳雲非點點頭,非常認真地說道,“不過還好,皇甫夜不是那樣的人,並沒有相信付瑞海的話,並沒有離開。不過這一次皇甫夜見到了一個人,事情可能就不好說了。”
“你是說那個道士嗎,我看見他了。”歐陽元淡淡地說道。看見岳雲非吃驚的樣子,笑了笑,又說道,“不要覺得奇怪,要不是他,我現在不可能在這裡。”
“難道你是跟着他過來的?”岳雲非明白了他的意思。
歐陽元點點頭:“我剛開始看到這個人,不知道他要幹什麼,就悄悄地跟了過來,沒想到他居然來到了這裡,我覺得應該是付瑞海告訴他的。”歐陽元這樣說着,看了一眼岳雲非,見他沒什麼表情,似乎並不奇怪,看來也是早就想到了。於是繼續說道,“我本來想過去聽聽他們說什麼,可你也知道,我不是這個人的對手,如果被他發現,後果不堪設想,所以我就沒有過去,也不知道他們說什麼。看見那個人走了,我本來也打算離開,沒想到居然看到了你。我看你和皇甫夜說了那麼久,我覺得他一定把剛纔的事情告訴你了,不知道嶽先生打不打算跟我說說?”
“我當然準備告訴歐陽大人,我在這裡左顧右盼,等待歐陽大人,不就是爲了這件事嗎?何況我還需要你的幫忙,自然不會隱瞞。”岳雲非正色說道。
“需要我的幫忙?”歐陽元挑了挑眉,反問道,“嶽先生武功高強、足智多謀,還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歐陽元的語氣裡充滿了諷刺。
岳雲非聽他這麼一說,心裡有點不舒服,但現在自己有求於人,不能斤斤計較,於是笑了笑,說道:“歐陽大人言重了,我是有點小聰明,也學過武功,可和歐陽大人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不能相提並論,歐陽大人這麼說,實在讓我受之不起。”岳雲非態度非常謙虛,讓歐陽元忍不住點點頭,微微一笑。看到歐陽元這個態度,岳雲非放了心,歐陽元自鳴得意,自己就可以利用他了,接着說道,“再說了,我覺得我要做的這件事歐陽大人肯定不會袖手旁觀。”
“你就這麼肯定我就一定會幫忙?”看到岳雲非信心十足的態度,歐陽元非常疑惑,“到底是什麼事情,你想讓我做什麼?”
“那個道士的死亡,不知道歐陽大人感不感興趣、想不想參與啊?”岳雲非問道,笑看着歐陽元,他知道歐陽元一定不會拒絕。
“原來是這件事。”歐陽元舒了一口氣,自己來到這裡的目的就是爲了這件事,於是點點頭,接着說道,“你可能還不知道,我這次出來就是爲了這件事,而且是曹若燕的要求。”
“什麼,是曹小姐讓你來幫忙的?”岳雲非吃驚道,沒想到曹若燕已經考慮好了,早有準備,讓歐陽元這個時候過來配合自己。
歐陽元點點頭,說道:“我已經把這裡的情況告訴了曹若燕,曹若燕也覺得不能讓那個人活着,必須要死。所以讓我過來和你聯合起來。不,不是和你聯合起來,而是和曹生明聯合起來。”
“歐陽大人同意了?”岳雲非試探地問道,“我記得在江落城的時候,歐陽大人和曹生明合不來啊,怎麼會…….”
“道不同不相爲謀,我歐陽元怎麼會和曹生明那樣的人聯合在一起呢,我也不願意啊。只不過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歐陽元說到這裡,無奈地搖搖頭,“剛開始我就想如果我和你聯合起來,能不能對付那個人,如果是這樣,肯定是最好。說實話,我真的不想見到曹生明。”
“可那個人的武功,就是我們兩個聯合起來,也未必他的對手。”岳雲非非常認真,非常肯定地說道,“如果付瑞海突然出現,那可就……”
“我也擔心這個,所以就同意了曹若燕的意見。”歐陽元點點頭,說道,“我本來想直接去見曹生明,可我突然發現了那個道士,就跟了過來;看到了你,想問問你的意見,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辦?”
“如果是在這之前,我沒有辦法,因爲我們根本就不知道那個人在什麼地方,可皇甫夜告訴我一件事,我就有了辦法,起碼可以在三天之內解決問題。”岳雲非得意地說道。看到歐陽元驚訝的目光,急忙把皇甫夜告訴自己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歐陽元。
“這是真的嗎,那個人會在三天之內去刺殺曹生明?”歐陽元幾乎不敢相信。因爲覺得不可能。那個人爲了保護陳雪音皇甫夜,可以說是臥薪嚐膽、忍辱負重。怎麼會在這個時候輕舉妄動,跑過來刺殺曹生明,簡直是不可思議。
“剛開始我也覺得不可能,可仔細一想,不無可能。”岳雲非肯定地說道,“那個人想讓陳雪音皇甫夜離開京城,皇甫夜非常固執,沒有答應,萬般無奈,那個人才說出了這樣的話。君子一諾千金,在皇甫夜面前,他不可能出爾反爾。如果皇甫夜知道他沒有做,可能會繼續留在京城,那個人肯定不願意看到這一幕。所以我覺得那個人一定會去,去了以後就是天羅地網,有來無回。”
“你的意思是說曹生明已經準備好了,現在就是請君入甕了?”
“可以這麼說。”岳雲非點點頭,說道,“自從上次那個人突然出現,曹生明心神不寧、如坐鍼氈,在家裡佈下了天羅地網,就等着這一天。但是按照那個人的武功,想要逃出去,也不是什麼難
事。所以我早就想到了一個新的辦法對付他,只不過需要歐陽大人的配合。”
“我做了禁仕衛這麼久,還沒有一個人可以從我手裡逃走的,他是唯一一個,不抓住他,我寢食難安。你說吧,想讓我怎麼做?”歐陽元開門見山地問道。
“在這裡說話非常不方便,何況一會見到了曹生明,我還要和他說一遍。我不願意重複相同的話,不如你現在和我一起去見曹生明,到時候我就會說出來的。”
“也好。”歐陽元點點頭,答應了。然後兩個人就一起走了。
曹生明沒想到歐陽元會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有些措手不及。尤其是現在,竟然和岳雲非在一起,更是非常糊塗。他們倆怎麼會在一起,難道和曹若燕有關?
看出曹生明在想什麼,岳雲非急忙解釋道:“曹大人不要誤會,我和歐陽大人是不打不相識啊。你讓我在何府附近查看,沒想到遇見了歐陽大人。交談之下,才瞭解到原來都是爲了一個目的。所以我才把歐陽大人帶到這裡,希望可以幫得上曹大人的忙。”岳雲非當然不可能把曹若燕說出來了,如果讓曹生明知道自己和歐陽元在一起是曹若燕的故意安排,事情就不會是現在這樣了。關於這一點,歐陽元也是同意的,所以進來之前兩個人就商量好了,見到了曹生明該怎麼說,一定不能把曹若燕說出來,這件事和曹若燕沒關係。
“爲了同一個目的?”曹生明不相信地搖了搖頭,“歐陽大人怎麼會和我們有同一個目的啊?嶽先生,你有所不知,歐陽大人原來就是何仲的人,他看到你在何府旁邊,沒殺了你已經是阿彌陀佛了,怎麼可能幫助我們?”
“這個……”岳雲非無言以對,悄悄地看向歐陽元,希望他可以爲自己解圍。
“曹大人這麼說是不是有點言過其實了?”歐陽元笑了笑,看着曹生明,反問道。他早就知道曹生明會這樣,所以早有準備,“不錯,何太師確實對我恩重如山,如果沒有他,就沒有我的今天,我對他非常感激。但我畢竟是禁仕衛,皇上的人,知道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嶽先生說得對,我和曹大人在一些事情上有着同樣的目的,而且我們都沒有辦法獨立完成,所以應該聯合起來,共同禦敵。”
“如果事情真是這樣,歐陽大人說的話不無道理,可我實在想不起來,我們在什麼事情上有共同的目的。”曹生明故意這樣說道。
看到曹生明的態度,歐陽元有些氣憤,如果不是自己技不如人,不是曹若燕說了那麼多話,自己怎麼可能在這裡看着曹生明的臉色。曹生明是什麼人,不就是幫了皇上得了皇位嗎,有什麼了不起的,皇上現在已經不相信他了,看他現在還是自以爲是,簡直是悲哀。想到這裡,一時氣憤,想要罵幾句。看到岳雲非的臉色,作罷了。平靜了一會,笑着說道:“難道曹大人忘記了那個道士?我記得曹大人和我說過,你和那個人不共戴天,想盡辦法希望殺了他。我可以告訴你,我和你有同樣的目的,你覺得這件事可不可以讓我們兩個人合作一次?”
“你也想殺了那個人?”曹生明疑惑地看着他,沒想到說了半天,居然是爲了這個,“你和那個人好像並沒有關係,怎麼會……”
“沒有關係?難道曹大人忘了我爲什麼要去江落城嗎?”歐陽元笑着反問道,“如果沒有這個人,我殺了陳穆文以後,馬上就可以得到夜明珠了。如果不是這個人,我根本用不着去江落城。這個人一而再再而三從我手裡逃走,我不能善罷甘休。所以我一定要殺了他。”
“我聽說這個人一直和何仲在一起,歐陽大人在那裡觀察了這麼久,怎麼還沒有動手?”曹生明故意冷笑地問道。
“曹大人用不着這樣有陰陽怪氣的,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何太師對我有恩,如果我去了,兵戎相見,以後就沒有辦法見面了。還有一點,技不如人,不敢輕舉妄動。”歐陽元正色說道,“我承認自己不是他的對手,曹大人也不得不承認嶽先生也不是他的對手,單打獨鬥,我們誰都無法成功,我一點辦法只有聯合起來,共同禦敵,也許可以成功。”
“我看不一定吧。嶽先生的武功不如這個人,那是肯定的;可你別忘了,我身邊還有一個付瑞海。和你們兩個人比起來,他的武功恐怕是略勝一籌吧。”曹生明非常得意地說道。
“我承認付公子確實比我強,不過和那個人比起來,恐怕還是沒有勝算吧,要不然在江落城這個人怎麼會跑掉?”歐陽元故意問道。“而且現在付瑞海在皇上身邊,根本不可能過來保護曹大人,所以遠水解不了近渴。”
“這麼說,你可以代替付瑞海,保護我嗎?”曹生明挑挑眉,故意問道。
“曹大人,我什麼時候說過要保護你?”歐陽元看着曹生明笑問道,“我是禁仕衛,皇上的人,和你沒什麼關係;還有,你剛纔也說了,我和何太師關係匪淺,既然這樣,你覺得我會保護你嗎?咱們的關係是合作,我要殺那個人,你也不會放過那個人,因爲這件事,我纔過來找你。如果沒有這件事,我根本就不會過來。道不同不相爲謀,更何況你對何太師所做的一切,我看不過去,非常看不慣,你明白我的意思麼?我不可能保護你,但我可以幫你殺了那個人。”
“那對你有什麼好處?”曹生明冷冷地問道。
“我已經說過了,這個人是從我的手裡逃走的,我非常不甘心,如果讓皇上知道了這個人知道夜明珠的秘密,卻沒有死,皇上一怒之下怪罪下來,我難逃一劫。包括你曹生明,恐怕都逃不了責任。”歐陽元回頭看着曹生明,冷冷地說道,“別忘了,這個人是你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