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現在就和你們去。”曹若燕想也不想,就這樣說道。急急忙忙和那個人出去了,忽然想到什麼,回過頭來看着喜梅,說道,“你馬上把這件事告訴皇上。”
“不用了。”那個人說道,“吳大人已經把這件事告訴皇上,皇上已經知道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皇上可能已經去了。”
“那就好,那就好。”曹若燕放了心。吳正凱還算聰明,這麼快就把事情告訴了皇上,那麼現在的事情就簡單了,這麼一想,曹若燕就和那個人走了。
這一路上,曹若燕忐忑不安,不知道情況怎麼樣了,曹生明是不是已經死了,如果歐陽元把事情告訴了皇上,自己吃不了兜着走。不可能,不可能,歐陽元不可能這樣做,曹若燕安慰自己,歐陽元是個聰明人,今天早上自己說的話,歐陽元不可能不明白;再說了,還有一個付瑞海,付瑞海不可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的。曹若燕這樣想着,安了心,看看前面那個人,就跟着走了。曹若燕迫不及待,禁不住就加快了腳步,那個人以爲曹若燕是擔心父親,一路上不停地安慰她。可曹若燕根本就聽不進去,只是加快腳步,繼續往前走。那個人看到這樣,也加快了腳步。
看到曹生明躺在那裡,曹若燕愣了一下,然後撲過去,趴在上面,嚎啕大哭:“父親啊…….”雖然哭着,但曹若燕還是早有準備,摸了摸鼻息,什麼也沒有,舒了一口氣,曹生明果然死了,自己成功了。突然感覺到有人走了過來,回頭看了一眼,是鄭浩東,喊了一聲,“皇上……”然後就倒在他懷裡了,閉上了眼睛。突然聽到鄭浩東呼喚自己的聲音,曹若燕沒有睜開眼睛,接着聽到鄭浩東急切的聲音--
“太醫,太醫,快來看看。”
不一會曹若燕就感覺到有人來到自己身邊,摸了摸自己的鼻息,然後把把脈,才說道:“啓稟皇上,曹嬪娘娘沒什麼事,可能是悲傷過度,受不了了,所以突然就…….老臣覺得應該讓她好好休息一下,最好是送回房間,這樣好一點。”
“既然這樣,還說什麼,馬上把曹嬪娘娘送回靜德齋。”鄭浩東吩咐道。曹若燕馬上感覺到有人把自己扶了起來,然後拉着自己離開了。曹若燕非常清楚,曹生明已經死了,接下來該怎麼辦,就是自己的事情了。曹若燕非常得意,沒有了曹生明,自己一個人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沒有一個人可以管得着。事情馬上就要成功了,皇后之位就是自己的了,只不過在這之前,還有一些事情,比如付瑞海的事,既然答應了,就沒有選擇了。這件事曹若燕並不願意,可想到了付瑞海,也不能不…….看起來也沒有選擇了,這樣想着,曹若燕覺得自己並不容易。輕輕地嘆了口氣,閉上了眼睛。
曹若燕昏迷不醒,鄭浩東非常擔心,不知道曹若燕會怎麼樣?曹生明怎麼會突然死去,鄭浩東還不清楚。別的人根本就沒有機會接近曹生明,今天早上只有一個人見到了曹生明,那就是曹若燕。難道是曹若燕?鄭浩東覺得不可能,再怎麼說,曹若燕也是曹生明的女兒,雖然也是聰明,但不可能這樣做,畢竟是父女情。可現在發生的事情太不可思議了,鄭浩東不得不想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曹若燕的問題,如果和曹若燕有關係,那是爲什麼,常言道虎毒不食子。曹生明是曹若燕的親生父親,曹若燕怎麼可能下此毒手?鄭浩東想把事情問清楚,可曹若燕突然這樣,實在是措手不及,只能靜靜地等待着。在屋子裡來回踱步,時不時看看曹若燕,看到曹若燕昏迷不醒,依然如故,長嘆一口氣,搖了搖頭。
“父親,父親。”
鄭浩東突然聽到曹若燕的聲音,回過頭來看着曹若燕,走到牀邊,看着她,看到她流下眼淚,也是不忍心,輕輕地喚道:“你覺得怎麼樣了?”
“皇上?”曹若燕睜開眼睛,看見鄭浩東,叫了一聲。其實曹若燕早就醒來了,確切地說,根本就沒有昏迷不醒,就是想看看自己在鄭浩東的心目中到底是什麼樣子的。看到鄭浩東非常着急,很是滿足。看得出來,鄭浩東對自己果然是非同一般,只是不知道是真是假,畢竟現在情況特殊。曹若燕覺得自己不能等待,必須速戰速決,於是坐了起來,急切地問道,“皇上,我父親怎麼樣,是不是真的已經…….”
鄭浩東點了點頭:“是的,你父親已經去了。”看到曹若燕向後倒去,知道她支撐不住,急忙扶着她,說道,“你別這樣,自己的身體要緊,你父親的事情朕會妥善安排,你就用不着擔心了,好好休息吧。”鄭浩東說着,扶着曹若燕躺了下去。曹若燕卻要坐起來,說道-----
“我父親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就……今天早上我去看他的時候,還沒什麼事,怎麼會……早知道是這樣,我就應該多陪陪他,現在看起來不可能了。”曹若燕無力地搖搖頭,然後就哭了起來,鄭浩東看她這樣,本來想問什麼,現在也問不出口了,只能輕輕地拍着曹若燕。
站在旁邊的付瑞海看到這一幕,不知道該說什麼,曹若燕是在幹什麼,故意的吧。付瑞海非常瞭解曹若燕,知道曹若燕是故意的,扭過頭,不去理會。忽然感覺到一道目光,回頭一看,居然是歐陽元。看到歐陽元的樣子,付瑞海就知道,歐陽元恐怕是什麼都知道了。也對,今天早上就兩個人,歐陽元和曹若燕,曹若燕幹了什麼,歐陽元恐怕是一清二楚。只不過在曹若燕面前,歐陽元不可能把這件事說出來。這樣一想,付瑞海放了心。歐陽元是一個知道分寸的人,這種情況下,爲了何雲秀,不可能把曹若燕的秘密說出來。但看見歐陽元的表情,諷刺、不屑一顧,付瑞海心裡不
舒服,這不是自己希望的,恐怕也不是曹若燕願意看到的,但事情就是這樣,無可辯駁。想到這裡,付瑞海覺得非常無奈,卻不知道該怎麼辦,別過頭,既不理會曹若燕,也不去看歐陽元,自己一個人,我行我素,和任何人沒有關係。
看到付瑞海這樣,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曹若燕心裡清楚,付瑞海誤會了自己,看不起自己,爲什麼,就是曹生明這件事。雖然不得不承認這件事做的不對,殺人滅口,神不知鬼不覺,但也是逼不得已,付瑞海應該非常清楚,自己爲什麼要這樣做,爲什麼付瑞海就是不難理解自己呢?也許付瑞海理解自己,否則的話不可能幫忙。可看到付瑞海不情不願的樣子,曹若燕實在是非常難過,可現在兩個人根本就不可能說什麼。曹若燕非常着急,卻無計可施。正在這個時候,卻聽見鄭浩東的聲音,說道-----
“今天早上你去見你父親的時候,曹生明和你說了什麼,你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沒有,什麼都沒有,如果我發現了,怎麼可能不告訴皇上?”曹若燕搖搖頭,否定道。擡起頭看着鄭浩東又說道,“昨天晚上發生了那樣的事情,父親一晚上都沒有好好休息了。看見了我,非常着急,恨不得馬上見到皇上。我已經答應父親了,會把這件事告訴皇上。可我沒想到居然變成了這樣。其實我一回來,就想把這件事告訴你,只不過沒有機會,你一直不在,公務繁忙,我不敢打擾,所以就……沒想到,實在是沒想到,我對不起父親。”曹若燕說着說着,禁不住再一次大哭起來了。
“你別哭了,朕可以明白。”鄭浩東拍了拍曹若燕的手,安慰地說道。嘆了口氣,又說道,“其實這件事剛開始朕也並不相信,和你父親這麼多年,你父親是什麼人,朕也非常清楚。如果沒有你父親,就沒有朕的今天,只不過這幾天發生了太多事情,淑妃的事情、魯月琴的事情,實在是應接不暇。現在關風那麼說,朕也不能不相信,一怒之下,就這樣了。其實後來仔細想想,關風是什麼人,怎麼可以相信他的話,本來今天早上就想去問問你父親,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沒想到又發生了這樣的事,實在是……”
“如果父親在天之靈,聽到這樣的話,一定是非常高興的。”曹若燕故意做出非常激動的樣子,看着鄭浩東,接着說道,“皇上說的話我明白,今天去和父親見面的時候,該說的我也說了,父親聽了我的話,也就明白了,願意理解,願意等待。如果沒有這樣的事情,我相信皇上很快就可以知道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只可惜……”曹若燕說到這裡,也是非常痛苦,無力地搖了搖頭,這個時候突然聽見鄭浩東又問道---
“既然你見到了你父親,他有沒有告訴你到底是怎麼回事?”曹生明已經死了,還有一個曹若燕,如果是這樣,曹若燕會不會知道一些情況。
“沒有。”曹若燕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道,“父親什麼都沒有告訴我,按他的意思,事關重大,不想讓我知道,必須親自告訴皇上,只可惜來不及了。皇上,如果早知道是這樣,我就應該問清楚,就不會是現在這樣糊里糊塗,一無所知了。”
“算了吧,和你沒關係,你父親是個非常謹慎的人,如果不是事關重大,不可能什麼也不說,我明白了。”雖然非常失望,但鄭浩東還是理解的,曹生明是自己信得過的人,這麼多年的相處,鄭浩東也非常瞭解,如果不是事出突然,關係重大,曹生明也不會這樣。怪只怪自己一時糊塗,相信了關風說的話,誤會了曹生明。回頭看着曹若燕,忽然覺得對不起她,拍着曹若燕的肩膀,安慰道,“雖然你父親沒有了,但請你相信,朕會好好照顧你的。”
“多謝皇上,有皇上這句話,臣妾就心滿意足了。”曹若燕點了點頭,勉強地笑了笑。心裡非常高興,看樣子自己成功了,曹生明雖然死了,自己卻得到了皇上的寵愛,得到了皇上的信任,簡直是易如反掌。如果是這樣,是不是現在自己說什麼,皇上都會相信。曹若燕這樣想着,看了看付瑞海,付瑞海站在那裡,面無表情,曹若燕卻非常清楚,付瑞海在想什麼。答應付瑞海的事情現在可以兌現了吧。曹若燕仔細想了想,覺得現在是個好機會。而且這一天的時間付瑞海沒有理會自己,曹若燕特別鬱悶,正好藉此機會,讓他注意到自己。曹若燕已經想到了一個辦法,如果自己說出來,付瑞海知道以後一定會非常着急,覺得自己出爾反爾,說不定就會單獨來找自己,曹若燕就希望這樣。於是想好了辦法,看了看付瑞海,又看着鄭浩東,抽泣地說道,“皇上,臣妾突然明白了爹爹是怎麼死的?”
“什麼,你知道曹生明是怎麼死的?”鄭浩東感到非常奇怪,曹若燕怎麼會知道。本來以爲曹若燕開玩笑的,可這個時候,顯然不可能。
付瑞海也非常奇怪,曹若燕要幹什麼,難道要把自己的事情說出來,肯定是不可能,好不容易成功了,如果讓鄭浩東知道了,那就是必死無疑,曹若燕再怎麼樣也不會如此,肯定有什麼陰謀。下意識地看看歐陽元,歐陽元也皺起了眉頭,看來也不知道。付瑞海覺得自己非常瞭解曹若燕,可現在看起來自己和歐陽元、何雲秀沒什麼區別,根本就不瞭解曹若燕,根本就不知道曹若燕到底想幹什麼,想到這裡,付瑞海覺得悲哀,就在這個時候突然聽到曹若燕說出了兩個字---
“關風。”
“什麼,是他?”鄭浩東非常吃驚,看着曹若燕,似乎是不相信。看到曹若燕點了點頭,非常認真的樣子,不得不信了,急忙問道,“你爲什麼這麼說,有什麼根據?曹生明和關風無冤無仇,關風爲什
麼要這樣做;而且關風現在已經被打入天牢,根本就沒有機會,怎麼可能麼?”
“皇上,臣妾也是猜測,不能確定,但如果沒有證據,臣妾也不可能胡說八道。”曹若燕說道,“那個關風入宮之前一直留在我們家裡,那個時候我父親身體不舒服,關風醫術高明啊,毛遂自薦給我父親看病,給我父親開了藥。自從我父親吃了那個藥,就開始經常不舒服,剛開始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後來知道了關風的身份,我勸父親不要再吃了,父親聽了我的話,沒有吃,可身體一天不如一天。現在又出了這麼大的事,本來就已經是應接不暇了,然後就突然死亡。皇上,你不覺得非常奇怪嗎,是不是有什麼關係啊?”曹若燕說完以後,看着鄭浩東,非常激動的樣子。仔細看着鄭浩東的表情,默默地等待着。
鄭浩東並沒有馬上說話,而是皺着眉頭,仔細想着,他覺得曹若燕說的話不無道理,可又好像不合情理,想了一會,才問道:“如果沒有你父親,關風就根本入不了宮,按理說,你父親也算是他的恩人了,怎麼會加害於他?”
“皇上,你難道還不明白,當年的事情,我父親也有參與,那個六皇子的死,我父親也有責任,如果這樣算起來,我父親也是關風的殺父仇人,所以……”曹若燕解釋道。解釋完了以後,看着鄭浩東,看着他的表情,他的反應。
站在旁邊的付瑞海震驚了,沒想到曹若燕居然這樣,把曹生明的死推到了關風的頭上,把自己當責任推得一乾二淨,曹若燕想幹什麼。如果皇上相信了曹若燕的話,關風是殺人兇手,皇上一定會勃然大怒,馬上殺了關風。到時候怎麼辦,自己就無能爲力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回頭看了一眼歐陽元。和自己不一樣,歐陽元顯得非常得意,是的,這個人巴不得關風早點死,看來歐陽元也是明白了曹若燕的意思。只可惜自己現在不能說什麼,不過付瑞海已經決定了,無論如何這件事一定要找曹若燕問清楚,看看曹若燕是什麼意思。發生了這麼多事,付瑞海越來越覺得自己和曹若燕的分歧已經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付瑞海根本就不願意和曹若燕單獨見面了,但這件事事關重大,如果不說清楚,自己是寢食難安。天就要亮了,看起來今天是沒什麼機會了,必須要等到晚上。希望來得及,一天時間,鄭浩東不可能這麼快就趕盡殺絕吧。付瑞海在心裡默默祈禱,屏住呼吸,等待着,就怕鄭浩東說出那樣的話。可是鄭浩東半天沒有說話,付瑞海非常着急,時不時看看曹若燕,使了個眼色。也不知道曹若燕是不是故意的,就是不看自己,付瑞海無可奈何,只能默默等待,見機行事。看到曹若燕的樣子,付瑞海已經絕望了,看樣子曹若燕不可能幫忙了,歐陽元也不可能了,一切只能靠自己,必要的時候,只能站出來直截了當的說話了。也不知道如果發生了這樣的情況,曹若燕會怎麼辦,可如果到了那個時候,自己恐怕也顧不了那麼多了。等了好長時間,鄭浩東終於說話了---
“曹若燕,你說的話不是沒有道理,朕也可以相信。但這件事實在是太巧了。你想想,關風已經入了天牢,然後就寫了一封信,告訴朕曹生明圖謀不軌。曹生明雖然也入了天牢,可和那個關風根本就不在一起,如果想害你父親,不太可能。這段時間,見過你父親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你。”
“難道皇上覺得是我害死我父親?”曹若燕吃驚地問道,不會吧,這麼快就被發現了,“皇上,曹生明是我的親生父親,我們的感情很好,母親死得早,我和父親相依爲命,我怎麼會加害父親,請皇上明察。”
“曹若燕,朕沒有說你害死了你父親,朕只是覺得你說的話有點說不通。”鄭浩東問道,“剛纔朕說的話你也聽明白了,你如果可以解釋清楚,朕就可以相信你。”說完這句話,鄭浩東看着曹若燕,希望她可以給自己一個解釋。
這樣的問題曹若燕雖然沒有想到,但對她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以回答的問題,想了想,搖搖頭,說道:“這件事確實是非常巧合,臣妾都想不明白了。但臣妾還是覺得這件事和關風有關係。皇上,你想想看,關風圖謀不軌,沒有成功,第一件事就是誣告我父親,栽贓陷害,這是爲什麼,打擊報復。但是關風很清楚,皇上不可能相信他的話,早晚有一天,我父親還是可以離開天牢的。還有,我覺得關風這樣做,可能是想保護一個人。”
“保護一個人,誰啊?”鄭浩東疑惑道,難道是李淑敏?這是鄭浩東的第一反應,一想到關風和李淑敏的關係,鄭浩東心裡就不是滋味。
曹若燕本來想把岳雲非說出來,讓岳雲非當替罪羔羊。看到鄭浩東的表情,曹若燕知道鄭浩東恐怕是想起了李淑敏,如果是這樣,爲什麼不順水推舟?於是曹若燕就回答道:“皇上,實不相瞞,這個人就是淑妃娘娘。”
果然是她?鄭浩東雖然想到了,但聽到這個名字,還是吃了一驚,定了定神,問道:“不太可能吧,曹生明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怎麼會……”
“是我上次回去告訴他。”曹若燕回答道,這是一句實話,在此之前,曹生明果然是什麼也不知道。現在曹生明已經死了,就剩下曹若燕,曹若燕想怎麼說就怎麼說,死無對證了,曹若燕也就沒什麼擔心的了,於是接着說道,“那天的事情父親什麼都不知道,糊里糊塗的,我回去以後,當然要問清楚,也是以防萬一。於是我就把皇宮裡的事情完完全全的告訴了父親,包括淑妃娘娘的事情。我知道皇上不願意讓別人知道這件事,但父親問清楚,我也不能不說,所以就……請皇上責罰。”曹若燕說着,跪了下來,磕了一個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