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下禮拜鄭鈴會乖乖還我錢的,如果是讓優去追債,那我不知道鄭鈴會拖到什麼時候了,這次出遊不夠的錢本來就是優和饅頭預墊的,欠他們不太好”。
這個我能想象,優畢竟是男生,家庭條件又好,說不定欠着欠着,鄭鈴就忽悠過去了,只是很不喜歡雪兒用父母的血汗錢去充胖子,60塊錢是一個星期的生活費了,她一個人承擔,那她這個星期怎麼過?
我有些擔心,難道說雪兒和我一樣同爲單親家庭,經濟情況卻比我優越嗎?即使是那樣,她也不應該呀。
見我不再說話,雪兒轉過臉來看了看我,望見我一臉的憂鬱與不屑,她看出端倪的說道,“你在想什麼?不會以爲我是在用父母的錢吧”?
“你不是用父母的錢,是哪兒來的錢”?我直言不諱的窮追不捨。
她嬉笑的回答,“這些錢是我在學校掙的”。
“啊”?我的腦袋裡冒出了大大的問號。
“我在學校裡倒賣衣服和首飾,還有貼畫什麼的,所以我說我比你有錢”。
“哦,是這樣”,這簡直超出了我的想象,她小小年紀竟然有這般經商頭腦,我不得不佩服,但同時也感到一抹強烈的自卑。
我跟她簡直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什麼時候纔可以平起平坐的出現交集?
見我沉默,雪兒也無語的轉過了頭去。
無論是之前的不快還是現在的仰慕,我始終都無法接受雪兒跟我分的如此清楚的這一事實,我跟她之間無論是什麼關係都是超出了一般同學的友情,她如此的以禮相待,如此的見外,我心中頓時升起了一抹揮之不去的惆悵。
我在她身上找到的那抹信任與安全感,是否只是我自己的自作多情?無形之間,一條深深的隔閡擺在了我和雪兒的面前,我跟她,也許並不是我想象般的親密吧,那她一直都這麼照顧我是爲了什麼?
鄭鈴說我在雪兒的心目中只是弟弟,而龍娜說正因爲這層關係,我才能得到她的芳心,我到底該聽誰的?到底誰說的纔是雪兒心中真正的想法?
我到底是她的弟弟?還是名爲弟,實爲戀人呢?
下午自習課。
雪兒轉過身把書本放在我的桌上寫着作業,突然她開口問道,“喂,楓葉,我問你,你會拋媚眼嗎”?
誒,她爲什麼會問這個問題?我手握鋼筆的擡起了頭,目光凝聚的直視她了許久,只見雪兒又很不適應的將視線轉移。
我瞬間明白了,她原來是想跟我有眼神上的交流,龍娜沒有說錯,我以這種身份接近雪兒是最恰當的,如果她注視着我的眼神不再閃躲,是否就能明瞭我的內心呢?
她一個女孩子不好意思開口,等明白我是如此的深愛她時,她也就半推半就的接受了。
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我微微的點了點頭。
雪兒興奮的嚷嚷道,“教我啊”。
我依然沒有說話,還是直勾勾的盯着她,仔細看着她的眼睛,我彷彿在雪兒的瞳孔裡找到了自己的影子。
她還是很不適應的含笑逃離着我的視線,我的面色越來越沉重,似乎想把眼前的雪兒再次刻畫進自己的腦海裡,雖然她的一顰一笑早已進入我的靈魂,但我總覺得看不夠。
我還要仔細的看她,細細的端詳她,把她的每一根髮絲都融入我的血液中,只想跟她合二爲一。
雪兒好不自在,她拿出那支紫色的鄂魚鉛筆放在我的桌上,“你看着它拋媚眼,我跟着你學”。
“看它”,我好笑的重複了一句。
這支筆的形狀就是一隻鄂魚,鄂魚的尾巴盤旋的部分就是這隻鉛筆的筆帽,露出的鉛芯就象鄂魚吐出的舌頭,胖胖的鄂魚,我閉上眼睛都能想出它的模樣。
迅速瞄了一眼,再次將目光移到了雪兒的臉上,她以往叫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叫我不要盯着她看,我就儘量迴避着她的身影。
但此時我再也不想改變,我要讓雪兒看清楚,透過我心靈的窗戶看懂我那癡迷的內心世界。
她的眼睛是這樣的迷人,大大的丹鳳眼,高挺的鼻子,小巧的嘴巴,皮膚如此的光滑而白皙。
這樣標緻的美人,讓我轉移視線可不容易。
我的意圖已經很明顯,雪兒也明白是什麼意思,她沒有再像往常一樣的命令我,而是學我一樣的,目不轉睛的注視着我的臉,下一秒,她的臉蛋紅潤了起來。
用笑容遮掩着少女的羞澀,飄忽的眼神還是有些閃躲,臉色更加紅潤,現在的雪兒就跟我以前一樣。
即使是像今天陰冷的天,都能散發出燙手的體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