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這些血淋淋的字幕,我一下傻了眼,迦佑跟同學們一起出去遊玩,與醉酒駕駛的肇事車相撞,當場三死兩傷,現在兩個傷者都還在醫院裡接受治療,這個事件還上了香港的頭版新聞。
我愣愣的盯着屏幕,腦海裡頓時一片空白,女生望見我的模樣急忙在話筒裡喊着半生不熟的普通話,“喂,阿楓,你沒事吧?喂…………”,其餘兩個男生也跟着附和。
我目不轉睛的看着屏幕,眼淚像有靈魂似的,不經大腦思考自動的流淌,良久,良久,我才恢復了些神志,癱軟的靠在椅背上陷入了極度悲傷之中,雪兒該怎麼辦?他們這麼恩愛,雪兒到底該怎麼活下去?………
無聲的掩面哭泣,耳邊傳來了那三個人焦急的勸慰,我撐着桌臺不住的點頭,卻怎麼也忍不住淚水,這是自雪兒之後,我第二次流淚。
現在的我終於明白那個夢是什麼意思,是迦佑在臨死前的託付,他將最愛的女人託付給我,是這麼的無奈,又是這麼的痛苦,夢境中在轉身之前癡癡的凝望,他是多麼的不捨,雪兒在夢中對他甜蜜的微笑着,哪會想到這是噩耗的預兆。
難怪那天我的心會痛,會把我從夢中痛醒,原來那一刻就是迦佑的離別,我捂着嘴嚎啕大哭了起來,原來心靈感應並不專指戀人之間,只要是最真摯的摯友都能感受到。
我到底該怎麼辦?該怎麼安慰雪兒?又該怎麼撫慰我自己的心傷,我寧願這輩子不要自己的幸福,都不想迦佑離去,他的離開意味着我從此失去了一個智囊,失去了最重要的朋友,雪兒也失去了最深愛的男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的嗓子哭的完全沙啞,女生邊說邊打着,‘阿雪現在身邊很需要人,你多陪陪她,你自己也不要太傷心了’。
看着屏幕那邊的三人,均紅了眼眶,眼淚默默的流淌,我哽咽着自己悲傷也勸慰着他們,‘我會的,放心吧…………’。
坐在椅子上的我一動不動,眼淚就似決緹般的流了一夜,靜靜的坐着,緊盯着迦佑的msn直到天明,聽着窗外掃大街的聲音,我這纔像入夢初醒般的有了一絲知覺。
關掉電腦,支撐着身體,眼前頓時一黑,感覺極限昏厥的我下意識的扶住了桌子,在心中暗暗決定着,我絕對不能倒,這個時候的雪兒很需要我,如果我倒了,她該如何?
重重的深呼吸,望向了空氣,我大喊着,“迦佑,你聽的到我說話嗎?我答應你,我一定會照顧好雪兒,你聽的到嗎?我一定會給她幸福,你聽的到我說話嗎?聽的到就回答我,迦佑…………”。
窗外瞬間亂起了陣陣晨風,彩虹般的窗簾隨風吹拂,迎面吹向我的身軀,我感覺是如此的涼爽,又是如此的溫暖。
拉開書房裡的窗簾走向了陽臺,張開手臂感受着這縷迴應,閉上眼睛,一顆真摯的眼淚再次涌上臉龐。
再次來到醫院,小杰聽着這一噩耗,跟我一樣的反應,眼淚瞬間奪眶而出,我依舊擦拭着淚水,哽咽的說着,“接下來的日子,我會一直陪在雪兒身邊,寸步不離”。
小杰拍了拍我的肩膀,艱難的點着頭,“我會通知吳墨和羅琴,我會打理好店鋪,你放心吧,安心陪着她,有事給我們打電話”。
……
輕輕的握着雪兒的手,極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淚,生害怕一點聲響會吵醒沉睡中的雪兒,此時的她睡着總比清醒的好,睡着了最起碼不會陷進無盡的痛苦當中。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雪兒突然睜開了眼睛,她望着望天花板,又有些機械的望向點滴瓶,這纔看向了我,面無表情,聲音冷沉的詢問,“這是哪兒”?
我的眉頭微皺,人在睡醒的第一刻,聲音都會柔和,雪兒的聲音卻是如此低沉冷靜,難道她在睡夢中都處於傷悲嗎?我溫柔的說着,“是醫院”。
“我來醫院幹嘛”?
“你昨天昏倒了”。
“哦”。
看她再次望上天花板,我一下涼到了心底,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她爲什麼還如此冷靜?難道真如醫生說的那樣,她的大腦已經陷入了一片空白當中嗎?
下一秒雪兒就像正常人般的快速坐了起來,果斷的拔掉針管下着牀,我急忙阻止,“你幹什麼”?
“回家啊,我又沒病,呆在醫院幹什麼”。
“你還沒病,無端端的昏倒還叫沒病”。
“放手啊,我要回家……”。
雪兒的煩躁與怒吼招來了醫生與護士,一陣勸慰之下,醫生又把我叫到了辦公室,“回家對患者要好點,病情也恢復的快點,心病還要心藥醫,帶她去看下心理醫生吧”。
幾經詢問,現在心理學在中國還沒普及,沒有正規的心理醫生,雪兒的病情只有靠親朋好友的疏導,以及她自身的心理素質,我聽着這一殘酷的事實,暗暗決定着,看來我必須要像雪兒那樣自學心理學了。
她自修過心理學,心理素質也足夠強大,這一次是否挺的過去呢?我的手心不自覺的滲出了一層冷汗。
回到家中,雪兒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臥室,關緊大門的我聽着她在臥室裡大喊,“葉楓,迦佑的手機呢?吊墜呢?你收哪兒去了”?
我急忙走進臥室,打開牀頭櫃的抽屜,輕聲的說着,“在這兒”。
“哦”,雪兒的面容終於柔和,她坐在牀邊拿着迦佑的手機,深情的說着,“哥哥,我回來了”。
“雪兒,你不要這樣好嗎”?我一下蹲在了她的面前,抓着她的手臂輕搖着她,“你清醒一點,迦佑已經不在了,你不要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