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左腳微微翹起緊靠着我,等着一輛又一輛車經過,中巴車的生意也相當火暴,我四處看了看,實在找不到一個地方可以給她坐。
等了半天,在這裡等車的學生總算少了下來,遠遠的看見來了一輛車,車上的人也不太多,我望着吃薩其馬的雪兒說道,“就坐那輛吧”,雪兒點了點頭。
中巴車不偏不倚的剛好停在雪兒的面前,我用手臂擋着後面的幾個男生,護着她上車,只有左邊第三排有一個空座位,雪兒便坐了下來,“把包給我拿吧”。
我站在她身邊扶着椅背搖頭拒絕着,後上的幾個男同學嘻嘻哈哈的從我身後走到了車的盡頭,售票員喊着買票,我和雪兒都各自掏着錢包。
“兩個,我幫她買”,我和雪兒同時向那邊望去,只見跟雪兒同排,卻相隔過道之遙的男人對她投來嫣然一笑,瀟灑的掏着錢遞給了售票員。
淺笑的雪兒很風度的說了一聲,“謝謝”。
男人又笑了笑,看向了前面,我是怒火中燒啊,這人是誰?他爲什麼要幫雪兒買票?我這個護花使者是幹嘛用的?
中巴車是招手就停,這一站又上來一羣學生,通道上頓時擠滿了人,雪兒身邊的男人像睡醒了一樣大吼道,“下車,下車,我要下車,快讓讓”。
雪兒忙坐向裡面,我則坐到她身邊,一臉醋意的問道,“剛纔給你買票那人是誰”?
“我不認識”,雪兒邊說邊吃着薩其馬。
“不認識”?我驚訝的重複着,腦袋裡冒出個大大的問號,既然不認識,那他爲什麼要給她買票?就是因爲雪兒漂亮嗎?
雪兒看着我一臉吃驚的表情,很不以爲然的說道,“經常會有不認識的人給我買票,打公用電話不收我的錢,取照片不收我的錢,打摩的也不收我的錢,等等等等,我都已經習慣了”。
啊?!這就是美女的待遇嗎?我簡直不敢想象,雪兒沒有因爲這樣就心高氣傲,虛榮心加重,真是太難得了。
“給我拿吧”,雪兒甩掉了薩其馬的包裝紙,輕聲的說着。
我獨攬揹包的推拒,“不用”,邊說邊伸出手,取下雪兒粘的滿嘴都是的薩其馬。
她的臉刷一下的紅了起來,很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忙把臉轉向玻璃窗,開始自己動手收拾。
我望着她無聲大笑着,第一次發現吃相一貫文雅的雪兒會這麼狼狽,是她太餓了嗎?還是薩其馬太粘嘴了?
“轉過來吧”,我安撫的說,透明的玻璃窗,她怎麼可能看的清楚,除非把一隻手伸出去做鏡子。
“不要”。
她倔強的語氣,直接性用手一麻算了,拍了拍手,確定整理好自己的儀容,這才乖乖的轉過臉來,我極力屏住笑容,還是不得不伸手,取下嘴角最後的一塊殘餘。
雪兒的眼珠子就跟着我的手轉,我再也忍不住的輕笑出了聲。
確定我幫她收拾規整,雪兒又轉過頭去。
幾秒鐘以後,我覺得我能控制自己了,溫柔的調戲道,“轉過來嘛”。
“我在看風景”。
聽她氣鼓鼓的腔調,我真是愛死她了,繼續嬉笑的問,“幹嘛,不好意思呀”?
“我纔沒有呢”。
還在倔,那張紅蘋果般的臉寫滿了害羞還不承認,我輕搖着頭望着鏡子裡的她,窗外的景色時不時的印在玻璃上,我也在極力捕捉着那抹反射的面容。
看着鏡裡的雪兒由剛纔嘟着嘴,漸漸露出了一抹笑顏,我相信她也在鏡子裡看見了我的愛憐。
半晌,雪兒終於覺得脖子都扭痛了的轉過臉,我也輕輕的活絡着頸骨。
“我問你件事啊,你不準笑我”。
“啊,你說”,我表現出一抹很誠懇的表情。
“我是什麼時候把薩其馬吃到臉上去的”?
我緊捏住拳頭,極力控制着笑聲,低鳴的說着,“我說有車來的時候”。
“啊!這麼久,你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對呀,我才反應過來,我爲什麼不早點告訴她,想了半天,只覺得那樣的雪兒實在是太可愛,難得看她有這種模樣,我很是不忍心。
見我半天沉默不語,一副深思狀,雪兒又道,“以後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必須在第一時間告訴我”。
“哦”,我把嘴巴哦成了個圓圈。
她不再說話,是真正得欣賞外面的風景去了。
中巴車走走停停,有上有下,現在過道上的人已經少了很多,我望向旁邊的那個男人,他很自然的看着前面,沒有任何尷尬和遺憾,我突然明白他爲什麼要給雪兒買票,也許他跟我一樣,被這副模樣的雪兒深深吸引住,這種俏麗的可愛,不是天天都能見的。
“走了,下車”,雪兒輕輕的說,我點了點頭,高聲喊了一聲,“下車”。
起身之前還不忘回下頭,示威般的瞧了一眼那個男人,他很自然的看向窗外,對我充滿敵意的眼神視而不見,我頓時氣涌心頭,這才叫男人嗎?成熟而穩重,絲毫不受周遭的影響,就是不知道他的內心是否也一樣的平靜。
以爲雪兒身邊無人保護,所以才獻上自己的慷慨,哪知我這個正牌男性朋友坐落,他纔回避着尷尬,極力眺望眼前,這般的深邃很值得我學習,想到此我瀟灑的轉身,扶着雪兒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