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被我知道這還是白湛的惡作劇的話,他就真的真的死定了!”伸手不見五指的一處洞穴裡,怒氣衝衝地說道,只是許是用勁太狠,一個甩手碰到了身旁的沈疏,只聽沈疏冷哼一聲,就連吃痛的呻吟聲聽起來都是如此的冷漠,嚇得未央連在黑暗裡摸索都不敢了,也不知道衝着什麼方向,只緊張地問道,“沈疏,你沒事吧?”
“唔,沒事。”沈疏的聲音淡淡的。
只不過事情還要從不知道幾個時辰前的深夜說起,未央看着沈疏逼近的冷峻的正臉,一時間百感交集,五味俱全,更是不知道究竟應該如何是好。誰知這個時候偏生船隻忽然猛地一抖,兩個人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沈疏更是一個趔趄,兩張臉瞬間便只剩下了分毫的差距,嚇得黎未央屏住了呼吸,是一動都不敢動了。
兩個人就這樣僵持了許久,未央終於非常煞風景地問了一句,“方纔你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
“你說呢?”沈疏似乎是被未央所問的給逗樂了,說着就這樣向未央吻去,害得未央只能萬分羞澀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只是偏偏這個時候,忽然在黑漆漆的夜空裡,有什麼從天而降,似乎是一根是繩索,趁着兩個人沒注意,一下子便將他們的腰身緊緊捆住,然後一個迴旋,就將他們帶到了天上。
未央驚恐地睜大了眼睛,還沒有反應過來,只覺得大腦忽然被猛地一撞,兩眼一翻,終於暈了過去。等到她再次睜開眼睛,眼前一片黑暗,嚇得他差點兒以爲自己失明瞭,好容易適應了周圍的黑暗,隱隱約約能看到周遭咳咳娃娃的石牆的時候,未央這才鬆了一口氣,四處搜尋着沈疏的身影。
只不過此時倒地不起的沈疏似乎並不怎麼好受,身上皮開肉綻的傷口非常人所能忍受。他咬着牙,這才掙扎地站了起來,“我在這裡。”聲音裡極力忍住傷口的疼痛。
未央卻還是發現了端倪,雙手小心翼翼地在地面上摸了摸,終於觸碰到了尖銳的什麼東西,這觸感……未央思索了片刻。終於忍不住問道,“這是你的手吧?”
沈疏一陣沉默,許久才擠了一個“是”出來。
“呼。”未央拍了拍胸脯。這才鬆了一口氣,往沈疏的方向靠了靠,“現在究竟是發生了什麼情況?”
沈疏將未央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裡,稍稍安心了些,“可能是那些海盜們來尋仇了吧!”
“我們是什麼時候進了他們的地盤的?”未央仍舊是不解,“難道他們還那麼記仇不成?”
“上一次我們輕易逃脫,那幫傢伙定是不會如此輕易地放過我們的,怕只怕他們以我們爲誘餌,引了船隊進了他們的海域,到時候就是真的危險了。”
沈疏不知道。他所擔心的,真的成了現實。
一船的人圍着小小的船艙裡大圓桌上的一張字條。一個個的表情都顯得有些憂心忡忡。黎念澤更是憤憤不平地嚷道,“沒想到那些海盜竟是如此的猖獗!上一次被我們給逃了,竟然還會如此的不甘心,實在是太小氣了!”
“只是如今公子都被那海盜抓去了,以我們的身手,”說着他環視了一週。看到的無非是一羣老弱病殘,只能嘆了一口氣,心裡思忖着自己應該想些其它的辦法才行。
“怎麼?沈疏和未央竟然都成了人質?”白湛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了來,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額字條一下子完全明白了過來,似乎是很有興趣的樣子,“究竟是什麼樣厲害絕頂的人,竟然連沈疏都能給抓了去的!還是你們的沈疏沈大公子,也不過如此嘛!”白湛好整以暇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無一例外全都滿面憂愁的一屋子的人。
阿風瞧着白湛,又掃了一眼其他的人,知道那羣海盜非同凡響,單單憑着自己這喜人,勝算並不大,無奈之下,他只能求助於白湛。
白湛倒是很好奇這個與沈疏一邊的面癱隨從竟然還會求助於自己,蹙着眉頭,故作不耐煩地說道,“所以說男侍衛什麼的最煩不過的了,愚忠!哪裡比得上我這些如花似玉的美人兒的!”說着更是拉過其中一位侍女的纖纖玉指輕輕撫摸着,“都說女人是水作的骨肉,男人是泥作的骨肉,這話說得果然不錯……阿風……是吧,若我說,趁此機會,離了你那連個笑都不會的惡毒主子,豈不快哉?”
“白公子這話言重了!”阿風卻一臉正直地看着白湛,義正言辭地說道,“公子既然是阿風的主子,就是阿風到死,也會將公子當成自家主子的,若是白公子不樂意的話,阿風只能另請高明瞭,只望白公子不再詆譭我家公子!”
白湛見阿風如此,撇了撇嘴,便不再說話了。
一時間衆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一個個若有所思,似乎都在想着應該如何是好,又似乎什麼辦法都想不出來了。
也不不知道過了多久,人羣裡忽然響起了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阿暮半張着嘴巴,模樣顯得十分的激動,漲紅了臉,只是恩恩哇哇的,竟然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順帶着黎念澤都激動起來了,真心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黎念澤緊緊地握住了阿暮的肩膀,示意他平靜下來,自己卻不淡定了,”別別別……激動,有話慢慢慢慢說,你是想到什麼法子了對吧!”
白湛一聽黎念澤這話,視線停在阿暮的臉上,心裡暗想,這個看着跟個癡傻兒童似的傢伙,難道是自己看瞎了眼,果真有那麼聰明?
“未央……未央……”阿暮終於憋出了話來,“未央是遇到了危險了嗎?”
此話一出,舉座震驚,衆人不知道應該用什麼表情看着這位天真的少年,只能紛紛低下了腦袋,選擇視而不見,倒是白湛終於露出了一抹笑意,只是眼角閃爍着點點淚花,原來這位果真是癡傻兒童!
他側身看了一眼周遭正掩嘴竊笑的婢女們,將纖纖玉指放在脣上,示意她們小聲些,這才說道,“這位公子當真是智慧過人!只是不知道你有何打算?”
阿暮自然是聽不出白湛是在諷刺自己的,只不過眼睛裡一道寒光一閃而過,又恢復成了之前的癡傻狀。
白湛一驚,這小子,剛纔那般凜冽的殺意自然落到了他的眼底,白湛的手輕輕地划着自己的下巴,心裡思忖着,這傢伙看上去傻里傻氣的,又怎麼會有如此沉重的殺氣,他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不行,這實在是……太有趣了!
就衝着這個,白湛終於嫵媚地笑道,“看你們如此,真是妨礙本公子睡覺呢!看來,若是本公子不幫你解決了這事,本公子豈不要煩死了!”
而在那些海盜們的地盤,未央略略能在黑暗裡看清些什麼了,小手被沈疏護在掌心,也找回了安全之感,剛想說些什麼忽然眼前一片大亮,刺得未央許久未見光的眼睛一片刺痛。火光漸漸逼近,等到眼前的光線終於緩和了些,未央這纔看到此時的沈疏已經遍體鱗傷,嘴角更是淌着血,他半靠在石牆上,幾乎已經是不省人事了。
“沈疏,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啊!”未央瞬間大驚失色,也不敢碰沈疏,只能驚慌失措地喊着他的名字,大滴大滴的眼淚毫無預兆地落了下里。
“呲!”沈疏一痛,原來是未央的眼淚不偏不倚砸在了他的傷口上,是一陣鹹鹹的蜇人的疼痛,嚇得未央連哭也不敢了,想要立馬退後幾步,以免自己又幹了什麼蠢事,害得沈疏要承受加倍的痛苦,誰知道沈疏似乎知道她的想法一般,只是緊緊地握着未央的手,聲音虛弱無比,“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未央心頭一顫,剛想說什麼,一個粗獷的聲音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哈哈哈,沒想到竟然還有人那麼蠢,還敢自投羅網!”
未央看着露出一口大黃牙的大漢,滿面黑線,心裡不禁吐槽道,大哥,不是你把我們給抓過來的嗎?
“嗯,不錯,不錯!”那大漢看着兩個人,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未央不禁往裡縮了縮,心裡被深深的恐懼佔據着,只不過那大漢一看未央的動作,那臉立刻就繃了下來,“小姑娘,你躲個啥?你看你這幅模樣,相貌平平,要胸沒胸,搖屁股沒屁股的,本大爺會稀罕你?”
未央看着那大漢看着自己一臉嫌棄的眼神,瞟了一眼身旁已經提不起一絲力氣來的沈疏,終於意識到了,這個大叔,他竟然好男色!
看着那大漢如飢似渴的眼神,未央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擺出了一張苦瓜臉說道,”這位大哥有所不知,我們小兩口本是正正經經的做些小本生意的,哪隻我這相公竟有那斷袖之癖,還只喜歡像大哥你這般身材健碩的,我心裡苦的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