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夥兒似乎都在說,一品樓旁邊的那家新開的酒樓試好景不長了。
還是有些不知情的覺得奇怪,就是那家海天盛宴,開店的那幾天不是門庭若市的,好多家的派了自己的小廝足足等了一連幾天幾夜纔等到位子呢!
於是有些通曉八卦的便說道,“說到底,還是那家新開的酒樓味道不正宗,氣勢又拼不過人家一品樓,不過是勝在樣式新穎一些,只是若是光憑着味道,恐怕也只是泛泛之輩,這不,也不知道來了哪一位通曉的,對了那家的東西一番評頭論足,說的是一無是處,那家店便是再也開不下去了。”
“可是有這般厲害的人?”聽得人不僅愕然,趕緊詢問道,“可是知曉其來歷的?”
說的人想了一想,一拍腦袋,只是故作神秘地說道,“據說正是一品樓中的老闆慕家的老六未央姑娘呢!”
衆人一聽,這才紛紛點頭,是見怪不怪了,原來是她!
未央隱在人羣之中,只聽得說書的老先生將自己說的是如何的神乎其技,說到她年輕的時候,更是說自己竟然拿一歲便能通曉百家詩書的時候,只能死死地憋着笑,心裡想着這老先生還真是神了,竟然什麼都能知道,竟然連自己一歲在山裡的那些事情也是知曉得一清二楚。
只是這個時候人羣之中卻有人問道,“敢問老先生,據說一品樓今日是要出了新的玩意的,老先生既然如此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否同我們講一講,那一品樓到底是出了什麼玩意兒。”
老先生的臉色一僵。臉上的皺紋便立即凸顯了出來,將手背在身後,他負手而立,只是說道,“老夫就是個說書的。又不是算命的,再說了,就算是算命的。這種事情,又哪裡能算得出,難不成我是天上的如來佛祖不成!”
一番話說的是衆人一陣鬨堂大笑。
未央也是笑意盈盈地起了身,這纔想起了正經事情來,便帶上了兜帽,自人羣裡離開了。
海天竟然搶走了一品樓這樣大的生意,這個仇。未央自然是要報的。更不要提那個叛變的大廚竟然還抄襲了自己的創意了。
一想到這裡。未央便是氣得牙癢癢。
這一日,偌大的喧譁的酒樓忽然有人直嚷嚷着,說這些東西不好吃。
一衆賓客已然是吃得津津有味,只覺得熱氣騰騰,驅散了一個冬日的寒意,心裡愈發是愈來愈歡喜,只是叫未央這樣一喊。立即將視線轉了過來,全都看着在一旁大呼小叫的未央,只是一個個卻都是皺着眉頭的。
這丫頭,怎就如此無禮?!
小廝趕緊一邊點頭哈腰,一邊三步並作兩步地跑了過來,見未央是一身的金縷衣,一見便是不凡,遂是愈發的恭敬,直點頭哈腰着問道,“不知道這位姑娘是哪裡有什麼不滿。”
“不好吃,就是不好吃。”未央卻是連連搖頭。
雖說這裡的全都是大廚,只是未央畢竟也是吃了二十年的火鍋,論經驗,自然是比他們要老大許多了,嫌棄地指了一圈這一大桌子,便是說道,“叫你們店的廚子來!”
這丫頭,分明就是來鬧事的!
小廝的臉是一下子冷了下來,直挽起袖子就要與未央爭一個說法,誰知未央卻在這個時候掏出了一錠銀子來扔給他,“還不照我說的話去做!”
果然是個揮金如土的主兒,小廝一個高興,便是乖乖地照着吩咐去做了。
那廚子聽說有客人竟然說不好吃,心裡自然不服氣馬力機過了來,想着定是無理取鬧的傢伙,看他不好好羞辱一番,而此人,正是說都不說就離開了一品樓的林一平。
只是林一平雄糾糾氣昂昂地自一片看熱鬧的人羣裡出現的時候,未央嘴角的笑容便是愈發的燦爛起來,只是林一平卻再也笑不起來了。
“喲,”未央眯着眼睛,笑容詭異,“這不是廚子大人麼?我說你這兒的東西怎麼這麼難吃!”
林一平的臉上全然是慌張,心裡想着這下自己是死定了,只是轉念一想,自己已經不在一片樓了,再說,眼前的姑娘早已不是自己的老闆,他又有什麼可慌的,這樣想來,底氣又足了一些,林一平這才僵硬地笑着,“我這兒的東西,大家可都是連連稱號的,莫不是姑娘自己的味蕾有些問題吧。”
這小子,果然是翅膀硬了!
未央卻不動聲色,只是用手不知道指些什麼說道,“我說你就是這裡的廚子吧,如何你這兒的這些東西,叫我這麼不滿意呢!”
林一平臉色瞬間沉得下來,他就是知道,這個丫頭,一定是來鬧事的,因而他只是沉聲說道,“向來一定是姑娘不喜歡這些口味,只是這家酒樓的東西可不是做給姑娘一個人吃的,正所謂衆口難調,小店有什麼做的不周到的地方,還請姑娘見諒!”
林一平這話一說出口,未央是立即就有些不滿了,只是卻強壓着心中地怒氣,面上只是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我在這兒說對這裡的東西不滿意,可不是爲了我一個人,而是坐在這家酒樓裡地客人們說這兒的東西不好吃,我纔過來的!”
林一平聞言自是一愣,只擡眼看去,卻見一位位正吃得津津有味,不過是不時喚了身旁的小廝朝着這裡張望罷了。
他便更加得意,想着他倒要看看這丫頭能玩出什麼花樣,便只是氣定神閒地看着未央,說道,“姑娘,只是恐怕事實不是你說得這個樣子吧,怎的我見了這些客人們,似乎一個個吃得很是盡興!?”
未央倒也不慌張,只是依舊笑着說道,“未央不才,卻也對你們這兒新出地菜色有着一知半解,這些肉類的質量倒是不錯,也算是上乘,只是這是放在水裡煮的,又不是放在鍋裡炸的,難道不知道是要越薄越好麼,這個樣子,還怎麼入味?!”
林一平這一聽,倒是不屑地一笑,是個智商正常的,都知道這姑娘不過是雞蛋裡面挑骨頭罷了,因而只是居高臨下地看着她,不屑地笑道,“我看姑娘你大概是誤解了吧……”
只是他剛想繼續說下去說些什麼,誰知卻又一下子被未央打斷了話,“當然,這玩意兒還是其次,只是這火鍋的湯底,我卻是有話要說的,這畢竟是你們家地招牌,若是想要它好吃,重中之重卻不是這些桌子上的,難道你不知道麼?火鍋花色紛呈,百鍋千味。麻辣火鍋,麻辣醇香,名揚天下;海鮮火鍋,鈣骨火鍋食而不膩,味美無窮;羊肉涮鍋風味別緻,吊人胃口,此外,“三鮮火鍋”、“野味火鍋”、“白肉火鍋”、“牛肉火鍋”、鴛鴦火鍋、“什錦火鍋”、“紅燜羊肉火鍋”等,也風味別具,誘人饞涎,堪稱爲寒冬裡的“席上春風”,再瞧一瞧你這兒,口味單一不說,單是這湯底,不倫不類,又缺斤少兩,湯底稀薄,完全吃不出味道,又如何叫人能夠吃得高興!”
未央說這話的時候故意提高了聲音的,又特地揀了一箇中間的位置,自然人盡皆知。
聽她這樣一說,衆人不由得砸吧着嘴巴,只覺得垂涎三尺,再看一眼桌案上擺着的東西,果然是覺得食之無味,紛紛放下了筷子來。
林一平被未央說的話氣得夠嗆,只是他本來就是帶着食譜才得以到了這家酒樓做了掌廚,如今豈不是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麼?
只是大庭廣衆,他卻又不能對未央如何,臉上是一臉的苦逼,只求着未央能夠放過自己。
未央正說到興頭上,哪裡能夠白白便宜林一平的,更何況,這本來就是應該屬於一品樓的東西,如今也算是打廣告了。
“還有,金屬製成鍋、爐合一的一種食具。爐置炭火,使鍋湯常沸以熟菜餚,隨煮隨吃。”未央喝了一大口的茶水潤了潤嗓子,這才繼續說道,“這纔是火鍋,再看看你這兒,就連這些東西也不正宗,豈不是騙了我們這些慕名而來的麼?更重要的是,火鍋菜色繁蕪,有些東西卻是不能混吃的,比如說這桌上的豆腐和菠菜,就算我們這些吃的人不知道,你身爲廚子難道還不知道麼?這吃多了,可是要毒死我們的啊!”
未央說這話的時候瞪着眼睛,故意誇張,外人看在眼裡,自是覺得這是了不得一件大事情了!有些甚至已經覺得腹裡隱隱作痛,有的更是一把摔了筷子,大聲咒罵着。
不多時,酒樓之中便亂成了一團。
有人卻在這時出聲,“哪家的姑娘,竟然懂得那麼多?!”
“好像是慕家的留姑娘。”話裡似乎有些遲疑。
又有人附和道,“對,對,我看着果然眼熟,正是一品樓新的老闆。”
“也是當年的皇商。”
“怪不得懂得竟這樣多,我就說嘛,還是一品樓的味道正宗!”
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語,未央笑得是愈發得開心。
“聽說一品樓出了新的玩意兒。”這時卻有人嚷嚷着。
原本雜亂的酒樓突然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未央的身上。
臉色陰暗的林一平終於逮着了機會,只是乾笑幾聲說道,“新的菜色?莫不是也是同海天一般的吧!也叫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