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被你發現了。”白湛只是輕輕地笑着了,並未再說些什麼,只是說道,“都知道你們姐妹情深,你又何必在這裡秀優越?”
未央這才吐了吐舌頭,歡天喜地地朝着阿秀的香閨跑了過去。
慕安便是早就在房內的。
他進來的時候,未央的目光只是落在了仙樂樓裡,並沒與看他一眼,因而沒有看見慕安不知道從哪兒提來了一個裝飾精緻的三層食盒,更沒有看見他只是縱身一躍便消失在了街角里。
阿秀的房間在仙樂樓中雖然偏僻,不過確實在街道的拐角處,一推開窗門,底下便是繁華的街市,每逢早市之時,還可以聞到若有似無的各種食物混在一起的令人饞涎欲滴的味道。
阿秀如今雖然早已不復當初的模樣,只是正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面對這樣精美的食物,她還是抵擋不住自己的誘惑,有時候真是饞得不得了,因而一品樓便是她常去的地方。只是她在仙樂樓裡向來是紅紗遮面,根本無人知曉她的相貌,只是聽得傳言說阿秀姑娘傾國傾城。
因而當她不施粉黛地出現在一品樓時,吃飯的客官只當哪家的大家閨秀如此氣質卓絕,傾國傾城,倒也沒怎麼懷疑竟然是仙樂樓的姑娘。
阿秀過得倒也是自在。
只是這幾日,聽聞一品樓換了一個師傅,也帶走了阿秀最喜歡的吃食,西湖醋魚。
一時間吃什麼也是食之無味了。阿秀不免有些悵然,肚子躲在閨閣之中生着悶氣,卻忽的聞到了熟悉的香味。
心裡甚是高興,連忙起身推開了門。再不顧其他,卻是看見慕安手裡提着的食盒。
不假思索地接過了食盒,阿秀這纔看見了自己的最愛,還有一籠蟹黃小籠包,一碗碧梗粥,一道酸筍雞皮湯,完全令人垂涎欲滴。
“未央,你真是瞭解我的心意!不枉你我朋友一場!”阿秀是真的高興,早已迫不及待地夾起了筷子嘗着味道,嘴角是真正的笑意吟吟。
慕安面上的神情似乎有些奇怪。似乎是有些無奈。還有幾絲鬱悶。卻不再說些什麼,只是靜靜地看着阿秀。
阿秀這才疑惑地問道,“那廚子不是不在一品樓了麼?你又是如何帶了這些菜的?”
“因爲他是慕家的廚子。”低沉的男聲忽然讓阿秀陡然一驚。她放下了筷子,只愕然地瞧着慕安,“是你!”
“是我!”慕安笑道,“阿秀,你真是太讓我傷心了。”
阿秀拿出帕子擦着嘴,臉上又恢復了之前平淡的神情,“這些菜,都是你帶來的?”老婆你被潛了“不然?”慕安依舊笑着,不過那笑卻始終帶了些什麼。
阿秀忽然說不上話來,她自己也沒有料到。自己的喜好,慕安竟然瞭解得如此清楚,就連出了宮之後,他也知曉!
只是腦海裡忽的浮現出了自己當時的孤立無援,阿秀忽的又覺得孤單起來,面上也多了幾分疏離的神色。
“那個時候,你在哪兒?”阿秀有些遲疑,卻還是問道。
或許若是那時慕安在自己身邊的話,一切都會不一樣了吧,他會保護自己,也會保護父皇。
只是她那時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呼喊着,卻沒有人迴應。
只有未央一直待在自己的身邊。
然而,慕安卻只是沉默。
他不善於解釋,也不想要解釋。
畢竟他甚少說話的。
未央便是在這個時候進來的,打破了屋內的尷尬,只是愣愣地瞧着慕安,“你怎麼在這兒?”
慕宇看了一眼未央,又看了一眼阿秀,沒有說什麼,只是縱身一躍,消失在了兩人的眼前。
未央是瞭解慕安的神出鬼沒的,因而只當是見怪不怪了,卻只是拉着阿秀的手說道,“阿秀,我有事情要拜託你。”
她眼裡是灼灼的目光,似乎很是懇切。
應當是很重要的事情吧。
夜晚的仙樂樓歌舞昇平,紅燈酒綠,觥籌交錯之間,是男歡女笑之聲。
未央站在一片繁蕪裡,悄悄地對阿秀做了一個手勢。
阿秀是準備上臺的,不過看着未央,眼神卻有些猶豫,方纔未央教自己的那些動作,應當是很丟臉的吧,只是自己已經是答應她了……
無奈,她只能硬着頭皮上去。
底下是如雷鳴一般的鼓掌與喝彩聲,直叫阿秀一片恍惚。
未央的眼神是愈發的懇切與堅定,終於,阿秀緩緩地自衣袖裡拿出了裝飾精美的袖珍錦盒,淡淡的玫瑰花香自臺上飄散開來,衆人只覺得心曠神怡。
阿秀忽而高高舉着胭脂盒子,微微敞開的瓶蓋,衆人才知曉她手裡拿着的竟然是胭脂。婚難從[穿書]
只是手勢一變,阿秀卻又將錦盒附在了自己的朱脣之上,印了一個香吻,眼神迷離,直叫衆人看得如癡如醉。
如此一來,衆人是愈發好奇阿秀手中的錦盒是何來歷了。
阿秀一舞驚鴻,卻是很快便退到了臺下,未央便趕緊催了老媽子上臺前來。
那老媽子不愧是專業的,立即尖聲尖氣地說着,“我們家阿秀姑娘可是美?”
底下立即是一片附和聲,皆是誇耀。
老媽子又說道,“只是阿秀姑娘再美,卻美不過她手裡的這一盒胭脂,她的美貌,可全都是靠了這盒胭脂,她的肌膚才這般水嫩光滑,吹彈可破!”
一番花言巧語叫一衆男子皆是嚥了咽口水。
“這般的胭脂,若是家中的婆娘用了,也不是如這青樓裡的女子一般麼?”自然有男子心裡是這般想着,眼裡更是渴望之情。
很快便有人問價錢,有的甚至已經揮舞着手中的一大疊銀票。
一個個都是揮金如土的主兒。
未央卻是一臉的不屑,只是吃了一口茶,好整以暇地看着大廳裡的動靜,要說好戲還在後頭呢!
老媽子終於說道,“只可惜,這般的好東西只有一個,就連咱們的阿秀姑娘也僅僅這一小盒而已,如今阿秀姑娘忍痛割愛,願將它賣給在座的公子們,不知……”
還是阿秀姑娘用過的,帶着伊人的淡淡芳香,底下是愈發的騷動了起來。
害得老媽子不得不扯着嗓子,又叫了幾個小廝,纔將場面給壓了下來。
依舊是笑意吟吟地說道,“幾位公子還請稍安勿躁,都說物以稀爲貴,既然大家都想要的寶貝,何不在這裡出價,價高者勝,如何?”
“好!”衆人是一致贊同。
正中未央下懷,她早有準備,立即喚了身旁的小廝將桌子椅子擺了上來,桌子上方正是擺着阿秀方纔捧在手心的胭脂。
老媽子先是說了規矩,講明瞭衆人皆不可胡亂出聲,亂哄哄的不成體統,只給美人發了一個小牌子,若是想要出價的,舉牌叫價即可,在不可多加言語。
普通的老百姓自然也不敢來仙樂樓這般地方,在這兒的都是些有頭有臉的,自然也知道該怎麼做的。
新劍俠游龍二
老媽子笑着道了一聲開始,叫價便如火如荼地開始了。
若不是未央身臨其境地觀摩,也不知道這一場拍賣竟然是如此的驚心動魄。
很快一盒小小的胭脂就叫到了十萬兩黃金如此之多,未央心裡激動異常,這不光是撈回了本,簡直是賺了好幾十倍啊!
一個個都是敗家子,竟然闊綽到這種程度!
不過叫了十萬兩,價錢應該很難再提上去了吧。
果然,帶下是一片寂靜,有些富貴公子也是被十萬的價格給嚇到了,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十萬一次!”老媽媽高聲喝道,一顆小心臟也是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媽呀,她活了那麼久,還沒有見過十萬兩黃金那麼多的!
“十萬兩次!”又是一聲,老媽媽此刻簡直是兩眼發光。
就連她的聲音也由此顫抖。
眼看着就要一錘定音了,不過事情總是沒有這麼簡單的。
未央只是勾着嘴角,看着阿秀一步一步走上了臺前,湊近了老媽子的身邊,低聲說了些什麼。
至於究竟是什麼,恐怕也只有她們兩個知道了,當然還有未央這個策劃人。
老媽子心領神會,目送了阿秀出了自己的視線,看着臺下的衆男子收回了自己的眼神,她這才笑道,“方纔阿秀姑娘說了,這一次的拍賣不作數,胭脂盒子她已經收了回去。”
衆人瞪大了眼睛一看,纔看見桌案上已是空空如也。
有些人開始不滿地嚷嚷着。
老媽子卻在這個時候說道,“阿秀姑娘的意思是,明日拍賣繼續,依舊是價高者得,附送姑娘的香吻一個,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香吻?還有這等好東西!
衆男子又是笑逐顏開。
未央只當看戲一般看着眼前的這一切,不由得笑着,只覺得是自己將他們耍得團團轉的。
阿秀步至她的身邊,只是說道,“你這一招果然厲害,不過這些人,當真是可笑。”
“紙貴金迷,他們不顧是想要些樂趣罷了,我們給他們樂趣,他們給我們金錢,互利互惠,不是嗎?”未央說着咧着嘴笑了起來,看着阿秀,忽然說道,“胭脂在男人手裡倒是暴殄天物了,我要讓那些女子們也主動來買我們慕家的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