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二郎這幾日活得那叫一個心驚膽戰,心神不寧,是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心中老是想着若是這一場軍火交易被抓包的事情,卻是越想越害怕只是俗話說的好,怕什麼來什麼,慕二郎卻不知道自己竟然這麼快就被發現了,不過卻是走在大街上的時候,他忽然只覺得漆黑一片,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其實是被黑袋子遮住了自己的腦袋,只覺得脖子一疼,緊接着,天色是真的陰沉沉地暗了下來,慕二郎很快便是不省人事了,等到他再一次睜眼,這才發覺自己正處在金碧輝煌的昭陽殿之中,而最先映入眼簾的,卻是當今皇上齊律的一張冷峻的臉,慕二郎被嚇得一個哆嗦,想都不想便跪在了地上,連連求饒着,“皇上饒命!皇上饒命!”膽小如鼠的模樣還真是一點兒也沒有變的,齊律卻在這個時候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來,“慕家的二爺,你是不是做了一些不應該做的事情?”這話裡倒是聽不清究竟是什麼語氣,只有身爲王者的威嚴,慕二郎心裡卻是愈發的害怕起來,這回不禁是一雙腿直打着顫兒,就是整個身子都在不斷地顫抖着,卻是不敢稍微擡起眼睛來,看一眼面前這個威嚴的王者的,只是聽見了慕二郎顫抖的聲音,“皇上明鑑,草民一直安守本分!從來……從來……從來沒有做過什麼越矩的事情!”這話說得,簡直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嘛!齊律一聽見了慕二郎說了這般的話,倒是露出了一個不易察覺的笑容來,只是說道。“慕二爺,您這話可就說的不對了,何謂越矩,難不成,你沒有做了越矩的事情,朕便不能將你請到了這昭陽殿裡麼?”這話說得,卻是叫慕二郎又是一陣不寒而慄,連連磕着腦袋。卻是一句話也不敢說出口了,這般模樣,倒是讓齊律與一旁站着的沈疏的神色都變得複雜起來,便是在這時,只聽得了沈疏無比冰冷的聲音,“二伯,我們已然知道了你與世子林戩勾結。買賣軍火的消息,你也不必在這兒遮遮掩掩。”這話說得可是毫不留情,虧沈疏還跟着未央叫了慕二郎一聲二伯,卻是不留半分情面的,就是齊律,也覺得這話說得太冷了些。
而慕二郎顯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一聽見了這聲音。又聽見叫了他一聲二伯,這才大着膽子稍稍擡起了腦袋來,這下好了,既然是看見了沈疏,慕二郎心裡一陣激動,也沒有意識到沈疏方纔話裡的疏離,只是想都不想就一把抱住了沈疏的腿,苦苦哀求道,“沈女婿,沈女婿。你可是咱們慕家的女婿,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啊!”這便是傳說中的抱大腿了,慕二郎的智商,只夠想着如今既然是瞧見了沈疏,拿他便一定是有救了,只是慕二郎卻如何也沒有想到沈疏從來都不是講一個人情的人,雖然慕二郎緊緊地抱着自己的大腿,叫他無論如何也掙脫不開。不過這不妨礙沈疏聲音裡的無情與冰冷,“二伯,您這般苦苦哀求我也沒有用,既然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如今你犯了錯,必然是要接受懲罰,不過你還有將功補過的機會!”慕二郎一聽見了沈疏這般一說,霍的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忍不住笑道,“我便知道,沈女婿一定有辦法救我的!”這話說得,就好像沈疏真的是他女婿似的,叫沈疏心裡也是一陣無奈,卻也是在慕二郎連連磕了幾個響頭之後,這才終於擡起了腦袋來,看了一眼沈疏,又看着立在自己的身邊,不發一言的皇上,卻是疑惑地說道,“是如何將功補過的法子?”想來這個慕二郎,果真是怕糊塗了,沈疏與齊律面面相覷,卻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
沈疏這才說道,“其實二伯您也是受害人,如今林戩將所有的軍火生意都交給您來大理。”是篤定的語氣,不是詢問,慕二郎此時還在害怕着林戩,不過比起他,此刻還是對自己面前站着的這兩個人的害怕要多一些,這般想着,慕二郎這才遲疑着點了點腦袋,卻也正是因爲他的點頭,叫沈疏心裡的想法是愈發的確定,這才緩緩開口說道,“表面上林戩這樣做確實是爲了您着想,是信任您的表現,只是二伯,您有沒有想過,如今軍火生意都壓在您的身上,若是有朝一日,東窗事發,他自然是無事一身輕,早就逃之夭夭了,而您卻要背了所有的黑鍋,您真的覺得這樣值得麼?”慕二郎本來就是一根腸子的人,以爲如今自可以賺到了不少的銀子,生活比起之前在慕家都要富餘了許多,更何況手中有實權的感覺就是爽,想比之前的忍氣吞聲,慕二郎在容納是喜歡現在的生活的,不過在聽了沈疏的這一番話之後,慕二郎卻還是不禁點了點腦袋,還是沈疏說得這些話有道理啊,這樣想來,他卻又一拍腦袋,終於恍然大悟,那表情,也就一下子凶神惡煞了起來,終於完全地明白了過來,只惡狠狠地說道,“我知道了,這個林戩,是想要我來背這個黑鍋啊!”
看來這個慕二郎也不是很傻嘛!齊律與沈疏對望了一眼,這纔開口,“更別提如今我與宰相大人已然知曉了你們的生意,不過死沒有證據罷了,不過要想捉住你們,找到證據,不過就是時間問題罷了,到時候可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你應該知道,私自買賣軍火可是重罪,抄家滅族,在所難免,到時候連累了慕家,慕家祖宗幾百年的的基業毀於一旦,慕二郎,你也無言面對你的先祖先烈們,不是麼?”齊律這話說得還是很有分量的,直叫慕二郎覺得自己的一顆心一顫一顫的,想了許久,這才緩緩開口,“那究竟……究竟草民是要如何……只要能幫到皇上,草民定萬死不辭!”這般模樣,簡直是比他對待林戩的時候還要恭恭敬敬的,更別說他平時欺負弱小,趾高氣揚的時候了,簡直是截然不同。
齊律搖了搖腦袋,“你先回到了林戩身邊去記住,千萬不能告訴他近日發生的任何事情,等到了一定時候,宰相大人自會聯繫你的,到時,你便照着他的話來說就死!”
也不是什麼危險的事情,慕二郎捏了一把冷汗,他方纔可算是大言不慚了,不過也是爲了報名要緊,其實說句實話,方纔他說了萬死不辭的時候,心裡其實一直都在打着鼓兒的,生怕待會兒皇上大人一個激動,就叫了自己做些什麼上刀山下油鍋的時候,一下子要了他小命,而與之相比,他說的那些話,是自己再想聽不過的了、慕二郎心裡自然是一陣感激,恨不得給齊律又磕了三個響頭,不過見齊律說了這些話也沒有什麼吩咐了,這才鬆了一口氣,只是心有餘悸地跟着春公公出了宮去,然而,等到回了林戩的地盤,慕二郎一想起了今日在昭陽殿一事,心裡可又在打鼓了,看來自己是千萬不能讓林戩看出了破綻的,不過自己演技拙劣,看來近來還是要躲着些林戩這傢伙才行。
慕二郎這般想着,剛想着要腳下開溜,卻怎麼也沒有想到,林戩好死不死偏偏在這個時候叫住了自己,“慕二爺,請留步!”慕二郎的身形便是在這個時候一頓,一張臉頃刻之間是瞬息萬變,不過在對上了林戩的眼神之時,一瞬間又換上了討好的諂媚的笑臉,“世……世子爺!”
“我瞧着二爺如今倒是好興致,也不知道究竟是去了哪兒玩樂去了!”林戩自然是瞧見了慕二郎臉上僵硬的笑容的,雖然話裡的語氣聽不出來究竟是什麼意思,不過那般的語氣卻不是嚇唬人的,那般的語氣,儼然就是逼人的質問了,只叫慕二郎一陣心驚膽戰,只能訕訕地笑道,故作平靜,“沒……沒去哪兒啊!”
傻子都看得出來慕二郎是在隱瞞着什麼,更別說林戩了,那一雙若有所思的眼睛微微眯成了一道縫,若有所思地瞧着慕二郎,“如今那一筆生意迫在眉睫,不知道慕二爺您都準備好了沒有?!”
看來林戩是沒有看出什麼來的,慕二郎捏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這才顫顫說道,“回……回了世子爺的話,小的都已經準備好了。”雖然生意還是抑制不住地打着顫兒,卻只聽得了林戩在這個時候嗯了一聲,聲音沉沉,卻不多說些什麼,慕二郎的一顆心簡直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林戩這個時候忽然開口說出了什麼嚇死自己的話來,好在林戩想了想,卻是什麼也沒有說出口的,只是轉身欲走。
慕二郎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總算是落了地,卻在這時忽然聽見了林戩幽幽開口,“對了,二爺若是平日裡無事,就不要去同齊律還有沈疏打交道了,他們可不是什麼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