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子!”只不過偏偏是這個時候突然傳來了守夜的侍衛們急急的聲音,“有人闖入!”
沈疏一聽,趕緊起身,卻將那些人攔在了門外,只是說道,“人如何了?”
“回稟公子!已經捉住,只是那人卻一直叫着要見公子與未央小姐!”
“好!”沈疏的表情卻沒有多大的變化,“你馬上就來!”說着只是輕輕地將未央攔腰抱起,又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牀上,蓋好了被子,這才大步出了房間。
“沈疏呢,幾位大哥你們先鬆鬆綁,這玩意兒捆得我老疼了,幾位大哥行行好啊,我要見沈疏!我要見未央!”沈疏一聽這熟悉的又帶了點無理取鬧的聲音,心裡便知曉了這人是誰了,等到他進了屋子,黎念澤立即噤了聲,咧着嘴笑着看着自己,臉上盡是討好的意味,那表情簡直就跟未央如出一轍的。
沈疏瞥了一眼黎念澤,這才說道,“這艘船上高手密佈,又有這般嚴密的巡邏視察,要想渾水摸魚地進來絕非易事,更何況單憑你那三腳貓的功夫,又是如何能進來的?”話雖然是說給黎念澤聽得,只不過沈疏卻還是漸漸地將目光停留在了阿暮的身上。
“自然是我足智多謀啦!”黎念澤急忙解釋道,“沈疏啊,你說我現在來都來了,這大半夜的,又是在這海上,就算你想趕我下去,那也是不能夠的啦!我說沈大公子,您不會那麼狠心地把我扔到海里去餵魚吧!再怎麼說我也是未央的長輩。你說是吧!”
“呵!”沈疏卻是看着未央,只皮笑肉不笑地冷哼一聲,睨了他們一眼,起身就走。順便撂下了一句話來,“船始終是有落地的時候,等到船靠在碼頭上,我自會安排人送你們回長安去。阿風,你去安排好它們的住處。”說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是!”阿風對着沈疏的背影點頭應道,又命人送了他二人的綁,“請黎公子二位隨屬下前來!”
黎念澤見計謀得逞了,一臉的得意之色,看着阿暮也比之前順眼了許多,將嘴巴附在了他的耳邊小聲說道。“好吧。沒想到你那麼厲害。這次多虧了你啊!”
“呵呵!”阿暮卻是傻傻地笑着,只是爲了黎念澤誇了自己幾句而高興了起來,就連被勒得通紅的手腳也不再疼痛了。
不過阿風看着阿暮。卻若有所思地想了些什麼,最終也只是神色複雜地領着他二人到了一處較爲偏僻的處所,說道,“因了上等的房間已經全都安排好了,只能安排兩位在這裡委屈一陣了。”
“哪有什麼委屈不委屈的!”黎念澤看着屋內乾淨的擺設,倒是興奇得很,絲毫不覺得自己受委屈了,反而暗自高興着自己這回終於撿了個大便宜,瞅了瞅四周,一臉好奇地問道。“未央呢?怎麼不見她人?”
“天色已經不早了,黎姑娘已經睡下了,兩位也請早點兒歇息吧!”阿風說完也不理會兩個人便離去了。黎念澤看着阿風,想着這主僕二人還真是一個德行,不苟言笑也就罷了,連客人也不招呼以下,只能奸笑着看着阿暮,勾肩搭背地說道,“我說阿暮,咱們現在來都來了就不要管那些有的沒的了,你現在是不是要告訴我,你那些功夫是從哪裡學來的了?”說着就將阿暮推進了屋子裡去了。
且說未央因了喝了酒,只覺得意識一直有些朦朦朧朧的,似夢非夢之間只覺得有什麼身影在自己眼前晃動着,頭卻沉得厲害,她不禁皺了皺眉頭,只不過這個時候太陽穴只覺得一陣冰冰涼涼,腦袋裡瞬間清明瞭許多,頭也不似方纔那般沉了,遂安心地睡了過去。
等到她終於幽幽轉醒,這才驚覺這房間竟然不是自己先前住的那一間,又是陌生又是熟悉,那一瞬間大腦忽然懵住,是怎麼也想不起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醒了?”一個冰冷的聲音卻在此時傳了過來。
未央拍了拍腦袋,嗯了一聲,忽然腦海裡叮的一聲響,這才反應過來,這不就是沈疏的房間嗎?!她爲何而來?她不正是爲了做壞事而來的嗎?!
斜了一眼沈疏,未央看着他有些陰沉的臉,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纔好,只能硬着頭皮吞吞吐吐地說道,“我說……沈……沈公子,你……你聽我解釋!”
“這百年佳釀確實誘人,不是嗎?”沈疏把玩着手中的白玉夜光酒杯,“你知道這叫什麼嗎?三步醉,只飲一杯,三步必醉!可是我怎麼覺得,你似乎足足飲了半壺之多。”
“哪裡有半壺,不過就三杯而已!”未央話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說錯了,趕緊閉上了嘴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沈疏陰晴不定的一張臉。
誰知道沈疏這個時候卻一下子站了起來,只是面無表情地向着未央走了過來,未央看着沈疏這般殺氣騰騰的樣子,兩眼一閉,心一橫,只覺得是要死的節奏了,誰知沈疏卻在她的身前停了下來,未央許久不見有什麼動靜,這才膽戰心驚地將眼睛擠出了一道縫隙來,卻是瞬間石化。
只見沈疏臉上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只是那聲音卻始終和笑容有些不匹配,“頭還疼嗎?”
未央只覺得一盆冷水從頭頂澆了下來,怎麼看都覺得這是暴風雨前的平靜,一把給沈疏磕了個頭,“沈疏啊!你還是一刀殺了我吧!”
沈疏看着如此的未央,抿着嘴脣,沒有說一句話來,只是那表情卻是有些無語,“昨日你飲了不少的酒,頭疼是必然的,若是你還覺得難受,我便叫人送些解酒湯來!”
原來如此,未央鬆了一口氣,連連擺手,“不必,不必!說來也奇怪,我現在神清氣爽的很,沒什麼不適啊!”
這就好,沈疏見未央無事,便不再說什麼。兩個人一齊走出了屋子,卻在門口碰見了李大,李大一見兩人,大吃一驚,一手指着兩個人,有些說不出一句話來。
未央瞬間明白了李大的意思,卻也知道越描越黑的道理,只能個乾笑幾聲,說道,“李叔,這回你真的是想多了。”說罷又用手肘碰了碰沈疏,只是沈疏只是沉默不語,未央極度無語地看着沈疏,她早該知道沈疏這人就算是被誤會了,也不會解釋半分的。
不過更無語的當屬未央看見黎念澤的時候了,那小子嬉皮笑臉地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的時候,未央是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他一想起黎老爺子板着的一張臉以及武氏哭天喊地的聲音,一時間有些後怕,只哭喪着臉對黎念澤說道,“說吧,你是不是想害死我!”
“你個臭丫頭,我怎麼能害死你的呢!”黎念澤早就知道未央鐵定不會待見自己,只能使出了自己的一招殺手鐗,一把將阿暮推到了自己的身前,“你知道這小子天天在我面前念着你的名字,我實在是受不了了,只喲把他帶來,我耳根子才能清淨些啊是吧!阿暮!”
阿暮配合地點了點頭,那一雙大眼睛都笑得樂開了花。
“只會欺負人家阿暮老實巴交的!”未央說着掏出摺扇來一拍黎念澤的腦袋,“不過現在也不錯,要是你犯了什麼事情,我呢,剛好可以告訴童彤!你說是吧?”
“關……關她什麼事的!”黎念澤一時語塞,卻也接不上話來。
幾個人還算是相安無事地過了好幾天,除了黎念澤與黎未央二人不時地拌拌嘴之外,倒也算是風平浪靜。除了沈疏倒是坐在一旁,看着那三個人其樂融融地聚在一起,不知道說些什麼的時候,只覺得自己胸口悶得慌之外,倒也是給這艘大船增添了不少的歡聲笑語。
這一日,三個人正盤腿坐在甲板上,圍城了一個圈,不知道在津津樂道地交談着什麼。
未央見沈疏一人正獨自坐在屋內飲酒,那景象有些淒涼,一時間好心起來,招呼他過來。
然而,沈疏只瞥了他們一眼,繼續品着手裡的佳釀,並沒有理會未央的話。未央吐了吐舌頭,想着自己方纔真的是中邪了,明知道沈疏是絕對不會參與這羣居生活的。
“未央,你愣着幹啥?快聽我說啊!”黎念澤的聲音有吸引了未央的注意,原來,前幾日他也不知道從哪裡得來了幾本志怪小說,陷入其中無法自拔,這會子忽然響了起來,便同未央分享起來。未央平日裡最不喜這些東西,只不過聽黎念澤說了幾句,倒也覺得有趣,便津津有味地聽他說了起來。
聽了那些狐仙、筆仙之類的,未央打了個哈欠,說道,“時候不早了,我要回去睡覺了,明日再講吧!”
“別啊!我還有一個壓軸的呢!”未央正欲起身,便被黎念澤一把拉了下來,那表情卻是有些陰森,“你知道今兒個是什麼日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