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路顛簸,未央坐在搖搖晃晃的馬車裡,望着面前哈欠連連的阿寶,笑着說道,“這下傻了吧,我就說嘛,爬山有什麼好爬的,累得半死,你偏要去,如今這麼晚了還沒有回了家裡去,卻是困得要死了吧!”
阿寶嘟着嘴巴,似乎是想要反駁未央的話一般,只是眨巴着眼睛說道,“沒有啊!阿寶高興得很,纔不困呢!”說罷只是小小地掀開了旁邊的窗簾子,想要藉着冷風,吹散了心裡的睏倦,卻在此時看見了有什麼急急地跑過來,似乎是追着馬車再跑,她趕緊叫住了未央,“姐姐有人在追我們呢!”
未央心裡一驚,聽了阿寶的話,想着該不會是自己事情被發現了,被敬王追殺了吧!天哪,要不要這麼快啊!未央趕緊朝着外邊看去,不過漆黑一片的夜色裡,她只能夠隱隱約約看見那人的腳步有些踉蹌,耳邊更是氣喘吁吁的聲音,似乎很是吃力一般,未央只覺得這聲音是如此的熟悉,趕緊叫車伕停下了馬車來。
只是還未等到自己下車,阿寶早已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也顧不得危險不危險了,然後她聽見了阿寶着急的聲音,“姐姐, 你快來啊!是渙歌姐姐!”
什麼?!林渙歌!未央心頭一顫,雖然不明白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足尖輕點,很快就閃到了林渙歌的身邊,卻見到她正無力地倒在了地上,緊緊閉着眸子,只是卻還是強撐着輕聲呢喃了一句,“快去……救……救她!”
未央剛俯下了身子,卻一頓,殺氣,好重的殺氣!
她心裡一驚,瞳孔皺縮,林渙歌。難不成是被追殺了麼?這究竟是什麼情況?!只是來不及思考,未央只能夠匆匆忙忙架起了林渙歌,將人擡進了馬車裡,又吩咐了車伕快馬加鞭,一路上。她一顆小心臟怕得厲害。等到馬車終於停在了仙樂樓之時,未央這才鬆了一口氣,趕緊吩咐了小廝將人擡了進去。白湛就站在門口,望着捏了一把冷汗的未央,卻是不解,“大晚上的,你一個良家婦女,來這兒幹什麼!”
然而,白湛的話還沒有說完,忽然意識到了有什麼不對經,一雙清澈的眸子。似有若無地朝着虛空瞟了一眼,嘴角卻是似有若無的笑意,“你這丫頭,盡給我惹事!”說罷就將未央以及阿寶給哄了進去。
敬王府的幾個侍衛看見了林渙歌進了仙樂樓的時候,正準備回去同敬王回稟情況,只是還沒有來的及移動腳步。一個個卻只覺得喉嚨難受,就像是有誰勒緊了自己的脖子一般,使不上勁,更是無法呼吸,一個個痛苦地倒了下來。很快就沒了聲息,白湛輕搖着手中的摺扇,卻是面不改色地說道,“最討厭偷偷摸摸的了!”說完只是悠閒自在地進了仙樂樓之中。
阿寶很快就睡着了,顯然不知道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一睡得安穩,未央派了人知會了程家夫婦倆一聲,這才放心下來,只是看着依舊昏迷不醒的林渙歌,皺着眉頭,一手託着下巴,憂心忡忡地說道,“這究竟是什麼情況,敬王他怎麼會追殺林渙歌呢?”
白湛兩手一攤,顯然是一副你問我,我怎麼知道的表情,卻是叫未央很是無語。
沈疏卻在這個時候推門而入,一眼便看見了正打着哈欠的未央,很是無奈,“我便知道,你定是又偷偷跑這兒來了!”說完只是順勢坐在了未央的身邊,揉了揉她的頭髮,那般親暱的模樣讓白湛很是受不了,翻了個白眼,只是撇過了腦袋,不去看他們。
沈疏很快便得知了所有的事情,有些未央心裡不明白的她也明白了,“定是她只道了敬王所做之事。”
未央隱隱也猜到了會是這樣,只不過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還要等林渙歌醒來才能夠弄清楚,好在白湛只是說林渙歌不過是受了驚嚇暈過去罷了,身子並沒有什麼大愛的時候,未央這才鬆了一口氣,卻看見林渙歌的眼角在此時有一行清淚滑過,她只覺得震驚,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看來,是很嚴重的!
未央是不想回去的了,她不知道真相,實在是寢食難安,而沈疏自然是不能在仙樂樓之中多停留的,只能夠同白湛說道,“未央拜託你了。”說完也不等白湛是如何回答,只是轉身就走,卻是叫白湛很是無語。
“拜託我什麼?”等到沈疏走後,白湛挑眉,似笑非笑地問未央。
“自然是要讓你好好保護我啊!”未央咧着嘴笑着,露出了一口大白牙,“白湛大哥,我的安危,可都在包在你身上了!”
白湛卻只是呵呵,臉上的表情倒是神色莫辨。
好容易終於等到了林渙歌醒來,沒有想到她第一句話卻是,“我的女兒,我的女兒呢!”
看着她一臉焦急的模樣,未央趕緊勸道,“你向別慌,阿寶如今在仙樂樓裡,有白湛在這兒守着,她安全得很,沒有人會對阿寶真沒樣的。”說完看着林渙歌大汗淋漓的模樣,未央不放心,又補充了一句,“你也不會出事的!”
林渙歌終於漸漸地平靜了下來,只是卻依舊瞪着眼睛看着未央,驚慌失措地說道,“怎麼辦,皇叔要殺了我,我該怎麼辦,那丫頭已經離我而去了,我該怎麼辦!”
未央這才明白了過來,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林渙歌纔會這般的害怕,她忽然覺得面前的林渙歌是很可憐的,然而,她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安慰着林渙歌,“你放心吧,如今有我們在,誰也不能動你的,仙樂樓是很安全的地方!”
只是雖然未央這樣說了,卻還是讓林渙歌難以平靜下來,只能是一臉絕望地癱坐在了牀榻上,嘴上還在自言自語着,“不行,我要離開這裡,我要帶阿寶離開這裡!”洛城,步步驚心的洛城,林渙歌是再也待不下去了!
未央瞧着林渙歌這般模樣,很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林渙歌,你便是清醒一些吧,就算是你離開了洛城有什麼用,如今敬王的勢力那麼大,遍佈了天南地北,若是他不放過你,就算是你躲到了天涯海角,那又有什麼用!你現在乖乖聽話,你同阿寶還是安全的,你可不要想着自己偷偷摸摸去幹什麼事情,到時候若是傷着了阿寶,那可如何是好!
也不知道究竟是未央的語氣嚴重了些,還是林渙歌終於意識到了事情的 嚴重性,她終於陷入了沉默之中,未央說得沒有錯,就算是自己想要逃,只是她什麼也不會,如今更是孤身一人了,她還能逃到哪裡去呢,爲今之計,便只能夠聽了未央的話了。
而敬王府裡,卻不平靜了,敬王是愈發的氣憤,狠狠地將手中的杯盞砸在了面前低着身子站着的人的腦袋上,鮮血流了下來,那傷口看着很是可怕,被砸的人的身影看上去只覺得搖搖欲墜,只是他仍舊是這般站定,甚至連懂也不敢動一下了,仍由着敬王破口大罵,“都是一羣沒有用的東西,都是吃軟飯的嘛!竟然倆個人都找不到,本王養你們有什麼用!”
敬王的聲音很是嚴厲,所有人大氣也不敢出,只是這個時候卻又有侍衛戰戰兢兢地過來,說是找到了追出去的侍衛們的屍體,卻是在城郊的荒野之中。
“怎麼死的?”敬王壓低了聲音,就像是極力壓制住了心中的怒氣。
“查不出……查不出死因。”誰知來人卻更是膽怯,吞吐了許久竟然是冒出了這樣一句話,什麼叫查不出死因!還不是一羣廢物!敬王的眼裡立即是殺氣騰騰。
還是沈洛在這個時候開口,“王爺息怒,查不出死因,也可能不是王爺府的人無能,而是與王爺作對之人,實在是太過高明!”
敬王的表情是徹底冷了下來,能夠與自己如此作對的,普天之下,出了齊律,便只有兩個人,一是沈疏,還有一個,便是仙樂樓的白湛!
而這兩個男人,卻都與一個女人有關!
敬王的眼眸裡有什麼在閃爍着,沈疏不會明目張膽到這種程度,而那些人死得如此蹊蹺,除了白湛,還能有誰?!敬王沉聲吩咐道,“去仙樂樓!”
他認定了,這些事情,一定是白湛所爲,而與那個慕未央,也脫不了干係,這些人,自己一個也不會放過!
敬王越是這般想着,越是覺得氣氛,一行人很快就倒了仙樂樓之中。
大白天的,聲勢浩大,惹人注目,圍觀的老百姓們面面相覷,卻都不明白,敬王此番,究竟是想要幹什麼!只是一個個指指點點,仙樂樓外一片嘈雜。
而未央聽說敬王來的額時候,卻是一驚,林渙歌更是嚇得瑟瑟發抖。
不過來的這麼快,未央是沒有料到的,她還以爲,以敬王的性格,至少不會這般明目張膽,畢竟,他一直都是謹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