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未央現在如何了?”皇宮的一處水榭樓閣內,林秀鸞百無聊賴地趴在桌子上,下巴拄着桌面,小聲地自言自語着,那時未央突然出現在她的眼前,可將她嚇了個大跳,“未央,你怎麼會在這裡?父皇不是……”
“噓!”趁着四下無人,未央趕緊捂上了林秀鸞的嘴巴,儘量壓低了自己的聲音,“如今我也是偷偷跑來的,秀鸞,有些話我也只能長話短說了,如今我被奸人所害,是不能再待在長安了,我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能夠回來,只不過有一件事情你需要牢記,人心難測,你的父皇始終是爲你着想,還有不要太過相信太子!我能說的也就只能那麼多了,現在我要走了!只是今日你見了我這件事情,除了齊律,誰都不能告訴,就是皇上和太子也要保密的!”未央一口氣說了許多,也不管林秀鸞消化了多少,聽沒聽懂,不等她有什麼反應,一閃就跳窗逃走了,只留下她一個人一頭霧水地站在原地,腦海裡還在回味着未央方纔所講的話,手上還是握着她的手的姿勢,嘴上卻在自言自語着,“方纔我是見到了未央吧?應該不是做夢吧?!”
這件事情一直困擾了她許久,只是看着未央留在她手裡的一串她貼身的瑪瑙鏈子,秀鸞才能找回了一絲的真實感。
林秀鸞目不轉睛地打量着正躺在自個兒手心裡的一串鏈子,喃喃道。“未央究竟去了哪裡?我該不會再也見不到她了吧?!”
正說着這話,就有宮女突然來報,說是太傅來了。
太傅!一聽到這兩個字,林秀鸞便騰的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目光灼灼地說道。“他人在哪裡?快點兒傳他進來,我可是想死他了!”
底下的小宮女們見這公主如此堂而皇之地就將這樣的話在大庭廣衆之下說了起來,無不竊笑着退了出去,不多時,齊律便淺笑着進了屋子。
一把摺扇輕輕地落在了秀鸞的腦袋上,齊律打趣道,“據說咱們家公主似乎很是想念微臣啊!”
“少聽那些宮女太監們胡講!”秀鸞料定了那些個人是將她方纔所說的話對着齊律說了一遍,讓他逮着了機會嘲笑自己,臉一紅,退了屋子裡的一衆宮女太監們。又一把拉着他坐在了身旁的椅子上。將嘴巴湊在他的耳朵上。小聲說道,“未央究竟是怎麼了?她現在可是安全了?”
齊律自然料到了秀鸞一出口必定是在詢問着未央的情況的,只搖了搖頭。說道,“她究竟如何我不知曉,只不過如今有沈疏護着她,她應該是安全的吧!只不過……”齊律看着眼前一臉天真爛漫的秀鸞,想了想,終究還是沒有把心裡想要說的話說出去。
“只不過什麼?”秀鸞見齊律話說到一半又住了嘴,不由得好奇了起來。
“只不過我今日未檢查了你的功課,不知道公主有無偷懶的?”齊律笑道。
林秀鸞聞言一愣,吐了吐舌頭,說出來的話卻有些吞吞吐吐。“那什麼書什麼賦的實在是太難了,咬文嚼字的,你是不知道我背得是有多痛苦?!”
“再痛苦有你見到那個榮貴妃來的痛苦?”齊律早就預料到了秀鸞會如此,只能無奈地搖了搖腦袋,“平時不用功,這會子倒是會找藉口了!”
“好了,我會看的啦!那個榮貴妃……”齊律不提榮貴妃倒好,秀鸞一聽到這個名字氣就不打一出來,“你是不知道這個榮貴妃是有多麼可惡的!處處攔着我不讓見父皇不說,也不知道給父皇灌了什麼迷魂湯,讓父皇對她言聽計從的,那小賤人現在可得意了!”
“這些日子,是讓你受苦了!”齊律摸了摸林秀鸞的頭髮,眼裡似乎有些心疼,又嘆了一口氣,這才說道,“拿榮貴妃許是真的對你父皇下了什麼藥,只不過我有一味解藥來,也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試試的。”
“什麼方子?”林秀鸞眼前一亮,好奇地看着齊律。
齊律有些猶豫,卻還是說道,“這方子也是我偶然間得到的,也不知道可用不可用,皇上畢竟是萬金之軀,秀鸞,你可要小心些,若是你不放心的話,我自然不會將這方子給皇上用的!”
“你都放心了,我又有什麼不放心的?”秀鸞接過齊律手中的字條一看,見上邊盡是自己未曾見過的幾位千奇百怪的藥材,皺眉道,“看這上面寫的那麼高深莫測,那定是好東西了!”
“我已經找了幾位名醫看過,自然是對身體無害的!”齊律繼續說道,“只不過既然是給皇上服用的,事關重大,又有那榮貴妃時時伴着皇上,只怕那榮貴妃在藥裡作梗,那就得不償失了!”
“這你放心!”未央眨了眨眼睛,似乎已經相出了什麼法子來,“既然是對父皇好的,我自然會爲他送去的,那榮貴妃就算他能時時伴着父皇左右的,只不過卻也有些時候,是她萬萬不能伴着父皇的!哼,如今有了這藥方,那榮貴妃的好日子定是要到頭了!”
“先別高興得太早!”齊律看着林秀鸞興高采烈的樣子,笑容卻是有些苦澀,“咱們也只有試過了,才能知道好壞啊!不是嗎?”
與秀鸞又聊了許久,不知道過了多少個時辰,齊律纔出了屋子,走在迴廊裡的腳步卻有些沉重,腦海裡卻想着在海邊見到未央時的情景。
那時走得匆忙,又爲了掩人耳目,齊律並沒有逗留太久,與沈疏交談了片刻便欲回去了,還是這個時候未央卻突然叫住了自己,將那張紙遞給了自己,“這是爲我易容的趙先生所寫,沒有時間驗證它的真假了,只是我聽說皇上如今被那什麼‘仙藥’所牽制住了,沉淪其中,纔會處處遭太子的人控制,這個方子,可能有所幫助!”
“趙先生!”齊律不是沒有聽過此人的名號,傳聞此人醫術超羣,其易容之術更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想來着方子也是有幾分可信,齊律這才接過了方子,對着未央說道,“總之你們自己多加小心,這大海畢竟變幻莫測,誰也不知道這究竟會發生什麼的。”
同未央說完之後,沈疏與齊律兩人又在暗處交流了片刻,兩個人的表情都有些嚴肅,不多時,齊律這才上了馬,策馬奔騰而去了。
然而,誰也不知道,那是兩個人之間的秘密,齊律回頭望了一眼坐在水榭樓閣裡的那一道身影,眼裡有着隱隱的擔憂,然而,容不得他多想,齊律最終還是隻能加快了腳步,大步離去了。
而在那風平浪靜的海面之上,有什麼,卻在悄然發生着。
未央一面在祈禱着沈疏快些離開房間內,一面強忍住身上不適的感覺,只是那意識卻愈發,模糊起來,未央拍了拍自己的臉,才驚覺那兩頰已經是異常的滾燙,未央這才後悔起來,也不知道沈疏那究竟是什麼好東西,怎麼他喝了那麼多還是神色如常,自己只不過是貪飲了幾杯就成了這個樣子了。
而在箱子之外,等到屋子裡終於只剩下沈疏一個人的時候,他這才安靜地坐在了桌子旁,只不過目光卻落在了那還有半杯酒的杯子之上,“這個傻丫頭。”沈疏舉起了杯子,嘴角是淺淺的笑意。
忽而,他總算意識到了這屋子裡有什麼不尋常,兩眼在屋子裡環視了一圈,目光最終落到了屋子的那個箱子上。未央在迷迷糊糊之間只看見那一雙腳正漸漸逼近了自己,心裡暗歎着,這下可是完蛋了,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了。
沈疏打開箱子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個場景,已然喝醉了的未央正蜷曲在箱子裡,對着她傻笑着,只是一張臉已經通紅得如煮熟的蝦子一般。
這丫頭,究竟是喝了多少的酒。沈疏無奈地這般想着,指着自己說道,“我是誰?”
“呵呵呵呵……”未央卻依舊傻笑着,看來是真的意識不清了,沈疏正欲拉她起來,誰讓她突然大叫道,“沈疏你個大壞蛋!”
沈疏一愣,一雙手僵在半空中,聽着她繼續大喊大叫道,“整天就會擺着一張撲克臉,你知不知道你笑起來時有多好看!哼,也不對我多笑笑!人家很難受啦!”
沈疏聽着未央針對自己絮絮叨叨的指責,一時間臉色有些難看,心中暗想着自己倒是有多壞,這丫頭纔會對自己這般的惱怒,也不知道未央一個人咒罵了多久,她才停了下來,似乎是酣睡過去了。
“完了?”沈疏沉聲問道。
回答他的卻只剩下了沉默,沈疏這才繼續將手伸了過去,正準備將她懶腰橫抱起來。誰知道未央方纔只不過是中場休息,此時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把抓住了沈疏正抱着自己腰身的手,猛地一扯,沈疏哪裡知道還會有這般事情發生,一個不穩,一頭栽了下去。
幸虧關鍵時候及時穩住,只不過未央的一張臉距離他的只剩下了分毫的距離,沈疏沒有表情的一張臉,漸漸漫上了一絲的紅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