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當中的年輕女子顯然是個新手,雷銘動身裝做準備上巴士的時候,年輕女子一臉緊張的神色便暴露了這一點,女子擡腿就想跟上雷銘,被身邊的青年用手拽着纔沒有再動,其實,如果青年沒有任何動作,任由同伴上車的話兩個人倒不會這麼快全露餡兒。
很快,又是一路巴士到來,這次雷銘不慌不忙地登車,往投幣口扔進一枚硬幣,隨後向車廂後半部走去,貌似奔着空位子來的,兩個青年男女見他進了車廂他們也跟在一個六十多歲的大媽身後上了這路巴士。
雷銘的脣角掠過不易察覺的笑意,車廂裡並不擁擠,他很快便站到位於巴士中部的下車門前,就在車門即將關閉的瞬間,他一個箭步跳下巴士,用不着回頭看都知道兩個盯梢的青年男女被留在了開走的巴士上。
跟在上了年紀的大媽身後,即便身手敏捷他們也不敢做出太激烈的動作,這年頭遇見上年紀的大爺大媽不小心摔跤或者暈倒在馬路上,扶不扶、救不救都得再三權衡、反覆思量,試問誰有事兒沒事兒的還敢去招惹呀?再說,他們今次執行的又不是什麼重大重要的任務,更加不值得去攤上事兒了。
雷銘打發了又一撥盯梢的人,攔下一輛出租,但車沒跑出兩條街,先前追蹤的兩輛車從一處街角鑽了出來,他本想不再去理會,可是看見他們陰魂不散的勢頭他心裡頭就微微地來氣,於是決定一次性徹底解決。
塞給出租司機一張鈔票而後再次下車讓出租自行離開,雷銘返身直接朝兩輛車子走去。
車裡的人見雷銘從出租車裡下來,本想不着痕跡地打他身邊駛過,可是那樣一來能不能再盯上這個目標就難說了,又見他下了出租車徑直就奔他們而來,車裡的人都不由地苦笑,看來這次盯梢要以失敗告終了。
雷銘先來到其中一輛馬自達旁,手腕一抖一根縮小了尺寸的****從袖口探出,微一彎腰將軍刺直接扎進馬自達的前輪車胎裡。
“哎,你……”馬自達裡只有一名司機,來不及做出反應眼睜睜地體會着車子在向一邊癱了下去,司機一時間被雷銘這不講道理的霸道給氣得目瞪口呆。
不去理會恨不能用目光釘死自己的馬自達司機,雷銘幾步靠近另一輛白色雪佛蘭的側門,用掩在腕下的軍刺噹噹地敲着車窗,幽幽地對座位上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開口道:“老兄,是你自己出來,還是要我動粗?”
“……”男子兩眼瞅着雷銘手裡閃着寒芒的軍刺,感覺脊背上有點黏,這玩意兒即使是縮小版也仍是一件傷人的利器,看那猙獰的凹槽只要刺進人體五公分就能致命的!
男子降下車窗玻璃,用有事好商量的語氣對雷銘說道:“小兄弟,我們也是奉命的,你別難爲我們,好吧?”
“那是自然,以後說不準咱們就是同袍,小弟我怎會爲難你們呢?”雷銘微微笑着道,露出幾顆潔白的牙齒,若不是他上來二話不說就整瘸了他們一輛車子,不清楚狀況的還以爲這小子與他俊秀的外表一樣無害呢。
馬自達司機不放心,下車跑過來查看情況,正巧聽見雷銘這話,當時又被氣得差點兒吐血,心道:這個人模狗樣的小子絕對是心黑手黑加腹黑哪個願意跟他共事啊!自家老闆也千萬別把他留下,否則往後大家可有得罪受!
wωω¸ тт kān¸ CΟ “小子,你想幹什麼,別亂來啊!”馬自達司機擔心雷銘會對同事動手,加上又是年輕氣盛,擡手指着他出言警告道。
“我若是亂來的話,剛纔扎的就不是你的輪胎了。”言下之意,雷銘若想幹掉他們是易如反掌,馬自達司機還想再開口,卻見雷銘手腕一翻軍刺在他的眼皮底下消失了。
雷銘將防身的縮小版軍刺收回,說道:“我說過不會爲難你們,我只要你們的一輛車,還有,別再跟在我後頭。”
雪佛蘭司機苦笑一聲,說道:“都被你發現了,你覺得我們再跟着還有意義嗎?”
“希望如此!”雷銘低低的哼了一聲優雅地坐進車裡。
待他走了之後雪佛蘭司機一反剛纔的愁眉苦臉,立刻掏出手機開始和其他的組員通話,一面囑咐同伴回車裡盯着,原來,他的車上安裝着追蹤系統,將雪佛蘭所處的位置告知組員,便可以繼續盯住雷銘。
想甩掉他們有這麼容易?小樣兒……應付新入行的小菜鳥,對於在秘密戰線摸爬滾打多年的老手來講還不是件易如反掌的事?
雪佛蘭司機抽出一隻香菸叼在嘴裡點上正準備過會兒煙癮,這時同伴發現個情況:雪佛蘭的信號到達距離他們兩條街的一座購物廣場便不再動了。
“什麼?”老鳥意識到自己輕敵了,雷銘能三番兩次發現並擺脫盯梢已經告訴他們,他有極高的警惕性與反跟蹤能力,盯着液晶屏上一動也不動的紅點,老鳥的煙癮跑得無影無蹤。
雷銘就算不知道搶來的車裡有追蹤器他也不會開着它直奔目的地,他是沒把考覈什麼的放在心上,如此謹慎只是出於確保自身安全的本能。
大都市裡建造的購物廣場一般都設有多個出口,包括安全通道,是逃脫追蹤的最佳去處,他在購物廣場裡繞了幾圈,確認身後再沒有尾巴之後,這才從安全通道離開。
根據黃泊告知的地址,雷銘終於到達一棟金融大廈樓下,這裡人來人往,在身旁穿梭而過的全是白領男女,言談舉止是彬彬有禮,同時帶着防備的疏離。
雷銘乘坐電梯直接上二十三樓,電梯門開啓正對着一家進出口貿易公司的大門,這是一家名不見經傳的貿易公司,卻在大廈裡擁有整整一個樓層。
眼前兩扇玻璃門上貼着公司名稱和圖標,門旁安裝有門禁系統,雷銘手中沒有出入的磁卡,只有按下通話鍵。
“你好!”一個甜美的女聲從話筒裡傳出,“這裡是XX貿易公司,請問您找誰?”
“我找陸總。”
玻璃門打開,雷銘走了進去,迎面是裝修豪華的前臺,後邊坐着一個樣貌出衆的年輕女子,身穿淺色的制服小套裝,這名前臺接待向雷銘瞟了一眼,問道:“先生,請問您有預約嗎?”
雷銘點了點頭,說有,一面打量着前臺,裝飾材料用的是鋼化玻璃和不鏽鋼,時代感十足同時也便於藏匿監控設備,雷銘相信這裡有多個攝像頭在做着無死角的監視,想不驚動公司裡的人溜進去基本上沒這可能。
前臺接待看了一遍手邊的接待單,又問道:“請問,先生您貴姓?”
“免貴,姓雷。”
“雷先生,您預約的時間是昨天這個時候,您整整遲到了二十四小時!”前臺接待着了淡妝的臉上帶着甜甜的微笑說道。
“不好意思,臨時有事耽誤了。”
“抱歉,先生,那您得重新預約。”
雷銘“哦”了一聲,前臺接待以爲他接下來就會說一些“通融一下啦”什麼什麼的這一類求情的話,那麼她便順水推舟請示一下,畢竟當着七八個攝像頭她不好直接放水。
誰知雷銘不僅沒有下文,還忽然探身向她湊近,聞了一聞,隨即報出一款香水的牌子,微薄的脣角擒着一絲邪邪的笑意,說道:“令人迷惑的異域氣息,東西固然名貴,可惜用的人不適合。”
前臺接待被雷銘突如其來的逼近鬧了個大紅臉,心跳也加快了半拍,不過好歹沒有忘記自己是在工作崗位上,對雷銘的奚落嬌嗔地白了一眼,問道:“雷先生,您還要預約嗎?”
“不必了,你們老闆會跟我聯繫的,回見!”雷銘瞬間恢復了剛進門時的神態,揮了一下手利落地轉身走了。
“好的,您慢走!”前臺接待一雙秋波盈盈目送雷銘出公司的大門,心裡頭盤算着爲了這個俊到沒天理又有點壞壞的男人,她該怎樣想法提醒一下老闆儘快聯繫他。
前臺女孩正在心猿意馬的時候,在公司所處樓層的2307室,一箇中年男子微蹙着眉注視着面前擺放的液晶顯示屏,液晶屏裡播放的正是前臺監視器剛剛攝錄下來的影像。
鏡頭定格在某一個瞬間,中年男子端起桌面上一隻茶杯,卻沒有去喝杯中的茶水,金絲眼鏡後面的兩道目光緊緊鎖住屏幕上的年輕人,凌厲如刀的視線彷彿在將對方徹底地剖析。
中年男子是這家進出口貿易公司的法人代表,姓陸,陸維峻,他就是雷銘來此與之見面的陸總,他身形略瘦溫文爾雅,清雋的氣質像是做學問的或者是個高校講師,總之和商人這兩個字是沾不上邊兒,可是此時那明晃晃的眼鏡片後面射出的寒光卻帶着做學問的知識分子不可能存在的殺意。
過了一會兒,前臺接待來電說有一個姓黃的客人來訪,陸維峻說了聲有請。
黃泊笑呵呵地推開門走了進來,陸維峻離座與他握手,兩人認識多年是至交好友了便沒有多餘的寒暄客套。
陸維峻請黃泊坐下後,將桌面上的顯示器轉了一個角度,點開播放,直接開口問他道:“老黃,你怎麼塞給我一個公子哥兒啊?你看看這小子,整一個小白臉的潛質。”
“哈哈!”黃泊一面欣賞着監控錄像一面爽朗地笑道:“這不好嗎?遇上需要施展美男計的案子你就可以直接派他去,都不用教的!”
“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