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個球。沒在這啊,上次想用來對付你的,後來不知道放哪了。”李印鉅有些幽怨道。
“要你有個球用。”鐵河鄙夷道。
女屍似乎有些得意,面目猙獰地張開雙臂,再次朝鐵河撲了過來,愣是將他逼到了院子裡。
鐵河一路逃,女屍一路窮追不捨。
“臥曹!”鐵河再次破口大馬(並非錯別字,有的不能寫正確的字,鬱悶啊),只能又急退到了院子外面。
眼下這情況,他可謂是手無寸鐵,得想個辦法才行。可他絞盡腦汁也沒想出個所以來。看來只能拖着了,只希望李印鉅那邊,能儘快想到辦法。
到時候一招搞定!
主意打定,鐵河決定先帶着女屍兜圈子。
柔和的月光下,只見兩道影子朝着後山狂奔,數十米開外的後方,還有一個稍有些矮個的壯漢,手裡不知拿的啥,一路逛揮亂舞。
好一副壯觀的場面!
鐵河曾到後山挖過紅薯,對於那條山路,只能算混個半熟,導致此刻的他連摔帶跑地一路疾奔,很是狼狽。
氣喘如牛地爬到山頂,再往下跑,一條小溪橫亙山腳,擋住了他的去路。
溪面不寬,但也足有三四米之寬,是匯入赤水河的一條支流。小溪兩側長了不少柳樹,月光下,柳條隨着微風輕輕搖曳着。
柳樹?鐵河突然眼前一亮。
他想起了村裡老一輩談起的一個經歷,深吸一口氣後,再次卯足了勁兒朝着那排柳樹跑去。
跌跌撞撞地跑到溪邊時,女屍也已飄然而至,停在了距他不足十米的地方。
鐵河心裡一橫,抱着最後的一絲希望,隨手扯下了幾根柳條揣在手裡,與女屍對視而立。
女屍略顯一頓,但很快的再次撲向了鐵河。
鐵河左手掐訣,嘴裡唸唸有詞,右手卻突兀地揚起柳條,朝着女屍揮去。
頓時,溪邊傳來一陣“咿咿呀呀”的哀嚎。
鐵河心中大喜,之前的恐懼頓時煙消雲散。
當下也不管是指訣還是柳條起的作用,又卯足了勁,揮舞着手裡的柳條,一股腦兒地砸到了女屍身上。
一遍、兩遍,三四遍,揍得鬼兒聽得見!
月夜中,無蛙鳴,亦無蟲語,僅有一陣陣低沉的哀嚎,只是少了悠揚的笛聲附和。
“老鐵,什麼聲音?桃木劍帶來了。”隨後趕到的李印鉅上氣不接下氣。
“在鞭%%屍呢。等你的桃木劍,黃花菜早都涼了。”鐵河正打得起勁,也樂得合不攏嘴。
“鞭~~屍?老鐵,你還好這一口?”李印鉅錯愕,又鄙夷地道。
“你太污了,儘想些亂七八槽的。鞭打屍體知道不?柳樹條能打鬼你不知道?這都不知道,你還撈個鬼的屍啊!”
鐵河使着吃女乃的力氣抽打起來:“我叫你囂啊,現在囂張啊!”
他發現自己每打一下,那女屍就像汽球泄了氣一樣,就會縮小一寸。
等李印鉅跑到跟前時,原本高大的女屍,也變成了不足半米高的小屍體。
“咿呀咿呀”之聲依然嚎啕不絕。
直至女屍僅有巴掌般大小,鐵河手上才放緩了動作。最後又在屍上綁了三四道柳條方纔罷手。
“我怎麼不知道柳條還能打鬼?”李印鉅盯着縮小版的女屍,滿臉的不可置信。
更令他不可置信的,就是鐵河這傢伙,讓人越來越看不透了,年紀輕輕的,居然懂得這麼多。
這傢伙到底是何方神聖?
“你不知道的東西多了去。”鐵河白了對方一眼,拎着縮小版的女屍原路返回。
“老鐵啊,來說說,這其中有什麼訣竅?”剛踏進院子門檻,李印鉅一改白天的幽怨。
鐵河內心自嘲。這能有什麼訣竅,只不過以前聽村裡的一位老人講述他自身的經歷,才抱着一試的想法而已。
那位老人年輕時,在生產隊幹活,晚上回家較晚,路上遇到了不乾淨的東西,就是用柳條揍得那東西喊爹叫孃的。
“現在幾點了?”鐵河牛頭不對馬嘴地道。
“兩點多,怎麼了?”李印鉅滿臉的疑惑,這個訣竅這麼玄奧,還跟時間有關係?
“知道兩點多了那你還問?還不好好休息?”
鐵河施了固魂咒,又裉掉縮小版女屍身上的柳條,換了紅繩綁緊,放回原先的棚子底下,徑直回屋做起了春秋大夢。
翌日,日曬屁股燙。
鐵河被一陣撲鼻的魚香薰醒。
“老鐵,還不快快起來,看我弄了條大魚。”李印鉅一臉的賊笑,正叮叮噹噹地搗鼓着鏟鍋瓢。
鐵河會心一笑。這個李印鉅無事獻殷勤,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他豈能不知。
想偷師就直說嘛!
可他也沒當一回事,任由這傢伙折騰去。說到底,這傢伙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腦子裡的東西,教他一兩手並不爲過,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按理說,這傢伙僅憑他這身本事出去闖一闖,不能說左擁右抱,但吃香喝辣應該是沒問題的,可眼下的生活卻是慘不忍睹。
這年頭啊,越老實本分的人,越是過得跟Gou似的,越是偷奸耍滑之人,越是如魚得水。
太不公了!
“鉅哥,這女屍總不能一直留在這吧?得想個辦法處理才行。”鐵河忽然又想到這麼一個嚴峻的問題。
“這個不用你操心。我自然有處理的辦法。有後山崖啊。”李印鉅不以爲意地道。
一直以來都是屍體撈上來後,李印鉅會使用特製的藥水加秘術處理,確保不會腐爛,然後放在院子西側,等家屬認領。若是停放五天後仍無人認領,他便會放在後山崖,讓家屬自己前去認領。
這附近的村民都知道這個規矩。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要是一直無人認領,那後山崖都成了亂葬崖了。”鐵河無不擔憂地道。
“嗯,後山崖是有幾具猙猙屍骨,習慣了就好。”李印鉅不以爲意地道。
鐵河翻了個白眼。從周邊居民的安危角度出發,這並不是一種正確的處理方式。
若是有人誤闖到遍地屍骨的後山崖,肯定是被嚇得不死也會掉魂。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鐵河淡淡地道。
“那你有什麼好的辦法?”
“我……也沒有。”
“連你這樣的神都沒辦法,我能有什麼辦法?”李印鉅擠出一個無奈的表情。
鐵河再次翻了個白眼。他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杞人憂天了。自己回家的事都還沒着落,還要替這周邊的村民去瞎操心,真的有點淡疼了。
一個下午的時間,兩人就坐在院子瞎吹着牛。鐵河總裝作無意地泄露一些術法,而李印鉅則因爲旁敲側擊的學到了東西而沾沾自喜。
“小黑,我們去找點野味改善一下伙食如何?”鐵河懂得適可而止,見時機差不多,便喚上小黑,朝後山走去。
小黑最近也喜歡粘着鐵河,只因爲他平時總拿些吃的給它。有時李印鉅叫它,它都充耳不聞,而鐵河有時只要吹個口哨,它就會大老遠屁顛屁顛地跑過來。爲此,李印鉅不止一兩次罵它這個畜生見利忘義了。
一人一犬朝着後山走去,有一搭沒一搭說着話。小黑似乎能聽懂人話一般,或是點頭或是搖着尾巴,當是應承了。
這一趟上山,在鐵河的調教下,小黑又學會了一個本事,那就是獵獸。
不大的工夫,一人一犬踏着暮色返回。
當鐵河拎着兩隻肥碩的竹鼠,領着小黑回到院子時,李印鉅詫異地盯着一人一犬道:“行啊老鐵,你是上山下海樣樣在行啊。名副其實的神啊!”
“我可沒這技術,全是小黑的功勞!我只等着撿現成的。”鐵河指了指旁邊的小黑。
李印鉅不屑地指着小黑道:“就它?那麼笨的狗,能捕獵那真是見鬼了。”
“你昨晚不是見鬼了嗎?再說了,小黑並不笨,笨的是帶它的人。”鐵河白了李印鉅。
得到誇獎後的小黑,乖巧地圍着鐵河轉起圈圈,還頗有自得地衝着李印鉅高吠幾聲。
一人一犬大步流星地朝屋裡走去,獨留李印鉅一人在風凌亂。
這晚,兩人一犬一改往日的“清淡”,美美地飽餐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