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大師!”吳林俊一臉緊張地將廖文濤扶起。
“大師,依我看,一切都是天意。還是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恕小道能力太弱,幫不了你。小道想起來正好還有事,先行離去了。”
何雲飛攜着郝仁郝意“好言相勸”了一番便自行離去。
正如某個作者寫的,他輕輕的來,又輕輕地離開,不帶走一片雲彩。
廖文濤若有所思地目送何雲飛三人離開,然後轉向吳林俊道:“吳老頭,你們在小河跟前三步的位置開始燃上兩排香,兩排之間要有六尺寬,一直延伸到院門口,每排一步一支蠟燭。我去去就來。”
說完,廖文直接出了院子,跨上他那輛摩托車隨即消失在黑夜中。
吳家人按吩咐開始燃起蠟燭。不時,兩排燭光在院內亮起,儼然一條燭光大道般。
廖文濤再返回時,已換了另外一身道袍,手裡還多了一個大手提袋和一把刀。
正是他那把視若珍寶的師刀!
回到法壇後的廖文濤,將袋子裡的物品全倒了出來。有各式的符籙、墨斗、圖案各異的令旗、法繩……
深吸一口氣後的廖文濤,嘴裡喃喃有詞地重新燃上三柱香,東南西北每個方向各三拜:“天地君師在上,廖文濤今日起斬壇,只爲斬斷小友鐵河返陰之道!”
最後朝着法壇正前方的院門,也正是那條燭光大道的起始端,恭敬地三拜後插到香爐中,隨手持起壇上的令旗:“一旗正陰陽,二旗驅邪魔……”
兩支令旗咻地一聲,一左一右分別鑲入了兩排蠟燭當中。
“三旗喚光明,四旗走游龍……”
整整十八支令旗,依次鑲入兩排蠟燭中。
做完這些,廖文濤又用法繩將各排的令旗串起,最後用墨斗在令旗外圍的地上,彈起了網狀的線,將令旗圍在其中。
一連貼了三道符籙於師刀上,廖文濤直奔院門口那條燭光大道的起始位置。
“此道非凡道,燭光架魂道,引得故人魂……”廖文濤一腳踏進兩排蠟燭的中間位置,揮動起手中的師刀。
頓時,有一道紅光,如游龍般,隨着師刀狂舞。
“一刀斬邪!”廖文濤暴喝一聲,凌空劈向右側的首支蠟燭。
剎時,一股強勁的氣流直接將蠟燭斬成兩截。
“二刀斬魔!”廖文濤往前踏出一步,再次凌空揮刀劈向左側的蠟燭。
第二支蠟燭也隨之熄滅。
“三刀斬怪!”
當第三支蠟燭也被一分爲二時,廖文濤額上豆大般的汗水開始頻頻往下滴了起來。
稍稍頓了片刻,廖文濤再次一鼓作氣,一連跨出數步,一步一刀。
“九刀斬魍!”
第九刀劈出,同位的蠟燭瞬間變成粉末的同時,廖文濤手裡的師刀直接脫手而飛,直挺挺地C到了前方的地板上。
那道游龍般的光束,在空中盤旋了一圈,直接朝廖文濤俯衝而來。
噗……
廖文濤猶如突然間被大錘砸中似的,直接撞至壇前才停下來。
“廖大師……”吳家人異口同聲地緊張道。
“吳老頭扶我起來。”廖文濤有些頹廢地掃了一眼插在地上的師刀。
吳家人合力將廖文濤扶到了一張椅子上,一臉的緊張與焦急。
廖文濤大口大口地喘着氣,稍作休整後,有些搖晃地再次站到了那條燭光大道里,有些吃力地將師刀拔起。
“十刀斬棘!”廖文濤在劈出第十刀時,莫名地被撞飛至院子左側的牆角處,口吐鮮血。
“廖大師!”饒是吳林俊早有準備,都始料不及廖文濤居然被震得這麼遠。
“再扶我一把。”廖文濤有氣無力地道。
吳家人手忙腳亂地扶起廖文濤,卻又不知要如何是好。
“我沒事,讓我緩一緩就可以了。只不過……恐怕這事我也無能爲力了。”廖文濤有些失落地道。
“廖大師,爲了今晚的事,你已經弄得這樣了,我吳老頭子不知該如何感謝你纔好。”吳林俊老淚縱橫着直接跪到了廖文濤跟前。
首先是自己女兒的魂給找回來了,雖說不是廖文濤直接找回的,但他在這件事當中有着至關緊要的作用。
再一個,廖文濤爲了小河,完全不顧自己的安危,連連被傷。
“吳老頭,你起來。你也不用謝我什麼。你這一跪我也受不起。”廖文濤有氣無力地將跪在地上的吳林俊拽了起來。
“或許小河會有他自己的辦法。在你們眼裡,我像是小河的師父,可其實他或許比我還厲害。一直以來都是他教我的多一些。我與他不是師徒,卻像哥們般。幫他也是我自己的意願。讓他認你這個乾爹,也是我的主意。之所以要滴血認親,是爲了讓小河與明再有血緣關係,這樣才能找感應到她的魂。”
廖文濤道出了當初滴血認親的原委。
“小河這孩子一生命苦,好不容易認了我這個父親,沒想到還沒喊上幾聲爸,就……小河這孩子……廖大師你受得起這一跪。”吳林俊有些語無倫次地哽咽着,又是朝着廖文濤一拜。
廖文濤哀嘆了一聲,道出了被擊傷的原委。
當初想用鐵河的衣服感應他的魂魄,然後強行將其拉回,眼看着就要成功,誰知中間出了變故,導致失敗。
再後來,廖文濤猜測着,鐵河想回魂,是因爲香滅了,回魂的道也隨着消失了。所以,他想到了強行給鐵河鋪一條回魂道。
就用兩排蠟燭弄了個回魂道的陣法,將鐵河的魂魄強行引渡回來。
依次從院門口開始斬蠟燭,其實是防止鐵河回魂途中出現意外,而被原路遣返。
廖文濤選擇從院門口的魂道起始端開始,斬,意爲斬斷鐵河身後的道,也等於斷了鐵河被遣返的路,只要路被斷,自然沒有了被遣返的可能。
每斬一截道,說明鐵河的魂就離真身近了一分。
只要鐵河的魂在回魂道上,不被原路遣返,廖文濤就有六七成的辦法引魂回身。
奈何有些事或許早已有定數,此番強行輔道、斬道已算是逆天而行,所以廖文濤遭受天譴了。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法力十層才能算是大成者,可不足五層法力的廖文濤去強闖回魂道,試問,又能有幾成勝算?
這些,廖文濤自然是不會告訴吳林俊的,畢竟這事也算是他自己鼻子插大蔥,不想因此丟了面子。
望着一片狼籍的法壇,廖文濤再次哀嘆了一聲。
平時不管多晚,都要堅持回家的廖文濤,這一次卻破天荒地在吳林俊家裡住了下來。
這個晚上,吳家上下既興奮又哀傷。
興奮的是弱智多年的小女兒變得正常了,哀傷的自然是剛有了個兒子,卻眨眼間變成了一具空殼般的身體。
這晚,吳家人一邊忙着照料廖文濤,一邊將鐵河的事全盤告訴了吳明再。
次日一早,氣色稍有緩和的廖文濤悄悄地溜了回去。至於鐵河的真身,暫時留在吳家,由吳家照料。畢竟廖文濤本來都是個病號了,再加上大老粗一個,豈能比吳家幾姊妹還會照料人?
在廖文濤悄悄溜回去的同一時間,何雲飛也起了大早,在自己房間門口愜意地伸着懶腰。
這是市郊區一處僻靜的小村落,整個村落,零星地散落着幾間有些年頭的老房子。
受城裡經濟快速發展的影響,這裡的居民大多都已搬遷,從而也導致了這些房子被閒置下來。這些被閒置下來的空房,都租給了進城務工的人。而這些零散的房子中,唯一較好些的是一棟兩層的居民樓。
何雲飛來到河市後,便將這棟樓全部租了下來。
整棟樓共兩層,一樓爲一房一廳,二樓共三間房。在搬進來時,何雲飛便定下規矩,整個二樓,在未經得他許可的情況下,郝仁郝意兄弟倆不得踏進二樓半步。
“老大,起那麼早啊?”郝仁端着兩份早餐佇足在二樓的樓梯處,似乎在等待着何雲飛的同意後纔敢上樓。
“拿上來吧。”何雲飛掃了一眼郝仁,淡淡地道。
得到許可後的郝仁,屁顛屁顛地端着早餐上了樓,到房間門口時,賊眉鼠眼地掃着屋內。
何雲飛接過早餐朝郝仁瞪了一眼道:“今天我就不出門了,你們倆自己去擺攤,就當是歷練一下。記住,遇到陽年陽月陽日陽時生的人就通知我。”
給兄弟倆安排好任務後,何雲飛徑直回房,將一份早餐放到了供桌上,燃上三柱香,嘴裡喃喃有詞約摸一支菸的工夫後,才小心翼翼地將桌上的罈子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