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文濤讚許的點了點頭,又故作深沉地道:“不過我也是有條件的。”
果然,天下就沒有免費的午餐。
鐵河轉念又想到,自己身無分文,又一無是處,貌似並沒有什麼可利用的價值,除非給廖文濤充當免費的苦力。
可廖文濤這樣的人還會缺苦力嗎?如果不是這些,那又會是什麼樣的條件值得如此深究?
“有什麼條件?”鐵河索性不再去作過多的猜測,既然毫無利用價值,答應又何妨?
“其實也沒什麼條件。就是我對你那些術法很感興趣,以後有空了你得教我。”廖文濤有些雞賊地道。
“其實那些我也不是太會,當初我師父剛教會我一些入門的東西,便撒手離開了,後來我到處跑,只靠些障眼法混口飯吃而已。”
最終,那個便宜的師父再次被鐵河給搬出來充當擋箭牌了。反正他也是個黑戶,無中生有的師父,無人知曉,也無所追查。別人愛信就信,不信就拉倒。
“你會的這些,並非入門級的東西,而是你會的東西大多都是野路子,而且很雜,如果稍作歸攏,滅掉一個排應該不成問題。”廖文濤有一種奸計得逞的會心一笑。
鐵河也是會心一笑,一口應承了下來,心裡卻盤算着大不了到時候隨便糊弄一兩下就可以了。
“你以爲你能糊弄得了我?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還多,就你心裡那些小九九你以爲我不知道?”廖文濤人老成精,一眼看穿了鐵河心中的如意算盤。
“來吧,擊掌爲誓!”說着,廖文濤伸出了右手,似笑非笑着。
鐵河一臉的窘態,暗自鄙夷道:都一把年紀了,還玩這些小孩子過家家的把戲。
當下也不以爲意地伸出手去。
只是,下一刻,令他汗顏。
在接觸廖文濤掌心的瞬間,莫名傳來一股磅礴之氣,這股氣,似是從對方的掌心傳出,又似是他自己之力,迫使他不受控制地收回手。
“你看你……”廖文濤似有不滿地道:“你看你,一點誠意都沒有,隨便敷衍都不像你這樣的。”
沒誠意?敷衍?鐵河疑惑着。
剛纔他確實是隨便敷衍了事地擊個掌而已。難道這個廖文濤還會讀心術?
世間怎麼可能真的有讀心術,純粹是是瞎蒙的吧?
“這不是簡單的擊掌,這叫道誓。所謂的道誓,就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若有違背道誓者必遭反噬,輕則七竅逆轉,重則……”
“但我真不會你所說的這些術法,恐怕指點不了你了。”鐵河且不管對方是否危言聳聽,直接打斷道。
“你會!只是你還無法運用自如,更是不捨得用而已。”廖文濤肯定地道:“我問你,世間最快的是什麼?”
噗呲!
鐵河差點吐血。他清楚的記得在那個夢境裡,老鬼也問過他這個問題,沒想到現在廖文濤又問。
如果不是在夢境中遇到的老鬼,他都懷疑這兩人肯定有什麼關聯。
莫非老傢伙都喜歡賣弄一番的嗎?
第一次,是在夢境裡,老鬼問的,鐵河沒答上來,最後還是老鬼親自告訴他答案的。
這是第二次問同樣的問題,則是廖文濤問的。
第一次問不知道沒關係,但第二次問,再不知道答案那就是傻子了。
“神速!”鐵河想都不用想,直接道。因爲那個夢境裡,老鬼告訴他的就是這個答案。
噗呲!
廖文濤正抽着的煙被嗆出一團煙霧。
“年輕人啊,最快的那是意念。萬物不及一念之間。眨眼間,我意念已經飛到月球,你神速再快,也要一小會吧。”
鐵河細細揣摩廖文濤所說的,貌似也有些道理。
夢境裡,老鬼不是說過,神速,乃神仙之速度,是最快的。
但廖文濤所說的,似乎也有一定的道理。
“將自己的意念加持在一件尋常物品上,這件普通的物品就會變得不再尋常,甚至會根據你的意念來決定它的作用。這股意念,就叫念力。”
廖文濤左右瞧了瞧:“你現在集中精神,心中默唸咒語,將念力凝聚在指上,再用這股念力去拍那張凳子看看。”
鐵河遲疑地看了看廖文濤,又看一眼不遠處的凳子,最後依言閉上了眼睛,集中起自己精神,腦中默唸起咒語來,最後凌空朝着凳子劈去。
幻想中的一分爲二並沒有出現,凳子紋絲未動的立在原地。
鐵河質疑的眼神掃過廖文濤和那張凳子。
“要做到忘我的那種集中精神,意念全部聚到一起。你是用指尖去戳凳子,還是用掌去拍?如果用指尖,就將念力集中到指尖,如果用掌,那就集中到手掌。”
廖文濤示意鐵河再去嘗試。
鐵河想起了赤水河中,制服女屍那瞬間施展的術法,因爲在水裡,無法念咒,他通過心中默唸來完成的。
只要心中有咒,即可法咒合一,說的不正是靠意念來完成的嗎?
那次偶然的成功是在情急之下,毫無雜念,一心只想制服女屍,所以成功了。
鐵河如法炮製地深吸了一口氣,眼觀鼻,意念匯於一處……
啪!
不遠處的凳子這次有了輕微的晃動。
鐵河激動之情溢於臉上,而廖文濤則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命令鐵河不停地重複練習着。
在鐵河不懈的練習下,凳子由最初的輕微晃動,到最後的一分爲二。
終於成功了!鐵河有些欣喜若狂的跳了起來。
“你本來就有這能力,只是你不會用而已。那還有張凳子,再來。”廖文濤眼角微微泛起一絲笑弧:“那還有一張凳子。”
整間屋子,好像並不是廖文濤自己的。
鐵河越劈越來勁了,最終劈壞了五張凳子和一張桌子才被廖文濤阻止:“停停停!再劈下去估計我要蹲路牙子吃飯了。”
最終,成功激發潛能的鐵河,很爽快地再次與廖文濤擊掌爲盟。
這一次的擊掌,從兩人的掌間迸發出一道璀璨的光,轉瞬即逝。
這就是加持了念力的道誓嗎?鐵河有些感慨着。
其實決定與廖文濤再次擊掌發下道誓時,鐵河已下定了一個決心,已不太在意那所謂的反噬了。
兩人繼續探討着術法上的一些問題,都是鐵河問的多,廖文濤問的少。
“濤叔,要不你收我爲徒吧。”鐵河誠懇地請求道。
這個決定也是在發道誓時候決定的。
盧文似乎也未料到鐵河會有這想法,短暫錯愕後緩緩地道:“我不收徒的。”
鐵河頓時像霜打茄子般。
滿以爲從那幾本書裡學到了不少東西,更是自負的以爲自己是多麼的牛皮,誰料學到了卻不會施展出來,好悲催!
而現在,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能幫自己的,卻不願教,更是悲催。
“我不收徒,但只要你肯學,只要我會的,都可以給你指點。”廖文濤似笑非笑着,似乎能洞悉對方的心思般。
原本失落的鐵河即刻間又大喜,獻媚般地從旁邊的煙盒裡掏了支菸遞上去。
“吳家小女的事兒,還必須由你自己來弄,我只是在一旁輔佐。另外,你想學,就必須得有時間。試問一下你能住吳家多久?三天?十天?你憑什麼身份住下來?”
廖文濤如冷水般的一席話,使得鐵河瞬間跌入冰庫。
廖文濤一語就戳中了他的痛處。自己能呆多久?就算自己死皮賴臉呆着,可村裡人怎麼說?那些人嘴可毒着呢。
上次幸好有廖文濤解圍,如果再繼續住下去,誰知道這些村民又會整個什麼花樣來。
關於吳明再的事,不管是否能搞定,只要這事一過,肯定是不能再繼續呆下去了,到時候何去何從?在這伸手就要Q的當世,自己身上僅剩的這丁點Q,又能頂什麼用,又能捱多久?
鐵河想想就覺得頭疼。
原以爲學會老鬼那幾本書以後的自己有多麼的嘚瑟,沒想到卻如此的憋屈。
眼下都如此難過,還談何未來?
前路一片茫然……
“我有個方法,或許可行。就是看你的意思了。”深思熟慮後,廖文濤緩緩地道。
廖文濤侃侃說起了自己的想法,一旁的鐵河甚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就點頭如搗蒜。
屋內,一陣爽朗的笑聲此起彼伏。
傍晚時分,鐵河騎着廖文濤的摩托車返回吳家,等待他的,依然是熱騰騰的一桌子飯菜。
飯桌上,鐵河與吳家提議,通知何雲飛不用擔心吳明再的事了,這幾天和廖文濤的商討,已經制定出了一套方法來招魂。
“這……”
吳林俊有些遲疑,更有些擔憂。除了上次看到鐵河施展過一些小術法,其實他對鐵河還真的一無所知,他很害怕事情一旦失敗,那自己女兒將再也沒有機會了。
吳林俊覺得還是謹慎些好,至少那個何大師,他親眼見識過不少本事。
“濤叔說沒問題。他會在旁邊輔佐我的。”鐵河也看出了吳林俊的擔憂,當即信誓旦旦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