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兩人還沉醉在夢裡,就被一陣急促的犬吠聲吵醒。
“請問李達師(本來是“大”的,鬱悶)在家嗎?”院外傳來一個有些蒼老的男聲。
“找你的。”美夢被打擾,鐵河頗有厭惡地朝李印鉅嚷道。
“別以爲我真的成不了大師。等我成了大師,你只能膜拜了。”李印鉅心知鐵河在調侃,也不以爲意,邊和對方打趣着,邊喝退小黑
窸窸窣窣一陣聲響後,李印鉅睡眼惺惺來到院門口,只見外面站着兩個陌生人。
一男一女,均是五十來歲出頭。男的標準寸頭,國字臉,庭眉飽粗,黑襯衫黑褲子。
女的微有些斑白的頭髮被盤起,扎着一個碧色髮簪,衣着雖樸實,卻給人一種高莊雅緻的感覺。被歲月增添些許的魚尾紋,也難以遮掩她年輕時的絕好姿色。
“請問您是李達師嗎?”門口的女人看到有人開門,急切地問道。
“大師就免了。我叫李印鉅,請問你們是?”
這些日子,雖然跟着鐵河相互調侃,但在外人前面,李印鉅卻從不託大。
“我叫詹桃,這是我丈夫陳和紳。久仰李達師的名聲,這次登門拜訪是有事真求。”那婦女誠懇地道。
但凡找到這裡,又直呼李達師的,李印鉅也能大致猜到了對方的來意,很是禮貌的請二人入院。
陳和紳夫婦入院後便開始四處環顧起來。
“院子有點亂,別嫌棄就行。”李印鉅頗有尷尬地道。
“李達師言重了。實不相瞞,此次我夫婦二人登門拜訪,是想勞李達師幫一個忙。”
詹桃也很乾脆,直接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陳和紳夫婦是鄰縣人氏,育有一女,名叫陳婷婷,芳齡二十。人如其名,長得亭亭玉立。
夫婦二人在縣城做點生意,隨着生意的逐漸擴大,兩人更是擠不出時間來陪伴女兒,對女兒的關愛也逐漸疏淡了。
眼看着女兒已成年,原本正準備上大學的她,卻無心向學,任憑夫婦二人如何勸導,均是無果。無奈的他們只好尊重女兒的意願,讓她跟着學做些生意,畢竟陳家的家業也總要有人來繼承的。
夫婦二人是白手起家,深知做生意需要紮實的根基,所以兩人決定讓女兒從基層做起,以一名普通員工的身份放到了一線崗位去學習。
陳婷婷上學時候,很少來父母的公司,以致她到基層後,無人認出她董事長千金的身份。不過這正是她想要的結果,她說不想和同事之間有隔閡,更不想活在父母的光環之下。
到了基層後的陳婷婷,果真和同事之間毫無隔閡,還和不少同事打成一片。可打成一片的全都是男工。
夫婦二人看在眼裡,急在心裡面,但他們深知女兒已經長大,不能過於干涉她的生活,所以只能任由着她去,只要不過火就可以了。
陳婷婷到基層不足兩個月,很多問題也開始浮現出來了。
基層的工作中,不乏一些體力活,由於陳婷婷上學及家庭的原因,一直過着指不沾泥的生活,突然面對超負荷的體力活,弱不禁風的她自然無法勝任。對於那些班組長故意刁難的死命令,倔強的她更不願搬出自己父母來作擋箭牌,只能默默地承受着。
往往這些時候,總是會涌現出大批的英雄救美之人。
陸極光便是這衆英雄中較爲出衆的一員,二十八歲,長得帥氣。還樂於助人,特別喜歡幫助長得漂亮的妹子。
加上他能說會道的如簧之舌,深得多個女孩的愛慕。尤其是那些象腿熊腰的妹子,每每看到他的出現,總會嗲聲嗲氣撒嬌着:“小光哥哥,過來幫幫忙唄。”
咦!聽着讓人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陳婷婷和陸極光在一個組,三男十二女,組長叫程麗雪,是個體態肥碩的剩女,二十七八歲模樣,不知何種原因,一直無男孩子問津。
或許因爲如此,導致了她對本組異性較爲殷勤,對同性卻異常的苛刻,尤其是顏值高過她的。
因其獨特的龐大體形,加上那高達上百分貝的嗓門,私底下被冠以“大大姐”的綽號。
程麗雪對這個綽號可謂是深惡痛絕,但凡看到別人交頭接耳,她總認爲是在說她的壞話,恨不得上去扒別人的一層皮。可每次只要她稍一靠近,原本的三五一羣,一鬨而散。
這個班組中的三男,其中二人已成家。唯獨陸極光寡人一個,更加令他成爲了衆女的香餑餑。
十二女中,僅有二人成家,剩下的這些人中,程麗雪最爲憎恨陳婷婷。只因爲這個陳婷婷實在太出衆了,顏值蓋過了全組的女工,甚至在公司都能排上名的。如此優秀,能不叫人羨慕妒嫉嗎?
正因爲長得漂亮,她也成了衆多女工的公敵,生活上受到衆女同事的排斥,工作上更是被百般刁難。
陳婷婷,雖無心向學,也偶爾有些叛逆,可她深知做父母的不易,所以她才輟學到父母的企業裡來學習,爲的就是能替父母分擔。以致於,遇到的挫折,她始終咬牙堅持着。
這一切,自然逃不過觀察入微的陸極光。善解人意的他鞍前馬後地替她去完成了這些超強度的差事。
人在最落魄的時候,就需要有人寵,一但有人寵,便會受寵若驚。陳婷婷便是如此。
陸極光一而再再而三的噓寒問暖,使得她原本微寒的心隨之融化。再加上對方的幽默風趣,她漸漸的開始迷戀上了對方。她覺得陸極光就是她想要的,和他在一起,她是開心的。
兩人由開始的熟悉到後來的無話不談,涉世未深的陳婷婷,很快的被對方的熱情與真誠打動了,水到渠成的就墜入了愛河之中。
後來,陳婷婷直接搬到了陸極光的出租屋裡了。
陳和紳夫婦知道後,與女兒徹夜長談過,可女兒的一句“他就是我這輩子想要的,他能給我快樂,你們能給嗎?”令得夫婦二人無言以對。
起初的時候,陳婷婷每逢週末還會回家,向父母彙報工作。可一個月不到,女兒回家的次數也少了,甚至連電話都沒有了。
思女心切的夫婦二人,以覈查人事爲由,去了一趟女兒所在的班組,爲的就是能看女兒一眼,可陳婷婷一看到他們,直接躲得遠遠的。
詹桃抽泣着道:“直到婷婷出事後,我們看到了她的日記才得知,她不回來的原因是因爲沒臉見我們。”
兩人剛開始筒居(不是錯別字啊,有時候不能寫正確的字啊。上一本書就是這樣被禁的。鬱悶!)的那些日子,陳婷婷確實幸福,過着公主般的日子,可這樣的日子隨着她日漸隆起的肚子而煙消雲散。
在得知自己身子有喜後,陳婷婷原以爲陸極光快奔三的人了,即將當爹了應該會很開心纔對,豈料當他知道這件事之後,對着陳婷婷大發雷霆,堅決要拿掉。
陳婷婷始終不忍心割掉自己身上的一塊肉,更何況這是兩人愛情的結晶。
爲此,兩人終日吵鬧不休。陸極光甚至爲了讓陳婷婷流掉,竟然對她大打出手。陳婷婷一心護着自己心頭的肉,只能含淚忍受。
陳婷婷越是如此,陸極光越是放肆,由一開始帶別的女人回來住,到最後乾脆都不再回來了。
後來經過打聽之後得知,陸極光已離職,至於去了哪裡,無人得知。儘管她多方打探,多處尋找,均是徒勞。
萬念俱灰,又無顏面對父母的她,給家人留了張紙條之後,選擇在一個夜深人靜的夜裡,結束了她的生命。
悲痛欲絕的夫婦二人,沿着河域一直尋找女兒屍體,也尋求多個部門幫忙,一直杳無音訊。昨天晚上,途經這片河域,經多方打聽,得知這裡有李達師,或許能幫上忙。便找到李印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