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夙看了蘇墨一眼,一雙黑漆漆的眸子若寶石般惹人心動,卻是不服輸地道:“無所謂了,女人你說的對,我就是一個紙上談兵的理論家,如同趙括,但至少不是個無知的人。”
說着他伸手拿過野菜,替她洗菜,接着幫忙煮粥。
經過了容夙的一番“努力”,二人算是品嚐了一頓不錯的葉菜粥。
容夙端着碗筷充飢之後,感覺這頓飯格外香甜,覺着自己做野菜也算是有點天賦。
他容某人果然不是一無是處的,是實踐與理論相結合的人,他對這個女人也是盡心了。
但見他慵懶地靠在椅上,隨手撫了撫肚子,嘆息一聲道:“女人,方纔在我出去的時候,無意中看到白子修等人正在外面大魚大肉的,好像都是有人做好早膳端給了他們的,所以他們根本不是自己動手的,比起他們我們可是就差的遠了”
蘇墨已經猜測出容夙大概遭到了對方的白眼,她淡淡道:“白子修此人有人照顧着,因爲他本來就是崑崙山的人,我們當然與他不同,但是我們的目的也和他們不同。”
容夙此刻很不喜歡這個地方,繼而面露薄慍,“我就是討厭那些市儈的人。”
蘇墨勾了勾嘴脣,“容夙,既來之則安之!”
容夙卻是用指尖撥弄着勺子,弄的勺子如陀螺似的在桌子上轉了起來,接着道:“女人,如果你覺着和我一起過不上好日子的話,我會去鎮子裡想辦法的。”
蘇墨挑眉,目不斜視地道:“我們的心思不在這裡,是爲了讓你恢復身子。”
容夙卻是依然不肯作罷,用指尖連續彈着勺子,讓它轉動的飛快,冷冷地說道:“女人,我們還是去後山的鎮子上吧。”
顯然,他的智慧在崑崙山沒有用武之地,但他覺着有人的地方必然會有用處的。
然而,蘇墨輕笑一聲說道:“莫急,這裡還有其他一些人,我們應該與其他人聯絡一下感情。”
容夙撇了撇嘴,高貴如他,向來不喜歡與卑微的人接近。
蘇墨忽然回眸道:“容夙,你這性子得改。”
容夙不悅道:“爲何要改?”
蘇墨肅容道:“因爲太高傲的人……沒有朋友。”
容夙目光一沉,一指尖將轉動的勺子給彈飛了出去,正落在廚具當中。
這個女人,是在可憐他,嫌棄他了嗎?
崑崙山內陸陸續續地來了一些衆隱門的人,一日內人數已漸漸多了起來,山腰的屋中聚集了無數的英才豪傑,這些久歷修真界與江湖朝堂的大人物們,年紀雖然都已經很大,且每個都是人精,個個都是精神抖擻。
衆人在休憩之後,開始收拾好自己的屋子,接着便坐在院子那裡一番閒聊。
幾番話聊了下來,大家機會對周圍人的背景地位已經弄的差不多了。
蘇墨這個院中如今來了高毅,歐陽哲兩個人,算不上特別的熱鬧。
歐陽哲是位手握實權的隱門弟子,管理了韓國周圍的脈礦,而且手中也有不少的靈石,這次崑崙山之行則是正常的安排,此人做事有條不紊,看似身寬體胖,言談之間亦氣度不凡。
他目光看向蘇墨與容夙後,覺着二人氣度優雅,也是不同尋常之輩。
所以,他刻意多詢問了蘇墨與容夙幾句。
歐陽哲知道隱門有人從崑崙山學習修行之後回去,自然就能成爲有實力的弟子。
他知道多數人來此就是提升實力與鍍金的,眼前兩個少年算是氣度不凡,氣宇軒昂的人物,給人一種絕非池中之物的感覺,而歐陽哲對衆人所說的每一句話都離不開功名利祿,且有些掩飾不住自己的喜悅之心。
蘇墨與容夙互相對望了一眼,只是推說自己是寶刀門的弟子。
有時候低調也是一種掩護,省得無關之人節外生枝。
而高毅卻是隨聲附和的笑了笑,被歐陽哲試探了之後,回答也是虛無底氣。
如今,衆人來崑崙都是過來提升本錢的,然而高毅卻是來過受罰的,
就算昨日,他拿出了一些靈石吩咐小童打掃了屋舍,但是在多數同修中也覺着擡不起頭來,有些知情者路過此地還要故意地譏諷他兩句。
這一下,就是包括蘇墨與容夙在內,也都明白高毅這次來崑崙山是怎麼回事了。
此人因爲沒有完成隱門安排的任務,不得不受罰。
同時還被其他人排擠到了此地。
隨意地寒暄了片刻,歐陽哲很快已經對幾人沒有了興趣。
他的指尖敲了敲桌子,蹙了蹙眉,覺着這個院子住的人,地位都太遜了!
崑崙山今日還是沒有人安排正式的事務,高毅坐在椅子上慢慢地琢磨了一陣,他雖然覺着在此地很沒有面子,但是也可以通過人脈提升一下實力,算是做一個垂死的掙扎,修士們向來不甘於認命,於是,高毅提議道:“距修行講課還有幾天,大家要是沒有什麼重要事情的話,不如讓高某人這一次做東,我們去鎮子裡一同用膳?”
歐陽哲立刻擺了擺手,“高公子,白子修那裡已經有人請我了,所以今晚不行,那邊大家已經都約好了,白子修公子曾經是崑崙山的人,所以在這裡人脈很廣,能和白子修一起出去的機會可是非常非常的寶貴。”
他得意的笑了笑,忽然問道:“不如你們和我一起去。”
此人這話不知道真假,但委實沒給高毅絲毫臉面。
以高毅如今的這種情形,就算不是小隱門的弟子,如果他一旦被打入冷宮,坐上了冷板凳,也就實在沒有什麼翻身的機會了,就算來了崑崙山也沒有用處,自然也在隱門中沒有什麼交往的必要了。
“不去了,我們不去了!”高毅笑眯眯地說了一句,但是眼神裡帶着一絲淡淡失落。
但凡聰明的人都會拒絕,否則被白子修當面拒絕就沒有意思了。
隨後歐陽哲側頭看着容夙和蘇墨,昂了昂頭顱,“二位呢?”
蘇墨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道:“我和容夙還有些重要的事情,改日吧!”
歐陽哲一甩袖子,笑道:“既然如此,爲兄就先走一步了。”
看着歐陽哲遠遠離去的得意身影,高毅不由搖了搖頭。
他立刻長聲唱道:“窮人的日子苦啊!活的沒朋友啊!”
蘇墨靜靜看了他一眼,知道這個世道有人脈和沒有人脈根本就是不同,不過她卻是沒有心思關心旁人的問題,因爲世上每一個人都活得很忙碌很辛苦,無暇分心,只能各掃門前雪,也正因爲如此,方纔顯得出朋友的可貴。
這時候容夙居然冷傲說道:“高兄,閣下靈石得之不易,還是留着不要亂花,日後可以做些買賣什麼的,尤其不需要給不必要的人花,他們根本不配。”
高毅一怔,接着一笑,“多謝小兄弟。”
蘇墨瞧了一眼容夙,忽然發現這個少年骨子裡其實比起她,還要古道熱腸一些。
這時候,忽然不遠處傳來一個少年男子好聽的聲音,聲音好似三月清泉,他笑着道:“這裡院子不錯,可以看到後山的景色,不如就讓我住在此地好了!”
旁邊的劍童連忙道:“小侯爺,不可以的,這裡的地方太差,你怎麼也該去更好的地方。”
“不必,這裡真的很好,我覺着風水也不錯。”那男子幽幽一笑。
“那……那您如果覺着不適合,可以給我們說。”劍童戰戰兢兢地說道。
“無事,我來這裡就當作是尋常修士好了,何況這裡還有同齡人,我覺着倒是好極了。”那少年優雅的向前兩步,華衣飄飄,衣帶當風,漫卷如雲,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蘇墨目光一側,正看到一個俊美的少年看向了自己。
這新來的少年倒是一個俊美的小公子,脣紅齒白,渾身貴氣,看上去與容夙年紀彷彿。
只是這個少年看着她時,眼眸彷彿被點燃了一般。
容夙也看了那個少年一眼,覺着他望着蘇墨的眼神有些灼灼,心中頓時覺着有些不悅。
這時候少年忽然對着蘇墨開口了,“閣下可是葉雙雙?”
蘇墨擡起嫵媚的眸子,搖了搖頭,“我不是,她還沒有來。”
那少年立刻失望的嘆息一聲:“可惜了!”
容夙瞪了瞪眸子,“可惜什麼?”
少年又是一嘆,“沒什麼。”
高毅連忙在容夙耳畔叮囑一聲,“容公子,那個少年和你氣質一樣,不過大概他的身份卻是高貴很多,只是不知道是哪裡來的。”
容夙凝了凝眸子,從那個少年身上感覺到一種和自己一樣的貴氣,但是這種感覺讓他心中覺着很不爽快。
他側眸低聲問道:“你怎麼知道他身份高貴?”
高毅回答:“你看他戴着看似尋常的黑色扳指,卻是非常的名貴,也只有無雙城和天空城的皇親國戚們纔會戴着這種飾物。”
居然是什麼皇親國戚?還天空城和無雙城的?
容夙立刻在心中翻了一個白眼,覺着這個少年肯定不是一個好東西。
那少年根本不理會容夙帶着敵意的目光,漂亮的面龐帶着笑意,悠然地道:“這裡似乎很清靜,但是在下初來乍到,二位能幫我收拾一下行李嗎?”
高毅立刻點頭哈腰,沒有放過這個機會,“好的,我這就幫忙,不知道這位公子怎麼稱呼?”
那少年很低調地道:“叫我玉公子好了。”
高毅連忙一笑,“君子如玉,好名字。”
玉公子立刻擺了擺手,“哪裡,哪裡,只是景仰姬白神使,子玉大人罷了。”
容夙又在鼻中輕嗤了一聲,低低道:“什麼玉公子,不就是無雙城的虞公子麼?誰知道是虞染的哪個堂弟?”
他站立在原地,卻是未動。
蘇墨此刻已來到容夙身側,低語道:“容夙,機關鳥已經可以用了,你先和高毅幫着這少年收拾行李,我去屋中與姬白對話,咱們的時間有限。”
容夙立刻拖長了聲音,“女人,既然如此,我就去幫他一把。”
蘇墨瞄了一眼高毅與容夙二人的身影,轉身進入屋內,輕輕一拍鳥頭道:“子玉夫君,不知道你現在已經如何了?我與容夙已經到達了崑崙山,這次利用寶刀門弟子的身份進入其中,非常的低調,不過卻知道你被人囚禁到了後山中,不知道周圍有多少人囚禁你?是不是難以出來?需不需要我爲你做點什麼?”
言訖,她輕輕拍了拍機關鳥,那鳥兒立刻飛了出去,
機關鳥從後窗飛出,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山崖的清風吹拂着,那機關鳥兒已經穿過了雲霧。
鳥兒飛過了三個山頭,一路上都是鐵鎖棧道。
又飛過崇山峻嶺,穿過一個個山洞,最後進入了一個寒冷的地方。
洞內白髮男子聽到了翅膀的聲音,他慢慢睜開了眸子,看到面前正扇動着羽毛翅膀的傳訊鳥兒,他伸手接過了機關鳥,目光漸漸變得溫柔。
半晌,待到機關鳥回來後,蘇墨歡喜中一拍鳥頭,果然聽到了姬白那熟悉清冷的聲音,“墨兒,你不用太擔心爲夫,我現在其實一直是安然無恙,如果爲夫想要離開這裡,崑崙山衆人誰也攔阻不住我的。不過眼下爲了可以讓容夙早些恢復身子,我在深思熟慮之後,覺着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所以我暫時沒有離開崑崙山,而且囚禁我的山洞裡可以煉製丹藥,不需要煉丹房的人出面,此地更加隱秘一些,外面無人打擾,正好我做事情的時候同時可以心無旁騖,旁人也不知道我在做什麼,墨兒你不用擔心爲夫。”
蘇墨微微舒了口氣,放下心來。
她心中明白姬白留下來的緣故,是因爲容夙的病情,看來在山洞內的姬白是無所顧忌的。
姬白那樣聰明的男人,她當然不用擔憂。
她微微一笑,自己還真是關心則亂。
“對了,墨兒,記得一定要把容夙留在這裡,我知道你們利用寶刀門的身份進入崑崙,這個身份適合隱藏你們的出行目的,但是崑崙山的考覈似乎有些嚴格,你們兩個當務之急就是要留在崑崙山,我本來擔憂你們能用什麼辦法進來,看來你們還是安排的不錯,不過切忌要在他的身體完全恢復後再離開崑崙山,千萬不要被踢出局。”
蘇墨輕輕一拍鳥頭,“我已經清楚了,不過這次來的人似乎很多,每個人都不是省油的燈,而且我們靈石已經取不出來,日後還要自力更生,似乎以後的麻煩還會有很多。
對了,子玉夫君還有什麼要叮囑我們的。”
很快機關鳥又飛回來,蘇墨輕吁了一口氣,拍了拍鳥頭。
姬白的聲音說道:“墨兒,崑崙山在半空中可以施展神識,只要你會御劍,天書中的東西你可以隨意拿出使用,如果你製作出大型機關鳥,也可以在半空中取出天書之物,不過我建議你先莫要告訴容夙,因爲下面的事情與他有關係。”
蘇墨不由一怔,“什麼事情?”
此番,二人商議的事情比較重要,機關鳥來回的次數也多了起來。
當機關鳥第五次飛回來後,蘇墨又拍了拍鳥頭。
聽聞姬白道:“墨兒,讓容夙恢復身體的秘方很簡單,第一讓他服用我煉製的丹藥。其二泡山中溫泉,其三記得讓他出去多做事情,各種苦力,才能把身子恢復好。丹藥我已經藏在了機關鳥的身子下面了,一共三粒,記得每三日服用一次丹藥,接着他服用丹藥再泡後山的溫泉即可。
墨兒,體修多數性情暴躁,容夙雖然身爲貴族,性子冷傲,卻是一樣的好戰。
務必記得要容夙忍人所不能忍,千萬不要前功盡棄。”
姬白再一次提醒着蘇墨。
蘇墨喃喃自語了一聲,“我明白了!”
姬白道:“嗯,只要他好起來,你就可以與他解除本命契約了。”
此刻,容夙剛剛從外面回來,就聽到了姬白這一句,立刻立在一旁黑沉着臉。
可惡的女人,可惡的姬白,居然早就開始嫌棄他了!
容夙回過眸子,卻又看到外面站在的玉公子,忍不住冷哼了一聲。
玉公子卻是看了一眼容夙,眯着眸子一笑。
他擡眸看着院內的樹木,悠悠長嘆,原來那個女子叫做蘇墨,原來不是葉雙雙。
此番他被家族裡逼着過來相親,對象卻是一個名叫葉雙雙的姑娘,而多年的好友葉錚曾告訴他葉雙雙乃是一個絕世的大美人,這一次會在崑崙山之行是女扮男裝而來,但他一路行來都沒有看到一個對應的人選,而當他方纔看到蘇墨後,猜測她應該是女扮男裝的。
當他從正面瞧見了這個女扮男裝的蘇墨時,立刻心中怦然一動,他覺着這個女子纔是他喜歡的,纔是他一見傾心的對象。
怎知道對方卻並非葉雙雙,讓他心中好一陣失望。
他覺着這個女子如同晶瑩剔透的玉雕,完美的讓人膜拜,而她身上似乎帶着一種魔力,會讓人看到她的面龐就忘記所有的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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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有炮灰對手出現,逼着謝千夜和小七的,請不要憐惜炮灰,他們沒有那麼完美,都有妾侍的。